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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看着商止川的面容,她才慢慢舒了一口气。

    “当朝礼制均有说明。”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他看着林识月,皱了皱眉,似乎意识到她有些不情愿:“怎么,不愿意?”

    “姑娘请坐。”

    隔着袅袅的烟,房间内已经坐着一个男人,神态自若地端起紫砂壶,斟了一杯茶,清色的茶液在青瓷茶杯中微微泛起涟漪,男人并指将茶推到了他的对面。

    这是马车上,商止川让她带走的那块令牌。

    若有隐患,便需抹除。

    至少和纳妾没关系了。

    “不知殿下是否清楚仁和教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整个洪洲城几乎有一半的人家都信奉仁和教,如殿下一般的做法,他们是不会相信的,甚至还会有反作用,不仅起不到殿下所想的作用,甚至还会对我的书铺产生负面的影响。”

    “殿下是忘记了这枚令牌吗?”

    林识月:......

    林识月稍微一思考,就读出他话里的含义:“这书和仁和教有关。”

    林识月瞪大了眼睛,讶异于他的明知故问,把他对自己的评价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她没忘记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也记得他当时离开时留给林识月的那个厌恶的表情。

    林识月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来,回身的一刻却完全收敛了笑意,只迷茫地看着他。

    颇为欣赏她?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就这么愣呆呆地看着彼此,商止川的眼中仿佛已经酝酿着一场风暴,林识月则怔愣一瞬后,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她说得自信,心底也在打鼓。

    “景王府的令牌,独一无二,稍微查查便知道了。”

    他此次前来洪洲城算是秘密行动,除去前几日和洪州刺史的见面,便再无其他人得知他的到来,倘若此女知晓他的身份,那么便意味着还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商止川的怀疑这才消散了些,伸手收回了玉佩。

    她捏了捏手指,用力闭了闭眼,下一刻已然恢复平静,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林识月镇定自若,继续说:“殿下若想要除去仁和教,不妨可以换一种思路,循序渐进——先讲一讲仁和教的好处,再慢慢的揭露些许缺陷,或许会更好些。”

    她有些无语地看了商止川一眼,干脆利落地把发簪拿了下来,递到一旁的汀舟手里。

    那种难以言喻的反感再度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有冰冷刀尖在他脖颈间的触感。

    林识月心中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前段时间的打算。

    林识月沉默。

    商止川这才想起来今日的目的,紧紧地抿住唇,颇为嫌弃厌恶地打量了林识月一番,言语中透露出些许不可思议的意味:“如你这般奸险狡诈,胆大妄为之人,怎能和那饱读诗书的样子结合起来?我真是觉得那日你与周老板的比试,是我看错了人。”

    商止川冷笑:“对付你这种恶妇,再小心都不为过。”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林识月看着他,认真地摇了摇头。

    《靠图书馆系统扬名天下》

    林识月看着略显为难模样的汀舟,笑了一下,自觉地站了起来,用力甩了甩衣袖:“无妨,我今日什么也没带,请放心。”

    那把匕首现在还在她的储物空间里呢。

    “我原以为如殿下这般铁面无私的作风,定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没想到我倒是看走了眼。也罢,听殿下的意思,似乎并不需要我了,那小女子便先行告退了。”她眉眼上扬,形成一个有些挑衅的弧度,行了一个挑不出差错的礼,便缓缓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汀舟肯定地摇了摇头:“属下绝对没有。”

    “殿下今日寻我来,只是要来奚落我的吗?”

    “汀舟,把她那簪子取下来。”商止川还不放心,淡淡吩咐道。

    “汀舟!”

    汀舟转头看着林识月,显然犹豫了一下。

    林识月几乎要在心里默念了三次“都是系统好感度的锅”才稍稍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娇小瘦弱的林识月,再看了一眼明显高大许多的商止川,一时觉着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是吗?你原是这么想的。”

    汀舟在门外守着,听到商止川的声音便跑了进来:“殿下怎么了?”

    他眯起了眼,声音轻柔至极:“你似乎是拒绝的意思?”

