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桃花·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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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前些日子，天天来喝酒的欧阳克。王福心里抱怨，这些浪荡子惯是多情惹事。情浓时，天天来，看得不到甜头，便不来了。

    也许是酒馆的酒太合乎心意，也许是累了想要停下，老人住进了附近的宅子，每日都到小酒馆啄饮一杯。

    糯糯不明白：“这就是黄药师啊，为什么你不戳破他？”

    到了下午时，天上下起点点雪。老头蹒跚来店里喝酒，听到有人议论祭祀之事，他坐在那里闷闷不语。

    作为已婚人士的王福认为，老板娘虽勤劳能干，但到底需要个男人，成个完整的家。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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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的是，欧阳克被叔父警告不要再去那个酒馆。欧阳克猜想叔父与老板娘的关系，又顾忌折他手的青衫怪人，遂美人再好，也不敢再去。

    在她幼小的记忆里，一个满脸大胡子，穿得破烂，提大刀的男人，叫她女儿。

    偏巷子的小酒馆，日升而开，日落而闭。白袍男子，奇怪的父女，没有再来。来喝酒的都是熟人，老板娘鬓间的晚香玉依然常开。

    照旧他里走得最晚最晚的，老板娘收拾收拾桌子，叫王福早点回家吃热饭。她自己煮了锅馄饨，请老头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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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愿没有发生变化。

    老头穿着一身黑袍，鸡皮鹤发，双眼无神，坐在角落里独自喝酒。

    北地丢了，金兵又时常南犯。这样的家国，再祭祀社稷先祖，又有什么用？

    氤氲的热气中，老人的神情变得模糊，只听他问：“你姓什么？”

    糯糯没正经谈过恋爱，几次苗头都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无疾而终。

    “爷爷，请吃。”双月白胖的小手端着碗，眼睛扑闪扑闪，和她有些像。

    他送完酒菜，回到酒馆，一个陌生的老头坐在那儿喝酒。

    南宋的餐饮是可以送上门的。这日，王福上街送酒，正午人声鼎沸，一俊美的白袍青年，被一群美丽公子簇拥着，风流俊仪态，很是显眼。

    他在酒馆喝酒、吃菜，却几乎不和人说话。这还是鲜有的交流。

    仍旧生无欢，死无惧。

    何珊珊心里问：“为什么要戳破？”

    小双月仰头道：“我姓何。”

    老板娘怜他年纪大了，眼睛又瞎了，于是每次都会给他免费煮碗热汤。

    这一住就到了冬至，此乃是宋朝祭祀大节。就算朝廷南下，杭州做临都也没有改变，整条街的人今日都肃穆庄重。

    所以何珊珊在杭州开酒馆，等君入瓮，慢慢化解他的仇怨。

    “可是我都把他抛弃了。”一个被抛弃的人，十五年的爱恨怨念，一夕告白就能化解他的郁结？就能恢复如初？

    其他的，她记不得了。

    何双月的小脸皱成一团，苦思冥想片刻，道：“我爹爹……有大胡子，提着刀。”

    “姓何。”他喃喃道，“你爹爹是谁？”

    何珊珊正在后厨做饭。

    糯糯喃喃道：“不应该和他相认，然后告诉他，你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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