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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去提醒过你,没想到你还真是死脑筋,真的去回收那东西,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吧。”

    “……看到没,伊维尔,你的存在是如此重要的。”

    其余的伤也是一样,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回应的一片沉默,江辰川望着前方,原罪歪着头看他,完全不懂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是百分之三的人性,还是那百分之百的灾难,不论对谁而言,怎么选择都已经是不言而喻。

    “成交。”

    开枪!

    原罪的脸上多数的情绪还是无奈,要是换一个人,他早就成功了,还在这里跟江辰川讨价还价,又不是在市场上卖菜。

    “而且,你也没有再次重生的机会,也就是说,你再这么拒绝我,几分钟后,你的尸体就会冷得跟冰一样,怎么救都救不回来了……”

    凌驾万物。

    “嗯?”

    “交易之后,我能得到什么?”

    视野变得血腥又混乱,趟过血河来到更深的地方,尤莉娅看到了倒在血中的身影,在她发现的时候,江辰川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不行。”

    阵法的攻击吸引了人鱼的注意力, 他们完全有时间使用珀鲁特鲁之枪逃跑,然而此刻,离开已经失去了意义。

    江辰川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梦境之中。

    原罪露出开心的笑容,都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他,有种像电流般的东西从脑海里闪过,却又转瞬即逝。

    他似乎是从睡梦中睁开双眼,眼前是伊森和尤莉娅两张担忧地脸庞,能感觉到是有什么不太一样了,江辰川直直地坐起身,伸手将贯穿自己的身体的尖刺拔了出来。

    “百分之三,不能再少了,不然,你根本别想回收那只破人鱼,你也不想自己活了,千辛万苦地打半天,然后再搭上自己同伴的性命吧?”

    听见江辰川的声音,原罪抬起头,疑惑地应了一声。

    果断的拒绝让原罪整个脸都拉了下来,谁都没有想过,能在江辰川的脸上看到如此阴暗,又生动的表情。

    “死亡。”

    “对啊,百分之五。”

    连带着呼唤他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诡异的气息与窃窃私语已经消失,破碎的石块与断壁证明那场短暂的战斗曾经存在过,每个人的人生总会有这么一刻,被某个人惊艳, 随后留下一辈子的记忆。

    “是啊,只不过,因为我拿到的太少,所以你能使用力量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要说是收拾那条鱼,还是绰绰有余的。”

    “几乎……一切。”

    原罪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道。

    “你死后,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尤莉娅·德卡沃,伊森倒是能顺利逃脱,然后就是遗物失控,它会离开王城,到罗纳尔克城内大杀四方,然后将诅咒传播到城外,贝里托会被感染,然后……周边的国家会先遭殃,再是慢慢感染到英兰北尔。”

    “原罪!”

    那被藏在庞大身躯内的,致命弱点。

    “……啊……对,或许你并不在意你自己的生死,可你想过没,尤莉娅·德卡沃、还有伊森,他们都回因你的死亡,而无法离开罗纳尔克城城,他们也会死……只不过,是晚你一步的事。”

    “我会把你所有珍惜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事物,都破坏得一干二净……”

    随着回收箱的闭合,他们的使命与任务才算是完成了,遍地的鲜红已经逐渐干涸,踩上去的脚感变得粘腻不堪。www.mankewenxue.com

    原罪的声音在江辰川的耳边响起。

    能把它逼成这样的,恐怕也只有江辰川了。

    “考虑的怎么样?”

    江辰川沉默了。

    宛如神明的视角,可以看穿世间的一切物质,那种凌驾于世界之上的感觉,是普通人难以抵达的巅峰。

    “江辰川,别以为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等我失去了你这个牢笼,你以为在这个破烂不堪的世界里,有谁能再次困住我?”

