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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来安慰我兄弟吗?咱也是讲义气的!”肖明巴巴的跟上,丢下酒壶坐在高述身边,抬手轻锤他的肩膀。,“再讲个唱曲儿的?”

    “我没插手,可我到底姓高!”

    在街上逛了半天,谯昶一车接着一车往单府送,单渔听谯昶说他人生地不熟的,干脆就在单府住下好了,往后她还能又个伴。

    登基那日祥和的气氛不再,许是天公不作美,三月天竟黑沉至此。

    单渔那副柔弱温吞的样子,爹娘都不在了,还多了个嫂子,不知道这个小可怜会受多少委屈,因着这些,谯昶便连夜启程,想去安慰安慰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所以,你并非被赶出来,也没有一定要来章州打算?”

    “阿渔,我就靠你接济了!”谯昶假模假式的擦泪,“你难道忍心看我流落街头吗?”

    “陛下!”还是那位嫉恶如仇的官吏。

    “你来章州的事,家里知道吗?”单乔拾起不多的耐心,以尽量和缓的语气问谯昶,“准备在章州待多久?”

    高述本以为没他什么事,等听到圣上口谕时便傻眼了,本以为能躲懒待在奉都不参与单家的事,到头来还是没躲过。

    大殿上一官吏言辞恳切,痛斥单家,他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无可厚非,可不能寒了边关将士的心,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单渔看谯昶那副委屈的模样,心里有些抱歉,确实是最近事情太多,她一时没收好脾气,刚想着抱歉便听到谯昶开口。

    “你不能换首曲子吗?这都几遍了还没听腻味呢?”单渔撑着脸,斜眼看着谯昶。

    “微臣觉得,既然案件有疑点那便得查,我大雍从不污蔑良臣,也绝不错漏一个佞臣!臣斗胆以这相位,还无辜之人及边关将士们一个公道!”

    “陛下,此案仍有疑点,还望陛下明察!”

    “你找我有事?”高述拿开肖明搭在他肩上的手臂,转身往旁边榻上走。

    《落尘网,胡不归》

    只要他不愿意来章州,谯家也不可能真逼着他来,毕竟谯家就他这么一个后辈,谯家在谯昶身上灌注的心血,不比任何世家差。

    单渔顺着谯昶给的台阶,“告诉你一个秘密,临风阁是我家的,今日我做东。”

    好容易得个休息时间,最后被谯昶的破嗓门叫醒了,无奈只得陪着这个旧友游长修城。

    难道谯家做了什么事,有非要投靠单家的理由?

    谯昶不住叹气,看起来十分落寞,单渔扬了扬眉,提起酒壶准备给谯昶倒酒,“你确定家中族长是讲你赶出来的?”

    肖明也不在意高述的冷脸,从倚着的门框上起身,大步走到桌边,径自提着桌上的酒壶,走到窗边于高述一同坐下。

    也许他该为自己搏一搏?

    谯昶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单渔看起来有些生气,两人少年时的友情,难道真不足以让他住在单府吗?他有些委屈。

    谯昶看着单渔脸上,他不太熟悉的笑,犹豫了,说出的话有些底气不足,“家中族长只对外宣称我外出游历了。”

    他觉得他就像远处的河舟,进退皆由人,高兴了往远海里放,不高兴了便拴在码头。

    “算啦,谁让你是我朋友呢,原谅你啦!”谯昶指着单渔气鼓鼓的说道。

    他是沾了已故之人的光,可是如今的朝堂,已经不是单忌在时的模样了,况且龙椅上的人如今的想法,也许和当时的恳切已经不同了,或者说寿昌帝从来就不是在感念单忌。

    高述不耐烦了,“有事说事,烦着呢!”挥开肖明的手,指了指被放在桌上的酒壶。

    单渔在谯昶瞪大的双眼中,点了刚刚单乔听了不下三次的曲子。

    寿昌帝到底想听到何种答案?他得说出那种答案才能保住性命?

    “好!此事便交由刘相督办!各部协同,随时听令抽调。”徐守白直接宣了旨,也不苛责官吏,结束了早朝。

    散朝后,猜想到此事走向的人,皆如往常不置一词,而好些看不透帝王心的都不住叹惋,有的感叹单家根基太深,有的可信新帝太过心善。

    高述对在被家族放进官场这事,本来就不乐意,他想当个闲散公子,可高家的野心不允许他这样。

    他要是说不知道,那就是打帝王的脸,说他竟提拔了这么个草包,可...可龙椅上的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想开点。”肖明往高述杯里倒酒,拍了拍他的肩膀,“世人都说章州风景如画,你就当是外出散心了,我还没出过奉都呢!”

