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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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级重念开学，新班级来了两名日本交换生，两个女孩子，一个叫“阿雅”，一个叫“玛雅”，她们的名字很长，所以平时都以简称来唤，阿雅个子比较矮小，差不多一米五多一些，但面色粉嫩，胖嘟嘟的，很可爱，稍显五短，是个学霸；玛雅穿一身黑色，是红黑搭配的哈雷套装，肩膀上有个骷髅图案，从第一天自我介绍开始，整整半年，我们二级，三级都是一个班，我就没见她换过衣服！太神奇了！玛雅后来成了我真正懵懂感情的开始，很想说“是初恋”，但其实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开始恋爱，她给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感情回忆，这一切的开始源自一杯咖啡。

    白发医生有些关切，面含微笑。

    我下课去买咖啡的时候，时不时会给老师带一份咖啡回来，她开始时候并不喝，后来我才知道要生小宝宝不能喝咖啡，所以就改成给她果汁饮料，还有那些和我一样犯困的同学，我还是会经常给他们带咖啡，纯苦咖，看着他们喝下第一口扭曲的表情我打心底里痛快，这也是一份恶作剧式的情意。我可知道睡不着觉的滋味不好受，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加上还要上课，压力蛮大。一段时间，“带咖啡”这个行为也产生了有趣的反应，同学们也经常给我买咖啡。后来想想，之所以同学经常会跟我分享他们各地家乡的特产，我想也是因为我主动给予别人并且没有想到回报的原因。

    “那么爱闹，能严谨了？”

    “爱情在这里开始了吧？”

    开学第一天，洪老师要求每个人用韩语简单的自我介绍，每个人轮流进行，我总能记起当我信心满满地站起来说：“我是......”，几个一级同一班的死党就开始笑，那是一帮调皮的好朋友，全班的人也朝着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打眼一瞧，很多人我几乎都见过，因为一直以来普遍的社交：下课的十几分钟休息时，我总喜欢到别人的班级和中国同学聊天，有的时候是给“小眼镜”送咖啡，他有一段时间玩游戏总是到很晚，督促他早睡也不听，作为好朋友应该互相关照，还有其他班级认识的同学，可是几乎聊着聊着就会让整个环境热闹起来，这也让我很有满足感，所以他们经常性的起哄，已经是一件习以为常并不奇怪的事情了......我总希望别人可以因为我的出现感到开心，我喜欢看他们的笑脸，而这样的心态也让我换来了很多友谊，人性是一面镜子，照的最终还是自己吧。一段自我介绍也是“沸沸扬扬”，只是那天具体说过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两个日本女同学坐在我后一排，她们完成自我介绍以后，本来专注看着她们的我，转过头来对着还在鼓掌的洪老师模仿一口东北话说了一句：原来她俩就是“矮呀妈呀”......全班就开始笑了，老师没明白什么意思，于是就有同学一边笑着一边用韩语解释说那是中国的方言，感叹词，表示很惊讶。“阿雅”和“玛雅”听懂以后，也互相瞪大眼睛对视点头好像知道了什么新鲜事物一样。我和洪老师也有那种和金老师一样的默契，谈吐间会形成一种舒服的融洽感，第一天的语言课严谨而开心。

    青年憨憨的，又神秘的笑了笑。

    这对我们很有帮助，刚去韩国的时候即使再能折腾，活动范围也是有限。第一次乘地铁，第一次去汉江，第一次在大学食堂吃饭等等很多第一次，都幸亏她们帮忙。可我同样忘记了到底一周见面几次，只记得两个人总是同时出现，一个挽着另一个，向导游一样带我们到处看风景，多年以后回忆起那个五官精致的姑娘，不知什么缘由曾经给我看过她的身份证，比我小两岁，拿着身份证还特意用大拇指掩住上面的照片，我还非要看，最终发现照片上的她确实很漂亮，于是问我，她脸上有很多痘印我介不介意，我当时傻乎乎的随口一说；“很好啊！”便又扭头和其他人说说笑笑的聊起了汉江。应该有几个月时间，他俩修满学分要离开，给我们六个人每个人留了一封信和一张明信片，上面写了不同的密密麻麻的寄语，多年以后收拾屋子再次翻出来仔细看了看，才看到她用韩语写着对我的“评价”：印象深刻，我很开朗也很幽默，觉得我这个男生很有趣，等到我上大学以后可以去找她，末尾是一张小笑脸和电话。然而当我发现时，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这份带着情愫的萌芽也就石沉大海。当时她密密麻麻写那么多的字，我其实看不懂，就和那些放超市小票，各种单子的文件夹放在了一起。缘分吧，缘分。

