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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壳，起来吃饭了。”
二妹和四妹回村后，各自嫁给了村里的男人。同年，家里盖了新楼，弟弟也结婚了。
二妹把牛仔外套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包里，而四妹则天天穿着它。两人从此不再问为什么要断绝和父母的联系。她们也攒了钱，给自己买新衣服，也会去二手市场买武侠小说看，日子似乎变得好起来了。
“出去？”马永祥纳闷，“外面那么冷。”
张明德站在一旁，看着穿着牛仔外套的弟弟，和站在他身边、双手满是冻疮的二妹和四妹。在那一瞬间，她的脑子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
回到室内时，那个人已经上楼了，而沈无坷正准备刷碗。她端着碗走进厨房，把碗放在水槽里，戴上塑料手套说：“妈，我来刷碗，你去休息吧。”
张明德问她为什么哭。
“不用了，”马永祥摆摆手，“天太冷，我得早点回去。我就是想亲自来提醒你一声。”
在京北打工的日子里，她每月挣500块，寄回家300，自己留200块。那时，京北流行牛仔外套，几乎人人都有一件。她也很想买，但价格对她来说太高，哪怕再怎么节省，也舍不得为自己买。
孟极摇摇头：“你吃吧。”
这句话让空气骤然静止。两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许久，沈无坷才低声道：“不好意思，妈，我刚刚睡迷糊了。”
张明德接过手机，瞥了一眼，然后将手机还给马永祥，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她说，三妹还没穿过这件外套。
张明德摇了摇头：“她刚刚还在屋里吃饭。”
收起手机后，张明德看向沈无坷，她正哼着歌，听那调子，似乎是《樱桃小丸子》的主题曲。
她像往常一样逛街、看书，只是身边少了妹妹的身影。
随着阳光的照射，他的动作显得愈发癫狂。突然，镜子纷纷碎裂，碎片在空中飞舞，映出她的眼神。她凝视着镜中无数个破碎的自己，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麻木与痛苦。
张明德站在她身后，犹豫着。最近，小壳和那个人接触得不少，她很想提醒她，这个人可能有问题，但又怕小壳她……
马永祥皱了皱眉：“这人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那个姓李的有关系。你得小心点。”
十分钟后，张明德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上来。沈无坷看着面，有些尴尬：“妈，怎么想着给我下面吃？”
她坐起身，仍穿着毛绒绒的睡衣，随手套上椅子上的羽绒外套，踩着拖鞋走出房间：“今天吃什么？”
当她们拿到外套时，笑得像孩子一样开心，那笑容是张明德从未见过的纯真和喜悦。两人一路上抱着牛仔外套，舍不得撒手。回到宿舍后，热情才慢慢消退。
短信铃声响起，张明德看了眼手机，和很多中年人一样，她的手机从来不设静音。她划开屏幕，看到微信上“华姐”发来的信息。
这时，门被打开，几缕寒风飘进来。孟极透过隔断的缝隙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走了进来，对着屋内喊了一声：“明德？”
张明德没有理他，直接走出门外。马永祥虽然疑惑，但还是跟了出去。
“好。”对方答道。
张明德目送马永祥的身影消失在雪中，才转身进了屋。
那年天，真冷啊。
那一年是百年一遇的跨世纪时刻，所有人都沉浸在迎接21世纪的喜悦中。漫天的大雪和庆祝声散去后，三妹死在了医院里。
她的父母千里迢迢从村里赶来，在医院里大闹，要求赔偿。这是张明德向他们借钱给三妹治病遭到拒绝后，他们第一次出现。
“让你妈再给你下一碗。”
外面已经是下午，屋子里飘满了饭菜的香味。她探头看去，见李慈若正坐在餐桌前，低头安静地吃着面。
张明德用围裙擦了擦手，说：“刚刚剩的，快吃吧。”
“小壳什么时候回家？”
屋外，嗖嗖的风声仍在白日中穿梭。张明德走到前台，虽然现在偶尔还是会有些忙碌，但比起年轻时候，已经轻松许多了。
说完，她就去忙别的了。孟极已经吃完，她看着张明德走进厨房后收回视线，面前的沈无坷正拿着筷子挑碗里的肉丝。
张明德没有劝阻她们，因为她知道劝了也没用。
到了大城市，生活并未因环境的改变而有所不同。她们依旧像在家时一样，干活、干活、永无止境地干活。 三个妹妹刚到时，周末还会提议出去逛逛，但很快，她们就不再有这个兴致了。张明德曾问过她们为何不再出门，三妹只是淡淡地说：“出去太累了，不如待在宿舍歇着。”
是啊，三妹还没来得及穿上，就已经离开了。
沈无坷撇了撇嘴：“我才不吃面呢。”
临走前，二妹将那件牛仔外套留给了张明德，四妹则希望她能和她们一起回去。
“等等。”张明德放下手里的扫帚，低声道：“出去说吧。”
