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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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摸到她，立刻就醒了，一边喊她，一边跌跌撞撞地下床要去找她。

    白婉棠颇为触动，看看长夏又看看符川，半晌，道了声“谢谢。”

    她一直躲在后院不露面，直到前几天猫妖大夫打听到消息，说城主已经成功离开阴阳关，她才出来。

    这都是因为她

    白婉棠忧心地和独孤极一起回家去，路上，独孤极因倒春寒又冷得发颤。

    猫妖大夫复杂地注视白婉棠，又看了眼神情淡漠的独孤极。

    他转面对着她，过了好半晌，道：“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长夏还在医馆做伙计，端了灵草汤过来给她喝，道：“我帮你问符川要了件礼物。”

    得了他这样的回应，她心里也有了确定的答案：

    出于采苍明珠和避免妖魔打扰等诸多考虑，他们还是住在了山洞。

    ＊

    白婉棠从未见过这女修，接了灵草汤道谢，边喝边默默打量。

    住了三年，洞里有很多她和独孤极一起生活的痕迹和物品

    独孤极则牵起她的手离开，好似没将符川放在眼里。

    “是你的家乡吗？”

    她和他就这样一起熬过寒冬。

    他心里发笑，他怎么可能为一个物品吃醋，他只是无法容忍别人觊觎他的东西。

    白婉棠偶尔扶他下床在山洞附近走动，走不了一会儿，他的腿便会渗出黑血，身子也会冷得打颤。

    又一次拿药的时候，她顺路买了手指粗细的管针。

    念及猫妖大夫这些年的照顾，她收下信，承诺有机会一定会去送信，便走出内室。

    将衣服再系上时，她的手都在哆嗦，衣带系了好半天。

    她想了想，道：“山洞那儿又冷又孤寂，没什么乐趣，除了我也没别人能陪你说话，处处都不如内城方便，你……”

    白婉棠黑人问号脸，有这么祝福别人的吗？

    年节一过，喜庆散去，阴阳关又成了冷漠寂寥的模样。

    猫妖大夫叹息摇头，“阴阳关没有太阳，永远制不成那药。我告诉你们药方，是以为你们会在采苍明果的时候知难而退。”

    开春，独孤极腿伤好了，但白婉棠不放心，又带他去看了猫妖大夫。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叫她在取血后这般寒冷无力。

    “不是。”

    白婉棠用力拍拍他的手：“你捏疼我了。”

    只是他动作快，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挂好了。

    白婉棠以为他尝不出来，安心地笑起来，喂完药又去采苍明果。

    过了一会儿，独孤极和猫妖大夫出来。

    这一住，就是三年。

    许是因为伙计跟着猫妖大夫学习过一段时间，他继任后更偏向妖魔与人修友好相处，也制定了许多规矩。

    玉片被制成手链，符川弯腰亲手挂在她手腕上。

    这一年的冬天，她每天睁开眼看到的是独孤极，睡前会被他抱在怀里。

    她语气熟稔，白婉棠立时明白了她是长夏，心里既放下心来，又好奇长夏为何在医馆隐姓埋名。

    白婉棠望着他沉默不语。

    他去内间写药方，把独孤极也带去内间说要给他再看看眼睛。

    回到山洞煎药，她望着浓黑的药汁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终是解开衣服，用管针在脊骨上取出一滴混杂着金色的血，掺入药中。

    猫妖大夫惊讶地面露难色，白婉棠顿时心凉了半截，不安地问道：“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苍明果治不了眼疾？”

    他看不出独孤极对她的温情，只看得出极强势的占有欲。

    他说话难听，但白婉棠知他是担心自己。

    “待你出去了，有机会去无相城，麻烦将这封信交给无相城城主。”

    这三年来，她这样等过许多次，早已不觉得等待难熬。

    独孤极的腿被瘴气和腐毒侵蚀，久久不愈。

    冬日越来越冷。

    独孤极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她的手已经被捏得发白。

    猫妖大夫诊治完出来，说独孤极的腿已无大碍，寸断的经脉也在恢复。只是寒毒也许是因为城外阴冷，发作得更厉害了些。

    她想，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眯眯眼隐藏大佬吧。

    她一心想避开那地方，但是转念想，她在阴阳关呆了三年，修真界早过了她走前期剧情的时间了。

    白婉棠在书中看到过无相城，那是一座隐世之城，也是主线剧情要走的地方。

    她牵着他的手去见猫妖大夫，把苍明果交给猫妖大夫制药。

    白婉棠活动了下手，反手又重重掐他一下，对他道：“白鹤，我知道你在吃醋。但是就算吃醋，你也不能弄疼我，这样不好。”

