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馒头

[    【作者南天白匀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他无暇顾及其他，只当这是自己最后的一线生机。谁知他还未悄悄潜入对方的阵营之中，就被几个士兵团团围住。他们叫嚣着说他是朝廷那边派来的探子，是奸细，必须就地杀掉，已告慰那些死去的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他们冲进皇宫，除了妇孺不杀，遇见人就杀。几乎血洗了整个宫殿。江怀川还下令抄掉那些官员的家，遇官即杀，抢到的钱士兵自己可以留十分之一，其余都分给百姓。从他称了王之后，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他们离开时，许多百姓都会自愿给他们提供粮草。

    挖矿的工人们一刻也不能停歇，一停就会有鞭子落在身上。而他，是两条鞭子。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又遍体鳞伤。

    在场之人大多都能看出其中可能有猫腻，但现在只剩大哥这个领头羊，大家看着宋铧的尸体，默契的保持沉默。

    他大喊自己是来投靠他们的，但没人相信，只当他在求饶。在场之人都哈哈大笑，举起刀就要砍下他的头颅。不知道为什么，感知到死亡即将来临时，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或许这样就能解脱了？

    多年的仗打下来，全国的青壮年男性大幅度锐减。又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多次征收赋税，吃“人血馒头”。底层的百姓不仅要承受丧父、丧子之痛，还要忍饥挨饿给朝廷“上供”，民不聊生，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别让谁跑了？他僵硬的扭头看向大哥。只见士兵将他团团围住，二哥走上前来夺过他手上沾了血的匕首。二哥：“人证物证俱在，将他压下去。”

    “且慢！”铛--，向他迎面而来的刀被打掉在地。迟来的恐惧又弥散全身，他颤抖的睁开眼。

    在他十三岁那年，朝廷再次征召兵役对抗反叛军。每家每户出一男丁，不得违抗。他被迫远离家乡，奔赴前线，陷入更深的泥沼之中。

    大哥没杀他，将他罚去刚占领的矿山挖矿。因为知道他的能力怕他逃跑，还派了两个人监管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或许他还有利用价值。

    一日夜巡，他意外发现有黑影钻进入大哥的帐中。他立刻大喊有刺客，只身进去营救。可那刺客早就没了踪迹，只大哥腹部插着一把刀躺在塌上。他马上转身准备去抓刺客。大哥喊他过去，要他帮忙把刀拔下来。

    大哥说的话，他没有不听的。他拔下那把刀，手上全是大哥的血。他想出去给大哥叫大夫，结果大哥帐中突然涌进了许多身穿盔甲，手拿刀剑之人。他准备开口解释刺客已不在帐中。大哥开口道：“快抓住这个奸细，别让他跑了！”

    “三哥，你贯是心善我们是知道的。可这小子分明就是朝廷的人。”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屈辱的被他们折磨死。他想回家，家里还有奶奶和妹妹。前面几次逃跑让他积攒了经验，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但如果跑到反叛军的阵营里他们就抓不到他了。

    两年之后，他直接混成了二把手，对起义军的土匪模式进行了大幅度的整改。此时他已经十八岁，高大勇猛，上战场总是冲在第一个，杀死的敌人也最多。拥护他的人越来越多，大哥又开始产生危机感，想故态重萌说他叛敌，当场就想拿下他。且不说现在还有没人听大哥的，就算是十个人打他也难说哪一方赢。

    他做了什么事？谁是他的同伙？唱戏没叫他排练，让他临场发挥吗？

    《穿越成阴狠反派的童养媳》

    虽然还是总被人欺负，但他觉得都是些推搡、不给他留饭之类的小恶作剧。有大哥在，他什么都不在意了。大哥对他来说亦师亦友亦父，教他武功、教他识字。他仿佛觉得自己到了天堂，就算大哥现在说要他的命，他也给。

    关了一夜之后，他被押到众人面前。除他之外，地上还跪着十多个人，都是日常与他亲近之人。大哥一个眼神，二哥：“江怀川，大哥待你有多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想到你竟是朝廷派来的奸细。这些事情你绝不可能一个人做到，快快供出你的同伙，说不定能饶你不死。”

    现场一片哗然。不等众人反应。二哥：“此人暗中通敌，现即刻绞杀。”说着迅速拔剑杀死宋铧。所有人都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宋铧本人也没想到。宋铧脑中的疑点还没说出个一二三，还没来得及自证。

    果不其然，失去宋铧的大哥急功近利，一连吃了数次败仗，特派人来将他接了回去。大哥说如果不送他去挖矿，下头的人会怀疑。见他身上都是伤，大哥又说，都是下头的人自作主张。

    一年时间过去，他们占领的城市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大哥和三哥之间的矛盾也更加尖锐。这一年时间里，他进步神速，大哥每每见到他都直呼他是练武奇才。队伍里新加入进来的人并不知晓他最初的身份，对他十分尊敬，甚至他也发展起了自己的一小波势力。他觉得日子在越过越好，老天果然不会辜负努力生活的人。