    “嘿嘿……”

    “嘿嘿……”

    一个月的打工，贴传单，继续攒钱，沿途熙攘的人流和经过我生活的其他故事，也让我渐渐淡忘了本不该有的一段情伤。生活，学习，忙碌......如此循环。韩语第二次二级的时候我仍然风风火火，只是没有以前那么肆无忌惮，我需要多留心思在学习上。我们的新班主任是洪老师，可爱的韩国女人，蘑菇头，小巧的鼻子上配一副圆框眼镜，这显得她更精致，属于“短小精悍”的类型。她甚至有时会和自己的学生卖萌，总像谁家不小心溜达到学校里的闺女一样，但是虽然和美女金老师风格不一样，我也仍然很喜欢她，一级时经常来找金老师聊天的，就是这位，她和金老师的关系很好。

    ……

    每到期末考试以后公布成绩，也就意味着会有人升级和留级，留级的同学会重新学一遍已经学过的知识，升级的同学会重新分班，于是原本班级内人员的顺序会被打乱。上韩语二级的时候，分到了一个新的班，很多老同学都不在一起，也来了很多新的留学生。我还是那个调皮的我，美女金老师则回家生宝宝，这是一段比较灰色的记忆，因为韩语二级后，期末考试的时候留级了，那期间我也已经开始跟着厅长在韩国的大街小巷贴了几个月的传单，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多少影响了功课。那段时间有个刚来韩国的蒙古国女孩和我走得很近，后来知道她同时谈着好几段恋爱，这事好像就是“小眼镜”告诉我的，圣诞节那天和她提出再也不要来讨扰，就再没了下文。晚上在一群陌生人的聚会上喝了4瓶珍露清酒，恨自己看走了眼，喝到吐，不知什么原因和同行的蒙古人闹得不愉快动起了手，他们生气我为那种女孩不值得，要揍我！于是金戈铁马，沙场峥嵘，人生中第一次进了警察局，一番调节，作罢离开......只怪青春年少时，可惜没有重来日。

    我还喜欢给同学带咖啡和饮料。我早上总是很困，很多人和我一样，于是教学楼二楼的咖啡机就是我经常光顾的一个印象深刻的地方，甚至现在都能清楚的回忆起这台唯一的自动咖啡机有四种口味，分别要投300，400，500韩元的硬币，这台咖啡机后来也让我开始了第一段懵懂的爱情，很神奇。咖啡机有一米左右，打咖啡需要稍稍弯一下腰，旁边放着一次性的白纸杯子，一个套一个，整齐而滑稽，先抽出一个放到电动龙头下面，投进去硬币，上面一排是6个按键，纯苦咖啡，只加奶，只加糖，或者加奶加糖，选好以后摁一下红色的确认，就会从龙头里“滋溜滋溜”的倒入热气腾腾的咖啡。自动零食机在咖啡机旁边，里面听装饮料基本上是800到1500韩元，石榴汁，苹果汁，香蕉牛奶等等，还有一些饼干和膨化食品的零食。每当下课铃一响，唯一的咖啡机前面会聚集很多人，有的在那里聊天，有的排队打咖啡，饮料和零食，再加上上楼下楼或许还行色匆匆的同学，让整层二楼显得格外热闹。

    期中考试以后，语学院给我们安排了“倒乌密亲故”，这是韩语的音译，也就是辅导朋友，类似于生活助教，我们六个人被分到一组，如愿以偿的有我，“微微”，“齐刘海”，“小蒜头”，“小眼镜”，“胖丫头”。我们六个人有两个生活助教，是两名韩国女生，年纪和我们差不多，一个高高的个子，长头发，鼻梁很高，眼睛不大，属于面容比较普通的姑娘，从没见她画过浓妆，掉到人堆里不容易找到；另一名相对矮一些，属于比较小巧的女生，小鼻子，小眼睛，厚厚的樱桃嘴唇，五官很精致，她的脸上总是擦着奶白的粉，同样也是长头发，身材很匀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有痘印，这对她来说是心伤，我们都不会去提。本来很惊讶为什么会在上学期间有这样的“特殊待遇”，后来才知道她们选修的是中文系，对中国留学生的生活辅导可以修大学学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