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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为了玩而进城,他也挺激动的,但他是大人,稳得住。爬山时,让沈大郎和自己替了沈母,将板车推上山,然后才被换下来。

    说到这个他就愤愤不平:“我也很少吃的,结果我就吃了一个。可是她们还来找我,我说我没有了,都被吃完了,她们就哭,说的词都是一样的,太可恶了!”

    沈瑶不是第一次见到乞丐,县城里一直都有,但还真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

    他道:“我有一次来城里玩,就看一个乞丐哭得很可怜,把我的糖葫芦给她吃了一个,然后我一直碰到别的乞丐,她们就把我的糖葫芦都吃完了。”

    沈家人一条街慢慢逛下去,沈瑶就抱了一怀的玩具,脸边上还别着一个面具。

    沈瑶走过去,把包着蒸饼的树叶包放进他的碗里。

    两位大夫看了全程,和姚氏道:“你家两个孩子都很机灵呀。”

    沈瑶也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学堂放假了,我听说县城有傩戏看。”

    沈母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笑道:“天天都在忙,偶尔凑凑热闹也不错。”

    大家不舍地目送傩戏远去,等衙役也走远了,便一半选择跟上去,一半选择去别的地方玩,人群散开了。

    一队人带着鬼怪面具,穿着像一圈破布条一样的衣服,跳着奇怪的舞步。身上的破布条就跟着舞步摇曳起来,层层叠叠,看着有股诡异的神秘。

    沈二郎转了转眼珠子,他刚刚也看到路边的面具摊子了:“好吧,不过你别全花完了,后头还有用呢。”

    沈瑶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所以心安理得地站住等着傩戏队伍过来。

    有货娘子卖玩具:“小玩意——赛活的——”

    几句话间,沈二郎已经把钱拿到手了,他拿了三串钱过来,喜滋滋地给沈瑶炫耀:“瞧,我挣了三百多文!”

    等摊子摆好,大家才告别沈母,往药铺去。

    乐完她又看着那个小乞丐,虽然沈二郎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觉得可怜,他比二哥年纪还小呢。

    沈二郎就把钱串揣回怀里,迎着沈瑶瞪过来的眼神,理直气壮地道:“回去再分,还要先给娘爹一半,你拿那么多丢了怎么办?”

    他不说,沈瑶都忘记了。

    这么热闹的时候,还有一群人不做生意也在争相着吆喝,甚至比摊贩的吆喝声还引人注意。

    她是分不出来,一路下来的那些乞丐哭的也挺真的,要不是家里人一直拉着,她可能会见一个信一个,然后给两个铜板。

    沈瑶也没看明白,这乞丐应该是真的饿吧?

    沈瑶心焦,拉着沈大郎:“大哥,大哥,抱我,我要看!”

    沈瑶摆摆手,沈二郎在她身后拽了一下,沈瑶就回头走了。

    看到沈二郎,就认出了这个眼熟的小女娃,和她打招呼:“你来县城玩呀?”

    这时候进城的人比平时多了两倍,沈家排了许久才进去,然后马不停蹄地往菜市去。

    不过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小乞丐迫不及待地把蒸饼剥出来咬了两大口,然后一边鼓着脸颊嚼动,一边把东西塞进怀里,连碗也一收,扭头跑了。

    她扭头看姚氏,姚氏站在一边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见状就道:“想去就去吧,你今天有娘爹跟着,不怕被坑。”

    沈瑶认真看了半晌,问一旁同样在看沈二郎:“二哥,你觉得他是真的哭吗?”

    沈瑶不乐意,依旧伸着手:“我才不会弄丢,你现在就给我分钱,我要买面具!”

    “那要是有病人怎么办?”

    可是她看了一眼那个小乞丐,再看一眼,还是咽了咽口水忍住了。

    沈瑶被逗笑了,乐了好一会儿。

    “我才不会,”沈瑶觉得沈二郎在小看自己,她是这种人吗,“我就买一个,用不了五十文的。”

    沈二郎扭头努力看了看,沈大郎却早就认出来了,同样压低声音:“刚刚前头见过,已经第三次看到了。”

    姚氏许久没见到这么多陌生人了,连忙把三个孩子拉到一起看着,小声叮嘱:“你们要跟紧点,进城后别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旁边一定要跟着家人,知道不?”

    果然,傩戏的声音很准时地从远处响起,前头跟着骚动起来。不仅三个孩子,连沈母和姚氏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前面看。

    沈瑶还看到一个带着青色鬼头面具的人一下子扑到一个路人面前,路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后撤跳走了。

    沈大郎就弯下身把她抱起来,惹得沈二郎很是羡慕。可惜没人可以抱他,他就只能踮着脚拼命往前看。

    “这叫抹零懂不懂?”

