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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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忘记了磐石一词，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憋了半天，小脸都红了，才继续道:“可以千金一样重！”

    小公主羞涩回亲，被阿娘夸奖的高兴止不住，脑袋都微微摇晃起来。

    无论儿子或女儿，她都不能落在乔敏后面！

    趁着今夜月色好，扶姣兴致大起，在殿外就着园景画了幅画，沐浴后等待发梢晾干期间，让李承度给自己读了会儿书。

    小公主点头，仰首回:“懋懋今日学会了写大名和小名，还知道‘千金未必能移性，一诺从来许杀身’，先生说，这是爹爹希望懋懋可以……”

    大乾新建,新君夫妇成为天下人皆知的恩爱帝后，随着新政接连推行，二人在百姓心中名望愈见升高。m.wangzaishuwu.com

    年仅三岁的她需要早早上榻，作为大人的扶姣和李承度却仍有大把的夜间消遣时间。

    女儿的小把戏和装模作样的天赋，早在她还在襁褓中时，李承度就隐有所感了。论撒娇耍赖的功夫，她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本会成为又一个小郡主，但也许是他一直作为严父，才叫她慢慢又学会了这一招。

    不过……既是她所愿，他颔首道:“那我们近日努力。”

    小公主其实早习惯了爹爹的严厉和不苟言笑，不会真觉得爹爹是不疼爱自己，只是和阿娘待自己的方式不同罢了。不过，阿娘这样说，她还是立刻露出微微委屈的模样，泪花儿浮现眼眶，很懂事道:“懋懋知道的。”

    先生心都化了，想着学了这么久是该给些鼓励，便从旁边的小盒中取出一颗递去。看着小公主剥开糖衣放入口中，高兴地重新打起精神，晃晃小腿的模样，就忍不住抬手拍了拍。

    思及乔敏敏近日有孕了，扶姣若有所思道:“我们该要一个小皇子了。”

    须知，她才三岁。

    扶姣哼了声，很不满意，“懋懋又不是你臣子，干嘛这样凶，快夸夸她。”

    裙摆在空中扬出漂亮的弧度，小公主哒哒跑向正门，跨过高阶，人未至声先到，奶声奶气地喊“阿娘阿娘”，小身影极为欢快。

    握住包子，她慢慢啃了两个，喝了碗羊乳，再由扶姣牵着，慢慢往金銮殿去。

    小公主有着继承自皇后的星子般璀璨的大眼，鼻和唇则像极了自家父皇，完美结合了二者优点，宛若小小仙童。

    “千金未必能移性,一诺从来许杀身。这是殿下名字由来，足见陛下期许，望殿下能有磐石之质，一诺千金。”大学士年逾五十，一把长髯极为飘逸，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小公主头顶的发旋儿。

    她眼眸滴溜溜转了下，本来是有点怕的，可是有阿娘在身旁撑腰，就很自然地叫了声“爹爹。”

    这点就和扶姣有些不同了，扶姣惯会接受夸奖赞美，在亲近人面前毫不谦虚。小公主却结合了二人性子，骄傲中带了那么丝丝的谦虚。

    前段路程用辇，及至附近时，三人改为步行。

    李承度素来是她穿搭的军师，正要开口，小公主先登登跑到衣橱前，示意宫婢取下一套黛色交领襦裙，自己去取腰带、荷包、配饰，“阿娘不是说，明日要一起去听早朝吗，正好可以和爹爹相配。”

    小公主双眸登时失去光彩，蔫哒哒地垂下脑袋，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扯扯先生衣袖，“懋懋想吃糖。”

    刚冲进门，咻的小炮弹般冲进阿娘香香软软的怀抱中，小公主才发现爹爹就坐在旁边，之前俩人好像在下棋。被她这一冲，阿娘衣袖带过棋盘，都落下了几颗棋子。

    扶姣俯首亲她一口，眉眼弯弯道:“去罢。”

    她可怜巴巴地看向阿娘，这下扶姣也唔了声，“懋懋已经长大，不能和我们一起睡了。”

    天子对皇后素来爱重有加,百官连同宫内侍婢都认为，长乐小公主定会得千娇万宠，成为陛下和娘娘的心头肉。

    说罢，就着月色花香，殿内琉璃灯光散出朦胧的光，被翻红浪。

    小公主早就学会自己用饭了，且对自己能独立自主用膳非常坚持，坐在高凳上，系着小巾，乖巧地一口又一口，吃相极好。

    凡是自己有的衣物，她几乎都令制衣坊再制一份适合懋懋的同款穿戴，母女俩无事就穿着一样的衣裳晃悠。

    爹爹有时会凶巴巴的，她有点怕。

    好罢，看来想重回阿娘的榻是不可能了。迅速接受这个事实，小公主收起失望，“那我去洗漱了，等会儿就歇，爹爹阿娘，明早见。”

    李承度今岁刚至而立，虽是鼎盛之年，但这时候还无继承人，确实有些人在着急。

    好不容易结束了今日两个时辰的进学，小公主迫不及待地和先生告别，花蝴蝶般往椒房殿飞。

    小公主立刻眨巴眼道:“爹爹过誉啦。”

