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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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千沅走进医院，惨叫声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听得人脑袋发涨。
楼底的爆炸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因为设施和时间的问题，处理得很是简陋，满地都是水，一些来不及转移的医疗设备就在此地光荣丧生。
齐千沅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现在的养成区散沙一盘，人人自危，外关卡的东西将局面搅得更乱，人群尖叫着往四周奔逃，泥浆兴奋地滚来滚去，湿泥每粘上一个人，就有一人失去逃生机会。
齐千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眉宇间显出一股烦躁的情绪——他对林生有多耐心，就对天使有多不耐烦。
林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两人走到较为空旷的地方，白杞半点没有藏着掖着，指着林生手腕上的银环道：“你的经验环好像出问题了。”
林生脑子里瞬间冒出他在“猫的天堂”里面，看见玩家的手环闪过红点的事情。
“不是现在。”白杞还是盯着他，“我说的是之前，你拿那个拐杖的时候，经验环闪了一下红点。”
一句轻飘飘的话包含了爆炸性的消息，安丽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消化完，战战兢兢地问：“所以……系统陨落了，世界要崩坍？！”
齐千沅抬起眼看他，天使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睫依旧微垂着，有种怜悯万物的感觉，只有齐千沅和常伴他的光环知道，这位看起来最无害心软的大人，是最不屑人命，最不顾万物的人。
他没想到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男人居然被锢得很结实，挣脱不掉，咬了咬牙，嘴吐珠子一般流利地说道：
齐千沅微微愣住，然后垂下手，袖口将手环严严实实盖住。
齐千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忽然话题一转，“‘养成区’在平时不起眼，但能筛选掉很多人数，你真要毁掉？靠一关关没有休息时间的任务来排除人员？”
他突然举起经验环，在天使略微不解的目光下，点开经验环的显示面。
“什么？”林生眉角一跳，抬起手察看经验环，却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是我们关卡里面的，一个被丈夫儿子抛弃的女人，喜怒无常得很，见人就杀!”
他将手术室的门推开，门前的提示灯闪了两下，发出电路受损的滋滋电流声。
“我其实……”
白衣女则将自己的长发飘散开，丝丝像最细密的纺织线，遮天蔽日，捆住人们的双眼，勒住他们的脖颈，将求救声彻底捂灭在她的黑发里。
经验环不比别的，林生不相信它的变化毫无意义。
林生点点头，“其实这个现象不止我们两人，还有……”
“嗯，所以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当做误会我的补偿。”齐千沅流利地说完。
齐千沅哼了一声，不屑于回答。
十楼的人员已经往下撤了，没活过来的也变成角落的焦尸，齐千沅走在廊上，脚步声一层层回荡，加深了这种空旷感。
齐千沅没说话，他看着安丽，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甫一抬手，安丽下意识闭紧眼睛，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低沉的话语响在耳边，“你面对死亡丝毫不反抗吗？”
齐千沅眉角一扬，见安丽猛地抬头，下定决心似地，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睛，“动手吧，我没有把遇见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你灭我一个人的口就行了。”
男人被吓破了胆，哪里有闲时间和林生慢慢解释，被拉住后疯狂挣扎，头不住往后看，“快放开我！她要过来了！”
上面首先呈现的是两个字，“白杞。”
齐千沅：“……”
话说回来，白杞的经验环也闪过一次红点，不过看他现在的表情，估计不知道自己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天使挥了挥宽大白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眉眼低垂，声音很轻地说：“拜你所赐。”
见天使油盐不进，齐千沅也没再平声静气交流，只说，“我不会让你毁掉养成区，如果想炸掉这里，你所护的人就会成为第一批殉葬品。”
