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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庄清舟分别对二人审问，当时从门外听去，屋内从头至尾并无异状，也没有发生打斗，甚至两人高声对话也不曾有，只隐隐听到数声交谈，是徐平在娓娓而谈，听得“赎身”、“远走高飞”等字样，二人觉得并无不妥。
窗台缝隙处有四道泥渣留下、两两平行的狭窄竖线，看上去并不像人的脚印，又找不到绳结滑动留下的碎屑。
俩人贴墙静默了片刻，听得隔壁毫无动静，只看到窗棂处高耸出两个人头的影子，半晌，悄无声息就猫进了发生命案的厢房。
联想楼底的格局，这间屋子并不是密室，由窗户神不知鬼不觉地自由进出非难事。
庄清舟紧随其后，眼睑低垂，浑身肌肉骤然绷紧了。顾梓恒感受到他异样的情绪，侧脸不解地看去，庄清舟脸色阴沉，无声示意往前。
庄清舟将回忆一一讲述，听到徐思若的名字，顾梓恒表情微动，提问道，“你确系这二人不会撒谎？”
“可有听到徐思若的说话声？”顾梓恒突然打断问道。
照此看，越被珍视的客人，越有机会去得三楼以上的层楼。徐平身殒之地与顾梓恒被安排到的房间中间差了三间屋子，看来就是最低等的恩客无疑了。
顾梓恒在窗台前拿出火折子点燃，贴近窗台从左至右照亮了一遍，他用手指在细小的缝隙处摸索着，眼中精光乍现，朝庄清舟努了努嘴。
主仆俩被带至第二层厢房内歇息，这得亏了他提前递银子，即使如此，二楼厢房仍然是数量最多，也是最普通的。每个厢房之间仅一墙之隔，屋内布置玲珑可人。
看到卷宗时，庄清舟的疑心也在这二人身上。他想了想，自己否定了这个设想。
两名官差平日审案惯了，还是第一次当人证，见到同僚惨状，至今还未缓过神来。
顾梓恒懒得理会他诸多心理活动，推开房间另一边窗就手脚并用上了。
那个经常挂着鼻涕的小姑娘，庄清舟有点印象，听到名字他感到十分诧异，“既是两人终身大事，为何孩子也要一并带去？”
他朝屋内的庄清舟打了个继续行动的手势，两脚几乎半悬空吊起，他低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奇怪耳边传来浑闷的汩汩声，在寂静的深夜，像在水流拍打到岸，节奏一阵迎上一阵，仿佛野兽狩猎时喉咙撕裂出的低吼。
“他们二人皆是济阳城本地居民，四代祖辈都居住在此，他们的父母、妻儿，身家性命都捏在我手里，应是不敢说谎，哪怕一人为之，另一人也不可能同谋。”
庄清舟完全没有想到他切入的重点在那，努力回忆，末了，确定地摇摇头，“小姑娘并未说话，她进到房间前便跟在明月身边，非常乖巧。”
顾梓恒回忆卷宗所述，当日徐平前去青楼，是为了与潘妈妈商谈明月赎身一事，去之前他便有所顾忌，于是找了两个平日交好的同僚，意图关键时刻壮胆，变故正发生在正式商谈前，徐平与明月需做最后商议，于是两人在门外帮忙看守，便让两人进了房门。
“确定当时进入房间的仅此二人?，房间情形你们可提前探过？”
庄清舟神色微凝，皱着眉头悄声几步过来，半蹲下尽量和窗台位置平行，有样学样地伸手摸去。
厢房窗台正对闹市，街道两旁有做营生的商贩、临街而居的百姓，休憩时间或不同，每日几乎需到三更时分后才会彻底安静。这间厢房恰好在人群抬眼便能看到的位置，窗台有异净收眼底，但从目前收集到的人证线索，无法佐证这一点。
原地站定片刻，顾梓恒稍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庄清舟还未进入状态，揉揉方才快把窗棂抠出血印子的胳膊，面色凝重，“公子，那外面——。”
官差回答道，“若儿出生就失去母亲，对平哥十分依赖，孩子与明月十分投缘，经常自己就从旖旎阁后院前去找姑娘絮话，她出现倒没啥奇怪的。”
因为凶手利用窗户，理论上做不到完全避开人群。
