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桃花·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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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与何姑娘的身影消失后，陈玄风罕见地问起辛秘事：“何姑娘是不是要成我们师娘了？”

    二人沐浴完后，黄药师抚摸她湿漉漉的长发：“不要动，我给你用内力烘干。”

    石破天点头：“都是真的，我不说谎。”

    展飞揉揉脸：好家伙，这是吃醋了。

    何珊珊颔首，扶着他，又转首对曲灵风道：“饭菜好了，还请灵风来通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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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七一噎：“你现在的功夫……”够呛。

    何珊珊双眸盈盈，委屈道：“你不疼吗？”

    这时，有人敲门。她打开门，扑入那人怀里：“药师，方才有坏人，把我吓死了。”

    行走江湖，内伤外伤何尝没受过，这点小伤不值当他疼。只是黄药师点头：“确实疼了。”

    少女嘴角漾着笑意，眉梢眼角似清风朗月，令人舒心。她道：“我想起了我家乡一件吹发神器……是用热风烘干的。”

    “你说得都是真的吗？”洪七大为惊讶，少年的经历离奇，不可思议。

    何珊珊走得远些后，不禁笑道：“你看，你把他们吓成什么样？”

    洪七叹道：“时也命也，小子不知你这番际遇是福是祸！”他心中愤慨，相同的长相，盖因出生不同，一个肆意伤害别人，一个被别人伤害。

    旁边的何珊珊脸色微白，黄药师摆手：“不碍事，只受了些皮外伤，几日就好了。”随即对她道：“我想上去歇息会儿。”

    三个徒弟原是惶恐，待听了黄药师的吩咐，俱是一喜。又大着胆子，慰问师父的伤口。

    “这是长乐帮的人，不想去侠客岛，这才石中玉顶替。石中玉走失了，又撞上你个傻小子。”

    石破天与石中玉二人长相差不多，但是气质相差极大，一个野山粗长，一个精心娇养。加上石破被沉水底，披头散发，衣服脏乱，若非他自己承认，洪七都没想起什么长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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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西域能人辈出。”

    洪七不由疑惑：“你爹爹妈妈不是‘黑白双剑’吗？你家有钱有庄子的，你还要给别人做饭？”

    洪七与他相处不过半天，但也觉得这人傻头傻脑，很是纯厚，不像是奸猾之人。

    她想到青山，秀水，心情宁静不少。

    “这长乐帮的人都不怀好意，你别当他们帮主了，跟着我吧。”洪七道，“我们乞丐虽穷苦，但也有饭吃。你不是说之前就做过乞丐，再做乞丐也不难的。”

    她吃完，黄药师也吃完了，便离席了。徒弟们恭送完二人，才放手吃下去。

    黄药师哼声：“既做了我的徒弟，尊师重道总是不能忘的。”

    他们一行五人，从杭州赶往舟山，热风浩荡，即使在船上都觉得热，倒让人没了赏景的心思。

    洪七尝了尝瓦罐里的肉，紧张的眉头不由一松，赞叹道：“这牛蛙肉处理得好，小子你做饭功夫不差。干什么要去做鸡鸣狗盗之辈。”

    她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两人试试看吧。

    她倒是不担心。

    何珊珊一怔。

    陆乘风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圆圆的大眼睛扑闪：“何姐姐不是姐姐吗？”

    石破天笑了：“那我更不用走了，我要打败他们。”

    沸水与茶末融为一体，何珊珊望着，道：“有你在，哪里都好的。”

    于是他将自己身世，还有下山被认作帮主的经历都给洪七说了。

    长乐帮真正的帮主——石中玉，长相不凡，但为人轻浮好色，多次勾引乃至强抢良家妇女。洪七身为丐帮帮主，曾接到过普通人的求助，好生教训过石中玉。

    二人说了会儿话，月上树梢，确实天晚了。何珊珊困倦，眼睛有些睁不开。黄药师将她抱上床铺，又给她脱了鞋。

    待人走后，何珊珊起身吞下一颗白丸子，心道他对自己愈发珍重了，这对自己是好是坏？

    黄药师垂首吻她眉心，道：“你服侍我沐浴，我便不疼了。”说了这般孟浪的话，他亦是不适，但见少女面容绯红，如玉耳垂染上霞色，低低道：“好。”

    二人携手走上拱桥，散步赏鱼。

    曲灵风看到师父回来，放下了担心，当看到衣衫是有大片血迹的，又提上去了。可是黄药师丝毫不在意，还很高兴：“你们也饿了吧，叫厨房师傅烧一桌好菜。”

    何珊珊看着满桌佳肴，不由食指大动。黄药师看她吃得高兴，不住地给她夹菜。三个徒弟中除了陆乘风，其他两个都不敢频繁动菜。

    “啪叽”，她关上窗。

    “啊！”石破天不由惊讶，“他们是想让我去吗？”