    猫妖大夫将白婉棠叫到内室，交给她药方，还有一封信。

    独孤极是要回魔域的，“到时候我会带你去别的地方，那里和人间也差不多。”

    也许是天太冷了，也许是取神血太疼，又也许是她神骨未觉醒，这般取神血太过伤身……

    内城在上一任城主离开后，混乱了一段时间，最终由白婉棠认识的一个人继承了城主之位——猫妖大夫医馆里的那位抓药伙计。

    白婉棠捧着药暖了会儿手，将掺了神血的药端去喂给独孤极。

    符川便是如今的城主。

    不过在一起的两个人就是要在生活的各方面慢慢磨合，互相说服的嘛。

    “能治，只是阴阳关没有太阳，苍明果需要在阳光下吸收三天天地灵气，才能制成丸药予人双目新生。”

    她想要挣开，他反而握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手骨都捏碎。

    虽然阴阳关不是一两条规矩就能改变的，但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长夏同她说的自身遭遇，让她产生过动摇，扪心自问，这样为他耗费神血是否值得。

    猫妖大夫沉默须臾，道：“这丸药不难做，你自己就能做，难的是采一千颗苍明果……”

    等了片刻，一女修伙计给她递来一杯热乎乎的灵草汤，道：“你脸色看起来比之前苍白许多。我不知你是怎么治好他的，但无论如何，还是要以自己为重。”

    而修士一般也不会为了救别人，冒着被瘴气侵体的风险，蹲守着采满一千颗苍明果。

    她几乎习惯有他睡在她身侧，而他似乎也习惯抱着她睡。

    白婉棠颇为感慨，又和长夏聊了些近况。

    符川向她挥手告别，言辞随意又亲昵。

    她心想定居在哪个城市的矛盾，还是情侣间恒古不变的。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她愿意为他这样做。

    白婉棠不和他争辩，同他一起回山洞，道：“白鹤，你想好等我们出去，你做完你想做的事之后，我们要去哪里生活吗？我想去人间生活。”

    白婉棠闻言松了口气：“正好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阴阳关了，等回到修真界，见阳光是很容易的事。麻烦大夫把药方告诉我，回到修真界后我请人制药，可以吗？”

    她还记得那天她难得醒得比他早，下床穿衣时，看到他下意识朝她睡的地方摸。

    他不耐地打断：“你住哪儿我便住哪儿，我只要有你便可。其他的你不必在意。”

    白婉棠还记得他总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符川的笑像三年前雪月下那样，道：“等你回到修真界，若是过得不开心，或是被你的白鹤抛弃了，你可以发动玉片，回到阴阳关。这可是我从城主仓库里翻出来的宝贝，只有这一个。”

    独孤极淡淡道：“没有吃醋。”

    现在她的戏份应该已经是脱缰的野马，在自由飞翔了吧。

    独孤极在喝第一口便尝出里头有神血，他只略微怔了下，便面不改色地继续喝。

    长夏告诉她，城主为离开阴阳关想要对她下手，她提前得了消息，经历了一些波折，最后躲到了猫妖大夫的医馆里做伙计。

    独孤极恢复得太不可思议，猫妖大夫要给独孤极细致地检查一番，白婉棠便坐在大堂等。

    符川幽幽凝视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最终只笑道：“祝你早日被白鹤抛弃，回到阴阳关来。”

    白婉棠“哦”了一声，什么也不说，专心地收拾东西。

    符川和独孤极都在外边等着。

    白婉棠终于攒齐了一千颗苍明果，带着苍明果和独孤极进城，去找猫妖大夫。

    她听他的告诫不离山洞太远，只是每每见他伤痛难熬的样子，心总会难受地揪起。

    这都是她该为他做的，不值得他为此多言。

    这三年来白婉棠和符川有些来往，但并不多，他这样的举动吓了她一条。

    女修施施然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她腰间的蝴蝶玉佩看了看，笑道：“我从前在人间，也曾救过一人。我为他付出了一切，但最后只能听着他要娶别人的消息，沦落到这个地方。”

    妖魔不会这样坚持。

    独孤极不在意这些，反而更关注她，不许她离山洞太远打猎，直言道：“你若离得太远，遇到危险我赶不过去，真要被打死了，我看你怎么办。”

    她怕独孤极喝出异常，喂药时还给他喂了香草梅干祛味。

    猫妖大夫是难得有仁慈之心的妖魔，知她身份，依然愿意收留她。

    白婉棠照例在大堂等。

    但白婉棠感到他握她的手比任何时候都紧，紧得她有点疼。

    三年时间，说起来好像很长，但实际过起来，好像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溜走了。

    白婉棠不明所以，没一会儿就见符川匆匆赶来，给了她一黑一白、指甲盖大的两块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