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室友

[    【作者于蜚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这话点醒了宋芜，令他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还听到了她说的话——因为那是鲸在回忆，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外露的浓重情绪吸引了宋芜游离在外的精神力，以致于不慎窥见了他精神海内的景象。

    鲸只摸了摸辫子，又说了声谢谢。

    听完，宋芜沉默了许久。他后悔了，他不该好奇，这里是狱星，他早该想到会被关进这儿的人无非三类，要么当真穷凶极恶，要么是被冤枉陷害，要么就是鲸这种令人无言的情况。

    -

    -

    许久后，沈斜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玫瑰的脸颊，拇指的指腹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抚过小玫瑰红润的唇角。

    “别动。”沈斜道，“不然你明天会更难受。”

    如果换做是凌空，恐怕会质问宋芜是怎么知道的，但鲸不会，自从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后，他就已经失去了好奇心，并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

    宋芜听懂了，他爸爸去世后，有一段时间他父亲便活成了爸爸的模样，服装饮食爱好通通都和逝去的爱人别无二致。

    囚犯们觉得这一幕格外眼熟，因为三天前，沈斜赴约应战的时候，也是这么出场的。殊不知日后，这一幕会在每一个平静又有阳光的晨间出现，而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着，羡慕又嫉妒。

    牙缸被牙刷占了，那这几天小玫瑰睡在哪的？沈斜忽然注意到这个问题。

    沈斜低着头，望着小玫瑰在药膏的作用下不那么红肿了的手腕，说得委婉:“他只是想再见一见她。”

    好在沈斜独自一人，去来都很快，终是在宋芜彻底睡着前回来了。

地在一旁陪着鲸。

    “晚安，我的小玫瑰。”

    鲸点了下头:“我刚刚在回忆她，你就开口说了她曾经说过的话……抱歉，攥伤了你的手腕。”

    没一会儿，他挺直的腰背就弯了下来，最后趴在桌子上，眼皮渐渐垂下——除沈斜外，其他囚犯每天早晚皆有一段劳作时间，他也不例外，加之先前又在洗浴楼顶上的泳池内游了几圈，这会身体实在疲乏，只想合上眼睡觉。

    沈斜抬眸，望见小玫瑰神情低落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后悔，便挑挑拣拣说了几件自己幼年时的趣事，才把人哄开心了。

    直到沈斜两只沾着药膏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腕，以一种十分温柔的力道揉按着他手腕红肿的地方，才渐渐反应过来，想抽回手，却被沈斜制止了。

    白虎伸爪，把牙缸往怀里揽了揽，然后便合上眼假寐，和小玫瑰一起享受晨间明媚又柔和的阳光。

    -

    宋芜快合上的眼睛登时睁开:“可以说么，鲸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凌空道:“他洗完就去医务楼给你拿药膏了，让我告诉你，你直接回监舍楼等他就行。”

    见状，沈斜赶紧出手阻止，然后小心地抱起宋芜，把人轻轻地放在床上后，又扯过被子把人严严实实地盖住。

    “鲸他……穿裙子是爱好，还是？”宋芜道。

    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径自走到角落里的小屋，褪下裙子换回了囚犯应该穿的黑白宽条纹囚服，然后还不忘关上门。

    宋芜点点头，跟在两人身后下了楼顶，却有没看见沈斜的身影。

    宋芜困得都睁不开眼了，听到沈斜说错了，就乖乖地收回手，换了另一只，混沌的大脑压根没理解沈斜的意图。

    没多久，他们嗅到一股熟悉的强大气息，一回头便看见一头威猛的白虎嘴里叼着个牙缸走来，而牙缸里头窝着的正是一朵红艳的小玫瑰。

    鲸沉默地望着他，眼神执着。

    沈斜在桌边坐下，往手心里挤出些药膏，两只手合起搓了几下，感觉到手心热了后，便朝一旁昏昏欲睡的小玫瑰唤道:“阿芜，把手伸过来。”

    “嗯。”

    沈斜环顾左右，挑了个安静又阳光正好的地方，走过去卧着，然后把嘴里的牙缸轻轻放在身前。

    与鲸和凌空告别后，宋芜便回了2号监舍楼，坐着电梯直上九层，在沈斜的牢房内乖乖等他回来。

    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鲸的姐姐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等鲸再见到姐姐的时候，已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从很高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像只折翼的鸟儿一样摔在地上，再看不出曾经美丽的模样。

    或许是经历过几次更剧烈的头疼，过了最初的那会，他其实已经不觉得手疼了。

    宋芜摸了摸额头，再次体会到ss级精神力的神奇之处，心道等他的精神海彻底好了后，该好好探索一下ss级精神力的妙用了。

    从鲸会被关进编号1314狱星便知，他的故事注定不愉快，甚至很俗套——鲸的长相冷硬，勉强可以夸一句俊朗，但他的姐姐则不然，生的貌美却既没有庇护她的人又没有自保的本领。一旦惹来有权有势的恶人的觊觎，下场便难以预料。

