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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如多年前向皇上献药的传教士，也是从同船病重的商人那里争抢来的，一共五颗，如若不是为了名声与礼遇献药，而是决心售卖，在京城可卖百金。
皇上没注意，李德全却是瞧得清清楚楚，霎时咯噔一下，白大人的掌心写了什么？难不成背后有人指使？
皇长孙说的，难不成是真的？
当年他气的是戴梓大不敬，至于冤不冤枉，已然不重要了。若是不罚，何以服众？君臣纲常，不容违逆。
现如今……
弘晏矜持一瞬，在传教士眼巴巴的注视中，勉强答应下来。
“你说戴梓是被南怀仁陷害的，可有证据？”皇上冷声问。
他更是知道，皇上痊愈之后，命太医院加以研究，却没研究出什么，继而召他细细过问，最终将此药珍藏高阁。
南怀仁与汤若望合力造出的新式火器, 戴梓身为工部侍郎, 三日便能拆解完毕，并且稍作改动，画出更为精炼的图纸, 加强了火力，提升了射程, 继而毫不设防地寄信，向南怀仁探讨问询。
说着，白晋恨不得拍死几秒前的自己。
若说有，便要进献，他舍不得呐。
特意遗忘、尘封多年的旧事就这么突兀提起，且毫无预兆，让人不得不怀疑。但说一千道一万，如今的皇上，已不再是当年的皇上，若要细细琢磨此事，无需证据，他已相信了三分。
皇长孙的知己名号传得很广很广，他知道是几位皇子殿下。可他们竟然霸道至此，一个不顺心，就要他人性命吗？
这是他踏入钦天监，听到白大人名讳的那一刻，忽然想起的冤案，也是后世阅读清史的遗憾。
说罢，白晋匍匐在地，再一次痛哭起来，“微臣不敢欺骗。微臣良心不安这么多年，昨夜做了恶魔索命的噩梦，实在忍不了了，只盼将功赎罪，获得神的谅解。皇上要么派人探查，要么掘开老师的坟墓，真相就在眼前！”
尽管过去这么多年，戴大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依旧鲜明。
瞧那满脸写着“我有”，便是十六叔也能分辨出来，糊弄不了他。
能搭上殿下的大船，这是聆听几次天堂福音能够实现的？就如东方人所说，这是祖坟冒了青烟！！
白晋摸不着头脑，点头说是。
一大盆污水泼了下来, 说他“心怀怨愤”“非议圣上”, 简而言之就是怀才不遇, 偷偷骂皇上坏话，觉得工部侍郎这个位置配不上自己。又有伪造的信件当做证据, 来源正是戴梓寄给南怀仁的探讨信, 一通操作下来, 罪名确凿无疑。
瞧这四个字四个字的用词，他还疑惑来着，传教士的文学素养何时有这么高了，堪与土生土长的京官媲美。
“……”弘晏头一回遇见这么自觉的，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压低声音道，“既如此，诸事宜早不宜迟，监正大人只需按我说的做。”.
