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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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杀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唯一会的一个技能：“奴会杀人。”

    车厢内，沈霁瑕轻扫了一眼沉默着坐在地上的那个奴隶，例行公事般的随口问道：“叫什么？”

    唯有他……因为是个身患眼疾的累赘，而一直无人问津。偏偏又还是个命硬的贱骨头，哪怕是身受重伤又未曾医治，也一直挺到了现在。连阎王爷，都不愿意来收他。

    他不记得自己被卖给人牙后在地窖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从前的主人将他卖了多少钱。

    沈霁瑕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善人，见对方爱坐在地上，便也懒得再多管他半句话。

    冷淡的应了一句后，看着坐在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奴隶，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片刻后，又烦躁得冲车厢外的青黛吩咐了一句：“让人带个郎中回客栈。”

    这时候，青黛正好从店内出来了。

    沈霁瑕并不在意他偶然间叫错了的自称，也丝毫不关心对方从前是做什么的。轻点了点头，便继续问道：“会些什么？”

    半晌后，才松开了自己不知何时攥进手心里的指甲，轻声道歉道：“抱歉……奴不会别的了。您若是觉得奴无用的话，可以再将奴退回去。”

    “……”

    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别扭着语气，冷笑着说了句：“退回去？爷平日里赏给下人的银钱都不止十两！为了这点儿钱将你给退了，你让爷的脸今后往哪儿放？”

    步杀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步杀还是能感觉的出来，周围的奴隶换了一批、又一批。那些人或是被卖出去了，又或是死了，但总归是离开那里了。

    “不会就学。”

    看着他这副落寞的样子，沈霁瑕微愣了愣，竟忍不住在心里开始反思自己方才说的话是不是稍微重了些？

    反正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左右也只不过是一条贱命，在哪儿等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嗯。”

    “……是。”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可还真是没糟蹋了他这个名字！

    看到公子新买的那个奴隶竟坐在车厢内，她不禁愣了愣。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一如既往的坐在了车厢外头，并温笑着转头向车厢内的人汇报：“公子，事情都办妥了，咱们接下来要回客栈吗？”

    

    “会……”

    看他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沈霁瑕只得没好气的再次开口道。

    “那……”

    大约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他对面前这个奴隶似乎要比从前那些伺候自己的下人要心软些。

    沈霁瑕居高临下的看了地上那人一眼，忍不住冷笑着讽刺对方：“你现在这副样子，还能杀得了谁？”

    等一切都安排好后，马车才缓缓行驶起来。

    步杀苦笑着，一边在如是心中暗想道，一边等待着对方调转马头将自己给重新退回去。

    “属……奴名步杀。”

    步杀微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刚一张口便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