天使缓缓说道：“非法进入养成区的代价很大，纵使你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其中的影响又有谁知道。”
“啊！！！！”
安丽蓦然睁眼，见齐千沅压根没有动手，愣了愣，说道：“我们只是你们随意招来的工具，跟一个毫不起眼的数据一样不重要，反抗有什么用……打得过你吗？”
安丽一直目视前方，也没有开启话题的打算，无言的沉默一直进行到医院门口，经理道了声谢，扶着伤者走进人满为患的医院。
她的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拢上泪光，“为什么要毁掉养成区？”
尖叫声突然响起，林生瞳孔一缩，拔腿往那处跑去。
齐千沅抱着手，靠在门板上，冷冷地看着手术室里的白衣背影。
说完，他试着甩了甩林生的手想要离开。
白杞的脸上显出茫然，他用手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我吗？”
天使的身形微微一顿，终于转过身来，他的脸色相较之前的白皙，此时显出了几抹病色，那双眼睛也如蒙上尘雾一般，黯淡许多。
电梯是不能用了，齐千沅走楼梯一直走到十楼，空气中已经有了一股火焰被浇熄的味道，胶臭和木焦味混在冷冷的气体中，让人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林生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切，感觉无力感拽住他的脚跟，使他无法再往前一步。
经理送完伤者就没再出来，估计是伤者还没处理好。
闪红点代表什么？
他眉角忍不住一抽，发现自己很难直接跟上安丽的脑回路，只能放缓语气解释道：“系统的构成很复杂，我不会说。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表明系统攻击养成区的事情不是我干的。”
“快跑！”
安丽并没有相信这句话，她将烟取下，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烟灰，低头避开齐千沅的眼睛，“我知道你的身份，你跟着我来，是为了灭口吗？”
“红点？”
其实不用跑过去林生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南街的那群怪物攻来了。
他没有过多关注这些伤员和忙得满头大汗的医生，直接上了楼梯。
“等等。”林生叫住他，“在前关卡里面我忘说了，你的手环也闪过红点，在你被玩家围攻的时候。”
……
齐千沅勾出嘲讽的笑容，“值不值得大人当然最清楚，当时你死守系统控制区，导致我们两败俱伤，不也是为了一个心之所向嘛。”
最后一句话真是暴露真实本质，齐千沅忍不住笑了，对着安丽晃了晃他的手环，“你没看见经验环吗？”
……
“是‘寐’！快跑啊！大家快跑！”一个形容狼狈地男人指着白衣女，撕心裂肺地吼叫着，鞋都跑掉了一只。
经理一愣，继而苦笑道：“人命都快没了，实在没什么心情关心车，要是把它开回来了，或许会被烧掉，没有被我亲眼看见失去它的过程或许还能给我一些慰藉。”
林生眼疾手快地拽住他，“你说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两人走到医院的后墙，沿着绿化带站在那里，安丽又点燃了一支烟，疑问混着烟雾被吐出来，“是你干的吗？”
“如果养成区的人知道有一天大人会亲自光临这里，不知道会感觉到荣幸还是愤怒。”
他话还没说完，安丽就打断道：“只是临死前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真的要毁掉养成区吗？”
“一开始确实是造假……”齐千沅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继续道：“后来就成真的了，我现在是玩家，不是什么系统。”
白杞左右看了看，皱着眉也跟了上去。
天使没有回头，还是那句话，“拜你所赐。”
林生依旧没松手，他继续问道：“这个‘寐’有什么性格特点？”
安丽后知后觉过来，齐千沅特意来找她单独谈话就是为了这个。她问道：“我能做什么？”
“哦……”安丽呆了两秒，“那我误会你了。”
他抬起衣袖，枯瘦发白的手指从宽袍里面伸出来，指了指齐千沅的胸口，轻飘飘地问道：“你的伤好了？”
安丽和齐千沅没有跟进去，里面太乱了，他们进去也只是增加拥挤人数，帮不了什么忙。
他抬起脚，鞋底就荡出一层云雾，像行走于云间的仙人。
白杞见林生手指无意识地去拨弄经验环，眼神空茫，像在想什么东西，认为对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耸了耸肩，转身就要走。
“一个经验环能说明什么。”安丽不以为然，“可能是想骗玩家，隐藏你的真实属性罢了。比如林生，他肯定以为你是玩家。”
当然，除了一个例外。
他在距离齐千沅一个手术床的距离停下，语气里带了几分悲悯，“就为了林生，值得吗？”
林生目送白色出租车离开之后，打算先进酒店里看看情况。
依他所言，万物存在与毁灭都毫无影响，只要天地间还存在那条清晰的分界，世界就算正常运行。
齐千沅答道：“不是。”