张明德自己却没有买。那时的她，已经二十岁了，早已过了非要某样东西不可的年纪。她看着二妹和四妹穿上牛仔外套，在屋里来回走动，直到二妹突然捂着嘴，痛哭起来。
沈无坷不确定是否是因为昨晚看到了那个红色的耳朵，才让她做了个噩梦。
到京北的第三年，二妹辍学后也来到京北，和她一起在同一家工厂的流水线上工作。接着，三妹和四妹也陆续辍学，来投奔她们。随着工厂工人越来越多，宿舍愈发紧张，姐妹四人不得不挤在两张床上。那段日子里，最让她们开心的事，就是工作结束后，彼此依偎在狭小的床上，聊着对未来的幻想。
马永祥左右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这几天，有个小姑娘来我那儿，二十岁左右，个头挺高。”他比了下高度，接着说，“她连续三天来我这儿吃饭，一直在问我关于面具的事情。她还拿出一张照片，骗我说，她在你的民宿里发现了这个面具。”
梦中，她见到那个失踪已久的人，戴着狮头面具，在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里疯狂挥舞双手。无数面镜子同时反射出他扭曲的身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
她偶尔也会想到她们，然而京北的生
她家境贫困，作为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她小学还没毕业就辍学回家，照顾弟弟妹妹们。等到稍微大一点后，她便外出打工，每个月按时寄钱回家。
马永祥继续说：“她说她住在你这儿，人呢？走了？”
有时张明德会想：当时为什么要寄那么多钱回家？如果她没那么听父母的话，少寄些钱回去，三妹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没钱交医疗费而延误治疗，最终丧命？
木门关上，外面零星的雪花飘落，院子里停着一辆汽车和一辆电瓶车。马永祥站在寒风中，有些后悔把帽子留在了屋里。他看着面前的张明德，搓了搓手，嘴里吐出一口白气：“呼——你不冷吗？穿这么少。”
“真羡慕你。”孟极说道。
《十二相舞》
办完三妹的丧事后，张明德带着二妹和四妹换了份新工作，并且明确告诉她们不用再往家里打钱。三个姐妹中，只有张明德有手机，期间父母多次联系，她干脆换了号码。
“我心里有数，”张明德点了点头，“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和张明德一样，妹妹们的工资也要寄回家一部分。周日放假时，张明德会带她们去逛街。有一次，几人在街上看到一件漂亮的牛仔外套，三个妹妹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渴望。但外套的价格对她们来说太高，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聊起了别的话题。
“你今天没走？”沈无坷有些惊讶。
“谢谢你。”张明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拿你的帽子。”
张明德早已记不清当时的心情，但她明白妹妹们的选择。
二妹和四妹起初还有些犹豫，不明白张明德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决绝。张明德没有解释，只是几天后带她们去买了那件她们一直想要的牛仔外套。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昨晚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帖子，递给张明德：“你看。”
沈无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张明德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她怔了一下，脱口而出：“阿姨，我……”
马永祥拿下帽子，说道：“我来跟你说个事儿……”
起初，三个妹妹都特别喜欢跟着张明德，轮流和她一起睡觉。刚到大城市的她们，对未来充满憧憬和期待。然而，一个月的枯燥工作后，她们的热情逐渐消退，变得沉默了许多。
“再住几天。”孟极一边吃着碗里的面，一边说道，“来，一起吃。”
“还好，”张明德站得笔直，“你找我什么事？”
马永祥站在门口，呼了口气，过了几秒，张明德拿着帽子出来递给他。马永祥接过帽子戴好，向张明德挥了挥手，然后转身骑着电瓶车离开。
沈无坷以为她是羡慕她碗里的肉丝多，毕竟她刚才看到李慈若的碗里几乎没有几块。她用筷子夹起一块：“那你也来一口？”
张明德心里明白她们的想法。即便出去了，也享受不到什么乐趣，因为她们手头拮据。每个月寄回家的三百块，再扣掉住宿费、伙食费等其他费用后，所剩无几。她们在这座城市里，依然是囊中羞涩的局外人。
张明德迅速回复：“今晚让她回去。”
沈无坷走过去，盯着她面前那碗面：“就一碗面，怎么吃？”
然而，不久后，父母还是把二妹和四妹接回了村里。
张明德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来人，有些疑惑：“马永祥？你来做什么？”
