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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父皇驾崩了,母妃成了太妃幽居在寝宫里。

    那是我第一次羡慕公孙英琰。

    公孙禹城想起那个奇怪的梦,捏了下眉心“什么时辰了?”

    那日之后的一个午夜,我独坐在王府大院里喝闷酒,忽然从头顶传来公孙英琰的喊声。

    我是沙币炮灰——公孙恒

    如今也只有她还敢这么调侃我了。

    “喂,沙币!”

    刘能自是万分欣喜,他本是御膳房的副总管,先帝在位时因为得罪了总管,因而被设计赶出了御膳房。

    她看着公孙禹城失神的模样,慌乱又急切的唤了几声。

    甄贵人回想起昨夜的过程,她似乎并未做什么让皇上高兴的事,也不明白哪里得了皇上的喜欢。

    至于这骆小公公的由来,是因为去年卫渝唤我老骆,因而回信里唤她卫老夫人。

    呼吸间袭来一阵清淡的香粉味儿,他一时有些恍惚。

    没有需要保护的人,她不屑算计,懒于算计。

    我,公孙恒,一个连配角都算不上的男人。

    啊,言归正传。

    卫渝真的很聪明,这已不是我第一次这般形容她。我甚至曾一度认为这个女子十分可怕,她的心机连元昭帝这样的天子都能算计,还有什么是她算不到的?

    她一开始和所有人一样以为只是自己运气好。

    “皇上,皇上?”

    直到那日卫渝给我抛了一支橄榄枝。

    公孙禹城的目光倏然打在她脸上,甄常在浑身一颤强忍着惶恐接下他的逼视。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对我好,我当时也并不在乎,这宫里也许有真的善人吧,可做到卫渝这个位子上的人,没有善。

    公孙英琰就坐在屋顶,他单膝曲起踏在青色顶上,一只脚踏着红瓦,一副潇洒肆意而英俊的模样,看得我心里发恨——凭什么都是父皇的儿子,他就英俊帅气,我就歪瓜裂枣?

    许是知晓我情绪不好,身后的心腹刘能战战兢兢的给我递来一封信。

    我随禁足,可府中还是有几个小厮伺候的,小厮闻讯而来将我扶起,我指着屋顶“快,快禀报父皇,公孙英琰想杀我!”

    只是临走前吩咐人给她抬了位份——贵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剧痛无比的额头,一手指着他“来人!来人啊!”

    公孙禹城缓缓道“朕方才可说了梦话?”

    我将信放进怀里,走出东厂大门,如今的东厂今非昔比,早已成为了皇上手中的利剑,人人见到我都要卑躬屈膝。

    那时候郦贵妃还是郦贵人,好像是在会计司门口,那日我被一个老太监欺负,走出会计司后卫渝从身后叫住了我,还给了我一只药膏。

    我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迎面‘矿鸡’一下,眼前猝然发黑。

    公孙禹城闻言审视了半晌,自主起身由着福禄披上披风出了内殿,也不知去了何处。

    我在心里偷偷将他们叫做恶鬼,之后的时日我看到无数恶鬼的脸,看到了恶鬼对我伸出恶爪的样子。

    康路是首领太监,已是我能接触到的位置最高的人,而我的处境确实好了许多。

    我多希望她能早一些出现,不,仔细想想她其实早已出现。

    可那时候的我一无所有,卫渝能利用我什么?我当时没有想明白,直到今日也想不明白卫渝为什么要帮我。

    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一物砸在我脑门上,我再一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一次尾椎着地,我清晰的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天知道那疯子还会干出什么事来,我如今无权无势还是忍一时之气,俗话说得好,小不忍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公孙禹城猛然抬首,惊诧道“卫渝!”

    我瞧着最后那句‘生日快乐啊骆小公公’,不由一笑。

    再后来,我为了爬出充满恶臭的深渊,被迫抓住了康路这只臭虫的脚,既然总归是要被欺辱,不如选一个对我有利的。

    我被抬着进屋的时候,垂头看到地上玉白色的两只酒杯,这就是他砸我的那两只酒杯!

    如卫渝所言他的能力确实出众。

    愿来世我的运气能好一些,身体能干净一些,亦能早一些遇见她吧。

    她的字还是那般难看,这小楷他去年见过,是世子公孙子琪的手笔,落笔有神,笔锋有力。

    面前的人不是卫渝又是谁呢,公孙禹城眸色微闪“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怎么可能在这儿?

    先帝驾崩已过去六载。

    自那日宿醉未归事件之后,阿尔泰也知惹了公孙英琰,

    我走到大院里,抬首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叫到“公孙英琰!”