白杞在这时不声不响地站过来，声音压低：“我有话和你说。”
] 齐千沅走进医院，惨叫声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听得人脑袋发涨。
楼底的爆炸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因为设施和时间的问题，处理得很是简陋，满地都是水，一些来不及转移的医疗设备就在此地光荣丧生。
齐千沅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现在的养成区散沙一盘，人人自危，外关卡的东西将局面搅得更乱，人群尖叫着往四周奔逃，泥浆兴奋地滚来滚去，湿泥每粘上一个人，就有一人失去逃生机会。
齐千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眉宇间显出一股烦躁的情绪——他对林生有多耐心，就对天使有多不耐烦。
林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两人走到较为空旷的地方，白杞半点没有藏着掖着，指着林生手腕上的银环道：“你的经验环好像出问题了。”
林生脑子里瞬间冒出他在“猫的天堂”里面，看见玩家的手环闪过红点的事情。
“不是现在。”白杞还是盯着他，“我说的是之前，你拿那个拐杖的时候，经验环闪了一下红点。”
一句轻飘飘的话包含了爆炸性的消息，安丽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消化完，战战兢兢地问：“所以……系统陨落了，世界要崩坍？！”
齐千沅抬起眼看他，天使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睫依旧微垂着，有种怜悯万物的感觉，只有齐千沅和常伴他的光环知道，这位看起来最无害心软的大人，是最不屑人命，最不顾万物的人。
他没想到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男人居然被锢得很结实，挣脱不掉，咬了咬牙，嘴吐珠子一般流利地说道：
齐千沅微微愣住，然后垂下手，袖口将手环严严实实盖住。
齐千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忽然话题一转，“‘养成区’在平时不起眼，但能筛选掉很多人数，你真要毁掉？靠一关关没有休息时间的任务来排除人员？”
他突然举起经验环，在天使略微不解的目光下，点开经验环的显示面。
“什么？”林生眉角一跳，抬起手察看经验环，却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是我们关卡里面的，一个被丈夫儿子抛弃的女人，喜怒无常得很，见人就杀!”
他将手术室的门推开，门前的提示灯闪了两下，发出电路受损的滋滋电流声。
“我其实……”
白衣女则将自己的长发飘散开，丝丝像最细密的纺织线，遮天蔽日，捆住人们的双眼，勒住他们的脖颈，将求救声彻底捂灭在她的黑发里。
经验环不比别的，林生不相信它的变化毫无意义。
林生点点头，“其实这个现象不止我们两人，还有……”
“嗯，所以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当做误会我的补偿。”齐千沅流利地说完。
齐千沅哼了一声，不屑于回答。
十楼的人员已经往下撤了，没活过来的也变成角落的焦尸，齐千沅走在廊上，脚步声一层层回荡，加深了这种空旷感。
齐千沅没说话，他看着安丽，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甫一抬手，安丽下意识闭紧眼睛，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低沉的话语响在耳边，“你面对死亡丝毫不反抗吗？”
齐千沅眉角一扬，见安丽猛地抬头，下定决心似地，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睛，“动手吧，我没有把遇见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你灭我一个人的口就行了。”
男人被吓破了胆，哪里有闲时间和林生慢慢解释，被拉住后疯狂挣扎，头不住往后看，“快放开我！她要过来了！”
上面首先呈现的是两个字，“白杞。”
齐千沅：“……”
话说回来，白杞的经验环也闪过一次红点，不过看他现在的表情，估计不知道自己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天使挥了挥宽大白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眉眼低垂，声音很轻地说：“拜你所赐。”
见天使油盐不进，齐千沅也没再平声静气交流，只说，“我不会让你毁掉养成区，如果想炸掉这里，你所护的人就会成为第一批殉葬品。”
天使缓缓说道：“非法进入养成区的代价很大，纵使你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其中的影响又有谁知道。”
“啊！！！！”
