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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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帘那边。
“姑娘，你就别逞能了，还是我来喂你吧。”李二坐在她身旁，一副献殷勤的模样。
方才见那吃食并不粗糙，不像那二人所做，池帘便留了一些药粉备用。面前这侍女怕是有些武功，也比那俩男人警醒，可惜同为女子见到这般场景，便有一瞬的心软。
池帘在后厨照顾正熬着的汤罐火候，听见几个年轻男子交谈，声量不高，听得断断续续不算清晰。
“这么久还没醒，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人语气轻浮不怀好意，手已落在她脑后。
若没有外力，她是无法从城府极深的叶谌身边离开的。
她与侍女换了身衣裳，从那两个男人身上搜出来自己的发簪耳环，又找到些碎银。这迷药的药效时间不长，她赶紧跑了出去。
第二日醒来已迟了时辰，这是二十年来叶谌头一次尝到宿醉的滋味。
这些时日叶谌手里应当捏着这些官员的许多把柄，他行事缜密、无懈可击，唯独身边有个宠爱的女子，她要做的，便是将这个破绽漏出来。
直至一日傍晚，外头有人扬声道住店。
那种无法掌控事态的感觉头一次沉沉拢上心头，叫叶谌几乎不能如常思考。他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冗杂情绪，声音冰冷得让人心惊：
“你可别乱碰她，老爷吩咐过，她大有用处。”
二人争执之间，那纤弱女子以袖掩面，正以为她是哭了，李二凑近了，李大也弯下腰去看她——
……也不知他若找不着她，会是什么神情。
“哟，您可问对人了。”阿方眼尖，这女子素衣遮面，身段气度却遮盖不了，想来生得也不凡，便多了几分耐心。
许是长时间处在黑暗中，乍见光亮，那女子长睫微颤，一双湿润的眸子尤带迷蒙地望来。
“你这粗人去喂，人家哪里吃得下。”李大瞪他一眼，把他拉走了低声耳语。
再睁眼时池帘看到的仍是一片黑暗，手亦被束着绑在身后，她觉出身下一片柔软，似是在榻上，浑身却有些酸痛。
“咱这儿离驿站虽然不近，但算得上是必经之路。”
头痛欲裂、不得清明，这种痛苦竟难捱得有些让他新奇。
要骑马便要去驿站，那人离这里，应当不远了。
他披衣起身，小厮听见动静叩门道：“聆玉姑娘吩咐过，让您醒了记得喝碗热汤。”
袁震从未见过向来端方持重的主子脸上，会出现如此慌乱失措的神情。
＊
天色已暗，池帘问了路，没往内城去，反倒越走越偏，朝滁州边境去。
这时抽身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二人转身低语时，池帘便解了香囊备用，趁他们不注意倒进了袖中。
池帘却看向一旁站着的李大，他感受到她那小心翼翼的目光，不由心中微动，带着几分得意夺过自己好兄弟手里的碗。
她不亲自来，定是不愿再见着他。叶谌理好官服，瞧着如平日一般平静冷肃，他不再耽搁，动身备马巡仓。
昨夜叶谌走后，她心中思量，他竟比她预计得还要……失控。
何况经历了这种事，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一切如常地面对他，于是池帘第二日醒来，便借口出门散心，上街闲逛。
果然他们只是将吃食放下，离得近的李大面色微红，挠了挠头道：“姑娘，我们也是奉命办事，不能多说。”
她刚反应过来不对，转头便迎上一撒粉尘，以袖遮面却早已晚了。
他说什么？
“最近的驿站离这里还有多远？”池帘放下碎银问。
池帘手中攥着的正是藏在香囊里的迷药，她一个弱女子，搜身也只会卸去发钗簪子这种尖锐之物，香囊不值钱，便留在她身上。
“玉姑娘出门散心，路上被人掳走了。”袁震一见他便跪下，声音嘶哑，“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那人方才只是解了蒙眼的布巾，却没乱动手，说明是个还算有分寸的，池帘这番做派，并不怕他起色心失了智。
她总待他这样好。
若不是因为他昨夜惹她生气……
这俩混账 ！她明明千叮咛万嘱咐——
一碗葛花解酲汤，热气腾腾带着袅袅药香，饮下发了些细汗，隐隐作痛的胃也舒坦许多。
叶谌目光一凝，疾步而入。
＊
池帘见此反应心里有了数，又看了看桌上吃食，抿着唇一言不发。
估计是觉得两个大男人看管一个弱女子足矣，这二人瞧着没什么武力，似乎也没什么脑子。
“来人……”
叶谌垂目束衣，捏了捏眉心：“端过来吧。”
她进了个小客栈，那小二打着瞌睡，见来人是个年轻女子，立时带上了几分笑意迎客。
池帘脑中飞速过了一遍当日在知府宴上见过的人，后来倒台的那些官吏中，除却知府周荣贪污受贿，提刑按察使亦徇私枉法。她记得那日有个按察副使也在，姓刘。
李二看她脸色苍白，分明饿得不轻，便扶她起身，端起碗想用勺子喂。她却别过头去十分抗拒。
竟已如此情根深种么？
＊
她识人无数，见这女子生得貌美无双，蹙眉含泪时更是惹人怜，是什么逃妾还是逃妻的都不奇怪。反正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便允了她长住，打打杂赚些工钱。
后头那人显然处于那几人之间的上位，语气懒散带着些嘲讽，声音却听着醇厚嘹亮、中气十足。池帘
池帘悄然环顾四周，这处似是个杂院，外头天色沉沉已是傍晚。
刘副使的人也没想到她越跑离叶谌越远，这几日皆风平浪静。
贴身侍卫袁震寸步不离，池帘随意进了个成衣铺子，女子在内室换衣，他只能在外头候着。
二人登时愣了神，差点手一抖没拿住手中碗碟。
“看见没，她不想让你喂，还得我来。”
