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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晟,我跟你说过的，”他的语气甚至是波澜不惊的，“我爷爷脑溢血死前三天,人在ICU抢救，就三天，花光了他生前所有的积蓄,人都没救回来,还倒欠了一笔债……”
周琰退开了些，仍捉着他的手，认真地问他：“梁锐希，我可以吻你吗？”
蒋晟怕他还想不开，急得拎起酒瓶威胁道：“你要还说不行，我今天就拿这酒瓶子把你的脑袋打开花！”
“你别跟我提这个！”凝滞的空气被蒋晟的怒吼撕开了一道裂缝,“你以前明明这么勇,还记得咱们跟七中那瓜哥打架的事吗？他手下小弟敲诈咱们学校同学被你教训了，他扬言要打得你跪下叫他爸，带着一批人来学校门口堵你，他是个地痞氓流，天天逃课在外晃荡，我们都拦着你认怂……结果那畜生在学校门口抓了咱班语文老师，说你要是不去就剥了她的衣服。老师刚大学毕业，跟你姨差不多年纪，你当场就摔了凳子往外冲，谁都拦不住，我们也被你刺激了，班上会打架不会打架的全跟着你去了，那一架你打得简直不要命一样，我们帮你控制瓜哥那群小弟，你一个人揪着瓜哥揍，他比你大两岁，还被你揍得抱头哀嚎……就是那一架，你成名了，全校哪个兄弟见了你不叫你一声‘锐哥’？
他虽然什么都没答应，但脸上又重新出现了光彩，夜空里蒙尘的星星仿佛在潭水里洗干净又放回了他的眼睛。
“没，”周琰在被子下攥着拳头，咬牙鼓励他：“你行的。”
梁锐希尴尬道：“我是说那个，司考。”
030.要不试试
梁锐希如释重负，周琰的认可就像是最强有力的定心丸，击破他心外那层厚厚的屏障，让他展露出心底最真实的野望。
“你加班加完了？”
当年被压抑了许久的不甘也在这一刻翻涌起来，他坐在床上，拽着被子给自己鼓劲儿：“那我再试一次，就一次……”
他下意识地往回缩，想躲，但周琰已经不放他了。
梁锐希打车返回周琰家，小区路窄，司机给他停在了大门口。
短短几个字，他的语气也不再是被逼无奈的勉强，而是激动的、怀抱着希望的。
是啊，年少的梦想随着岁月的磋磨，早就被他渐渐遗忘了。
“你真的……”梁锐希无意识地动着嘴唇，“相信我？”
-
蒋晟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把烟头往地上一拧，突然抬起手掌往梁锐希后背上狠狠来了一下,那一下力大得差点没让梁锐希把刚喝下去的酒全吐出来。
他强压着被蒋晟一席话掀起的心澜，克制着说：“那时我们都无知，我以为做了律师就能维护正义，但不是的，蒋晟，我上了大学才有人才告诉我，维护正义是检察官的工作。可他还说，就算做了检察官，也不见得所有正义都能被伸张，因为即便是那样一个我们都认为公正严明的地方，也有你抵抗不了的力量……”
“锐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一轮半月悬于夜空，梁锐希下了车慢慢往回走，明明脚还疼着，他却感觉步子轻快了不少。
他能力有限,不敢再轻易地去冒险。
周琰根本没睡着，抬起眼皮看他：“嗯？”
过好眼前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真的，”周琰向他保证，“有我在，你肯定能考过的。”
“咱们当时那环境多乱啊，各种坏胚，欺负人压根不要理由。这次你打赢了，不知道下次在哪里会被人堵着，那群畜生明的搞不过就搞阴的，小丁你还记得么？有个痞子暗恋他女友，小丁就出了一次头，他们叫了六个人把他拖到无人的角落打断了他一条腿，到现在还瘸着呢，小丁家跟他们打官司，结果揍人那家伙家里有权有势，就给抓了两个关了半年……
里头有梁锐希熟悉的爱意、笑意，也有他不熟悉的、那日仓皇间瞥见的欲望。
对上周琰眼睛，梁锐希才意识到不对劲，这哪是兄弟打架？这分明是在打情骂俏！
人是会变的，碰上的挫折多了，就会越活越胆小，越活越窝囊。
