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信、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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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两个人好好的洗了洗，才重新坐下。此时刘环也起来了，跟他招呼了几声，又重新倒了茶，三人在堂屋里说起了话。

    可地方主管部门领导却认为张一公有“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两次打电话坚持不同意发表他的作品。还有人写信揭他的“老底”，也坚持认为这部小说不能发表。最终还是巴老力排众议，不但将该小说发表在《收获》上，还重点推荐，放在了80年的第一期上。

    198块!刘培文心想，这一篇文章就是他两个小目标啊！

    聊着聊着，刘培文这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有点迂腐的中年人，竟然是个知名作家。

    刘培文扭头看去，发现信竟然是国外寄过来的，信封上的落款还是英语。

    或许，我也可以？

    “试试嘛！”张一公鼓励道，“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你爸爸当年是个大才，你也差不了！我看你说起这些文艺的东西也头头是道，恐怕平常也没少看书，底子总是有的！”

    “培文，刘环，这是刘璞当年托我保存的信，我都没有拆开过，如今二十年过去，也都物是人非了，你们拿着留个念想吧。”

    夏日的荒滩，枯黄的苇草足有一人多高，俩人穿行在其中，不少碎屑就粘在流着汗的胳膊上、脸上，让人刺挠得难受。

    半晌，张一公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小水壶，慢慢拧开盖子，刘培文就闻到一阵酒香。

    两人又往回走。

    “看过，写得特别好！我记得是……《收获》！是发在去年的收获上的吧！”

    张一公从提了一路的公文包里摸出大约几十封信，摞在桌子上。

    张一公可以说是中原作家的代表人物，后来也做过一省文协的头领，虽然在八十年代群星璀璨的众多作家之中看起来声名不显，但实际上实力不可小觑。

    “培文，你如果对文学有兴趣，有没有尝试过写作啊？”张一公看刘培文激动，心中有些感怀，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跟刘璞一起谈论文学创作的时代。

    此刻刘培文才终于想起张一公其人。

    三人把书信放到一旁，又聊起了天。

    刘培文点头应是，心中却燃起了另一团火。

    此时的坟地寂静无声，在酷热的天气里，两人望着刘璞的坟头，一时都没有说话。

    是啊，80年代是属于文学的年代，而80年代的作家，在收入方面也是超越时代的，至少在这个年代，是真正的来路清白，还数额巨大的收入了。

    “没有”刘培文摇了摇头，“这些年当知青、回来上高中重新学习，根本没机会尝试。”

    刘环不懂英语，但是一看是外语，就已经是面色一变。

    犯人李铜钟的故事是张一公1980年发表在收获上的小说。当时张一公将小说投给复刊不久的《收获》后，被编辑选中推荐给了主编巴老。巴老看后非常喜欢。发表之前，按照当时的惯例，编辑部向作者所在地调查作者情况，征求意见。

    张一公把壶里的白酒都洒在刘璞的墓前，又深深的鞠了一躬，转头对立在一旁的刘培文说：“回去吧。”

    “叔，我想问问您，您写这篇《犯人李铜钟的故事》，能收到多少稿费？”刘培文望着张一公，大胆问道。

里的坟地，刘璞的坟远远的挂在西北角，跟刘培文的爷爷刘尚均靠在一起。

    张一公、张一公……他越想越熟悉。

    想要赚下第一桶金，写作是个不错的办法。

    张一公倒是没觉得刘培文谈钱有什么不妥，“这篇小说是个中篇，我记得一共写了是28000多字，收获给了我千字7块的稿费，一共是198块钱。”

    刘培文见状，明白自家叔叔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此时不好当面说罢了。

    “《犯人李铜钟的故事》，是您写的吧？”

    “哦，你看过？”张一公一听刘培文问起，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