    公孙英琰那日在庆功宴上算计我,使我名声毁于一旦,父皇将我幽禁在这座王府里,母妃自那以后再也没再看过我。

    我是个不完整的男人,我是个不洁之身,我的品性卑劣肮脏,我是个从阴沟爬起来的人,可饶是如此,我的心也有一处干净的角落。

    分派时,因为长相被几个宫里的管事争抢了一阵,那些没有受此待遇的小孩儿各个面露羡慕,好似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沙币是什么我没有听过,可我堂堂忠王难道要开口问我的仇人,沙币是什么意思吗?不,我的尊严我的人格不允许我开这个口!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尊严二字。

    亦或者退避三舍。

    甄常在扶着他坐起身,抚了抚他的背脊“皇上,三更还未过呢。”

    我抬起头,屋顶上哪里还有公孙英琰的人影,我推开小厮“公孙英琰!你给我出来!你这缩头乌龟!你砸了我你不敢认,你这怂蛋!啊——”

    当然,如今这些人早在多年前就被我挫骨扬灰了。

    公孙禹城睁开眼,明黄色的帷帐上挂着金色流苏,流苏轻摇,随风而动。

    公孙禹城揉着眉心从床榻坐起身,也不知是不是染了风寒,竟有些头重脚轻。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由背脊一寒。

    我想不通的是,我已经被幽禁至此,公孙英琰为何还要特意跑来砸我?!

    后来,在她的算计下,广荣宫解了禁足,我也摆脱了困境,甚至得到了元昭帝的留意。

    我家中有两个兄长一个姐姐,我排行四,在别人家因年纪小会受到疼爱,而我记事起得到最多的就是打骂和怨恨。

    怀里的信封微微发热,烫着那颗肮脏的心,我却笑了。

    我瞧着空白的信封瞬间收起了不耐,抬手将人挥退。

    这宫里最多的便是利用。

    打开信封,上头用小楷的写了几句话,最后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体,与前头的小楷形成强烈反差。

    而我再也没有出过忠王府,我似乎已被所有人遗忘……

    进宫时,我十岁。

    “皇上,是否做了噩梦?”

    公孙英琰手里把玩着一个东西,我看不清是什么,他听完我的话垂首悠悠哉哉的冷笑一声,紧接着二话没有,他抬手将手中的不明物朝我人砸来。

    我望着空荡荡的宫道,想起一些年少时的事。

    直到一年后,安王回京,她方才真正明白。

    可我痛的起不了身,最后只能让小厮将我四仰八叉的抬进了屋里,我痛的大喊大叫,唯独不敢再骂人。

    我不敢再院子里骂了,忙让人扶着我回了屋里。

    小到每一次想起她,都必须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怕伤了自己也怕牵连到她。

    只有利用。

    这个角落很小,小到只能装一个人的名字。

    他该不会还想杀了我吧?

    他是配角——公孙禹城的梦

    说起刘能其人,还是卫渝临行前将他推荐给我的,听闻当初他还帮过卫渝,所以我没有犹豫便答应将他划入东厂。

    我战战兢兢的过了一段日子,公孙英琰没有再出现,更没有来杀我。

    他们如何知道,在分派前的那个晚上,那些人对我做的事……

    她明明可以靠她的灵敏和聪慧投效兰贵妃,投效郦妃,但她没有。

    后来,相处久了,我便知道她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她的一切算计皆源自于对公孙英琰的保护,公孙英琰离开京城的那四年,卫渝从未主动算计过人。

    忽而想起那个夜晚,公孙禹城午夜梦回时确实喊出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她当时听了,也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她不敢让皇上知道她听了,更不敢记下。

    我永远记得这些人的脸。

    小厮疑惑道“殿下,没有人啊?”

    我披着长袍站在东厂的大门口,今日是我的生辰,每到这一日我的心情总是尤为糟糕,必须杀几个人才能解了这莫名的怒火。

    因为小干不了活还要吃家里一口饭,后来家中养不起被爹娘亲手卖进了宫里,也将我的尊严一并卖了。

    “来人。”

    这一点我生来就是不服气的。

    她没有看见过安王妃,此番一见,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为什么皇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神情那般的古怪而厌恶。

    配角丛中最后一点甜

    宫人从外殿进门,手里端了一杯茶走到他跟前“奴婢在,皇上先用杯茶润润嗓子吧?”

    公孙禹城渐渐醒过神,身边的人是新晋的常在名甄宛,昨夜是她第一次侍奉。

    甄常在面露疑惑,道“皇上说梦话了?臣妾睡的死,也不知您有没有说梦话。”

    那宫人闻言疑惑的看着他“皇上,怎么了?奴婢在呢。”

    他是配角——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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