梁锐希破涕为笑，朝着他大骂：“滚蛋！”
蒋晟终于松开了他：“我之前不都说了，你姨那边还有我，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天塌下来的事你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别怕，就这样往前冲，去做你想做的，行不行？”
周琰束着他的手，还凑近闻了闻，低声问：“喝酒了？”
“调酒调一半出来也不怕客人投诉你！赶紧回去干活吧！”梁锐希站了起来，仰头看了看天，收回眼泪，“我也回去了。”
过了几分钟，梁锐希再次睁开眼睛，他靠窗那侧睡，睁眼就能看见窗外那一轮半月。
梁锐希的伪装在蒋晟的逼视下一击即破，他望着对方的眼睛，颤声问：“你觉得我可以找到吗？”
梁锐希被打得都没想回手,他就像个已经烧尽的煤炉球，死踹烂踢都冒不出一点火花来了。
梁锐希：“要不，我试试？”
他好不容易到了大城市，摆脱了那个糟糕的环境，在一个人和人之间基本能相互尊重的地方，在一个竞争相对公平的地方，他已经能独善其身了。
强忍至此的泪水忽然从梁锐希眼里泉涌而出。
梁锐希两眼一黑，心如鸣鼓，满脑子飞过粗体惊叹：草草草他对我耍流氓！！！
梁锐希见他神色古怪，瞬间又开始忐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大行？”
周琰：“……”
“没，把东西带回来看了。”
梁锐希被这句话问得心里头一阵山呼海啸，他想到这半个月来自己收集的所有证据，想到周琰对他的好，想到内心的起伏和期待，渐渐一切又归于平静。
“嗯，一次就差不多了。”周琰也坐了起来。
梁锐希：“……”
“我们那一片，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你都不可以，谁可以？”蒋晟咬牙切齿，“你告诉我，如果你都不行，我还有什么指望？”
梁锐希看向他，正期待对方再来一句鼓励的话，却听周琰嘲讽道：“如果你这次还过不了，就找个厂回去上班吧，这个行业不适合你。”
蒋晟彻底松了口气，问：“你还住周琰那儿么？”
仿佛是从月光中汲取到了能量，他突然撑起半个身子，探过去叫了声：“周琰……”
夜色如一潭忧郁的水,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沉入其中。
他最是野心勃勃的时候，被周琰这么一激将，气得直接扑上去打人：“这几天的案子都是谁给你做的？你说谁不合适？你再说一遍？”
十一点左右，梁锐希才听见周琰起身去洗漱，一阵窸窣后也来到卧室，他赶紧闭上眼睛假寐。
梁锐希也没指望蒋晟那二百五能给他什么答案，他只是在叩心自问,等他问出那些问题,似乎也足以为自己的人生盖棺定论了。
房间里的灯关了，但两人的眼睛却已适应黑暗，那一抹月色透过窗户直直地照在周琰的眉眼之上，照得对方的眼眸越发清晰明亮。
梁锐希没答腔，周琰似乎是默认他睡了，轻手轻脚地关了灯，也躺了上来。
梁锐希眼眶又是一热：“真的么？”
“锐哥，你不要总是往上看，也看看后面，还有那么多被你甩在屁股后的人呐，”蒋晟望着他，“你已经走得这么远了，一次失败不正说明你的对手越来越强了，你挑战的境界已经越来越高了？”
上楼开门，发现屋里灯亮着，周琰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所以你就怕了？就不去做了？”蒋晟一把拽起他的前襟，恨铁不成钢道，“梁锐希，你看着我说，你不想去找你的答案了吗？”
他学着周琰之前拿被子罩他那样，也企图把对方裹起来胖揍一顿，然而没闹几下就被周琰抓住了手腕，还一手一个，跟抓健身器的手摇杆一样，一推一扯，直接把他往怀里拽。
梁锐希低头脱了鞋就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眼眶还有一点泛红，怕周琰看出他哭过，觉得没面子，他没敢再去客厅，兀自找衣服洗了个澡，就进卧室躺下了。
