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谋杀亲夫养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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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山趁机跑到了屋舍后，果不其然，有几个持着刀的黑衣人一直在跟着她，如今被草木灰迷住了眼一时之间脱不了身。

    “哥，哥，别心急嘛......小的小的只是路过。”柳如山又开始迎上笑容，求饶起来。

    柳如山却连摆摆手后退几步，拱手推辞道：“鄙人不才，不丢人现眼了，两位请吧。”

    寒风料峭，万籁寂静，晕黄的明月高悬，洒满了柳如山手中的弯刀。

    “大哥，我我......我其实是来偷东西的，我真没有别的心思，您大人有大量。”柳如山又徒然地狡辩了起来，竟然她自个儿也觉着这借口蹩脚得很，但此等境况自然是小命要紧。

    “筠儿果真未成亲便谋杀亲夫？”沈自白见柳

    柳如山攥紧了手中的弯刀，暗中地调了调刀口的方向，背后更是源源不断地冒着汗。忽然，她猛地顿下了步子，眸中闪过的却是狠厉。

    柳如山眸子一闪，难怪黑衣人迟迟未出声，不曾料到竟然是个哑巴。

    柳如山此时却只有气愤，将沈自白的手咬出了深深的牙印也不解气，劫后逃生的心慌与遭人戏弄的忿忿不平只让她怒火中烧，气得眼角更是渗出了清泪。

    “你们谁先来？还是一起来？”顶上的老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酒壶洒出了少许，老者直低头咂舌。

    而顶上的老者依旧大口灌着酒，皎皎月光更是撒了个满怀。

    若这回柳如山再猜不出也难为二人相处那么久了，柳如山低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横在脖颈前的手，而身后的人却是另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翻身下劈。”

    老者一反先前的嬉皮笑脸，反而负着桃枝立于一旁静静地注视着黑衣人。

    “盖拦势。”

    柳如山计上心头，一把掀起了地上铺着的草木灰，往后撒去，顿时四周变得一片迷雾。

    柳如山敛色屏气地留意着田庄内的声息，这田庄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却寂静地出奇了，为何已破晓却没有务农之人出来劳作？一旁整整齐齐摆放的草垛与枯黄荒废的庄稼更是透露着古怪。

    “今日果真是热闹得很，看来各位与老东西所求不谋而合啊！”

    《报！我的话本子不保了！》

    柳如山打着寒颤，她从未如此地陷入险境，更何况不知身后之人的意图，她的刀先前藏在了粮仓一旁没有带进来，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先她一步。

    万物静籁，唯闻草动，却没有风吹过来。

    柳如山抬头望去，映着月光只见吕氏田庄前的屋顶上斜斜坐着一白发老者，手中提着酒壶，瞥了一下来人悠悠道，又仰头灌了一口酒。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老者一截桃枝截住黑衣人的剑。

    而老者则是收了笑，脚下一蹬张着嘴便去接一涌而下的残酒，酒壶则直直地砸在地上，溅出清酒。

    “所谓是，兵不厌诈嘛，老头子便先倚老卖老了。”垂髫老者一跃而下，堪堪落至柳如山面前，却跌跌撞撞得将近跌倒。

    “我的错，我的错。”沈自白见身前的人不再言语便认起错来。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二挑长剑便脱了黑衣人的手，黑衣人缄默着站在原地，半晌后才失魂落魄地去拾掉落在地的剑，手却直发着抖半天捡不起来。

    “小伙子，剑术有待进步啊！”老者笑嘻嘻地单脚立于长剑之中，任由黑衣人如何恼怒依旧怡然自得。

    身后的人低低地笑了一声，可手中的匕首却丝毫没有收手，反而悬至了她的脖颈间，还不断地左右移动威胁着她。

    可身后回应给她的却只有匕首的更近一步，柳如山手心不停地冒着汗。

    柳如山冷笑了几声，抱着手臂启唇道：“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如此玩阴的？”她又回想起先前在贫民窟遇到的老者，可二人嗓音与身形好不相像，莫非是师出同门？

