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轻松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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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顾辙做完最后的操作时，在场几个助教都看得颇为惊讶，有的助教自忖做不到这样。

    总而言之，顾辙前世好歹读完了材料化学本科，还搞过几年科研，他的积累沉淀、认识深度，显然远不是冯涛可比的。

    为了便于老师观察，他配置时还贴心地在每层里加了合适的着色剂。然后，他再把九层不同颜色的水油间隔溶液，分别注入九个烧杯里，每一杯都很精确，没有混入别的颜色。

    随后小吴拿着卡、带着几个学生，去了郑教授的办公室，简单给个回报。

    每层密度从1.33克（饱和浓盐水）到0.62克（以戊烷为基的溶液），几乎每0.1克密度差，顾默都能稳稳做出一层互相排斥的分层溶液来，最后居然在分液漏斗里配出了“九层鸡尾酒”。

    顾辙本来也无所谓，他确实有把握碾压冯涛。只是觉得犯不着给小喽啰证明什么，现在惹来大佬围观了，而且背后还有那么多利益，那就趁机表现一下也没什么。

    “省内其他高中也是有这方面拔尖人才的，一开始只是被方舟二中的难看垄断吃相打得躺平自闭了，这才导致没有充分竞争、埋没了人才，‘野有遗贤’。改革之后，让这些人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们奋发努力，果然有后劲，成长起来了，变成了‘野无遗贤’。”

    顾辙现在还人微言轻，卖对方一个面子混个脸熟，也没什么不好。

    但顾辙毕竟是老江湖，他早就观察清楚了，一把挡住冯涛的手，冷笑道：

    实验室里那个监督老师，见状也赶紧让冯涛别闹了，两三步窜到走廊上，跟教授解释。

    当然，如果顾辙愿意出手，那碾压对方也是非常轻松的。

    何况02年的数码相机还那么傻大黑粗，放包里要拉开很大一条缝才能不挡镜头。冯涛又不可能弄到间谍级的微缩摄像头，可不被直接识破了。

    “一劳永逸解决掉？”郑教授听了这话后，才算是真正对顾辙有点感兴趣了，他放下笔，“怎么个一劳永逸的解决？能解决什么？”

    这就是我练这些无用操作的价值——死磕我自己，把底层原理想透彻，然后发明一个东西，简化别人的操作。”

    对方改为“礼貌请求”，顾辙倒是不好直接硬怼回去了，那样显得他没风度。

    小吴助教义正辞严地交涉，让他交出涉事的SD卡，冯涛也认栽了。没动他的相机，已经算是保护私有财产，比较克制了。

    郑教授一愣：“这是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酒精类饮料，能够被玩出那么多鸡尾酒花活的底层理化原理。

    郑教授终于肃然起敬：“你才高中毕业，名下居然有专利？后生可畏啊。”

    顾辙立刻就听懂了：

    顾辙不再说话，直接拿过郑教授放下的笔，写了两串数字。

    好在，两人略微扯皮了一会儿，实验室外面的走廊上人也越聚越多，其他来适应场地的考生，也都借故休息一下，过来看个热闹。

    顾辙此言一出，监督老师和其他同学自然都非常不快，怎么能这么干呢？

    （注：戊再往前的甲乙丙丁烷常温下都是气体，戊烷其实也很极限，36度就沸点了，书里比赛时间是冬天，所以才确保是液体，夏天可能就挥发完了）

    作为重生者，顾辙还知道这个郑教授后世在国内高分子材料领域也算是个人物了，十几年后被调到外省某省级大学当校长。

    其他师生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走廊上围观了，被这么一闹，还有好几个旁边实验室的监督老师也来了。

    “实验楼里看什么热闹？注意纪律，全部散了！”一个面带凶相的年轻方脸教授忍不住训斥。

    在他看来，冯涛算什么？即使是那个随场监督的老师，也不算什么，赢了也不赚啊。

    顾辙说完后，郑健就给小吴吩咐了一句：“过会儿到办公室找我，告诉我结果。”

    如果那次改革的受害者表现特别出色，比如眼前这个冯涛。那么另一派就会在各种场合或明或暗攻击：看看，就因为和稀泥的改革派一味求稳定，忽视了公正和选才效果，闹到最后“野有遗贤”。

    因为走廊拥堵影响通行，几分钟内，总算惹来了一个路过的化科院大牌教授不满。

    与之相反，如果是改革的获益者、比如去年镇洋中学得到保送的那个张铭，表现得比其他几个当初靠真实实力拿了省一等奖的保送生还优异，那改革派就可以树典型，拿他说话了。

    这种技巧，本来也不可能考的，不过勉强也能看出实验基本功的扎实程度。你们镇洋中学的嘛，也被得了便宜卖乖，真要是表现好一点，上面也好交代。”