给她松绑时，瞥见那细白的手腕上麻绳勒出的红痕格外刺目，又见她坐在桌前，拿勺子吃了几口，却夹不动菜，只能搁下碗揉了半天手，看得二人心里均升起一股怜香惜玉之情。
女子轻轻蹙眉，叫他的心都颤了颤：“是不是那位……刘大人？”
《心机炮灰拿稳白月光剧本（快穿）》
“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把我关在这里……”瞧见来人，那如玉般的美人吓得往后缩了缩，声音微弱，眼中含泪，看着好不可怜。
二人想嚷嚷却已喊不大声，来抓她却被轻巧躲开，不多时就软了身子倒下去。李大挣扎着合上眼睛的最后一瞬，看见的是那女子依旧蹙着眉、无辜惹人怜的姣好面容。
来人正是在成衣铺子给池帘量身的侍女，池帘抓住她的手，眼泪簌簌滚落、声音亦带着哭腔：“姐姐救我！”
早知此行危险，他处处提防，后院亦守卫紧密，贴身护着的袁震居然出了差错。她向来喜静，又谨慎小心，来滁州后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刘义也是个吃白食的废物。”
眼见着手拿软尺丈量的那位侍女手腕微动，池帘只作恍然不觉，下一瞬，帕子一把捂住她口鼻，意识逐渐模糊之前，她脑中浮现的却是昨夜手上沾泪的湿润触感。
估计是马车颠簸所致，想来离叶谌已经不知多远了。
侍女见她这般模样便下意识往屋里看去。等等，她是怎么从两个男人手中逃脱的？
毕竟若她受辱一头撞了个窟窿，他们也不好交代。
“有我们看着人还能跑了不成？外头又冷，天马上要黑了，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儿去。”
“我瞧她那半张脸长得不错，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模样，”他嬉笑着把那蒙眼的布巾给扯了下来，“我看一眼就走……”
不多时听见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很重又杂乱，一前一后像是两个男人。她装作还在昏睡，一人走到她身前停下。
面上拂过一阵粉尘，呛得二人连连咳嗽，那碗也瞬间摔落在地，发出碎裂的声响。
门外忽传来脚步声，听着虽快却轻，不像是男人。池帘迅速扯松了领口、弄散了发髻，边哭边夺门而出。
池帘心念一动，温声细语道：“您这客栈可否收留人？”
马车走了一天的路程，这地方早已远离内城，想来那刘副史生怕叶谌直接找由头搜府，便给她藏得远远的。
“……那之后便没了下文，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在这滁州人生地不熟，又瞧着是个弱女子，估计看守的人不会太多。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人，面相精明却不刻薄，池帘以一对名贵的白玉耳环给她抵盘缠，又道自己会下厨，她顿时喜笑颜开。
若想只吸入口鼻便让人迷晕，须得乌草、曼陀罗、黄精等调制碾磨，但药效不如内服。池帘无事看医书、又常出入女主的院子，那些时日倒也不只是做戏。
“将当时细节一一说清楚。”
直至回了察院，他远远瞧见门口亲卫神色不安，道“袁侍卫有急事求见”。
李大听此下意识与旁边李二对视一眼，摇头道：“姑娘，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那万一……”
“这姑娘分明是个养尊处优的，不如给她手松开让她吃完，再绑上。”
她却忽然扬起另一只手来。
池帘退后一步，避开侍女抓她袖子的手。
叶谌倏然收紧了手指，紧握成拳任凭掌心沁血，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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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帘那边。
“姑娘，你就别逞能了，还是我来喂你吧。”李二坐在她身旁，一副献殷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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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帘在后厨照顾正熬着的汤罐火候，听见几个年轻男子交谈，声量不高，听得断断续续不算清晰。
“这么久还没醒，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人语气轻浮不怀好意，手已落在她脑后。
若没有外力，她是无法从城府极深的叶谌身边离开的。
她与侍女换了身衣裳，从那两个男人身上搜出来自己的发簪耳环，又找到些碎银。这迷药的药效时间不长，她赶紧跑了出去。
第二日醒来已迟了时辰，这是二十年来叶谌头一次尝到宿醉的滋味。
这些时日叶谌手里应当捏着这些官员的许多把柄，他行事缜密、无懈可击，唯独身边有个宠爱的女子，她要做的，便是将这个破绽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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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池帘看到的仍是一片黑暗，手亦被束着绑在身后，她觉出身下一片柔软，似是在榻上，浑身却有些酸痛。