整个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无法动弹。
周琰怔住了，盯着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梁锐希哭得一脸怔忡。
“你可以。”蒋晟说得斩钉截铁。
“还有徐嘉，从小都被他爸家暴，他哪天来学校不带伤？说落在这样的家庭还不如你没爸呢！我记得你那时还问过我，我们这样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好过一点，我们读书都没有你强，就劝你好好学，我们这群没文化的，都指望你出人头地，你说行，你好好读，以后当律师，抓到瓜哥那样的畜生就让法官给他判无期，让那群坏胚全去吃牢饭……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你忘了吗？”
梁锐希呜咽道：“为什么你们都对我这么好……”
“嗯。”梁锐希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说，“不过，很快就不住了。”周琰没留他，他也没什么理由继续赖着不走……
理想是什么？理想能救回他的爷爷吗？理想能保他一家老小平安无忧吗？
蒋晟这才知道,原来看起来潇洒豁达的梁锐希心里头藏着这么多事，有这么多的顾虑，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
梁锐希竟不知蒋晟开导人这么有一套，他抹了把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梁锐希听得眼神飘忽，心中震颤。
蒋晟说：“因为你也好，锐哥，当年我就一混混，比你现在还一事无成，你却是F大的高才生，是我高攀不起的大学霸，可你仍把我当兄弟，陪着我，鼓励我……”他语速一缓，“不止是你，还有咱姨，她待我也跟待你一样好……”
周琰问了一句：“睡着了？”
] “蒋晟,我跟你说过的，”他的语气甚至是波澜不惊的，“我爷爷脑溢血死前三天,人在ICU抢救，就三天，花光了他生前所有的积蓄,人都没救回来,还倒欠了一笔债……”
周琰退开了些，仍捉着他的手，认真地问他：“梁锐希，我可以吻你吗？”
蒋晟怕他还想不开，急得拎起酒瓶威胁道：“你要还说不行，我今天就拿这酒瓶子把你的脑袋打开花！”
“你别跟我提这个！”凝滞的空气被蒋晟的怒吼撕开了一道裂缝,“你以前明明这么勇,还记得咱们跟七中那瓜哥打架的事吗？他手下小弟敲诈咱们学校同学被你教训了，他扬言要打得你跪下叫他爸，带着一批人来学校门口堵你，他是个地痞氓流，天天逃课在外晃荡，我们都拦着你认怂……结果那畜生在学校门口抓了咱班语文老师，说你要是不去就剥了她的衣服。老师刚大学毕业，跟你姨差不多年纪，你当场就摔了凳子往外冲，谁都拦不住，我们也被你刺激了，班上会打架不会打架的全跟着你去了，那一架你打得简直不要命一样，我们帮你控制瓜哥那群小弟，你一个人揪着瓜哥揍，他比你大两岁，还被你揍得抱头哀嚎……就是那一架，你成名了，全校哪个兄弟见了你不叫你一声‘锐哥’？
他虽然什么都没答应，但脸上又重新出现了光彩，夜空里蒙尘的星星仿佛在潭水里洗干净又放回了他的眼睛。
“没，”周琰在被子下攥着拳头，咬牙鼓励他：“你行的。”
梁锐希尴尬道：“我是说那个，司考。”
030.要不试试
梁锐希如释重负，周琰的认可就像是最强有力的定心丸，击破他心外那层厚厚的屏障，让他展露出心底最真实的野望。
“你加班加完了？”
当年被压抑了许久的不甘也在这一刻翻涌起来，他坐在床上，拽着被子给自己鼓劲儿：“那我再试一次，就一次……”
他下意识地往回缩，想躲，但周琰已经不放他了。
梁锐希打车返回周琰家，小区路窄，司机给他停在了大门口。
短短几个字，他的语气也不再是被逼无奈的勉强，而是激动的、怀抱着希望的。
是啊，年少的梦想随着岁月的磋磨，早就被他渐渐遗忘了。