    以及……

    江辰川缓缓叹出一口气,沉重的负担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头顶有星光洒下,一眼望去,那个令人恐惧的眼睛也在黑暗中紧闭着,他就这么靠在公园的长椅上,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什么感染者,什么人鱼,仿佛都不再存在。

    “我们可以离开了。”

    “……”

    江辰川挣扎用着最后一丝力气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那两张不知所措的脸,或许,这一刻,才是真正的绝望。

    江辰川转过头问道。

    气得原罪直接“腾”地一下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在他身边转悠着大吼道。

    原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摊摊手,无奈地重新坐回长椅上。

    一切。

    又一阵困意袭来,在尤莉娅和伊森悲痛的呼唤中,生命极速衰竭,江辰川缓缓闭上了双眼。

    新兰海域……深海……

    看着江辰川无动于衷的反应,原罪只好叹出一口气,妥协般地说道。

    命运会推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原罪的圈套中。

    拉住想要上前的尤莉娅,伊森的眼底弥漫着说不出口的情绪,江辰川已经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像是在盯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似乎,没有选择。”

    “……”

    原罪笑嘻嘻地说道。

    或许,也不一定是那么地好巧不巧。

    他终于明白,原罪口中的一切是什么意思。

    “……别忘了,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而且,我要的也不多,百分之五,只要你人性的百分之五就好了。”



    这么看起来,原罪倒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恶魔,带着残酷的现实和污染的力量。

    他可以在这里静静地呆上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没有他旁边的那个,叽叽喳喳的人就更好了。

    他似乎陷入了沉睡,躺在暖洋洋的太阳底下,身上的伤口也都不再疼痛,只是这样安稳地睡着了。

    江辰川感觉,自己能够做到……

    江辰川抬起眼眸,看着原罪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莫名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又看到他那被掀起的风衣下,空荡荡的身躯。

    “好吧,我放弃了,你还能在意识世界里享受半个小时的悠闲时光。”

    ……

    “对,百分之三,再少你也打不过它。”

    “你那百分之三的人性,我收下了,江大队长。”

    反正原罪也不着急,它心里清楚,当他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是答应了。

    “伊维尔……”

    江辰川还扎心地补了一句。

    现在也不是在想这些的时候,伊森与尤莉娅一起合力, 才勉强将江辰川搬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没有血迹的污染,可以正常使用珀鲁特鲁之枪。

    就像小小的蝴蝶扇动了它的翅膀,一个微妙的变量,就能决定世界的走向。

    看着原罪的那双眼睛,江辰川沉默了好一阵子。

    “别拿我的脸做这种表情,看起来很恶心。”

    那只不过是深海的一份遗物,好巧不巧地被冲到岸边,原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并没有想象中的血液飞溅,他感受不到一点疼痛,似乎有什么在疯狂涌动着,在他拔出的瞬间,就填补了伤口。

    尤莉娅上前接住了倒下的江辰川,冰冷的风将血雾吹散,就这么融化在空气中,又或许化作世间的尘埃。

    伊森念叨着,扣动扳机,手中的珀鲁特鲁之枪缓缓亮起,在混乱影响他的思维之前……

    就连尤莉娅这个医生,也对江辰川身上的致命伤毫无办法。

    他们解决了诅咒的源头,但城中那些已经变异成怪物的人,却没有办法拯救回来。

    果然不出原罪所料,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江辰川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醒醒,别睡了,再睡就真的死了。”

    江辰川缓缓开口。

    看着生命就在自己的手下一点点就是,也是对尤莉娅和伊森最大的惩罚。

    “一切?”

    “百分之五?”

    结束了。

    “尤莉娅,等等。”

    “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要死了,你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吗!你!要!死!了!”

    原罪笑嘻嘻地说道。

    原罪收回思绪,一脸笑意地看向江辰川,就在等他的回应。

    “别想了,和我以前说的那样,意识世界的时间并不是停止的,现实里的你该死还是一样会死,也就是说,等你选择的时间是有限的。”

    “原来,是这样吗?”

    她和伊森费尽所有力气,才来到人鱼尾巴附近,当他们看清江辰川胸口的穿透伤时,露出了不可置信又悲伤的表情,也不敢移动江辰川,只能汇聚在他的身边。

    “百分之三?”

    一想到这里,原罪看起来也有些厌烦,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努力挤出友好的情绪,跟各种复杂的思想混在一起,搞得他的表情很是扭曲。

    黑暗中的眼睛缓缓睁开,江辰川能感受到它的视野与自己的感知相连,眼睛看到了什么,自己也能一样看见,甚至,能看得更加透彻。

    又没完全结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人鱼的整体构造,包括它劣质的幻觉,那根本不存在的呼吸声,以及它本来就“死亡”的本质。

    听见江辰川说话的原罪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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