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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也有些野鸡公司的地推HR想来拉拉扯扯,都被他轻轻拂开,片叶不沾身。

    在这里要想不被骗,关键不是看公司,得看具体的人可不可靠。如果遇到的人不可靠,顶着再大的公司招牌一样会被骗——你们跟着我就是了,不要自己乱找,抓紧钱包手机。”

    出门之后,她还有些不真实感,拉着顾辙转述了一下,让他把李晓琴的话翻译翻译。

    当时孙镇岳已经是沪通的高管了,他那家券商恰好是“东芯国际”上市时的保荐机构,孙镇岳就动用了一点业务关系,帮顾辙牵线搭桥。

    邵佳也忍不住拉住刘凯的手臂壮胆,一边对顾辙悄声问道:“这地方怎么像黑市啊?但看上去生意还不错诶,不会被骗吧?”

    所以顾辙爽快地结束了侃价,直截了当问道:

    要不是去年(01)大A开始了大熊市,如今赶上新股民入市的超级寒冬期,很多券商的该指标都非常难看,也不至于开这么高价自救。

    但HR们看陆探幽形象气质极佳,如鹤立鸡群,觉得她适合做2C销售,想过来拉拉扯扯,都被顾辙大手挡开。

    “我擅长百度。”顾辙直接掐掉了这个话题。

    对面的女人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说孙镇岳?他只是二部副经理,就带了一个组。我劝你一句,别听外面乱说,他那儿很没人情味的,稍微业绩差点你就没脸待下去了。还是我们一部的几个经理,待人和气照顾新人。”

    但其实这很合理,去魔都发展的明州人挺多的,主要是离家也不远。

    看顾辙这么老江湖,那女人终于气势彻底颓了,恨恨地对身边的同事招呼:“小李!你们部的人,你审!”

    顾辙仔细看了合同,确保不会被坑。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摊位上一个看似相对泼辣一些的女职员,原本张了张口想要忽悠,见状只好先回答问题:

    都02年了,明州也算沿海文明城市,室内市场允许这么明目张胆吸烟,也是不多见的。

    陆探幽原本只是站在他旁边走,两人没靠得很近,只是文明地若即若离。

    券商也会担心来人恶意薅羊毛,比如把自己全家老小所有认识的人都拉来开个户,实际上却谁都不下场炒。所以付“宣传费”之前要各种审核打折。

    只要没找到他要找的那家公司,眼神就绝不停留,显然目标很明确。

    既然无法把所有好处吃干

    “感觉在这种地方,好像找工作很容易诶,招人的比求职的都积极,好热情啊。上午在市人才晃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找工作很难呢。”

    顾辙笑了:“你就说他那招不招人吧?公司让你们给所有营业部招无底薪宣传员,你们就只往自己锅里搂人、把不肯来你们部的往外赶……我录下来去你们公司官网,你就别混了。”

    顾辙目光坚定地从人流中穿过,排查着两旁摊位前竖立的易拉宝。

    这个时代的基层证券销售学历还普遍不高。顾辙虽然只是高中生,但本地人都知道镇洋中学毕业最差也是二本起步,一本率七八成,已经足够让人仰望。

    如果是老股民重开、多开。或者是有直系亲属和配偶已经开户、托管行资金冻结不足一个活期计息周期……那都得酌情打折,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

    19年底,顾辙弃商诏安进国知局的时候,在原先圈子里得罪了不少人。几年后想进央企“东芯国际”从事专利布局时,就有些人使绊子。

    也正因为如此,物以类聚之下,那些偶尔才需要招人的正经企业,就越来越不屑于来这摆摊了。我最初也没打算来这里,怕吓到你们。

    顾辙轻哼一声:“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就是字面意思啊。说明这个行业内,有些女员工业绩不达标,可以让领导帮忙脏一点。

    甚至严格来说,连开户的签约行为都不是跟他发生的,到时候会有正式员工接手。

    陆探幽为了自己的安全,不被其他人触碰,也自然而然越靠越近,默许顾辙扣着她的外侧肩膀保护她。

    原来,那看上去年轻生涩一些、被称作小李的女职员,才是负责给营业二部招人的。

    她是晚辈,一整天都被隔壁部的同事压着、看上去有本事的无底薪销售都优先往一部拉。好不容易遇到顾辙这个懂行坚持的,才算是招到了四个人。

    “什么提成?那是‘宣传推广费’!我们是正经大公司!而且这个价也不能一概而论,那得是完全没有瑕疵的新户。

    不过,尽管顾辙对“宣传费”基础定价挺满意,但他知道这一行的结算审核,很容易有猫腻。

    所以不能这么干的地方,才显得稀罕了嘛。而我们没有根基,初来乍到,就要挑这种不能被脏的地方。”

    小李连忙礼貌地检查了顾辙等人的证件,发现他们居然是镇洋中学毕业的,便肃然起敬,办手续也麻利了许多。

    连顾辙,都没忍住抬了抬手,驱散飘到面前的香烟味。

    顾辙安慰地一笑:“放心,我们都没要底薪了,这次我们是爷。哪家招编外无底薪销售的公司,会允许一线人事作威作福把符合条件的人往外赶?