    由于急需官兵，朝廷开始频繁征收兵役、徭役。他的父亲和哥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带走的，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最初组织起这支队伍的是三哥，三哥读过书懂谋略，但由于囊中羞涩，又不愿意向百姓索取，所以一直不成气候。而后来加入的大哥不仅善武力而且拥有强大的财力资源，自此三哥退居二线，成了军师。

    曾与他最亲近，从他初入这营中就与他同吃同住的孔莽跪着爬到他身边：“怀川，你快说啊。三哥今日一句话都没为你说，你还要护着他吗？”

    原来如此，一切都说的通了。他是大哥手中一颗除掉三哥的棋子，打从大哥见到他第一面起就开始算计他了。

    大哥意外的好说话，不止留了他一命，还把他归入营中亲自带他操练。尽管其他人都十分不服，但大哥并不为所动。这反叛军不似正常的军营模式，倒有点像地方土匪。互相之间都以兄弟相称，遇事大多是大家共同商议。

    朝廷的那些酒廊饭袋简直不够他看的。每一次他都冲在前线，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大家看见他一刀砍下敌方将领的头颅，士气就会异常高涨。他们一路势如破竹，挺入京城。所有起义军的士兵甚至都奉他为神明。

    既然大哥撕破脸皮，那他也没必要留着大哥了。他直接杀掉大哥自己称王，实在没必要整那些弯弯绕绕的，谁更强就拥护谁，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被指到的人纷纷跪地求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绕了我们吧！”

    那暗无天日的时光，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多次想要逃跑，但都被抓了回来。每逃跑一次，除被罚以杖刑，受到的虐待侮辱都更胜从前。长官更是警告他，如若再敢逃跑，就会直接处以绞刑。

    花了这么长时间，在他身上倾注了这么多心血，竟然就设了这么一个狗屎局。不止不高明，还非常拙劣。为什么他会被此人虚假的兄弟情所蒙蔽？为什么大哥要对他那么好？

    “此事尚存有疑点，你们叫我一声三哥，这事儿还是听我的。先把他带去大哥那儿，我们再作定夺。”

    “报！在大哥帐中发现了他通敌的信件。”

    因从小被唐茼虐待，他身材瘦小，本就才十三岁的他看起来不足十岁。又因为他面容清秀貌美、貌若女子，在军营中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刀下留人。此人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是探子的可能性极小。我们本是替天行道，去除掉那些罔顾民生之人。万不可滥杀无辜，违背初衷。”

    远在京城的皇帝逐渐年迈，每日都吃各种长生不老药以祈求长生。甚至在宫中花大价钱建造了一座道观，亲自跟几名“大师”一同炼药，再不问世事。

    “你若不说，那你们一个也活不了。谁知道他们其中一个会不会就是你的同伙。”二哥指着那十多个人道。

    他不明白大哥想做什么，为什么要瞒着他。大哥想他做什么他都会做的。所以他一句辩驳的话都没说。被手铐和脚链锁住手脚时，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肃静！宋铧绝不会这么做。而且朝廷数次向我们招安，我们也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p>

    至于最初救他的三哥，他渐渐对其产生敌意。因为三哥总跟大哥唱反调！并且最可恶的是，大多数人都赞成三哥。虽然大哥从不向他抱怨，但他讨厌三哥。他开始为大哥出谋划策，用在两军对战上，总能出其不意。拥护大哥的呼声渐高。

    朝中继而被宦官控制，各路妖魔鬼怪开始冒头。周边小国发现机会，频繁挑衅寻到由头后直接开战。然而，我朝军官将领皆是一些花钱买进去的酒囊饭袋，少有杰才，被打的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恶心！虚假的善意比直接的恶意还要让他感到恶心。但他还是笑着应了，只当是没有芥蒂的样子。

    大哥说的比唱的好听，但他明白大哥又蠢又毒。大哥最初对他好，是不想他落入三哥的阵营，后又确实有了惜才之心，对他有过几分真心。大哥看出他的依赖，却又并不相信他，所以没有让他参与设局，也没有告诉他计划。大哥一面嫉妒他的才干，一面又想利用他的才干。

    “对啊，我当时第一眼见到这小子，就觉得他图谋不轨。是三哥硬从我们手上救下他的。”“是啊，是啊，我当时…”“没错，没错…”

    自此民间出现了一支农民起义军，又或者说是--反叛军。他们发展迅速，在一些地方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很快他们就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他扶持着小皇帝一路将这个百废待兴的国家发展到繁荣昌盛的景象。眼看小皇帝逐渐能独挡一面，他的死期也到了。他等这一天多久了？很久了吧…

    他完全不在意国库是否充盈，反正他不想当皇帝。途中经过家乡发现奶奶和妹妹已经离世后，他更是没有了任何欲望，也感知不到开心。或许只有在战场上杀人时，才能感受到快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