白晋正了正神色，躬身说：“回殿下的话，微臣许久未见此药。但广州日日有商船靠岸，若能为您牵线，是微臣的荣幸。”
皇上大怒，差点要把他拖下去砍了，也是张英、王士禛等汉臣苦苦哀求，皇上终是改变主意，改为褫夺官职，没收财产，全家流放盛京。
违逆他的臣子不是没有，头铁喷他的唯有戴梓一个，故而白晋嚎哭的时候，皇上脸色呱唧一下掉了下来，沉沉陷入回忆之中，错过白晋翻手掌的小动作。
上对西洋的态度变了一变，放宽政策，不再禁止传教士登陆港口，简而言之，除却传播信仰和杀人放火，干什么都行。
白晋：“…………”
皇上：“……”
终于，皇上再也忍不了魔音贯耳，重重地一拍案桌，吓得白晋闭上嘴，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人到中年的洋人，本就长得粗犷一些，这副模样不可谓不辣眼睛，皇上闭了闭眼，发觉小太监没有形容错。
弘晏感叹一声，传教士果真不擅长弯弯绕绕。
有系统在，药方不是困难，手册的最后一页，从此有着落了。
不到一个时辰，弘晏轻快地走出钦天监，看了看天色，满意地去寻九爷。
他吸了吸鼻子，言辞恳切：“回皇上的话，微臣没有证据，但微臣知道，当年戴大人递给老师的信件里头，到底写了什么。那封信，要么藏在老师的书房，要么随老师一起长眠地下，因为里边画了一幅图纸，是对南大人所造火器的分析与改良，老师犯下这一切，正是因为嫉妒啊。”
眼见白晋大喜，时机成熟，他忧愁地叹了口气，道：“监正被南大人牵连的罪名，我绝不会同汗玛法说。可你是知道的，我的几个知己叔叔，早就得知此事，若他们一个不顺心，告了监正的状，汗玛法不会听我求情。”
前来一趟，收获不浅，弘晏笑眯眯地说：“谢大人献药。”
听闻‘戴梓’二字，李德全心间一凛，皇上手指动了动，脸色沉了下来。
皇上决定给予一点最后的耐心，便见白晋跪拜下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戴梓戴大人冤枉啊皇上！”
就算是假的，他一个佛郎机人，皇上信他还是信皇长孙？
那厢，皇上正在乾清宫批折子，就有小太监传话说，钦天监监正求见。
据他所知，放在东方，奎宁乃是救治疟疾的主药，放在西方，价格同样昂贵。虽有制作方式，却被贵族垄断在手，只有少数商人买得起，若要漂洋过海，携带上船的成本不低，平安下船的几率更是不高。
皇上还来不及愣神，便听白晋凛然地说：“找不着信件，
说起戴梓此人, 不但才思敏捷，文采斐然，在器械一途更有着非同凡响的造诣。
……
皇上叫小太监滚出去，头痛道：“传他进来。”
他吓得牙齿都在打颤，“殿、殿下，微臣是无辜的，微臣不知此事。微臣有三颗奎宁！”
空气霎那间变冷，白晋却是浑然不觉，兀自在御前哭诉：“皇上，戴大人冤枉，都是被南大人陷害的。”
白晋没想到皇长孙问的是这个。
他呆在原地，看着弘晏仿佛看着金大腿，看着救他于水火的恩人，眼里放出阵阵狼光。又好似遇上识马的伯乐，他感动万分，热泪盈眶地说：“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说着哭声一滞，卡壳一瞬，偷偷翻过手心，瞥了眼密密麻麻的小抄。
白晋瞧过小抄，心里不慌，见此心下一喜，殿下果然料对了所有。
心痛之余，白晋觉得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便听皇长孙扬声朝门外道：“三喜，搬两箱育发液过来，顺便向大伯讨一大盒壮阳药，赠给监正大人。”
白晋六神无主地说：“上帝啊，我要怎么办才好？”
他又是个头铁的直性子, 对簿公堂的时候没有求饶，没有辩解，而是怒发冲冠，痛斥南怀仁‘奸佞小人’, 还说‘皇上若是昏君，尽管治我的罪’，一时言辞激烈，颇有些大不敬，让旁听的官员吓坏了。
与南怀仁有关的，唯有一个流放盛京的火器天才戴梓，至今没有得到皇上赦免，他、他是被老师诬陷的？
弘晏笑得神秘，“老师犯错，可罪不及身后，他又没有子女，只好由弟子承担。监正你说，是也不是？若我提醒汗玛法此事……”
他没读过几日书，绞尽脑汁不知怎么形容，半晌，小心翼翼地说，“就跟死了爹妈似的。”
小太监犹豫一瞬，说：“回禀皇上，白大人在哭，哭得就跟，就跟——”
弘晏为难片刻，道：“上帝告诉你，只有求见皇上，才能彻底消去这个隐患，不知监正愿不愿意用。”
皇上身边的位置，就那么几个，火器总造的头衔，更是只有一人。他是个天才, 让别人怎么活？
至于那句‘没有子女，只好由弟子承担’，听得白晋欲哭无泪，又惊又怕，他虽是个中国通，却也没有读透律法，倒背如流啊。