    听沈斜这么一说，宋芜放心了:“想听！”

    宋芜忙道:“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动手的是沈斜和凌空，他俩出的力最多，你谢他们就好了。”

    他便坐在床边，低着头，静静地盯着熟睡的小玫瑰——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被他的气息包围着。

    听到沈斜的声音，宋芜迷迷糊糊地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凌空耸了耸肩:“好吧，看来我们该走了。”

    “？？？”凌空无语，“你大爷的，拿我当佣人？”

    宋芜低头看了看手腕，比刚刚又肿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七点，柔和的阳光徐徐洒落监区。

    沈斜扫了眼一旁的床，床单平整，上面没有一丝皱纹，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尾，一看便知这床在他不在的三天内没被人睡过。

    这间小屋曾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杂物间，但自从鲸与沈斜交上朋友后，便被他用来悬挂裙子。偶尔来时，便穿一穿，用来怀念姐姐。

    在这个全是动物拟态囚犯的监区，他无法凭武力保护自己，但他敢说，自己的精神力等级绝对是这儿最高的那一个。

    “沈哥还没洗好吗？”宋芜问道，可他却没有听见这一层有水流的声音。

    几下洗好手，沈斜转身出了卫生间，却见小玫瑰头枕着没受伤的那只手，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要干嘛？别拦着我啊，我要找小玫瑰玩，你和沈斜都没意思极了。”凌空抱怨道。

    沈斜见宋芜果然如他所想的忽略了被他揉按的手腕，心中一笑，缓缓说道:“鲸来自奥斯汀帝国，父母早逝，和大他十多岁的姐姐相依为命……”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沈斜笑道，“在这呆久了，有些事想不知道都难。你只是刚来不久，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今天不告诉你，改天凌空那个大嘴巴，也会说出来。”

    洗手台上放着洗干净了的牙缸，一只蓝色的牙刷斜插在里头。

    “对，谢我，谢我。”凌空率先洗好，出现门口，扶着门框大笑道，“快，我等着听呢。”

    沈斜低笑:“错了，另一只。”

    接下来就是关于复仇的故事，鲸用重达八吨的拟态，压死了所有欺负他姐姐的人。

    “阿芜？”沈斜走到桌旁，俯下身，在宋芜耳畔低唤了一声。

    沈斜却岔开了话题:“你想听鲸的故事吗？”

    “编辫子。”鲸抓起辫子给凌空看，他的辫子睡了一夜，已经有些松散。

    宋芜皱了下眉，不仅没醒来，头还转了个方向。许是枕着一只手的姿势不大舒服，不一会儿，他垂下的伤手就缓缓抬了起来，欲双手交叠枕在头下。

    再看看宋芜轻易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样子，沈斜想，他大概知道小玫瑰这几夜是怎么度过的了。

    宋芜看向他:“深蓝的长发，和你长得有五分像，眼睛是浅蓝色的？”

    小玫瑰迎着晨风缓缓绽开花苞，但花香却被一旁白虎的气息牢牢锁住，不让周遭的囚犯有机会闻到一星半点的玫瑰花香，然而此等霸道的行为，却无人敢说一句话。

    但想起沈斜还没有回来，宋芜快合上的眼皮又猛地睁开，只是睡意上来了，不免眼泛泪花，还时不时地打个哈欠。

    凌空远远地看见他俩，想过来一起晒太阳，却被鲸拦住，扯到了别的地方。

    宋芜打了哈欠，眼泪汪汪道:“我自己来就行，沈哥你去休息吧。”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好似一夕之间从失去爱人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温雀找了过来:“阿芜，有人申请了网上探监，指明要见你。”

    白虎睁开了眼，温雀瞧见

    再后来，他便来到了这儿。

    一支药膏用了大半，沈斜才堪堪停手，起身去卫生间把手上的药膏洗掉。

    直到有一天，他发烧躺在床上，误把父亲看成了爸爸，哭得很惨烈。

    两人对视了一会后，凌空无奈答应:“行吧，真是欠了你们这些小屁孩的。”

    而这时，催促囚犯们离开洗浴楼的广播，也在凌空身后的室内响了起来。他们这些在监区生活久了的囚犯，身体内的生物钟，已然和监区的时间表达成一致。很多时候不用看表，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时间。

    不过就算没了凌空和鲸的打扰，沈斜和宋芜静谧又美好的晨间时光，也没能持续多久。

    如果他能摸透精神力的使用方法，或许不用沈斜庇护，他自己就保住自己，甚至可以反过来保护沈斜等人！

    吃完早餐的囚犯们，陆陆续续来到监区广场。比起傍晚放风的时候，这会的囚犯们戾气要小些，不是散步活动，就是三五成群玩些小游戏。

    “我曾经有个姐姐。”过了会，鲸缓缓地开了口，嗓音略有些沙哑，“她是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