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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让沈瑶坐下来,轻声说:“你也来,这是你祖母和祖父的坟,那边是曾祖母父,还有几位老祖宗。你和他们说说话。”

    沈瑶对他笑:“快过年了嘛,姨夫要不要进一些,听说姨母家今年过年做蒸饼,用来做蒸饼馅儿也是很好吃的。我家过几天要拿到县城卖,一斤才五文钱,可便宜了。”

    一包是用树叶包了十条,也就两块豆腐干而已,比按斤卖更挣钱。

    沈瑶点头:“娘说,这个价可以卖。”

    清理出一片空地来,坟上干干净净,沈母这才将镰刀扫帚收起来。她拿出纸钱,牵着沈瑶在坟前跪拜三下,然后席地而坐,一边烧纸,一边喃喃私语。

    沈瑶想了想:“我不怕村长家学,也是因为她家是做蒸饼的,就算学了做豆干,也只是用来做蒸饼,不妨碍我卖豆干。不过,如果她家也卖豆干的话,我也不怕,我就做的比他们好,想更多的花样就好了。”

    何山水觉得有道理,便没有再说什么:“那我明天来找你,你要早点起。”

    何山水摆了摊卖豆腐,别看她年纪小,但生意做起来很顺手。镇上人似乎也认识她,没人因为她年纪小去占便宜。

    不说草编竹球这些以前卖多的,沈瑶这次带来的豆干也卖的不少,她拿出自己的小包来给小孩子们试吃,一人只吃半条。

    何山水目送他离开,才低头对沈瑶说:“村长家不仅是过年做蒸饼,她家还是卖蒸饼的。我觉得他们是想做来卖。”

    她在镇上买卖这么多次,也有自己的客户群。而且许是年关将近,很多小孩手里宽裕,更愿意买玩具。

    村长夫郎眼神闪了一下,吃着豆干的手慢下来,开始细细品尝。尝完一条,又问:“一斤五文?”

    沈瑶一直屯着卖不出去的花布竹球也都在今天卖掉了,很是赚了一笔。蚂蚱蜻蜓这种最便宜的草编,小孩子都看不上眼了,专盯大公鸡这种贵的。

    “那多麻烦,”何山水觉得不理解,“直接不告诉他们,不让他们学会就好了。”

    沈瑶就掰着指头:“我和家里算过了,豆干一斤的成本就要三文多,我家的味道和香料酱油配比有关系,他们想要学,就得一点点试,这里头成本也不低。若想做的比我家更好吃,香料要更多,那成本更高。”

    一直等到太阳高了,沈瑶把沈大郎沈二郎想说的话说完了,还听沈母的话把自己近来一些大事趣事都说了一遍,沈母才准备下山。

    此时沈瑶就给何山水分享她的零食,何山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至上,没有拒绝。

    何山水就想到自己:“有许多人想学我家做豆腐,我爹没禁住也教了几个,让我在镇上的生意都变差了。”

    沈瑶点头:“是呀,有豆腐味吧?”

    沈瑶看向何山水,对她眨眨眼:“不怕,他们学就学了,最后也会知道在我家买最合适。”

    沈瑶道:“我也管不住别人的

    沈母把纸钱烧完,又掏出一把香,她三根,沈瑶三根,再拜。然后拿出家里带的一条鱼,一只鸡,摆在香前。

    豆干切成半寸宽的条,一包只能装十条。沈瑶馋了就从小包里取出一根来嚼着吃。

    沈瑶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和何山水商量:“山水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去镇上,记得来叫我呀。”

    沈家对此并不遮掩,谁路过沈家都能看到。所以大多人都知道沈家是想用豆腐做吃食生意,只是再具体的不知道。

    沈瑶摇头晃脑的,理所当然地道:“我知道呀,我之前就是在小筐姐姐店里玩的。”

    何山水的算数也不错,一块豆腐一文钱很容易,豆子换豆腐她算的也很快,数钱也不慢。

    第二天一早,带上自己的小背篓,装上草编以及一大包切好条的豆干,在沈二郎幽怨的目光中,和何山水启程去蒲阳镇赶集。

    高兴之余,何家父女很好奇。何山水推着板车运豆腐,问沈瑶:“你家在做什么,怎么需要这么多豆腐?”

    沈瑶将豆干卖出去,剩下一点,打算和何山水分着吃了,没想到又遇上来赶集的村长一家。

    沈瑶对她很坦诚,还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包。小包只有巴掌大,是姚氏用干净的碎布给她缝的,不装其他东西,只装豆干。

    何山水吃完一条豆干,没有多问。她不喜那些打探她家生意的人,自己当然也不会干这种事。

    她反而因为知道沈家做出这种吃食感到高兴,沈家能靠此挣钱,不就意味着自家的豆腐多了一条销路吗?