“你真的……”梁锐希无意识地动着嘴唇，“相信我？”
-
蒋晟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把烟头往地上一拧，突然抬起手掌往梁锐希后背上狠狠来了一下,那一下力大得差点没让梁锐希把刚喝下去的酒全吐出来。
他强压着被蒋晟一席话掀起的心澜，克制着说：“那时我们都无知，我以为做了律师就能维护正义，但不是的，蒋晟，我上了大学才有人才告诉我，维护正义是检察官的工作。可他还说，就算做了检察官，也不见得所有正义都能被伸张，因为即便是那样一个我们都认为公正严明的地方，也有你抵抗不了的力量……”
“锐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一轮半月悬于夜空，梁锐希下了车慢慢往回走，明明脚还疼着，他却感觉步子轻快了不少。
他能力有限,不敢再轻易地去冒险。
周琰根本没睡着，抬起眼皮看他：“嗯？”
过好眼前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真的，”周琰向他保证，“有我在，你肯定能考过的。”
“咱们当时那环境多乱啊，各种坏胚，欺负人压根不要理由。这次你打赢了，不知道下次在哪里会被人堵着，那群畜生明的搞不过就搞阴的，小丁你还记得么？有个痞子暗恋他女友，小丁就出了一次头，他们叫了六个人把他拖到无人的角落打断了他一条腿，到现在还瘸着呢，小丁家跟他们打官司，结果揍人那家伙家里有权有势，就给抓了两个关了半年……
里头有梁锐希熟悉的爱意、笑意，也有他不熟悉的、那日仓皇间瞥见的欲望。
对上周琰眼睛，梁锐希才意识到不对劲，这哪是兄弟打架？这分明是在打情骂俏！
人是会变的，碰上的挫折多了，就会越活越胆小，越活越窝囊。
梁锐希破涕为笑，朝着他大骂：“滚蛋！”
蒋晟终于松开了他：“我之前不都说了，你姨那边还有我，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天塌下来的事你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别怕，就这样往前冲，去做你想做的，行不行？”
周琰束着他的手，还凑近闻了闻，低声问：“喝酒了？”
“调酒调一半出来也不怕客人投诉你！赶紧回去干活吧！”梁锐希站了起来，仰头看了看天，收回眼泪，“我也回去了。”
过了几分钟，梁锐希再次睁开眼睛，他靠窗那侧睡，睁眼就能看见窗外那一轮半月。
梁锐希的伪装在蒋晟的逼视下一击即破，他望着对方的眼睛，颤声问：“你觉得我可以找到吗？”
梁锐希被打得都没想回手,他就像个已经烧尽的煤炉球，死踹烂踢都冒不出一点火花来了。
梁锐希：“要不，我试试？”
他好不容易到了大城市，摆脱了那个糟糕的环境，在一个人和人之间基本能相互尊重的地方，在一个竞争相对公平的地方，他已经能独善其身了。
强忍至此的泪水忽然从梁锐希眼里泉涌而出。
梁锐希两眼一黑，心如鸣鼓，满脑子飞过粗体惊叹：草草草他对我耍流氓！！！
梁锐希见他神色古怪，瞬间又开始忐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大行？”
周琰：“……”
“没，把东西带回来看了。”
梁锐希被这句话问得心里头一阵山呼海啸，他想到这半个月来自己收集的所有证据，想到周琰对他的好，想到内心的起伏和期待，渐渐一切又归于平静。
“嗯，一次就差不多了。”周琰也坐了起来。
梁锐希：“……”
“我们那一片，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你都不可以，谁可以？”蒋晟咬牙切齿，“你告诉我，如果你都不行，我还有什么指望？”
梁锐希看向他，正期待对方再来一句鼓励的话，却听周琰嘲讽道：“如果你这次还过不了，就找个厂回去上班吧，这个行业不适合你。”
蒋晟彻底松了口气，问：“你还住周琰那儿么？”