“微臣替老师保守多年秘密，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么多年，微臣苦于良心折磨，分外痛楚，戴大人一介无辜之人，忠诚之士，落到如此下场，真是，真是……”
深知戴梓案乃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又和逝去的南怀仁有关，兹事体大，李德全不敢胡乱开口，只暗中记了下来，心脏跳得飞快。
弘晏语气低落，透出完蛋的意思，白晋一下子惶然了起来。
皇上：“……”
李德全：“……”
传话人有些迟疑，李德全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联想到监正是个传教士，赶忙出声问：“可有不妥？”
然后没经历过社会毒打，不知人心险恶的戴大人吃了大亏。
小太监听话地滚了，不到片刻，白晋号啕大哭，不堪入目的仪容呈现在皇上眼中。
谁知白晋不假思索，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愿意，愿意。微臣这就求见皇帝陛下！”
107. 逃路 一更
想要实现大志，名扬海外，献几颗奎宁算什么，这不就来了机会？
白晋咽了咽口水，绿眼睛布满慌张，脊背浸出点点冷汗。
心下一定，白晋痛哭着喊：“真是天理不容！！”
至于他有没有奎宁……
这下，白晋不觉得心痛了。
皇上搁下朱笔，凝神望去。
他微微敛起笑，提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南怀仁南大人，可是监正的老师？”
“南大人一生贡献无数，颇得汗玛法敬重，却是晚年糊涂，犯下排除异己，制造冤狱的大罪。”弘晏悠悠道，“汗玛法心眼明亮，将一切记在心里，终是体恤仁慈，不准备追究于他，但我们都忘记了，南大人还有弟子呢。”
没听说哪位贵人患上疟疾，皇长孙殿下想要做什么？
] 譬如多年前向皇上献药的传教士，也是从同船病重的商人那里争抢来的，一共五颗，如若不是为了名声与礼遇献药，而是决心售卖，在京城可卖百金。
皇上没注意，李德全却是瞧得清清楚楚，霎时咯噔一下，白大人的掌心写了什么？难不成背后有人指使？
皇长孙说的，难不成是真的？
当年他气的是戴梓大不敬，至于冤不冤枉，已然不重要了。若是不罚，何以服众？君臣纲常，不容违逆。
现如今……
弘晏矜持一瞬，在传教士眼巴巴的注视中，勉强答应下来。
“你说戴梓是被南怀仁陷害的，可有证据？”皇上冷声问。
他更是知道，皇上痊愈之后，命太医院加以研究，却没研究出什么，继而召他细细过问，最终将此药珍藏高阁。
南怀仁与汤若望合力造出的新式火器, 戴梓身为工部侍郎, 三日便能拆解完毕，并且稍作改动，画出更为精炼的图纸, 加强了火力，提升了射程, 继而毫不设防地寄信，向南怀仁探讨问询。
说着，白晋恨不得拍死几秒前的自己。
若说有，便要进献，他舍不得呐。
特意遗忘、尘封多年的旧事就这么突兀提起，且毫无预兆，让人不得不怀疑。但说一千道一万，如今的皇上，已不再是当年的皇上，若要细细琢磨此事，无需证据，他已相信了三分。
皇长孙的知己名号传得很广很广，他知道是几位皇子殿下。可他们竟然霸道至此，一个不顺心，就要他人性命吗？
这是他踏入钦天监，听到白大人名讳的那一刻，忽然想起的冤案，也是后世阅读清史的遗憾。
说罢，白晋匍匐在地，再一次痛哭起来，“微臣不敢欺骗。微臣良心不安这么多年，昨夜做了恶魔索命的噩梦，实在忍不了了，只盼将功赎罪，获得神的谅解。皇上要么派人探查，要么掘开老师的坟墓，真相就在眼前！”
尽管过去这么多年，戴大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依旧鲜明。
瞧那满脸写着“我有”，便是十六叔也能分辨出来，糊弄不了他。
能搭上殿下的大船，这是聆听几次天堂福音能够实现的？就如东方人所说，这是祖坟冒了青烟！！
白晋摸不着头脑，点头说是。
一大盆污水泼了下来, 说他“心怀怨愤”“非议圣上”, 简而言之就是怀才不遇, 偷偷骂皇上坏话，觉得工部侍郎这个位置配不上自己。又有伪造的信件当做证据, 来源正是戴梓寄给南怀仁的探讨信, 一通操作下来, 罪名确凿无疑。
瞧这四个字四个字的用词，他还疑惑来着，传教士的文学素养何时有这么高了，堪与土生土长的京官媲美。
“……”弘晏头一回遇见这么自觉的，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压低声音道，“既如此，诸事宜早不宜迟，监正大人只需按我说的做。”.