    “四十七文半多一点,应该算四十八文。”

    “行好的——大娘子——丈丈哦——”,这里顿一下,似乎饿得说不出话来一样,“有那剩菜——赏我一口罢——”

    “有人值守的,我们也就在门口一段看一会儿,有人来也知道。”大夫看了她一眼,“大过节的,也没多少人一定要今天看病吧。”

    沈瑶悄悄指了一个:“那个看着眼熟。”

    她没钱,只能给两个。

    沈大郎这时问她:“你不是说和同学约好的吗?你不去找她们吗?”

    她拿在手上吸了吸,觉得好香,怎么办,有点舍不得了,要不她吃一个,送一个吧?

    沈母点头,她是习惯了:“毕竟是端午,人当然会多一点。”

    第二天一早,把艾草竹编等东西装好车,一家人便进城了。

    有卖胭脂水粉的:“红胭脂——嫩脸蛋咯!”

    店铺里两位大夫不太记得沈瑶了,但是认得沈二郎,因为他常来卖药。

    沈瑶就盯着钱看,然后伸出手:“我的三成!”

    具体几个沈瑶看不见,只能隐约听到空碗里“叮叮当当”地响。

    两个大夫笑着点点头:“确实,一会儿我们也要去看的。”

    前面有人叫起来,然后就听到鼓声,铃声,还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沈二郎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每次过节过年最多,以前也不知道躲在哪里。肯定是知道这会儿人多,还有钱才都出来的。”

    似乎走过几个摊铺,就能遇到一个跪着哭唱的。

    三个孩子小声说着话,就看到一直和他们同路的一对年轻夫妻,耐不住可怜给了对方几个铜板。

    姚氏也觉得沈瑶的话不太吉利,所以拉了拉她,和两位大夫连连道歉。

    还有吃食的:“大肉——包子哟——”

    三个孩子都点头,沈母见他紧张,安慰道:“放心吧,端午有衙役巡逻,不会有什么事的。”

    傩戏辰时开始,这会儿还有半个时辰,不过街上已经很热闹了,各种摊贩摆出来,卖力地吆喝着。

    沈二郎要把药草卖了。

    小乞丐抬起头,沈瑶就对他笑了笑。他连忙低下头,又笑又哭地给她磕头。

    姚氏一年除了买年货以外不会进城,有时候也会让沈母买,他多是要在家里看家和干活。

    沈二郎就拉着沈瑶,一路小跑着下山,两人高声叫着,兴奋地不得了。

    瞧这算数,似乎不过脑一样。

    沈二郎也不例外,连沈大郎和姚氏头上都别了一朵红色的头花。尤其是姚氏,他都好几年不带这种小玩意了,一时间有些羞臊。

    沈母看了眼前面的人,回头对他们说:“我们就先不去了,我看那边人更多。这傩戏

    “来啦!来啦!”

    乞丐眼神大亮,拼命对着他们磕头,嘴上好话尽出。

    “我不要抹零,我要凑整。”

    好在这时跟在队伍后面衙役拿着棍棒过来,怒目瞪着他们,他们就怕怕地不太敢动,一些被挤得站不稳的人才松了口气。

    沈大郎:......

    不过她也觉得小心没错:“到时候我去卖东西,卖完就去找你,你带着三个孩子去玩,有事就找衙役,每一条街都有。”

    沈大郎身量高一点,一探头就看到了:“看到了,就过来了。”,说完自己惊讶一声,“他们都带着面具呢。”

    可是她看着前后越来越多的人,又看了眼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好位置,不太想动:“我们只说端午这天一起看傩戏,没说一定要见面。她们看了,我也在看了,就是一起了。”

    沈瑶羡慕,眼巴巴地看着,但是对方明显没注意,又挑了几位幸运路人,吓得他们又笑又叫,就满意地回到队伍里继续唱唱跳跳起来。

    等那对夫妻摆摆手走远了,乞丐就探头探脑一会儿,然后端着碗跑了。

    沈二郎挠头,不太确定:“应该不是吧,他们不都是这么哭的?”

    这也没让她纠结太久,等几人逛的差不多了,便回去找沈母。又和沈母一起往街上去,准备找个好位置等着看傩戏。

    沈瑶觉得这乞丐有趣,就站在那里接着看。她等了一小会儿,那块空地又马上被占了,换成一个小乞丐,虽然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神情,但是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浓浓的哭腔。

    沈瑶这时已经越过众人的头顶,看到了想看的东西,惊呼起来。不过也没让别人等多久,这时候队伍已经走到这边来了。

    沈瑶便高兴地点点头,买了两个馒头,哦,这里叫蒸饼,还热乎乎的。

    不过这样也没维持多久,进了官道,大家就收敛了。沈瑶左右看看,道:“今天进城的人好多啊。”

    等傩戏队伍缓缓地往前跳,一些人想跟着走多看一会儿,所以人群有些乱。

    姚氏连忙谦虚,不过看沈二郎的眼光也变得骄傲了一些。

    姚氏应下。

    沈二郎想也不想,马上反驳,“没有五十文,只有四十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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