    他这个位置形同虚设,一直都是个小透明,现下帝王的问话定不寻常,他支支吾吾,“陛下,微臣...微臣...”

    “啧,你要么说实话,要么永不松口,我保证往后再也不问你的任何事。”单渔收回酒壶,往桌上一放笑着看谯昶。

    “哟!高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啊?”高述抬头,眼里无甚光泽,嗤了一声不再理来人。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多方势力都在争抢,他占下的这相位,可最后是怎么到他身上了呢?他想起来寿昌帝任他为宰相后的话。

    于是他时常随侍在摄政王身边,也就是如今的寿昌帝,他一心以为新帝登基,总会罢了他的官职,没想到最后得了这么个差事。

    “我早写信告知族长了,在章州……我也没想过在章州待多久。”谯昶的语气还是有些委屈,“只是觉得你在章州就想来看看你。”

    “赶出来?你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事,能把你赶到章州?”在这个时间点,谯昶去哪里都不该来章州。

    单渔快被气笑了,谯昶小心翼翼有有些委屈的眼神,让她更是不知如何跟谯昶讲明如今的局势。

    谯昶听说族长让他外出游历时,他十分抗拒,可于眠叛国以及单乔婚约的消息传过来时,他便打算来章州了。

    “你羡慕?”高述终于出了声,“要不我跟刘相说说,带你一个?”

    肖明连忙摆手,酒在喉咙转了一圈还是吐了出来,“别啊,我就一纨绔公子,哪里玩得转那些官场老人。”

    他原本以为,听话是在高家生存下去的最好的选择,可如今看来并不如此,听话换不来他想要的自由,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收紧缆绳。

    回府时,刚好看见在府门外站着的徐岘,还不算太晚,单渔觉得她得和徐岘好好谈谈,从徐岘那里再收集多点信息。

    “陛下!可不能寒了我大雍将士的心啊!”

    “刘相,可有何见地?”被帝王点名的人,原只是跟在单忌身后的书侍,只平时帮着单忌整理书案,单忌羽化后他顶替了单忌的位置,点卯上朝。

    “你偷跑出来了?”单渔找到说话气口,叫停了谯昶的趣味。

                                                    “姑幕你知道吧?最近这姑幕不知为何,骚扰越州边境,你们家不是不能出祝吾山吗?眼见着御敌的是就要落在我头上了,我那是打仗的料啊,这不,就被族长赶出来了。”

    “你有什么好烦的?高家的事你又没插手,单郁不至于迁怒于你吧?”

    高述越想越烦闷,拍开肖明按在酒壶的手,直接用嘴对着壶口,耳边唱的曲都没往日里听的悦耳。

    单家的事麻烦,高家的事也麻烦,他生平最厌烦麻烦的事,他想做个米虫的心愿怎么这么难,高家也不缺他一个啊?

    此刻他坐在酒楼里,听着小曲儿,吹着河风,叹这他的人生无常。

    河风轻柔,吹软了河边的细柳,单渔扶着谯昶歪歪扭扭的走回单府。

    一语毕,又有好几个言员站出来支持,徐守白不语,一时殿上鸦雀无声。

    单渔这次真的是烦了赴宴了,谯昶还连着听了好几遍同样的曲子,现在她的脑子还不大清醒。

    谯昶是什么脾气单渔还是有点印象的,只要他不愿做的事,任别人怎么说都没用。他惯用伎俩就是撒泼打滚,虽然过程是粗鲁了些,可结果对他来说更重要。

    单乔冠礼那日,听闻单忌死讯后,谯家避嫌的样子她还记得,怎么会在此时把谯昶送来章州?

    “单忌在时常说你做事伶俐,说一步你能想到后三步,如今所说他不在了,可钦天监我不想交给别人,交给他看好的人应该没错。”他记得帝王说这句话时身上的沉痛。

    那把火在她梦里燃的正旺。

    上巳节之后几天,单渔都快被请帖淹没了,一刻不停的赴宴,纵是她在各家宴席上当个摆件,也让她精疲力竭。

    “说到这个,我可太不容易了,我是被家中族长辈赶出来的。”谯昶叹气。

    可单渔都变化有些大,自她从扶州回来谯昶就有所察觉了,如今见她厉声斥责的样子,心里说不上的委屈。

    单渔一时无言,她答应与否都动摇不了谯昶的心,便随他去了。谯昶说为感谢她,一定要请她好好吃一顿,于是两人一起去了临风阁。

    谯、单两家同在越州,尽管两家并无太多往来,可在上位者眼中并不如此,谯家此时避嫌才是上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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