    何珊珊暗叹，难不成自己要和黄药师好很久吗？

    那人被撞了满脸印子。

    几个徒弟皆是垂首，曲灵风拱手称是。

    黄药师见她神色放松，道：“桃花岛里也有很多好玩，不会教你无聊的。”

    黄药师思索片刻，道：“这般墨家手段，着实厉害。”

    坐在床边，握着她软软凉凉的手。这辈子，他还没为哪个女子铺床脱鞋，他希望二人能一辈子好。

    见改变不了石破天的决心，也不忍一个无故人被牵连。洪七道：“你内力不差的，又得了这么多机缘。我再教你外家功夫，不使你浪费了。”

    他倚着床柱，慢慢阖上眼眸。

    “嘿嘿。”洪七边吃起肉，又喝了口酒，“有点凉了。若你有实力，怕他们做什么，侠客岛，侠客湖都给他打退。”

    何珊珊开了窗，挂在外面的正是那夜的中年男子，她垂眸道：“你家帮主去找别的姑娘玩了。”

    不过这般，他倒是放下心来，没有及时去找石破天。

    “你笑什么？”黄药师奇怪。

    曲灵风对两个师弟道：“莫要多言，多想。尤其师父的事。”

    原来是长乐帮的人。

    何珊珊知晓，这段时间因着自己，黄药师的脾气不太好，导致几个徒弟噤若寒蝉。不过自己与他们年纪差距不大，黄药师这人又爱吃醋，她实不好多关心，只好快些吃完饭。

    很久有多久？一辈子是不成的。

    石破天连忙摇摇头：“石大侠和闵女侠都是好人，可他们不是我爹爹妈妈。”

    离开杭州的前夜，何珊珊在整理衣物，忽听外面有敲门声。她没有动，待听到有人唤她：“何姑娘，何姑娘，我家帮主呢？”

    黄药师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道：“哭什么，没有出息。”

    黄药师与何珊珊在扬州游玩了几天，吃了好些小吃，欲要南行去浙江了。

    黄药师抚抚她的背脊，道：“不要害怕，我听到有攀岩的声音，便过来了。”

    “后半夜会冷的，你上床睡。”何珊珊软声道。

    石破天挠挠头，呆呆地看他。

    洪七连忙起身：“你不愿意和我入丐帮，也就不是我的徒弟。我只教你罢了。”

    黄药师给她点茶，碾碎茶饼，幽幽香气蹿入鼻尖。

    “铿铿”，石破天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遂两个师弟不再多言。

    黄药师凝视她秀美的容颜，道：“我这就走，你好生歇息。”

    石破天听了，大为震撼：“老帮主好厉害。”

    便听到，抑制不住的，轻轻的笑声。

    石破天想了想，摇摇头：“我不能走，我答应过丁珰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侍剑。”

    客房内，何珊珊解开他外衫，腹部的白色中衣濡湿一片，皆是红色。她摸着包扎的伤口，不由啜泣：“都怪我。”手下解了染血的白条，又轻轻撒上药粉，小心给他包扎。

    洪七细细看他，半晌道：“你果真不是他。”原来洪七与石中玉有过交集。

    石破天蹒跚行步，腿脚还没有完全康复，有些不方便。他道：“我从前在山上给一个青衣人做饭，可能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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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弟们让酒楼准备了一桌酒菜：一壶甜酒，西施含珠、平桥豆腐羹、松鼠鳜鱼、梁溪脆鳝、清炖蟹粉狮子头、水晶肴肉、大煮干丝、三套鸭……

    而另一边石破天可谓水深火热了，洪七自从知道他是长乐帮的帮主，对他脸色就不好了。指使他做这，做那。石破天也是没有怨言，老老实实去搬桌做饭。

    石破天看了看洪七，道：“您也是帮主……可是怎么回来了。”

    只是若石破天上岛的时间，和去接她时间相撞。那就烦人了。

    何珊珊心道，长乐帮的人确实各怀鬼胎，对石破天不安好心，想让他当替死鬼。不过石破天身为运气之子，逢凶化吉，什么赏罚令，侠客岛，也对他造不成伤害。

    “你以为他们叫你当帮主是为你好吗？”洪七冷声道，“长乐帮以前的帮主也不是石中玉。近年来江湖中出现一个叫侠客岛的地方，据说成为他们每逢十年，就会给各帮主派发赏善罚恶令，去往侠客岛，但是去了的，没一个回来的。”

    洪七道：“不然呢？”

    洪七道：“八年前我还不是帮主，我师父武功高强，没有理会他们的牌子，硬是把侠客岛的使者打退。”

    洪七气愤，敲了敲他头：“说你傻，你有时候也不傻；说你不好色，你为两个女子留在狼窝里。”

    于是，石破天跟着洪七练起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