] “小壳，起来吃饭了。”
二妹和四妹回村后，各自嫁给了村里的男人。同年，家里盖了新楼，弟弟也结婚了。
二妹把牛仔外套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包里，而四妹则天天穿着它。两人从此不再问为什么要断绝和父母的联系。她们也攒了钱，给自己买新衣服，也会去二手市场买武侠小说看，日子似乎变得好起来了。
“出去？”马永祥纳闷，“外面那么冷。”
张明德站在一旁，看着穿着牛仔外套的弟弟，和站在他身边、双手满是冻疮的二妹和四妹。在那一瞬间，她的脑子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
回到室内时，那个人已经上楼了，而沈无坷正准备刷碗。她端着碗走进厨房，把碗放在水槽里，戴上塑料手套说：“妈，我来刷碗，你去休息吧。”
张明德问她为什么哭。
“不用了，”马永祥摆摆手，“天太冷，我得早点回去。我就是想亲自来提醒你一声。”
在京北打工的日子里，她每月挣500块，寄回家300，自己留200块。那时，京北流行牛仔外套，几乎人人都有一件。她也很想买，但价格对她来说太高，哪怕再怎么节省，也舍不得为自己买。
孟极摇摇头：“你吃吧。”
这句话让空气骤然静止。两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许久，沈无坷才低声道：“不好意思，妈，我刚刚睡迷糊了。”
张明德接过手机，瞥了一眼，然后将手机还给马永祥，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她说，三妹还没穿过这件外套。
张明德摇了摇头：“她刚刚还在屋里吃饭。”
收起手机后，张明德看向沈无坷，她正哼着歌，听那调子，似乎是《樱桃小丸子》的主题曲。
她像往常一样逛街、看书，只是身边少了妹妹的身影。
随着阳光的照射，他的动作显得愈发癫狂。突然，镜子纷纷碎裂，碎片在空中飞舞，映出她的眼神。她凝视着镜中无数个破碎的自己，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麻木与痛苦。
张明德站在她身后，犹豫着。最近，小壳和那个人接触得不少，她很想提醒她，这个人可能有问题，但又怕小壳她……
马永祥皱了皱眉：“这人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那个姓李的有关系。你得小心点。”
十分钟后，张明德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上来。沈无坷看着面，有些尴尬：“妈，怎么想着给我下面吃？”
她坐起身，仍穿着毛绒绒的睡衣，随手套上椅子上的羽绒外套，踩着拖鞋走出房间：“今天吃什么？”
当她们拿到外套时，笑得像孩子一样开心，那笑容是张明德从未见过的纯真和喜悦。两人一路上抱着牛仔外套，舍不得撒手。回到宿舍后，热情才慢慢消退。
短信铃声响起，张明德看了眼手机，和很多中年人一样，她的手机从来不设静音。她划开屏幕，看到微信上“华姐”发来的信息。
这时，门被打开，几缕寒风飘进来。孟极透过隔断的缝隙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走了进来，对着屋内喊了一声：“明德？”
张明德没有理他，直接走出门外。马永祥虽然疑惑，但还是跟了出去。
“好。”对方答道。
张明德目送马永祥的身影消失在雪中，才转身进了屋。
那年天，真冷啊。
那一年是百年一遇的跨世纪时刻，所有人都沉浸在迎接21世纪的喜悦中。漫天的大雪和庆祝声散去后，三妹死在了医院里。
她的父母千里迢迢从村里赶来，在医院里大闹，要求赔偿。这是张明德向他们借钱给三妹治病遭到拒绝后，他们第一次出现。
“让你妈再给你下一碗。”
外面已经是下午，屋子里飘满了饭菜的香味。她探头看去，见李慈若正坐在餐桌前，低头安静地吃着面。
张明德用围裙擦了擦手，说：“刚刚剩的，快吃吧。”
“小壳什么时候回家？”
屋外，嗖嗖的风声仍在白日中穿梭。张明德走到前台，虽然现在偶尔还是会有些忙碌，但比起年轻时候，已经轻松许多了。
说完，她就去忙别的了。孟极已经吃完，她看着张明德走进厨房后收回视线，面前的沈无坷正拿着筷子挑碗里的肉丝。
张明德没有劝阻她们，因为她知道劝了也没用。
到了大城市，生活并未因环境的改变而有所不同。她们依旧像在家时一样，干活、干活、永无止境地干活。 三个妹妹刚到时，周末还会提议出去逛逛，但很快，她们就不再有这个兴致了。张明德曾问过她们为何不再出门，三妹只是淡淡地说：“出去太累了，不如待在宿舍歇着。”
是啊，三妹还没来得及穿上，就已经离开了。
沈无坷撇了撇嘴：“我才不吃面呢。”
临走前，二妹将那件牛仔外套留给了张明德，四妹则希望她能和她们一起回去。
“等等。”张明德放下手里的扫帚，低声道：“出去说吧。”
张明德自己却没有买。那时的她，已经二十岁了，早已过了非要某样东西不可的年纪。她看着二妹和四妹穿上牛仔外套，在屋里来回走动，直到二妹突然捂着嘴，痛哭起来。
沈无坷不确定是否是因为昨晚看到了那个红色的耳朵，才让她做了个噩梦。
