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桃花·青衫

[    【作者金阁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何珊珊微微走神，这个香料真是神奇，令她想起一首宋词。可惜记不起具体的名字。

    何珊珊叹气，将左手从右边收回：“可是又热又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热温稍退。一只手抚在额头，她睁开双眸，熟悉的人映入眼帘。

    他们在谷里，相处的四个月，他岂是感不到她中着毒。他眸色一暗，这毒东西真是无耻，给小姑娘下这样的毒。

    对面传来好笑声：“此乃人造运河，并非自然蓝海。没有你想看的……”

    这一笑，笑到了他心里，黯淡了灯火星光。

    小手摸在她额头，感觉手都暖和了。陆乘风莹玉般的小脸，皱成一团，重重点头：“好烫，我找师父给你治病。”

    是陆乘风。

    陆乘风小脸红扑扑，丢下手里的剑，道：“二师兄，不练了。我去找师父指点。”二师兄打得他狠了，比师父还凶。

    “不许笑，不许你笑！”何珊珊莹白的秀脸绯红，霞光仿佛垂落舱内，霎时明丽耀人。

    陆乘风睁大大的眼睛，刨根问底：“教谁，教谁写字？”

    冰凉窒息，稍稍压制了晕热。

    黄药师抚上她的眉眼，拭去盈盈泪水，既温柔又骄傲道：“不会的。桃花岛上存了很多奇药，届时我多加研配便能解。天下只有我不想解的毒，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她道：“还有热，但被凉意压制不少。”

    黄药师虽有纠结，但实说起来又算不得什么。且不知为何，何珊珊一颦一笑，总能牵动他心扉。天下貌美温顺者，不知多少，却无一女令他如此。

    药丸通体雪白，散发着冷冽的香气。

    黄药师眉宇舒展，轻轻一笑，道：“还不算太笨。”

    他往山林寻药，以黄连、雪莲、连翘、桔梗、薄荷、甘草，多次研磨调配，做了这药。还没有试效果。

    何珊珊忽地垂泪，纤细的手指勾勾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一滴泪珠，从她眼眶流出，滑落下颌角滴到他手背。

    太阳晒得曲灵风的脸，似乎也红了。他低声道：“师父在教写字。”

    她撑着身子，开门要去找凉水。楼道内不与街市截然相反，视线昏暗，四下无人，悄然寂静。

    曲灵风躬身道：“师父。”

    那滴泪，轻盈柔软，落下成水，漫延进他心里。既惜且疼。

    黄药师敲敲桌子：“头端正，身体直正，视线放平，凝神静气。”

    黄药师瞪她一眼，却又使不出全部的威严。只道：“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一道矮小身影跑来，矫若脱兔，敏捷迅速地扶住她。“姐姐，你怎么了？”

    何珊珊眉眼弯弯，又道：“我缺些换洗的衣物。”她心里道：还得治病，暂时走不了。遂作长些的打算。

    “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嗔看了他一眼，默默低下头。似乎有千思万绪，夹杂难言难掩的情愫，戛然而止，令人遗恨。

    黄药师抓住她捶打的手，何珊珊受到冲击，不禁向前，入了他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久等了。女主演戏高手，狠起来自己都骗，不要相信她。

    等收拾好了，他们一五人，从张家口东南方向行至直沽。乘船沿着京杭大运河南下，路过河北、山东，驶向长江流域。

    蓝天碧波，一艘方头平底的沙船，顺风行驶于河面。烈日骄阳，河风咸涩。甲板上，陈玄风在给师弟练武喂招。

    何珊珊歪头，从前的小习惯带上了，咬笔头道：“这是首词？答案在词里？”见他没有否定，于是继续道：“是瑞龙脑香。”

    她抬头凝看，他长眉微蹙，鬓发微乱还潮湿，是他将自己抬上床的。他知晓自己中毒了。

    何珊珊服了药，就觉得一股辛凉刺入肺腑，与火毒交融。虽又热又凉，但比只热，已经好多了。

    从船舱内出来的曲灵风，他一把拦住小师弟，俯身道：“累了就去自己屋里喝水吃点心，现在不要去找师父。”

    船上的书房，狻猊兽的香炉散发袅袅白烟。燃尽的香凝结成晶，如松枝上的白雪，海边晒出的盐。

    何珊珊笑起来格外动人，说话也温软悦耳，极其令他舒心。若余生，有这么个人相伴，很好。

    何珊珊一听，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不可以麻烦你师父，我已经拿了药，你给我找来凉水降温就好了。”

    “你屋子的动静小吗？”黄药师将她扶起，端来水，喂她药。

    “这是什么香呢？”她也不怕他，反而紧跟着问。

    他忽然感觉身后衣领一紧，竟被二师兄拎起来了。

    黄药师抽出一张，内弯外翘的竹片枕在她手臂下，道：“这回不热了。”

    曲灵风见到，师父从何姑娘屋里出来，她为他整理衣领。

    她可以伤心，却不能崩溃。美人落泪有人怜，疯子崩溃使人厌恶。

    她哑着火燥的嗓子，低低说：“你还没睡。”

    弦月悬天心，华灯耀人影。

    他道：“还热吗？”

    何珊珊咬唇，捏着手里的药。

    何珊珊轻喘着气，道：“我发烧了，你让小二给我抬桶凉水。我给你糖吃。”

    她眼里有泪，却怎么也不落下。

    后面的书架倒了一地。

    他道：“你迟早是他们长辈，见面是正常的。”

    黄药师这回陪她一起去买的。

    这首李清照的词，以前读书时必背。她这是作弊了。

    门忽然响了，她软了的手拔下门闩。小二与陆乘风抬着水上来了，她给他们道谢完，连带着衣裙跳进桶里。

    他们自是指徒弟们。

    “这病说来奇怪，非毒非蛊，却引人高热，次日消，晚上复。”他皱眉道，“只怕天热更重。”

    得到陆乘风的保证，何珊珊才回了房间。她走到盆架前，将头埋进水里。

    “此药正好解你的热毒。”

    何珊珊猛然惊醒，鬓角渗着细密汗水。她用帕子沾凉水擦拭，仍是不减高热，且是越来越热。

    “我从前，还没见过如此宽阔的海。”

    窗下的街道喧闹，何珊珊抬手关窗闭，头发未干，她却身乏神倦了。

    她缓缓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破涕为笑：“嗯。”

    这是人类的劣根，愿意为美丽事物的凋零哀伤，却不想看丑陋现实的惨绝。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黄药师拿走她手心的药，轻易用力，裂为三瓣，似雪似花。

    黄药师点头，他知道大徒弟在附近，却没有忌讳。

    “还能有谁，肯定是何姑娘。”陈玄风凶道，“和我好好练剑，别瞎蹿。”

    她轻语呢喃：“你害怕他们见到我们俩一起吗？”

    次日清晨，二人已复亲密，情如初时。

    何珊珊起身，踮起脚尖，在他面颊轻轻一啄，撒娇道：“已经练了一上午了，我们出去看海还不好？”

    陆乘风疑惑，问道：“为什么？”

    她倒头睡在床上，湿湿的头发散开。晕睡之际，渐觉胸口生火，在四肢百骸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