白晋正了正神色，躬身说：“回殿下的话，微臣许久未见此药。但广州日日有商船靠岸，若能为您牵线，是微臣的荣幸。”
皇上大怒，差点要把他拖下去砍了，也是张英、王士禛等汉臣苦苦哀求，皇上终是改变主意，改为褫夺官职，没收财产，全家流放盛京。
违逆他的臣子不是没有，头铁喷他的唯有戴梓一个，故而白晋嚎哭的时候，皇上脸色呱唧一下掉了下来，沉沉陷入回忆之中，错过白晋翻手掌的小动作。
上对西洋的态度变了一变，放宽政策，不再禁止传教士登陆港口，简而言之，除却传播信仰和杀人放火，干什么都行。
白晋：“…………”
皇上：“……”
终于，皇上再也忍不了魔音贯耳，重重地一拍案桌，吓得白晋闭上嘴，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人到中年的洋人，本就长得粗犷一些，这副模样不可谓不辣眼睛，皇上闭了闭眼，发觉小太监没有形容错。
弘晏感叹一声，传教士果真不擅长弯弯绕绕。
有系统在，药方不是困难，手册的最后一页，从此有着落了。
不到一个时辰，弘晏轻快地走出钦天监，看了看天色，满意地去寻九爷。
他吸了吸鼻子，言辞恳切：“回皇上的话，微臣没有证据，但微臣知道，当年戴大人递给老师的信件里头，到底写了什么。那封信，要么藏在老师的书房，要么随老师一起长眠地下，因为里边画了一幅图纸，是对南大人所造火器的分析与改良，老师犯下这一切，正是因为嫉妒啊。”
眼见白晋大喜，时机成熟，他忧愁地叹了口气，道：“监正被南大人牵连的罪名，我绝不会同汗玛法说。可你是知道的，我的几个知己叔叔，早就得知此事，若他们一个不顺心，告了监正的状，汗玛法不会听我求情。”
前来一趟，收获不浅，弘晏笑眯眯地说：“谢大人献药。”
听闻‘戴梓’二字，李德全心间一凛，皇上手指动了动，脸色沉了下来。
皇上决定给予一点最后的耐心，便见白晋跪拜下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戴梓戴大人冤枉啊皇上！”
就算是假的，他一个佛郎机人，皇上信他还是信皇长孙？
那厢，皇上正在乾清宫批折子，就有小太监传话说，钦天监监正求见。
据他所知，放在东方，奎宁乃是救治疟疾的主药，放在西方，价格同样昂贵。虽有制作方式，却被贵族垄断在手，只有少数商人买得起，若要漂洋过海，携带上船的成本不低，平安下船的几率更是不高。
皇上还来不及愣神，便听白晋凛然地说：“找不着信件，
说起戴梓此人, 不但才思敏捷，文采斐然，在器械一途更有着非同凡响的造诣。
……
皇上叫小太监滚出去，头痛道：“传他进来。”
他吓得牙齿都在打颤，“殿、殿下，微臣是无辜的，微臣不知此事。微臣有三颗奎宁！”
空气霎那间变冷，白晋却是浑然不觉，兀自在御前哭诉：“皇上，戴大人冤枉，都是被南大人陷害的。”
白晋没想到皇长孙问的是这个。
他呆在原地，看着弘晏仿佛看着金大腿，看着救他于水火的恩人，眼里放出阵阵狼光。又好似遇上识马的伯乐，他感动万分，热泪盈眶地说：“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说着哭声一滞，卡壳一瞬，偷偷翻过手心，瞥了眼密密麻麻的小抄。
白晋瞧过小抄，心里不慌，见此心下一喜，殿下果然料对了所有。
