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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父惊喜,抱过沈瑶来左右看:“哎哟,这可不得了,我姚家还出了个读书的外孙了。”

    姚家距离长涧村不近,姚氏一年回不去几次,所以对过年时回去拜年很看重。他一早起来收拾东西,给孩子们穿上新衣裳,也把自己好好拾掇一番。

    沈瑶又跟着沈大郎出去,在他身边悄悄说:“大哥,我也帮你挑。”

    沈瑶认得小双,不过大双呢?她扭头到处看,没看到第二个小女孩。

    姚氏想到什么,眼里染上笑意:“自己有主意也不错,相看有爹和你娘帮你,但是看妻主得你喜欢,你瞧着不好的,也不能硬要你点头不是?”

    这亲戚关系,让一直自觉聪明的沈瑶也迷糊了,不过结果她听懂了,反正就是有亲戚关系呗。

    她跑进去,嘴里含着糖含糊地喊:“媪媪!阿翁!小舅回来啦!”

    姚父愣了一下看向姚氏,姚氏便解释:“她娘去镇上找先生起的,也没多久,就一两个月前。”

    沈瑶眨眨眼,道:“姑父,你长得有点像我爹呀,为什么?”

    姚姑父看她机灵,也挺喜欢的,拉着小女儿道:“这是小双,应该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和她去一起玩呀。”

    沈母对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只是笑笑:“那多热闹,我可羡慕了。”

    沈大郎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下。

    沈大郎忍笑,拍了下她的脑袋。

    沈母出去后,沈大郎才问姚氏:“爹,娘怎么要问我呢,这件事不是你和娘做主就好了吗?”

    沈瑶把雪帽脱下来,姚氏把它放进筐里。对面姚父看到沈瑶又白又圆的脸蛋觉得喜欢,道:“这是大宝吧,长得真好,你早该带来给我瞧瞧了。”

    沈母看她这样爱凑热闹,也很无奈,将她抱到床上来,问沈大郎:“过了年你就十六了,可有想过成亲的事?”

    姚父最敏感,一下明白了其中含义,略微激动:“这是有了?”

    姚氏听到了,回道:“今年营生好,便多买些回来,是孝敬你和娘的。”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小双,在看一眼对面的“小双”,慢了一步反应过来,这好像叫“双胞胎”?

    他一高兴就很大方:“羊肉是熟的还是生的,若是生的就做一些来招待,就算是冬天,放久了也不新鲜,反而浪费。”

    小头是姚氏的小名,因为他是姚家的小儿子。

    他对沈母天然有一股敬畏,说起这件事来就很扭捏:“没,我听娘爹的。”

    于是一家人就被围着送进了堂厅,堂厅生着火,人围在一起也吹不着风,确实暖和不少。

    沈母笑着应了,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来给她:“你家谁在,舅母带你舅舅回来看你媪翁了。”

    大双摇头

    沈瑶对着姚父笑:“外翁好,我有大名,我叫沈瑶。”

    “说是三个,但只大宝一个女孩,还是少了点,”,说到这,沈母笑着摸了摸肚子,“要是明年再得个女儿,便好了。”

    姚母姚父见状,干脆一挥手把所有小孩都赶走了:“都是皮的,跟我们这些人说不了啥,让孩子们带他们出去玩吧,你们要照顾好表弟表妹,别叫人欺负了知不知道?”

    姚大娘很自豪,不过嘴上很谦虚:“哪儿呀,你不知道他们多吵,一天三顿地揍都不听话,我都烦得不行。”

    小双妞抬头一看,眼睛亮起来,叫道:“小舅!”,然后看到他身边的沈母等人,又叫,“舅母,大表哥,小表哥!”

    他们主要是叮嘱年纪最大的两个孩子。

    姚氏给沈瑶戴上新做的雪帽,看着女儿白乎乎的小圆脸,越觉得可爱,在怀里揉了两下:”我家大宝真可爱。”

    都准备好后,沈母背上装年礼的背篓,带着一家人拜年去了。

    姚父就高兴了,还很欣慰。觉得这门亲事很不错,儿子的妻主能想着岳家呢。

    他和沈瑶解释:“你姑父还不是你姑父的时候,是你爹的表叔,就是你表叔公。他家娘爹是隔了两代的堂姐弟,所以他也有姚家的关系,自然是有点像的。”

    姚父看了看那边和姚母正说话的沈母,姚氏就道:“妻主知道,这年礼还是她布置的呢。”

    屋子里两家人谈的火热,村子里两家的小孩也玩得不错。沈瑶的大表哥和大表姐带小孩子都习惯了,一手拉一个,就往山脚跑。

    大孩子急匆匆地答应,然后带着一溜儿孩子跑了,堂厅瞬间宽敞了许多。

    沈母点头,依旧对着沈大郎道:“那你可有想过,想要什么样的?”

    姚氏语气里带着矜持的自豪:“她聪明,大宝她娘今年要送她去读书呢。”

    沈大郎一惊,下意识看向姚氏。姚氏对他点头,他便红着脸道:“爹说要勤奋的人家好,能干活的,家里和睦的,就好。”

    有人认出了姚氏:“你不是姚家的小头吗?今儿回来拜年呀?”