厢房与他们所居别无二样，但空气里还能嗅到浓重的铁锈气味，那是大量血迹未擦拭干净，风干后散发的味道。
案子的突破口之一就悬在二人身上。只因二人在外守候时间太长，等潘妈妈主动来寻时，才前去敲门问话，因无人应答觉察有异，这才破门而入发现现场。
另一个也接话道，“徐大哥平日去，我们只是起哄玩闹，但他那次是为了给明月赎身，怕潘妈妈不放人，入了别人家地盘恐出岔子，便格外谨慎些。”
他身无背景和靠山，是个从普通秀才擢升刺史府录事的普通官员，家境又不算殷实，来到济阳城时的入档记录便是鳏夫一名，带着独女，如今算起来，那娃娃应有十岁出头大小了。
绮旎阁建为子母楼，坐立气派，能俯瞰济阳城，红色的阁楼如林耸立，从二楼穿过长长的横廊，入到内院所见截然不同，内院从自二层往上又呈金字塔形状修建了四层，一层比一层厢房数量递减，如此设计令人称奇。
顾梓恒环顾四周，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边避人耳目，一边镂空临水而建，这里必有机关。”
“对。我们曾一同入屋，我俩特地在四遭翻找过一次，确定安全才返回门外守护，当时毫无异样。”
但这条线索与案情尚理不通。
顾梓恒看对方探究的眼神，没有回话，陷入了沉思。
他们一向规矩，陪同徐平仅仅只是拗不过徐平一再坚持，又看他实在对那女子有情义，也便去了。被自家大人问话时，两人满脸愁苦，似是被打击甚重，声音微微发着抖，“思若也一同去了，她平日嘴里总爱念叨明月。”
还说这些没用的作甚，厢房就在隔壁，赶紧翻墙过去才是正事。
顾梓恒此时已经爬出了窗外，轻盈在挂在窗棂边，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命案约莫还残存一些影响力，愿意呆在二楼的客人不多，大多数面对潘妈妈状似善意的提醒和劝说后，都乐意加银子再往上一楼，真是做的一手好生意。
] 据庄清舟分别对二人审问，当时从门外听去，屋内从头至尾并无异状，也没有发生打斗，甚至两人高声对话也不曾有，只隐隐听到数声交谈，是徐平在娓娓而谈，听得“赎身”、“远走高飞”等字样，二人觉得并无不妥。
窗台缝隙处有四道泥渣留下、两两平行的狭窄竖线，看上去并不像人的脚印，又找不到绳结滑动留下的碎屑。
俩人贴墙静默了片刻，听得隔壁毫无动静，只看到窗棂处高耸出两个人头的影子，半晌，悄无声息就猫进了发生命案的厢房。
联想楼底的格局，这间屋子并不是密室，由窗户神不知鬼不觉地自由进出非难事。
庄清舟紧随其后，眼睑低垂，浑身肌肉骤然绷紧了。顾梓恒感受到他异样的情绪，侧脸不解地看去，庄清舟脸色阴沉，无声示意往前。
庄清舟将回忆一一讲述，听到徐思若的名字，顾梓恒表情微动，提问道，“你确系这二人不会撒谎？”
“可有听到徐思若的说话声？”顾梓恒突然打断问道。
照此看，越被珍视的客人，越有机会去得三楼以上的层楼。徐平身殒之地与顾梓恒被安排到的房间中间差了三间屋子，看来就是最低等的恩客无疑了。
顾梓恒在窗台前拿出火折子点燃，贴近窗台从左至右照亮了一遍，他用手指在细小的缝隙处摸索着，眼中精光乍现，朝庄清舟努了努嘴。
主仆俩被带至第二层厢房内歇息，这得亏了他提前递银子，即使如此，二楼厢房仍然是数量最多，也是最普通的。每个厢房之间仅一墙之隔，屋内布置玲珑可人。
看到卷宗时，庄清舟的疑心也在这二人身上。他想了想，自己否定了这个设想。
两名官差平日审案惯了，还是第一次当人证，见到同僚惨状，至今还未缓过神来。
顾梓恒懒得理会他诸多心理活动，推开房间另一边窗就手脚并用上了。
那个经常挂着鼻涕的小姑娘，庄清舟有点印象，听到名字他感到十分诧异，“既是两人终身大事，为何孩子也要一并带去？”
