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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宸皇又哼一声:“药方又不是朕开的,谢朕做什么。”

    期间,宫里多番来请,她充耳不闻。

    “可据朕所知,那二皇子是个病秧子。”

    “那个人不在这里……”

    “谢谢公公。”陆婳不喜尊卑这一套,对这些所谓的奴才下人向来客气。

    思绪杂乱无章,一时也寻不到头绪,陆婳干脆不想,专心替天宸皇治疗。

    天宸皇瞥她一眼,“朕也想马上甩手不干,可朕更想要这张老脸,自己弄出的烂摊子还是自己收拾吧。”

    陆婳听得心里更堵了,“都过去了。”

    陆婳心道,这才是人道,属于人的世道。

    说着话,已到永康殿。

    “她的话,连朕都不敢不听,你还不照做?”天宸皇淡道。

    察觉到身侧两道目光齐齐看来,陆婳忙敛了神色,若无其事地往里走。

    商桑嗤鼻:“那场面能有屠城壮观?天知道我们当时是怎么从尸堆里爬出来的……”

    “还有谁?”

    天宸皇瞧着她,好一会儿,语声有些低沉道:“你长得像你父亲多一些。”

    在这个世界呆久了,她的想法改变了许多,开始相信宿命,相信因果,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做了,但应该就是正常的梦境。”天宸皇拂拂衣袖,颇有些肃严的看了商桑二人一眼,陆婳立即示意二人去外面等着。

    陆婳笑:“皇上这么说可没良心,厉公公日日夜夜守着您,就没睡个好觉,能撑到现在,已经很是了不得。”

    厉全海笑中带泪,对着陆婳就是一拜:“世子妃请受老奴一拜。”

    “是呀,都过去了。”董小烟柔声道:“若非世子妃,这里兴许已经成了坟墓,你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结束,等待他们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是,你现在的话才是真的圣旨。”天宸皇不情不愿的撂笔。

    皇城内虽然已经彻底清洗打扫,但空气里仍迷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多少人命留在这里,就有多少家庭破碎。

    进宫,是因和天宸皇还有许多事要商讨,以及他的心理治疗不能断。

    “是是是,他是为了你……”商桑忙改口,挠着头词穷道:“你懂我们意思就好了嘛,总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你若再因此愁眉不展,伤了自个儿身体,回头叫我们怎么向世子爷交待。”

    陆婳抿了下唇:“皇上这几日又做梦了?”

    天宸皇:“哼!”

    陆婳摇头叹息,就听董小烟沉声道:“南辰国宫变那日,鲜血染红了整个宫城,到处都是重重叠叠的尸体……直到现在,我睡梦里都是那个味道。绝望与恐惧的味道……”

    天宸皇全程听得拧眉,“这世上真有不死症?”

    小黄门自是诚惶诚恐,跪着不敢动。

    厉全海瞬间老泪纵横:“谢皇上恩典。”

    陆婳又是摇头叹气,他也是爹娘所生,也曾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着,却被生活及这不公的封建时代生生压弯了腰,生生夺了血性,成了一个真正残缺的生命。

    天宸国已有百年,皇城底下别有洞天,而他们竟一无所知。每每想着自己的命运从头到尾都被人把弄在股掌之间,就觉不寒而栗。

    听到动静,厉全海一下惊醒,忙跪地道:“老奴该死,请皇上恕罪。”

    陆婳:“老是哼来哼去也不利于恢复。”

    陆婳哭笑不得:“我就是……唉,行,我知道了。”

    陆婳:“他身体是不好,也有掩人耳目的成份。”

    “朕看过了,里面已毁。”天宸皇沉吸一口气,面色变得阴沉极了。

    厉全海遵医嘱下去休息了,陆婳看着书案上堆积成山的奏折,不由拧眉:“过度劳累,可不利于皇上的身体恢复。”

    陆婳:“那就有劳皇上。”

    进得殿内,天宸皇正在批阅奏折,厉全海倚靠在龙椅把手上,像是睡着了,那画面瞧着,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厉全海小心看天宸皇一眼,“这……”

    不过,自从那晚后,她似乎真的越来越喜欢叹气了……或者说,她始终还是适应不了这个世界,有些厌倦,有些失望……

    陆婳受了,她知这一拜里,含着一名忠仆所有的心意。

    商桑:“可不是,自古争权夺位那有不流血牺牲的。”

    那晚穆焰离开时她并未察觉,他本有机会杀了他们……

    天宸皇:“哼!”

    陆婳沉思着,“那地道还在吗?”

    “那是因为皇上宽厚,听得出妾身话里的好坏。”陆婳恭维一句,对厉全海道:“我给厉公公开的药方很简单,回去好好睡一觉吧,皇上这里暂时有我。”

    陆婳忙福身:“妾身不敢。”

    更相信,今日的行为,无论福祸,总有一日会以别的方式还回来。

    陆婳不由叹息:“他应该还在京城。”

    天宸皇:“依你之见,他还在京城吗?”

    等处理好外面的事,他再进地宫时,所有的通道都已被毁。

    直到无人,天宸皇才道:“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与朕说一遍。”

    这俩姑娘那是来保护她的,分明就是来监督她的嘛。

    陆婳愣愣,知道她们是为了安慰她,但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世子不是为了争权夺位。”

    三天以后,直到封时安情况逐渐稳定,陆婳才进宫。

    天宸皇瞥他一眼,对陆婳说道:“一会儿你给他也瞧瞧,站着都能睡着,越来越不中用了。”

    陆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其实这已经不是妾身第一次遇到。”

    天宸皇若有所思:“此人有如此算计,同时牵制控制几个国家的气数走向,绝非常人。对了,你说他是北蛮国二皇子?”

    天宸皇冷哼一声:“也就你敢这么给朕说话。”

    值守的小黄门迎上来拜道:“奴才参见世子妃,皇上吩咐若世子妃来了,直接进去便是,不用通报。”

    那晚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从一场遥远的梦里被陆婳唤醒,只觉物是人非,心神俱震。那时,穆焰早已不见踪影。

    陆婳:“好啦,现在是治疗时间,请皇上先停下手里的事吧。”

    陆婳便从先皇开始讲到那晚,包括穆焰的身份与他的不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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