安丽蓦然睁眼，见齐千沅压根没有动手，愣了愣，说道：“我们只是你们随意招来的工具，跟一个毫不起眼的数据一样不重要，反抗有什么用……打得过你吗？”
安丽一直目视前方，也没有开启话题的打算，无言的沉默一直进行到医院门口，经理道了声谢，扶着伤者走进人满为患的医院。
她的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拢上泪光，“为什么要毁掉养成区？”
尖叫声突然响起，林生瞳孔一缩，拔腿往那处跑去。
齐千沅抱着手，靠在门板上，冷冷地看着手术室里的白衣背影。
说完，他试着甩了甩林生的手想要离开。
白杞的脸上显出茫然，他用手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我吗？”
天使的身形微微一顿，终于转过身来，他的脸色相较之前的白皙，此时显出了几抹病色，那双眼睛也如蒙上尘雾一般，黯淡许多。
电梯是不能用了，齐千沅走楼梯一直走到十楼，空气中已经有了一股火焰被浇熄的味道，胶臭和木焦味混在冷冷的气体中，让人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林生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切，感觉无力感拽住他的脚跟，使他无法再往前一步。
经理送完伤者就没再出来，估计是伤者还没处理好。
闪红点代表什么？
他眉角忍不住一抽，发现自己很难直接跟上安丽的脑回路，只能放缓语气解释道：“系统的构成很复杂，我不会说。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表明系统攻击养成区的事情不是我干的。”
“快跑！”
安丽并没有相信这句话，她将烟取下，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烟灰，低头避开齐千沅的眼睛，“我知道你的身份，你跟着我来，是为了灭口吗？”
“红点？”
其实不用跑过去林生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南街的那群怪物攻来了。
他没有过多关注这些伤员和忙得满头大汗的医生，直接上了楼梯。
“等等。”林生叫住他，“在前关卡里面我忘说了，你的手环也闪过红点，在你被玩家围攻的时候。”
……
齐千沅勾出嘲讽的笑容，“值不值得大人当然最清楚，当时你死守系统控制区，导致我们两败俱伤，不也是为了一个心之所向嘛。”
最后一句话真是暴露真实本质，齐千沅忍不住笑了，对着安丽晃了晃他的手环，“你没看见经验环吗？”
……
“是‘寐’！快跑啊！大家快跑！”一个形容狼狈地男人指着白衣女，撕心裂肺地吼叫着，鞋都跑掉了一只。
经理一愣，继而苦笑道：“人命都快没了，实在没什么心情关心车，要是把它开回来了，或许会被烧掉，没有被我亲眼看见失去它的过程或许还能给我一些慰藉。”
林生眼疾手快地拽住他，“你说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两人走到医院的后墙，沿着绿化带站在那里，安丽又点燃了一支烟，疑问混着烟雾被吐出来，“是你干的吗？”
“如果养成区的人知道有一天大人会亲自光临这里，不知道会感觉到荣幸还是愤怒。”
他话还没说完，安丽就打断道：“只是临死前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真的要毁掉养成区吗？”
“一开始确实是造假……”齐千沅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继续道：“后来就成真的了，我现在是玩家，不是什么系统。”
白杞左右看了看，皱着眉也跟了上去。
天使没有回头，还是那句话，“拜你所赐。”
林生依旧没松手，他继续问道：“这个‘寐’有什么性格特点？”
安丽后知后觉过来，齐千沅特意来找她单独谈话就是为了这个。她问道：“我能做什么？”
“哦……”安丽呆了两秒，“那我误会你了。”
他抬起衣袖，枯瘦发白的手指从宽袍里面伸出来，指了指齐千沅的胸口，轻飘飘地问道：“你的伤好了？”
安丽和齐千沅没有跟进去，里面太乱了，他们进去也只是增加拥挤人数，帮不了什么忙。
他抬起脚，鞋底就荡出一层云雾，像行走于云间的仙人。
白杞见林生手指无意识地去拨弄经验环，眼神空茫，像在想什么东西，认为对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耸了耸肩，转身就要走。
“一个经验环能说明什么。”安丽不以为然，“可能是想骗玩家，隐藏你的真实属性罢了。比如林生，他肯定以为你是玩家。”
当然，除了一个例外。
他在距离齐千沅一个手术床的距离停下，语气里带了几分悲悯，“就为了林生，值得吗？”
林生目送白色出租车离开之后，打算先进酒店里看看情况。
依他所言，万物存在与毁灭都毫无影响，只要天地间还存在那条清晰的分界，世界就算正常运行。
齐千沅答道：“不是。”
白杞在这时不声不响地站过来，声音压低：“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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