    之后家里就歇了活计,过年期间一家人就围在一起烤火闲聊天,一直到初二,沈家人准备去沈母的岳家去拜年了。

    从长涧村去姚家所在的村子要爬山,翻过这座山再走一段路,大概半个时辰后,才看到村口。

    姚氏代他说:“我和大郎谈过,明年就给他说亲吧,相看两年,也十七了,正好成亲。”

    几人愣了愣,哈哈笑起来,姚父乐道:“这孩子还真机灵,这也能瞧得出来。”

    村民呵呵地笑,看到姚氏身后的三个孩子很高兴:“好啊好啊,这么多孩子,一看就过得好。”

    沈瑶的大表姐作为长姐,先教训了大双一句:“小舅和小舅母回来拜年了,你都不回家,今晚娘一定要骂你的。”

    姚氏轻声道:“只卖竹编自然不够的,但往年也存了一些钱,今年也找到了一些别的营生,能送她读几年了。”

    姚父看向他:“你害羞什么,都有三个孩子了。这是好事啊,该回来告诉我,你家没老人,要是缺人手,回来说一声,爹过去帮你。”

    姚父惊了一下,他忙着招待沈家人,并没有注意他们带来的年礼。现在听说又有腊肉又有羊肉,便知道他们今年的年礼不轻,看向姚氏。

    沈母忍不住感叹:“你家孩子可真多呀。”

    姚父点头,羡慕地道:“读几年也好啊,就是读两年,出来也是个识字的,去镇上,城里,找个活计也能挣不少钱了。”

    沈母回来后,和姚氏在屋里说了几句,就找来沈大郎,沈瑶凑热闹也跟在后头。

    姚姑父送完水,坐在姚父身边,道:“爹,小舅子带了一条腊肉和一块羊肉,你看中午我们要不要拿来做点?”

    “你家孩子也不少了,三个呢。”

    沈大郎兄弟俩接过来,道:“谢谢姑父。”

    一直走到一家村宅,沈家人才停下。门口还有个小孩儿蹲在地上玩虫子,姚氏认出她来,笑道:“小双妞,在玩啥呢?”

    村口许多村民正揣着手唠嗑,看到沈家人也不奇怪,这会儿也有不少人来拜年呢。

    姚氏对村民笑道:“是啊田姨夫,这不是初二了,带孩子回来见见娘爹。”

    沈瑶就蠢蠢欲动了,沈二郎远远地看过来,也坐不住。

    小双妞高兴接过来,脆声道:“媪翁都在,娘爹也在!”

    姚氏在沈大郎十二时就和他谈过,但沈母从没提过,更别说和他聊了。所以沈大郎一时有些不自在。

    对面孩子堆里一个女孩听到声音回头,倒是惊了沈瑶一跳,这女孩和小双长得一模一样!

    最后这些话,姚氏这两年总说,沈大郎早就记住了。

    还没跑到,远远的,就听到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小双嗷嗷地叫:“二姐,二姐,我也要烧!”

    沈母便跟在后面进去,此时屋里也迎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一对老夫妻,看到姚氏眼睛发亮:“回来了就进来吧,还让孩子来喊,外头多冷啊!”

    姚姑父应下,一转头就看到沈瑶圆溜溜的眼睛,笑起来:“大宝,你看啥呢?”

    姚氏在一旁轻轻点头,不太好意思地道:“才两个月,还小呢。”

    姚父点头:“大双小双今年五岁,就差一岁,是差不多。小孩子坐不住,身上也不冷,让她两个表姐带她玩去。”

    沈大郎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姚氏不需要他回答,继续说:“我只是举个例子,让你知道爹在给你尽心挑。就算不是春枝,也是别的好人家,不过事情不到最后,你都得守着礼,不能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惹人闲话。”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走进来,手里端着几个碗:“来,喝点热的去去寒。”

    他又问:“卖竹编够钱吗,读书不是老贵了?”

    姚氏和他招呼两句,便走了,一路上不断有村民打招呼,似乎都有点亲戚关系,沈瑶一直听姚氏叫这个“三舅公”那个“堂姨”的。

    沈瑶便也跟着叫姑父。

    小双注意到了,就说:“二姐在山脚和人玩爆竹,都没回来呢。我们去找她吧!”

    春枝在沈家忙了四天,赶在二十九那天把货赶出来了,沈母给她结了工钱,正好让她回去过年。

    沈母又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让你爹托媒丈人去看,你若有什么想的,要记得和你爹说。”

    沈瑶也很喜欢她的新衣裳,感觉自己美美的,高兴得脸颊红扑扑。

    对这个大儿子,姚氏没什么好隐瞒的:“春枝那孩子就不错,其实我觉得挺好的。就是家底太薄了,比我们家还薄,上头还不是亲娘,说不得要受委屈。但是人家自己能干,勤奋,心地也不差,所以爹觉得那些都不是大事。”

    沈瑶是第一次去外家拜年,之前她年纪小,大人不让出远门,所以沈母和姚氏只带沈二郎去,留沈大郎在家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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