“咱这儿离驿站虽然不近，但算得上是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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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衣起身，小厮听见动静叩门道：“聆玉姑娘吩咐过，让您醒了记得喝碗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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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看她脸色苍白，分明饿得不轻，便扶她起身，端起碗想用勺子喂。她却别过头去十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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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那人显然处于那几人之间的上位，语气懒散带着些嘲讽，声音却听着醇厚嘹亮、中气十足。池帘
池帘悄然环顾四周，这处似是个杂院，外头天色沉沉已是傍晚。
刘副使的人也没想到她越跑离叶谌越远，这几日皆风平浪静。
贴身侍卫袁震寸步不离，池帘随意进了个成衣铺子，女子在内室换衣，他只能在外头候着。
二人登时愣了神，差点手一抖没拿住手中碗碟。
“看见没，她不想让你喂，还得我来。”
给她松绑时，瞥见那细白的手腕上麻绳勒出的红痕格外刺目，又见她坐在桌前，拿勺子吃了几口，却夹不动菜，只能搁下碗揉了半天手，看得二人心里均升起一股怜香惜玉之情。
女子轻轻蹙眉，叫他的心都颤了颤：“是不是那位……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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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把我关在这里……”瞧见来人，那如玉般的美人吓得往后缩了缩，声音微弱，眼中含泪，看着好不可怜。
二人想嚷嚷却已喊不大声，来抓她却被轻巧躲开，不多时就软了身子倒下去。李大挣扎着合上眼睛的最后一瞬，看见的是那女子依旧蹙着眉、无辜惹人怜的姣好面容。
来人正是在成衣铺子给池帘量身的侍女，池帘抓住她的手，眼泪簌簌滚落、声音亦带着哭腔：“姐姐救我！”
早知此行危险，他处处提防，后院亦守卫紧密，贴身护着的袁震居然出了差错。她向来喜静，又谨慎小心，来滁州后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刘义也是个吃白食的废物。”
眼见着手拿软尺丈量的那位侍女手腕微动，池帘只作恍然不觉，下一瞬，帕子一把捂住她口鼻，意识逐渐模糊之前，她脑中浮现的却是昨夜手上沾泪的湿润触感。
估计是马车颠簸所致，想来离叶谌已经不知多远了。
侍女见她这般模样便下意识往屋里看去。等等，她是怎么从两个男人手中逃脱的？
毕竟若她受辱一头撞了个窟窿，他们也不好交代。
“有我们看着人还能跑了不成？外头又冷，天马上要黑了，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儿去。”
“我瞧她那半张脸长得不错，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模样，”他嬉笑着把那蒙眼的布巾给扯了下来，“我看一眼就走……”
不多时听见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很重又杂乱，一前一后像是两个男人。她装作还在昏睡，一人走到她身前停下。
面上拂过一阵粉尘，呛得二人连连咳嗽，那碗也瞬间摔落在地，发出碎裂的声响。
门外忽传来脚步声，听着虽快却轻，不像是男人。池帘迅速扯松了领口、弄散了发髻，边哭边夺门而出。
池帘心念一动，温声细语道：“您这客栈可否收留人？”
马车走了一天的路程，这地方早已远离内城，想来那刘副史生怕叶谌直接找由头搜府，便给她藏得远远的。
“……那之后便没了下文，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在这滁州人生地不熟，又瞧着是个弱女子，估计看守的人不会太多。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人，面相精明却不刻薄，池帘以一对名贵的白玉耳环给她抵盘缠，又道自己会下厨，她顿时喜笑颜开。
若想只吸入口鼻便让人迷晕，须得乌草、曼陀罗、黄精等调制碾磨，但药效不如内服。池帘无事看医书、又常出入女主的院子，那些时日倒也不只是做戏。
“将当时细节一一说清楚。”
直至回了察院，他远远瞧见门口亲卫神色不安，道“袁侍卫有急事求见”。
李大听此下意识与旁边李二对视一眼，摇头道：“姑娘，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那万一……”
“这姑娘分明是个养尊处优的，不如给她手松开让她吃完，再绑上。”
她却忽然扬起另一只手来。
池帘退后一步，避开侍女抓她袖子的手。
叶谌倏然收紧了手指，紧握成拳任凭掌心沁血，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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