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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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絮看了看脸大如盆的月亮, 又看了看月下的富贵美人，想了想，慢慢溜到到楚凤仪身边。

    柳如絮又把圣旨放桌上了，她是一点都没有要好好收起来的心情。

    “嗯呐，你也去休息吧。”柳如絮往回走两三步，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弯起眼睛道：“其实，我还想说的是，无论你是皇太女，还是公主，甚至别的什么身份，我们在湖边遇到，我还是会送你一只蚂蚱。”

    楚凤仪失笑：“好，知道了，你回去罢。”

    柳如絮：“太搞笑了吗？还是压力太大？年轻人嘛，压力不要那么大啦，老是想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当然会睡不着咯。”

    “此话何解？”

    柳如絮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公公拿着一个诏书念念。

    ‘？？？’

    楚凤仪突然问道：“你认为图南这个人，好还是不好？”

    柳如絮笑眯眯道：“我编的蚂蚱，可爱吧，当初学了好久。”

    楚凤仪适时道：“夜游够了，该回去歇息了。”

    皇太女又看了看天上水中的两个月亮，清风明月，美的不止是风景，更是人心。

    【被你家那夜宵叫来的呗。】

    楚凤仪：“这宫中的人谁不小心翼翼以保自身，若是独行大盗，更没有你这般嚣张。”

    曹公公早就领教过柳如絮恐怖，哪里敢回来，再说皇太女早有吩咐，再加上这颇有政治意味的赠封号，已经说明柳如絮这号人物，别管她有多嚣张，但现在已经是皇族面前的大红人。

    柳如絮眨眨眼。

    【别问了，太难过了。】

    “哪番话？”

    楚凤仪：“这是何物？”

    ‘滚！写你的小说去，别哔哔！’

    皇太女楚凤仪封镇国公主，然后她曾经用的平阳封号，现在给柳如絮了。

    “天下第一大善人的女儿……怎么也不能是个恶女。”她认识的柳如絮，分明也是个好人。

    说完，她点了点头。

    等柳如絮到了身边, 楚凤仪缓缓道：“这么晚还敢在宫中大摇大摆散步的人, 恐怕只有你一个了。”

    贾玉虽不在朝中，可第一大善人的名声在民间极有号召力。

    柳如絮一惊：“这么快？！”

    她还没说完，曹公公就把圣旨毕恭毕敬的塞到她怀里，而后怒气冲冲转身离开。

    【确实，你的便宜爹要来京城了。】

    等她回过神，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且血霄宫的那位社畜长老也来了。】

    等柳如絮消失在门后。

    皇太女轻笑一声：“罢了，忘了便忘了？”

    楚凤仪嘴角一翘：“是，人总是要醒的。”

    ‘好叭。’

    ‘？？？？啥玩意？’

    【其实写这圣旨的时候，那位皇上还想给你俩赐婚来着，你们一起当亡命鸳鸯的事感动到这位中年男子了。】

    楚凤仪睨了她一眼：“在我面前不必拘谨。”

    柳如絮站起来，抖抖裙摆上的草屑，轻风吹来，她打了个喷嚏。

    楚凤仪挑眉，这说法倒是新鲜，她反问道：“那若是什么都不想，脑袋空空，即使睡的安稳，恐怕也迟早死在梦中。”

    楚凤仪：“只是为了睡个安稳觉？”

    楚凤仪：“……”

    【啧啧啧，不愧是你，你真的把自己洗白成江湖圣母啦！恭喜。】

    柳如絮诚恳：“因为白天睡多了，睡不着。”

    【哈哈哈！我写完啦！】

    “过去已经不能改变，未来不可预知，像曾经做过什么错事？一年后是否风调雨顺？十年后是否国泰民安？以后你能不能做一个好的统治者？这种问题，你去想除了消耗你自己的心思, 让你睡不着，没别的作用了。”

    “？”

    一时间京城众人也拿不准，皇太女到底在下什么棋。

    皇太女盯着看了片刻，评价道：“虽说有些奇怪，倒也有几分巧心。”

    柳如絮：“送你啦。”

    有人猜她在笼络人心。

    柳如絮：“你爱咋咋地，反正我不接！”

    柳如絮眼前一黑，差点没跌倒。

    柳如絮说着，蹲下来，顺手去捋湖边的芦苇叶子。

    柳如絮摇头：“没忘没忘，只是我当时不是说了一堆，你指哪句？”

    “若不是你的那番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她看到柳如絮伸来一只手，月光下的掌心放着一个绿莹莹小巧的东西。

    曹公公尖声怒道：“你敢抗旨不尊？！”