    要不是来的路上,顾辙给他们画大饼吃定心丸、一副“一切计划通”的气定神闲样子,这些家伙此刻怕不是扭头就跑了。

    “你们要审核,我也理解。那我可以自选应聘去哪个营业部么?我听说明州二部的孙经理圈内口碑不错,公事公办从不克扣下属,他那儿招人么?”

    一点稳定的、高技术含量的岗位需求都没看到,全是“招聘无底薪销售人员”。

    陆探幽觉得自己脸色越来越红,为了缓解尴尬,她只能找些话题转移注意力:

    一走进门,除了顾辙以外,其他三个同学都被里面的乌烟瘴气吓住了。

    顾辙低声解释:“正常吧,这种地方很多公司的摊位都是谈包月、包年的,所以看起来有人气。市人才市场那边包不起啊。

    毕竟入市有风险,炒股需谨慎。

    顾辙最后这句关照其实有点多余,那仨人哪有胆子乱跑。

    但顾辙身边的陆探幽,却反而比对方还担心,悄咪咪附耳急道:“这么说不会得罪人嘛?万一她作梗呢?”

    那不是把免费劳动力往外赶嘛?他们也有公司制度压着的。”

    顾辙刚解说完,他也终于找到了他要的摊位,一家写着“沪通证券”的券商公司摊位,径直过去咨询。

    陆探幽一愣:“那领导为什么要偏袒这些业绩不行的女……啊!难道是?”

    面对这种麻杆打狼两头怕的局面,那就只能找人品知根知底的人合作。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就抵达了另一处位于邻区鄞城的人才市场。

    券商、保险公司、房产中介……几乎三分天下,占了绝大多数的摊位。

    这里或许有人会觉得BUG——二十年后,顾辙供职的央企也好,孙镇岳所在的券商总部也好,不都是在魔都吗?如今顾辙怎么能在明州老家轻易遇见这些人脉呢?这不合理!

    “小妹妹别担心,孙经理虽然严厉,但他带的组很正气的,不克扣人,能力不行就是不行。不会让女员工……业绩不达标就从别人那儿划的。你们都是高材生,只是做暑期工吧,肯定行的,加油!”

    顾辙平静地帮妹子分析:“你要是真去了,等你干完活后被各种巧立名目扣工资、欠薪,就知道他们现在的热情是有道理的了。现在当了爷,以后就得当孙子。”

    而顾辙这次的操作,做完之后肯定还会留下点余热、被后来跟风模仿的人占便宜。

    如前所述,前世13到19那七年,顾辙是在做律师。开始在一家大所,后来执照混够年限,就拉了个合伙人自己开所。

    因为顾辙没有“证券从业资格证”,任何有法律瑕疵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

    她平复了一下脸色,又想起一个新的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孙经理可靠?你原先也不像关注这些的啊。”

    办好手续之后,那小李还礼貌地解说了一番工作制度、说明天就能开工,时间很自由,并递给顾辙一张名片,叫李晓琴,很通俗的名字。

    旁边的刘凯警觉地扫了一眼招牌,发现这儿的招人企业构成,也跟市人才市场大相径庭。

    顾辙点了点头,知道这个价格很优惠了。

    他只是重生前就有交情、知道对方虽然在金融圈水平不算好,但人品确实正直。

    陆探幽很后悔,自己为什么问得这么急。只要过过脑子,这么小白又羞人的问题肯定就不用问出口了。

    他们的眼神,几乎看谁都像小偷或者诈骗的。

    事实上,他当然不靠百度。

    临走时,李晓琴又附耳到陆探幽旁边,说了句悄悄话:

    “你们这儿招无底薪的股民拉新销售人员,提成是两百块一个户?”顾辙也不跟对方玩虚的,上来第一句就问钱,还结合了他来之前网上查到的资料,功课很充分。

    陆探幽听得有些懵逼,只能是报以微笑,然后就走了。

    而他要做的工作,就仅限于“宣传新人到证券公司开户”——他也绝不会做得更多。

    这儿比市人才市场的规模小不少,但租金也便宜。所以有很多需要常年招人的公司,会选择在这儿设摊。

    孙镇岳曾是顾辙的合伙人早年的上司——那合伙人是学法律出身,早年刚毕业时还没过法考,拿不到律师证,就先在沪通干过一年证券销售。

    顾辙此言一出,对面那女人脸色微微一变。

    摊位上坐着两个面带微笑的女人,偶尔没精打采地挥着海报跟路人打招呼。

    这一幕如果出现在市人才市场,绝对能算很热情的用人单位了。但是在这儿,同行衬托之下,就显得完全不够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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