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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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会，球迷们总是热情的，”因扎吉沉吟道，“不过他们也很健忘——”

    莱恩·贝克汉姆在窗边坐下，凝视着窗外米兰城的夜景。

    “我来探望daddy。”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受伤的父亲，犹豫片刻，莱恩还是选择俯下身，轻轻地给了贝克汉姆一个拥抱。

    看见他来时，辣妹一愣，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尴尬：“莱恩，你怎么来了？”

    看着因扎吉推门进去，莱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不慎出卖了内斯塔。

    在贝克汉姆心里，他就是自己的接班人。

    老人面容疲倦，看上去像是一夜没睡，他说：“去看看你父亲，莱恩。”

    莱恩意识到什么，问：“您赶不上今年世界杯了，对吗？”

    “他需要你。”

    贝克汉姆在这个时候受伤，是所有英格兰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三狮队长躺在病床上，捂住眼睛：“是daddy太没用，莱恩。”

    没过多久，因扎吉就从病房里走出来。

    没过多久，医生再次走进病房，和贝克汉姆商议伤情的事。

    “你想谈什么？”

    内斯塔扔给莱恩一块巧克力：“先垫一下肚子，我带你去找大卫。”

    只是在去客房前，莱恩忽然叫住对方，问：“退役后，人们是不是就会忘了球员？”

    它不是被人规划好轨迹的小说，最终会走向圆满，足球的世界里，遗憾往往才是常态。

    但对方戴着墨镜，长发飘飘、个子高大壮实，并不是因扎吉。

    “不好说，也许他会回美国再踢两年，”因扎吉递给他一块风干牛肉，“又或许万一他的脚能治好呢？总之，应该不会立刻退役。”

    莱恩对这种食物接受良好，用餐时，他问：“我daddy是不是要退役了？”

    为了获得一个世界杯参赛名额，他付出了所有他能付出的，甚至不惜放下尊严。

    莱恩没再说话，他安静地吃完晚饭，主动将盘子端去厨房。

    在这一刻，莱恩第一次认识到足球的残酷。

    米兰的中后卫还不知道，自己将会迎来家中零食被队医大抄底的可悲命运。

    床前，维多利亚带着三个儿子正在和医生交流。

    亚平宁的浪子吻吻莱恩的侧脸：“又见面了babe。”

    贝克汉姆看见他后鼻子又是一酸，大儿子的探望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慰藉。

    “大卫让我招待你一天，”他耸耸肩膀，“明天再送你上飞机。”

    因扎吉说：“大卫让我转告你，他希望你好好珍惜自己的职业生涯。”

    他摇摇头，慢吞吞地回答：“大卫恐怕不太好。”

    在亲眼目睹贝克汉姆受伤倒地后，爵士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在第二天清晨，莱恩却被他叫进了书房。

    他脸上的神色让人难以看分辨情绪，跟维多利亚打完招呼后，他便主动搂着莱恩离开。

    莱恩客气地冲她点点头，无视三个弟弟好奇的眼神，坐在了父亲的床边。

    维多利亚带着三个孩子悄悄走出房门，给这对父子留下独处的空间。

    因扎吉抱着花出现，他摘下墨镜，热情地上前拥抱了二人。

    贝克汉姆看着自己的脚，说：“左脚跟腱断裂，医生初步判断让我休息五到六个月。”

    “也许，但应该没有那么快，”因扎吉开了个玩笑，“我感觉自己身体里还有油呢。”

    年轻时的小贝中场吊射后的意气风发与中年时惨遭伤病的绝望悲痛，在他心中不断交织着。

    莱恩走出病房，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他吃着巧克力，给弗格森发信息。

    车载音乐播放着泰坦尼克号的《我心永恒》，意大利男人的侧脸英俊得如同罗马时期的古雕塑。

    在搭乘飞机去往意大利的路上时，莱恩能明显感受到这点。

    他说：“你好莱恩，我是亚历桑德罗·内斯塔。”

    一想到弗格森，贝克汉姆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

    贝克汉姆伸出手抱住儿子，哭的比那天晚上在弗格森家门口还要惨烈与痛苦。

    维多利亚悄悄走到他身边，问：“莱恩，我们谈谈吗？”

    “噢！”他恍然大悟，“看来我得和卡尔洛谈谈他在养伤期间的忌口问题了。”

    “事实上，爵士主动给我批了假期，让我来看看您。”

    在认识莱恩后的第二天，林加德和博格巴来到卡灵顿，却发现对方没有来报道。

    莱恩看着父亲被重重纱布包裹着的左脚，说：“一两天而已，这不算什么。”

    没有一个女人会想在事业上升期时怀孕，莱恩不可能会因此去责怪维多利亚。

    教练麦克吉内斯为他们解答了疑惑。

    米兰中后卫因为右膝腘肌腱撕裂，本赛季基本报销，他养伤实在无聊，于是主动接下了接送队友儿子的任务。

    何止是不太好。

    莱恩意识到，自己想为父亲做点儿什么。

    莱恩盯着眼角已经有些许皱纹的亚平宁尖刀，问：“你是不是很快也要退役了？”

    这已经是三十五岁高龄贝克汉姆的最后一届世界杯了，他太渴望为祖国带来荣誉，因此不惜从美国租借到意大利。

    因扎吉开车带着莱恩回到自己家，给两人煮了一碗白水意面当晚餐。

    所有人都在讨论三狮军团队长的伤势，讨论他是否能赶上2010年的南非世界杯。

    转角传来突兀的口哨声，打断了维多利亚接下来想说的话。

    莱恩点头。

    “我的意思是，他们虽然会记得你，但又很快会为新球员欢呼。”

    莱恩坐在病床边，看着父亲哭得通红的脸。

    “谢谢，”莱恩礼貌道谢，接着问，“我能问一下我父亲的伤势吗？”

    他眼尖地看到对方手中捏着的巧克力：“这个牌子有点眼熟，桑德罗给你的吗？”

    莱恩戴着口罩，脑海中却还回荡着昨天弗格森嘱托他的话。

    他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我知道，产后抑郁不是你的错。”

    “大卫在比赛中受伤了，”他面露同情，“莱恩请假两天，去ac米兰探望他的父亲。”

    布鲁克林他们都太小了，贝克汉姆顾及儿子们，一直强忍着眼泪，直到大儿子的到来。

    莱恩·贝克汉姆没看她，而是吃着巧克力，盯着对面医院白色的墙壁。

    “你怎么来了？”他问，“你今天应该在训练。”

    莱恩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莱恩赶到病房时，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眼眶通红的贝克汉姆。

    *

    他感激她付出的生育成本，给予自己生命，但更多的情感，他也没办法再给她了。

    而这意味着，他将彻底无缘本届南非世界杯。

    他是贝克汉姆的第一个儿子，并且继承了他踢球的天赋（尽管是个门将），还顺利地进入曼联青训。

    因为提前联系了因扎吉，所以飞机刚下地，莱恩就看见了举着牌子来迎接自己的人。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但他们都很清楚，贝克汉姆好不起来，他将要错过自己的最后一届世界杯，因为这微不足道的一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