    草编大公鸡是沈瑶去太姑翁那里跑了五六次才学会的,一天只能做两只,现在手里也只有四只。她拿了一只最喜欢的送给母父摆在他们房间里,只拿剩下三只来卖。

    沈瑶倒不愁:“我在家里不能帮什么,跟你去的话娘爹也不担心,就去一上午就回来啦,没事。”

    换做以前,何山水是不会问的。因为她见多了想要来她家学豆腐的亲戚,自己很反感这种打探行为。不过近日沈家和她家做的生意多了,她和负责跑腿的沈瑶有点熟,便随口问了。

    但上坟时带肉菜似乎是寻常,没有整鸡的,也会买鱼,或者买一条一两斤的猪肉。

    沈家的坟和沈瑶一路上见到的坟没什么区别,她并不知道沈母是怎么认出来的,只见沈母停在这里,将篮子放下,从里头拿出镰刀,将周围的野草割掉,如果有树枝长到了坟上头,遮住或者垂到坟上,沈母还会将树枝砍去。

    沈瑶给豆干的定价是一包一文钱,便宜的很,所以来买玩具的小孩也多是愿意多花这一文钱。

    何山水却习以为常:“快过年了嘛,等正月初三那会儿,他们还有压岁钱,也爱买东西。”

    今年到现在还没下雪,要趁着这点时间多屯点柴火才能过冬。虽不确定会不会下,但万一下雪,封山了,再想找柴火就难了。

    鱼和鸡在早食时都上了饭桌,姚氏给三个孩子不断夹肉:“吃吧,这是祭过祖宗的,多吃点,吃了祖宗保佑。”

    何山水想了一下:“明天就是集日了,你家现在这么忙,你还能去镇上?”

    沈母告诉她:“苦了谁,也能苦了祖宗。他们在地下过得好,我们也能平安顺遂。”

    何山水板车一路送到了沈家院子。沈家现在院子有些拥挤,地上架子上摆满了筛子,正晒着豆腐。烘豆腐则放在屋后,前头只能闻到一点点炭味。

    这一年她聪慧渐显,沈母等不及要带她去给老祖宗看看,算是在祖宗面前露个脸,让祖宗的福泽能够保佑她一生平安健康,以后出人头地。

    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村里几乎所有人的祖坟。沈瑶跟着沈母爬山时,还看到几个村民也挎着篮子,牵着孩子,看样子也是和她一样来扫坟的。

    沈瑶走在板车另一边,笑嘻嘻地道:“做豆干呀,娘要拿去县城卖,挣了钱买年货。”

    沈瑶能干的,也就是跑腿搭手,在院子里到处乱晃,又被姚氏打发去何家再买一些豆腐回来。

    吃完倒是惊艳:“好吃,这是豆腐做的?”

    长涧村的人死后都会埋在村后头的一座山上,这是道观里道长算出来风水最好的地方,先灵埋于此地可安眠,村子背靠此山可享受先灵保佑。

    沈瑶自然没问题。

    村里一般不让年纪太小的孩子来扫坟。觉得孩子年纪太小,阳气不足,在坟地这种阴气重的地方容易染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会生病,甚至撞邪。

    村长夫郎对她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沈瑶对祖母辈的亲戚没有印象,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沈二郎昨天已经把想说的话告诉她了,所以她也坐下来。

    香也快燃尽了,沈母将鱼肉收起来,牵着沈瑶往回走。路上也遇到同样下山的人,相互寒暄两句,说得还多是几日后买年货的事。

    所以,一般家里的女孩子,要等到六岁左右,才会跟着母亲来扫墓祭拜。

    何山水回味了一下点点头,她当然熟悉豆腐的味道了。不过也不知道沈家怎么做的,将嫩嫩的豆腐做出嚼劲,咸香味。

    镇子大集和红山村的大集氛围不一样,大集上特别热闹,人很多,卖的东西也很多样。

    沈瑶在一旁看了会儿热闹,然后看到了自己的熟人,便开始自己的叫卖。

    何山水这才想起这件事:“你知道还说,不怕他们学来自己做吗?”

    付钱时,他对沈瑶说:“原来你家在忙这个呀,村里人一直在说你家一整天不断烟的。”

    沈瑶这种周岁四岁不到的年纪上坟算是村里极小的了,不过她自小身体好,从没生过什么大病。

    大家篮子里的东西都差不多,沈瑶也看到一个人篮子里装了一只鸡。村民们一年也不会吃两只鸡,多是拿来下蛋,不下蛋了就把它卖掉,很少拿来自己吃。

    小篓也来了,尝了沈瑶手里的豆干,缠着父亲也要买。村长夫郎觉得一文钱也不贵,便买了两包。

    沈家这次也算是吃大餐了,沈瑶吃得很幸福,觉得祭祖宗确实很有福气。

    她算了算手里的钱,很感叹:“他们真有钱。”

    “为什么?”

    祭祖只用了一个上午,饭后沈家依旧要继续忙碌,由于三个大小男子要做豆腐干,沈母也就担负起了更多的活计,刚下桌就要去山上砍柴。

    这两天,沈家从何家换了有五十斤的豆腐了,这么大的买卖,张寡夫和何山水很高兴,临近年关,有一笔大收入也算是个喜事。

    沈瑶道:“他们试完,就会知道我家这个价格很便宜,而且还省了他们做豆干的功夫,能做更多的蒸饼,当然在我家买最划算了。”

    沈瑶离得近,也只是勉强能听到几个断句,每句都以“大宝”开头,以“大宝”结尾。

    一只大公鸡成人巴掌大,沈瑶卖到一只四文钱,也转眼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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