仿佛是从月光中汲取到了能量，他突然撑起半个身子，探过去叫了声：“周琰……”
夜色如一潭忧郁的水,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沉入其中。
他最是野心勃勃的时候，被周琰这么一激将，气得直接扑上去打人：“这几天的案子都是谁给你做的？你说谁不合适？你再说一遍？”
十一点左右，梁锐希才听见周琰起身去洗漱，一阵窸窣后也来到卧室，他赶紧闭上眼睛假寐。
梁锐希也没指望蒋晟那二百五能给他什么答案，他只是在叩心自问,等他问出那些问题,似乎也足以为自己的人生盖棺定论了。
房间里的灯关了，但两人的眼睛却已适应黑暗，那一抹月色透过窗户直直地照在周琰的眉眼之上，照得对方的眼眸越发清晰明亮。
梁锐希没答腔，周琰似乎是默认他睡了，轻手轻脚地关了灯，也躺了上来。
梁锐希眼眶又是一热：“真的么？”
“锐哥，你不要总是往上看，也看看后面，还有那么多被你甩在屁股后的人呐，”蒋晟望着他，“你已经走得这么远了，一次失败不正说明你的对手越来越强了，你挑战的境界已经越来越高了？”
上楼开门，发现屋里灯亮着，周琰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所以你就怕了？就不去做了？”蒋晟一把拽起他的前襟，恨铁不成钢道，“梁锐希，你看着我说，你不想去找你的答案了吗？”
他学着周琰之前拿被子罩他那样，也企图把对方裹起来胖揍一顿，然而没闹几下就被周琰抓住了手腕，还一手一个，跟抓健身器的手摇杆一样，一推一扯，直接把他往怀里拽。
梁锐希低头脱了鞋就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眼眶还有一点泛红，怕周琰看出他哭过，觉得没面子，他没敢再去客厅，兀自找衣服洗了个澡，就进卧室躺下了。
整个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无法动弹。
周琰怔住了，盯着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梁锐希哭得一脸怔忡。
“你可以。”蒋晟说得斩钉截铁。
“还有徐嘉，从小都被他爸家暴，他哪天来学校不带伤？说落在这样的家庭还不如你没爸呢！我记得你那时还问过我，我们这样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好过一点，我们读书都没有你强，就劝你好好学，我们这群没文化的，都指望你出人头地，你说行，你好好读，以后当律师，抓到瓜哥那样的畜生就让法官给他判无期，让那群坏胚全去吃牢饭……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你忘了吗？”
梁锐希呜咽道：“为什么你们都对我这么好……”
“嗯。”梁锐希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说，“不过，很快就不住了。”周琰没留他，他也没什么理由继续赖着不走……
理想是什么？理想能救回他的爷爷吗？理想能保他一家老小平安无忧吗？
蒋晟这才知道,原来看起来潇洒豁达的梁锐希心里头藏着这么多事，有这么多的顾虑，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
梁锐希竟不知蒋晟开导人这么有一套，他抹了把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梁锐希听得眼神飘忽，心中震颤。
蒋晟说：“因为你也好，锐哥，当年我就一混混，比你现在还一事无成，你却是F大的高才生，是我高攀不起的大学霸，可你仍把我当兄弟，陪着我，鼓励我……”他语速一缓，“不止是你，还有咱姨，她待我也跟待你一样好……”
周琰问了一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