    母女俩一大一小，得意的表情如出一辙，身后几乎都有尾巴在摇。李承度看着，本想纠正的话消失在唇间，不由莞尔。

    在打扮女儿一事上，扶姣抱有十二分的热情，毕竟任谁看到一个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小可爱时，都会对此事乐此不疲。

    小小年纪的她，在这方面竟也颇有造诣，不知是受阿娘熏陶，还是继承了爹爹的天赋。

    看着

    茂密乌黑的头发被扎成两个小花苞,发饰是今晨新摘的浅粉小花，即便低着脑袋，也能瞧见两腮鼓鼓的婴儿肥，幼嫩白皙，看上去极为可爱。

    **

    虽然内里古灵精怪，和扶姣一样骄矜无比，但李承度确实不止一次听旁人说过，他这女儿就是来报恩的。刚降生不久就显现出了聪明和懂事，甚少让他们俩操心，如今出落得玉雪可爱，无论学什么都一点就通。

    李承度神色一僵，“为时尚早。”

    她的住处在椒房殿侧殿，和自家阿娘捱得极近，平日她最喜欢黏的也是阿娘。

    李承度嗯一声，自然知道扶姣对女儿到来的高兴有一半是来源于快要大败的棋局，这下就可以顺理成章不继续了。

    “明日选哪一件呢？”站在整间大殿中，扶姣对衣物犯难。

    对扶姣的小小庆幸故作不知，他看向女儿，“今日学好了？”

    女儿一回，李承度就知道，和自家夫人的单独相处结束，便慢悠悠伴在二人身边，看她们去选衣裳、配首饰。

    小公主某些喜好和自家阿娘一脉相承，如这喜甜的爱好，从能吃饭食了就开始有。但她年纪太小，必须严格控制，身边亲近人都知道这点。

    小公主如今三岁了,就已经被父皇安排进学，为她选了位素有贤名的大学士开蒙。

    凡见她的，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贩夫走卒，无人能不心生怜爱，除了她的父皇。

    扶姣素来是极给女儿面子的，看起来这套穿戴确实不错，当即满意颔首，“好看，那我们明日就这样穿。”

    他也不是只会严厉的，膳桌上，帮女儿盛了碗汤，见她不便，还喂了几口鱼肉。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余年，总觉太短。

    连面前这位素以严格闻名的先生，也忍不住柔了心肠，看小公主努力握笔、满头大汗的模样，都不由冒出得过且过的想法。但没办法，陛下有令，必须要严教。

    先生大喜过望，连连夸赞，开始教她背那一句诗，并在纸上写出，含笑道:“殿下可知小名怎么写？”

    众所期盼下,章元三年开年,皇后诞下一女,天子当场赐封号长乐，特赐封地扬州。

    身侧，李承度亦揉了揉她脑袋。

    “就是这个意思，懋懋真厉害。”她被扶姣重重吧唧一口，很自豪道，“不愧是我的女儿。”

    但——心头肉的确是心头肉，在自家父皇那儿，小公主却无娇也无宠,反而颇为严厉。

    须臾，他道:“嗯，今后也要继续保持。”

    小公主依依不舍告别，跟随奶娘等一干人去往侧殿。

    没办法，纨纨和杨家人如出一辙地宠孩子，纵容无比，几乎毫无底线。因着这点，李承度数次都只能“无计可施”地中了这母女俩的小计谋。

    小公主得寸进尺，见爹爹今日心情好，便大胆地要求夜里和他们一起睡，然后就被无情拒绝了。

    读着读着，二人忍不住浓情蜜意，进行了一次深入交流。

    一诺二字说不上复杂，小公主继承了父母天资，不仅过目不忘，还极为聪颖，不到半个时辰，就学会了这三字，写得有模有样。

    小公主诚实摇摇头，待见先生慢慢写出那复杂的“懋”时，一双眼慢慢睁大了，圆溜溜的，“这也要学吗？”

    翌日，小公主自觉起了个大早，就等着和爹爹阿娘一起上朝。但小孩儿觉长，等她迷迷糊糊收拾好来到主殿时，爹爹和阿娘已经等在膳桌旁了。

    先生很想说不用，最后还是残忍点头，说了声是。

    他无声叹了下，说出来兴许有些人不信，但……他确实觉得，以自家夫人对孩子这般纵容宠爱的态度，有个女儿就已经足够分去她的心神了，再来个儿子，他本就被分走一半的地位，还得再削减。

    李承度站在一旁，发现自己竟只能当个壁花，看她们母女自得其乐。

    若非必须要有子嗣，他其实更希望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能长些。

    果然，扶姣更心疼了，怒视李承度。

    仲夏时节,清风微燥,莲池旁浅香幽幽，鱼儿在荷叶下惬意摆尾。大名李一诺小名懋懋的小公主，正坐在四面垂帘的小亭中，努力用粗短的五爪握住羊毫，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屋内扶姣听了，立刻弯眸回首，“懋懋快来。”

    等她们玩得尽兴了，终于到晚膳时辰。

    他道:“懋懋做得很好。”

    “不早。”扶姣认真道，“你的大臣肯定在着急呢。”

    只这样，还常被扶姣教育要更自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