    “原本是有些别的打算,”他轻哼一声,不屑地扫视了她一眼,“但见到你后,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要继续了。”

    两人同时出声,商止川叫了汀舟的名字,一双眼死死盯着林识月。

    商止川对上了林识月此时的眼神,一时有些愣住了。林识月的瞳孔

    商止川短暂地勾了勾嘴角,似乎有些满意她的回答,但又很快收了起来,林识月几乎觉得自己看错了。

    “放心了吗?”她撇撇嘴,“殿下身强体壮,其实不必如此担忧的。”

    商止川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你知道我的身份。”他的语气带着肯定。

    那股嘲讽像是一柄剑,直直插在林识月的心里。

    “给她搜一下身,”他冷冷地盯着林识月,只觉她现在的表情也透着狡诈,“搜仔细些,切莫让小人看了笑话。”

    “我要知道书的大概内容,我要对我的书铺负责。”林识月说。

    商止川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不是您说的吗?如我这般奸诈狡猾、心思深沉之人,怎么会不清楚您的身份呢,世子殿下?”她的表情里甚至还带了一丝无辜。

    商止川叫住了她。

    林识月自然的和他对视了一眼,表情并无异样。

    林识月都快忘记这块令牌的存在了,直到见了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块令牌的存在。

    虽是如此,但汀舟也不敢掉以轻心,唤了位侍女来细细给她搜了一圈,确定身上没有丝毫兵刃后这才罢手。

    她看着商止川,却隐约觉得他的表情里带上了几分讥诮,心中不由一动。

    毕竟她的消息来源于系统,当时和商止川分别后,她都没打算要和他再见面,哪来的闲心来查令牌。这个理由纯粹是胡诌的,但历史上大多数皇室令牌也的确有着自己的纹样,她便赌一把这衡朝也不例外。

    她不着痕迹地捏了一下掌心,冷笑一声,但还是顾及着他的身份,收敛了些许怒气:“殿下对我心存偏见,自然觉得我说什么都是错的,若殿下仍是如此姿态和态度,那我想我们也不必再谈下去了,殿下还是另寻高明的好。”

    商止川懒懒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坐直了身子:“行,那便谈谈吧。我来找你的目的非常简单。想必你已经知道仁和教了吧,此番找你,便也是与他们有关。”

    林识月读出了他表情中暗含的杀意,也觉得没必要再挑衅下去,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自然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睛,从衣服中摸出了那枚令牌,重重拍在他的面前。

    “搜!她可是敢把匕首横在我脖子上的人!”商止川加重了语气。

    似乎看穿了林识月内心的心虚,商止川冷不丁发问:“查查便知道?你如何查的?”

    商止川脑中仿佛有晴天霹雳闪过,让他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商止川的手指搭在茶杯沿上,他点头:“是,但你只需卖出去便好。”

    汀舟:???

    她咳嗽了一声,率先移开了目光,自若地坐在了他对面的蒲团上。

    林识月张了张嘴,试图解释。

    林识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抑制住心里的愤怒,转了话题:“殿下今日寻我,有何贵干?”

    她说完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商止川一眼,抬步便朝着门口的方向离去。

    “可以。而且你也进过仁和教总部吧,理解起来或许会比其他人要容易许多。仁和教表面光鲜,信奉此教的百姓越来越多,但仁和教的本质想必你也清楚——污秽                                                至极。所以这本书,我想要简单揭露些许仁和教的隐秘之处,让百姓看到这个教派的本质。”

    商止川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在眼底浮现些许疑惑,他偏头问汀舟:“你告诉她我的身份了?”

    林识月微笑:“殿下,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等等。”

    两人目光对视,双双愣在了原地。

    果真如她所想,商止川端起茶杯轻轻叩了叩桌子,脸上浮现一个如面具般的笑容来。

    这哥们......

    “我想,重点怕是那一句‘对你的书铺产生负面影响’吧。”他声音平静,却透露着嘲讽。

    袅袅的烟雾勾勒出他青松般凌厉的眉,也很好的柔和了他眼中自带了些许冰雪般的冷意,他清俊疏朗的脸上扬起些许温和笑意,抬头试图安抚面前女子有些紧张的情绪——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识月一眼。

    声音很好听,也很熟悉。

    汀舟为她推开了二楼雅座内的门,站立一旁垂下了头,示意她进去。

    林识月皱了皱眉,提裙朝前走去,慢慢抬眼,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男人的长相。

    “前段时日你与周老板的比试我看了,现在洪洲城的书铺,便数你最风光了。我便想与你的书铺合作,我提供书,你帮我把它卖出去,就这么简单。”

    商止川面无表情,但眼中的冷意重了几分:“你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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