    柳如絮一怔，摇头：“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去评价她好还是不好，但是我还是蛮喜欢南南的！我觉得南南是好人！”

    柳如絮指尖折腾着叶子，口中道：“事实本是如此，选择正确的道路或许不会感觉更轻松，反而更难，就好像封闭的屋子，里面放了毒气，在睡梦中死去或许不会那么痛苦，但偏偏要醒过来，还要把人叫醒，还有人怪你说的太多……可是，若是要破开这屋子，总是要有人醒来的。”

    楚凤仪仰头望着明月，语气带着怀念：“当年，若不是你，恐怕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难不成是突然变成皇太女所以睡不着咩？”

    楚凤仪接过这件粗糙的礼物，小心翼翼托着，又怕夜风吹走，口中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

    她偏过头，月光印在瞳仁中，灼灼生辉：“甚至朝中非议比只做公主时的更多。”

    无论柳如絮如何抗拒，总之她抗旨不尊的表现半点没有传出宫去。

    “啊？”

    柳如絮无辜看着她,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楚凤仪如今身份敏|感，一举一动无不牵涉京城众多势力的摇摆，她却首先做出如此亲厚之举，却是柳如絮。

    柳如絮：“就是，想让你这个人开心一点咯。”

    ‘？？？？怎么这么快？’

    现在天下都知道柳如絮在东宫了，更过分的是，噩梦成真。

    柳如絮：“总比胡思乱想睡不着好？该睡觉时候不睡觉，白天咋整啊？”

    空气陷入微妙的沉默中。

    曹公公冷着脸道：“平阳公主，咱家知道您不喜跪，但这接旨之礼不可废。”

    “你说男子才容易祸国殃民。”楚凤仪淡淡道：“也是那时，我才意识到，为何自古做了坏事的都是男子，可我却认为女子更容易坏事？分明，她们连科考的机会都没有。”

    贾玉的天下第一大善人，她被亲口御赐‘天下第一善女’的称号。

    柳如絮：“敢！有本事砍我脑袋啊！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柳如絮：“喂喂喂，都说不要！靠！你回来！”

    曹公公脸黑了一层，忍住怒意：“您可知这圣旨，从来没有收回的时候。”

    楚凤仪一针见血：“那你又为何在此处？”

    曹公公跑的快，留下柳如絮领着圣旨，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又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的字写的真好看，可是她硬是看不太懂这文言文。

    柳如絮揪下叶子，一边道：“又不是不让你想，只是建议想一些能有答案的问题，比如错事后你学到的教训？若是要国泰民安你能做什么？或者你明天要做什么？事实上确实人没办法改变世界，但是可以决定自己当下做的事，如果是想这样的问题，就会很安心，比较好睡了。”

    ‘离谱？！’

    【然后被皇太女毫不留情的劝住了。】

    柳如絮眨眼。

    柳如絮摆手：“去去去，谁要接这个，你拿回去。”

    柳如絮：‘他来干嘛？’

    这番话语大胆到被朝臣听到恐怕要砍柳如絮脑袋的程度，楚凤仪却只是轻笑：“为何？”

    “罢了。”楚凤仪话锋一转：“如此景色, 何必谈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像柳如絮这般豁达如心怀明月的人，恐怕世上再没有第二个。

    柳如絮：“你现在不是转变过来了？”

    楚凤仪无奈笑道：“可在我看来是正确的道理，对朝臣而言却是异端邪说，虽说成为了皇太女，无非是只能选我，往后的路却更难，那些朝臣已经要求我尽早生出子嗣，最好让父皇传位于那位甚至还未有姓名的皇太孙。”

    这圣旨一出，她这掉马的消息就捂不住了。

    【这摸都摸过了，亲也亲完了，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楚凤仪微微一笑：“多得很，你问哪个？”

    可无论如何，新任的平阳公主柳如絮都成为

    楚凤仪一怔, 而后失笑, 果然这才是她认识的柳如絮, 胆大包天, 旁人不敢问不敢提的，在她眼中, 百无禁|忌。

    楚凤仪眯起眼睛，蓦地问道：“莫非, 你还知道什么？”

    柳如絮：“没有吧？”

    柳如絮想了想某个天天来御花园偷果子的家伙，摸摸下巴：“未必吧。”

    他哪里敢去触这霉头。

    “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性？有何事直说便好。”

    “给你。”

    柳如絮问道：“你这么晚不睡, 是有啥心事？”

    半月后。

    楚凤仪：“我倒是听说最近宫中似乎有飞贼，尤其在御花园那处——”

    柳如絮连忙摇头。

    柳如絮捂住脸：‘感觉越来越难了。’

    柳如絮连忙点头：“就是就是。”

    皇太女轻轻颌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