心痛之余，白晋觉得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便听皇长孙扬声朝门外道：“三喜，搬两箱育发液过来，顺便向大伯讨一大盒壮阳药，赠给监正大人。”
白晋六神无主地说：“上帝啊，我要怎么办才好？”
他又是个头铁的直性子, 对簿公堂的时候没有求饶，没有辩解，而是怒发冲冠，痛斥南怀仁‘奸佞小人’, 还说‘皇上若是昏君，尽管治我的罪’，一时言辞激烈，颇有些大不敬，让旁听的官员吓坏了。
与南怀仁有关的，唯有一个流放盛京的火器天才戴梓，至今没有得到皇上赦免，他、他是被老师诬陷的？
弘晏笑得神秘，“老师犯错，可罪不及身后，他又没有子女，只好由弟子承担。监正你说，是也不是？若我提醒汗玛法此事……”
他没读过几日书，绞尽脑汁不知怎么形容，半晌，小心翼翼地说，“就跟死了爹妈似的。”
小太监犹豫一瞬，说：“回禀皇上，白大人在哭，哭得就跟，就跟——”
弘晏为难片刻，道：“上帝告诉你，只有求见皇上，才能彻底消去这个隐患，不知监正愿不愿意用。”
皇上身边的位置，就那么几个，火器总造的头衔，更是只有一人。他是个天才, 让别人怎么活？
至于那句‘没有子女，只好由弟子承担’，听得白晋欲哭无泪，又惊又怕，他虽是个中国通，却也没有读透律法，倒背如流啊。
“微臣替老师保守多年秘密，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么多年，微臣苦于良心折磨，分外痛楚，戴大人一介无辜之人，忠诚之士，落到如此下场，真是，真是……”
深知戴梓案乃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又和逝去的南怀仁有关，兹事体大，李德全不敢胡乱开口，只暗中记了下来，心脏跳得飞快。
弘晏语气低落，透出完蛋的意思，白晋一下子惶然了起来。
皇上：“……”
李德全：“……”
传话人有些迟疑，李德全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联想到监正是个传教士，赶忙出声问：“可有不妥？”
然后没经历过社会毒打，不知人心险恶的戴大人吃了大亏。
小太监听话地滚了，不到片刻，白晋号啕大哭，不堪入目的仪容呈现在皇上眼中。
谁知白晋不假思索，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愿意，愿意。微臣这就求见皇帝陛下！”
107. 逃路 一更
想要实现大志，名扬海外，献几颗奎宁算什么，这不就来了机会？
白晋咽了咽口水，绿眼睛布满慌张，脊背浸出点点冷汗。
心下一定，白晋痛哭着喊：“真是天理不容！！”
至于他有没有奎宁……
这下，白晋不觉得心痛了。
皇上搁下朱笔，凝神望去。
他微微敛起笑，提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南怀仁南大人，可是监正的老师？”
“南大人一生贡献无数，颇得汗玛法敬重，却是晚年糊涂，犯下排除异己，制造冤狱的大罪。”弘晏悠悠道，“汗玛法心眼明亮，将一切记在心里，终是体恤仁慈，不准备追究于他，但我们都忘记了，南大人还有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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