他朝屋内的庄清舟打了个继续行动的手势，两脚几乎半悬空吊起，他低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奇怪耳边传来浑闷的汩汩声，在寂静的深夜，像在水流拍打到岸，节奏一阵迎上一阵，仿佛野兽狩猎时喉咙撕裂出的低吼。
“他们二人皆是济阳城本地居民，四代祖辈都居住在此，他们的父母、妻儿，身家性命都捏在我手里，应是不敢说谎，哪怕一人为之，另一人也不可能同谋。”
庄清舟完全没有想到他切入的重点在那，努力回忆，末了，确定地摇摇头，“小姑娘并未说话，她进到房间前便跟在明月身边，非常乖巧。”
顾梓恒回忆卷宗所述，当日徐平前去青楼，是为了与潘妈妈商谈明月赎身一事，去之前他便有所顾忌，于是找了两个平日交好的同僚，意图关键时刻壮胆，变故正发生在正式商谈前，徐平与明月需做最后商议，于是两人在门外帮忙看守，便让两人进了房门。
“确定当时进入房间的仅此二人?，房间情形你们可提前探过？”
庄清舟神色微凝，皱着眉头悄声几步过来，半蹲下尽量和窗台位置平行，有样学样地伸手摸去。
厢房窗台正对闹市，街道两旁有做营生的商贩、临街而居的百姓，休憩时间或不同，每日几乎需到三更时分后才会彻底安静。这间厢房恰好在人群抬眼便能看到的位置，窗台有异净收眼底，但从目前收集到的人证线索，无法佐证这一点。
原地站定片刻，顾梓恒稍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庄清舟还未进入状态，揉揉方才快把窗棂抠出血印子的胳膊，面色凝重，“公子，那外面——。”
官差回答道，“若儿出生就失去母亲，对平哥十分依赖，孩子与明月十分投缘，经常自己就从旖旎阁后院前去找姑娘絮话，她出现倒没啥奇怪的。”
因为凶手利用窗户，理论上做不到完全避开人群。
厢房与他们所居别无二样，但空气里还能嗅到浓重的铁锈气味，那是大量血迹未擦拭干净，风干后散发的味道。
案子的突破口之一就悬在二人身上。只因二人在外守候时间太长，等潘妈妈主动来寻时，才前去敲门问话，因无人应答觉察有异，这才破门而入发现现场。
另一个也接话道，“徐大哥平日去，我们只是起哄玩闹，但他那次是为了给明月赎身，怕潘妈妈不放人，入了别人家地盘恐出岔子，便格外谨慎些。”
他身无背景和靠山，是个从普通秀才擢升刺史府录事的普通官员，家境又不算殷实，来到济阳城时的入档记录便是鳏夫一名，带着独女，如今算起来，那娃娃应有十岁出头大小了。
绮旎阁建为子母楼，坐立气派，能俯瞰济阳城，红色的阁楼如林耸立，从二楼穿过长长的横廊，入到内院所见截然不同，内院从自二层往上又呈金字塔形状修建了四层，一层比一层厢房数量递减，如此设计令人称奇。
顾梓恒环顾四周，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边避人耳目，一边镂空临水而建，这里必有机关。”
“对。我们曾一同入屋，我俩特地在四遭翻找过一次，确定安全才返回门外守护，当时毫无异样。”
但这条线索与案情尚理不通。
顾梓恒看对方探究的眼神，没有回话，陷入了沉思。
他们一向规矩，陪同徐平仅仅只是拗不过徐平一再坚持，又看他实在对那女子有情义，也便去了。被自家大人问话时，两人满脸愁苦，似是被打击甚重，声音微微发着抖，“思若也一同去了，她平日嘴里总爱念叨明月。”
还说这些没用的作甚，厢房就在隔壁，赶紧翻墙过去才是正事。
顾梓恒此时已经爬出了窗外，轻盈在挂在窗棂边，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命案约莫还残存一些影响力，愿意呆在二楼的客人不多，大多数面对潘妈妈状似善意的提醒和劝说后，都乐意加银子再往上一楼，真是做的一手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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