    “是郑健郑教授！高分子材料方向的学术带头人！可别得罪他了，以后搞化学要出成果还得跟他混。”一些考生窃窃私语，立刻就散了。

    可惜，张铭的实力确实不是另外三位省一等奖可比的，他也争不了这口气。

    否则，只有利益冲突的双方，只是浪费时间扯淡。

    只不过，前世当过律师的顾辙，信奉一个信条：无裁判，不辩论。

    因为去年那场竞赛，是第一次实施“保送生安慰奖名额”这个制度，所以肯定有人不服，双方背后都有力量在运作，想抓另一派观点的错误。

    郑教授了解了一下前因后果，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不过，他也不太喜欢靠政策红利捞好处的人，就走到顾辙面前，撂下一句话：

    顾辙丝毫不慌地操作起来。

    顾辙把笔一放：“几个实用新型的受理号，可以帮鸡尾酒调酒师往密度分层酒里加夹层，也算是跟我今天练的实验操作，有点相似之处了吧。

    虽然实验室里的事儿不算什么个人隐私，02年法律对这方面的保护也不太明确，但道德直觉就让他们觉得这样拍不太地道。

    顾辙心中雪亮：那家伙就是想有一搭没一搭多弄点料，说不定有猛料就能去媒体上叫屈、抨击去年的保送新政了。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几个搞化学的教授、副教授，其中一部分刚好也没事在喝茶，就过来一起听听趣闻。

    但是，可以利用酒精这个媒介，乙醇里的乙基是亲油性基团，羟基是亲水性基团。如果应用得法，再配合一系列奥妙的溶质调节溶液密度，还是有很大操作空间的。

    郑教授本人其实也没什么更多的想问，不过毕竟是他让小吴助教来汇报的，出于礼貌，还是多问了顾辙几句，想让他谈谈练实验的心得、为什么偏偏对这些无用操作那么熟悉。

    律师法庭辩论也好，科研学术答辩也好，都是要有更权威的第三方在场，才有价值。

    教授们自然不会一惊一乍，只是纷纷微微点头：“今年的新生里貌似有实验操作的好苗子嘛，到时候正式考试再好好注意一下。”

    郑健也不给他面子，直接训斥：“小吴你也是，管个实验室都管不好，难怪一直助教。什么情况？”

    “好算计啊，那里面是个数码摄像吧，你赢了就录下来，说不定以后某些场合用得上。我赢了，直接就删SD卡。

    作为教授，名下的专利也是不少的，至少还有好几个是“发明”级别，比顾辙的“实用新型”要高档很多。但高中毕业就有专利

    “可能是我比较喜欢思考、对底层原理掌握比较透彻吧。我其实也不喜欢练那些花里胡哨的操作，但是不想做的事情做多了，才能体会到其中痛点，把问题一劳永逸解决掉。”

    顾辙毕竟当过多年律师，这种偷偷取证的小花招，刚才他早已看在眼里。

    这是拿我当兔子、你自己当乌龟呢。兔子在接受挑战的那一刻就已经亏了，他赢了也没好处。”

    “既然郑教授也觉得这种练习对基本功的理解有帮助，那我就试试。”

    反正人在江湖，想退出江湖是不可能的。

    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学生，更是嘴张得能塞下鸭蛋，还不敢大声呼吸唯恐影响了顾默的操作。

    然后就走了，他很忙，也没空站旁边看学生做半小时实验。

    要做出多层水油混搭，难度在于水基无机溶液、往往普遍比汽油和其他有机物构成的溶液密度大，所以很难做到水上有油、油上又有水、千层饼一样层层分明。

    他瞟了一眼冯涛放在旁边座位上、微微拉开一条缝的包包，心中已经有了计策，大大方方答应道：

    “那你有没有把握？不想练这个题，就悄悄跟我说，我让他们全散了。如果你肯，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顾辙自然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直接说：

    在众人的惊叹中，小吴助教这就准备去办公室找机会汇报一下这里的见闻。而冯涛则是面色羞惭地想去收拾包包。

    路过的郑教授，倒是不关心政治和教育系统内的派系弯弯绕。但毕竟这改革是第一年，之前背地里闹得风风雨雨的，他想不听见也难。此刻看到了，就快刀斩乱麻给顾辙提个醒，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时候，一旦有人注意到顾辙的定位，说不定就会期待他的表现了——如果顾辙表现很好，将来学术前途不错，那改革派也能说：

    就算是外行，数数总会数吧，能分九层和分五层的差距，那还是很明显的，前者对密度差和互溶性的掌握肯定强得多啊。

    当然，这里面的难度不是几句话说得清的，外行人只要知道这很难就行，一个不慎就容易导致水、油、酒精各自析出分层。

    他在心中把所有常用溶液的密度表、互斥性在心里过了一遍，水的密度是1，汽油的辛烷是0.7，烷类最轻的液体的戊烷是0.62。

    助教小吴：“有几个练实验的学生讨论问题，引来其他备考学生围观了，没别的事。”

    顾默凭着丰富的经验，在内心想好操作之后，一顿配置操作，然后顺着玻璃棒把一层层液体注入分液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