到京北的第三年，二妹辍学后也来到京北，和她一起在同一家工厂的流水线上工作。接着，三妹和四妹也陆续辍学，来投奔她们。随着工厂工人越来越多，宿舍愈发紧张，姐妹四人不得不挤在两张床上。那段日子里，最让她们开心的事，就是工作结束后，彼此依偎在狭小的床上，聊着对未来的幻想。
马永祥左右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这几天，有个小姑娘来我那儿，二十岁左右，个头挺高。”他比了下高度，接着说，“她连续三天来我这儿吃饭，一直在问我关于面具的事情。她还拿出一张照片，骗我说，她在你的民宿里发现了这个面具。”
梦中，她见到那个失踪已久的人，戴着狮头面具，在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里疯狂挥舞双手。无数面镜子同时反射出他扭曲的身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
她偶尔也会想到她们，然而京北的生
她家境贫困，作为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她小学还没毕业就辍学回家，照顾弟弟妹妹们。等到稍微大一点后，她便外出打工，每个月按时寄钱回家。
马永祥继续说：“她说她住在你这儿，人呢？走了？”
有时张明德会想：当时为什么要寄那么多钱回家？如果她没那么听父母的话，少寄些钱回去，三妹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没钱交医疗费而延误治疗，最终丧命？
木门关上，外面零星的雪花飘落，院子里停着一辆汽车和一辆电瓶车。马永祥站在寒风中，有些后悔把帽子留在了屋里。他看着面前的张明德，搓了搓手，嘴里吐出一口白气：“呼——你不冷吗？穿这么少。”
“真羡慕你。”孟极说道。
《十二相舞》
办完三妹的丧事后，张明德带着二妹和四妹换了份新工作，并且明确告诉她们不用再往家里打钱。三个姐妹中，只有张明德有手机，期间父母多次联系，她干脆换了号码。
“我心里有数，”张明德点了点头，“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和张明德一样，妹妹们的工资也要寄回家一部分。周日放假时，张明德会带她们去逛街。有一次，几人在街上看到一件漂亮的牛仔外套，三个妹妹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渴望。但外套的价格对她们来说太高，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聊起了别的话题。
“你今天没走？”沈无坷有些惊讶。
“谢谢你。”张明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拿你的帽子。”
张明德早已记不清当时的心情，但她明白妹妹们的选择。
二妹和四妹起初还有些犹豫，不明白张明德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决绝。张明德没有解释，只是几天后带她们去买了那件她们一直想要的牛仔外套。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昨晚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帖子，递给张明德：“你看。”
沈无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张明德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她怔了一下，脱口而出：“阿姨，我……”
马永祥拿下帽子，说道：“我来跟你说个事儿……”
起初，三个妹妹都特别喜欢跟着张明德，轮流和她一起睡觉。刚到大城市的她们，对未来充满憧憬和期待。然而，一个月的枯燥工作后，她们的热情逐渐消退，变得沉默了许多。
“再住几天。”孟极一边吃着碗里的面，一边说道，“来，一起吃。”
“还好，”张明德站得笔直，“你找我什么事？”
马永祥站在门口，呼了口气，过了几秒，张明德拿着帽子出来递给他。马永祥接过帽子戴好，向张明德挥了挥手，然后转身骑着电瓶车离开。
沈无坷以为她是羡慕她碗里的肉丝多，毕竟她刚才看到李慈若的碗里几乎没有几块。她用筷子夹起一块：“那你也来一口？”
张明德心里明白她们的想法。即便出去了，也享受不到什么乐趣，因为她们手头拮据。每个月寄回家的三百块，再扣掉住宿费、伙食费等其他费用后，所剩无几。她们在这座城市里，依然是囊中羞涩的局外人。
张明德迅速回复：“今晚让她回去。”
沈无坷走过去，盯着她面前那碗面：“就一碗面，怎么吃？”
然而，不久后，父母还是把二妹和四妹接回了村里。
张明德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来人，有些疑惑：“马永祥？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