    “既然如此，那便——”老者懒懒地说道，可下一秒手中却突突地掷出了几枚飞镖，嗖嗖地分别朝柳如山与那黑衣人而去，二人皆镇静自若躲避。

    柳如山攥紧了手中的刀，这才发现远处还有一黑衣人，通身阴冷，风将他的衣袍刮得呼呼作响。

    “年纪轻轻的，咋都不开口呢？”老者又自顾自开口道。

    “只要心中有剑，其余的倒是无碍，我瞧着你颇有慧根，潜心细剑吧。”老者又捋着胡子道。

    “沈自白，你你该死！”柳如山咒骂着，而身后的人却只是半搂着她，将头倚在她肩上，低低地笑，被咬得狠了只低沉地闷哼几声。

    “嗬嗬，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有意思。”老者悠哉地摸了摸自己的白须，面上却毫无羞愧之意。

    “要不然，筠儿刺我一刀？”沈自白面向柳筱筠，将匕首放在她的手心。

    而柳如山只是一把推开他，撇着嘴离他远远的。

    “不错，倒是块好苗子，只可惜呀。”老者不慌不乱地接着黑衣人的招式，嘴上更是说个不停，时而赞赏地笑时而连连叹气。

    “闷葫芦来吧，老头子今天动动筋骨。”老者眯着眼歪着头朝黑衣人勾了勾手指。

    而黑衣人依旧不苟言笑，手中的剑依旧固执地朝前抹来，老者则是脚轻轻点地，竟耍起赖皮跃至黑衣人的长剑上。黑衣人眉心一蹙，手腕一使力，想把老者翻下来。

    “美哉美哉！快也！”老者抱着酒壶跌跌撞撞脸上笑逐颜开，伸出手指着黑衣人。

    黑衣人却依旧冷面着，长剑一刺便朝老者而来，老者身子一摆便避开了，又仰着头再饮。

    “你这小子，性子忒急了吧！行剑者，最忌心急。”老者抱着臂咂舌，瞪着黑衣人。

    “哥，哥，所谓放人一马，胜造七级浮屠嘛！我们萍水相逢便是友了，您您这匕首是不是该该放下呢。”柳如山心虚地尬笑着，手也灰溜溜地想挣脱着，可她却因心急没有留意到方才那声笑的耳熟。

    黑衣人凝了凝神，单剑起势，便上下斜刺而来，老者则是徒手折了一根桃枝，便迎了上去。

    柳如山抱着臂在一旁看得也是目露惊叹，她虽是幼时跟着柳大山练刀，可因为路如霜的缘故也对剑略知一二。醉酒老者与黑衣人的比武堪称是精彩绝伦，黑衣人的剑沉稳自持，使得更是行云流水，而老者虽未亮兵器，从他的身形便可知其深厚，剑术必定处于黑衣人之上。

    老者还待说什么，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却已出鞘，直直地刺向老者。

    天际破晓，天光乍泄，彩云隐了明月。

    可万万没想到进了才是羊入虎口，她才堪堪松一口气，腰后却被一把匕首给抵住，冰冷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身后传来，粮仓中本就逼仄，身后人又一把束住她的双手。

    “她在那！追上去！”柳如山一惊，身后那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竟又追了上来，她一时之间被这刀所震惊，竟也忘了身后还有人追着。柳如山焦灼地四处张望，瞥到一旁角落里摆放的硕大粮仓，便翻身躲了进去，慢慢地合上了盖。

    柳如山                                                不愿与他们交手，便又朝田庄里头奔去，田庄里面是水磨与稻谷，阳光洒下来显得静谧安宁。可柳如山却只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忽地她踩了一把坚硬的物什，低头一看竟然是刀！柳如山俯下身子扒开稻谷，才发现地上埋着的都是犀利如霜的大刀。

    柳如山默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二人。黑衣人自始至终未置半言，只徒然立在冷风中，不过方才亮出了手中的剑，剑身细长，在炯炯夜晚之中冒着寒光。

    老者摸着胡子沉思着，而黑衣人则是垂着头立在一旁。

    “习剑者虽最忌剑离手，不过老头子方才用的是桃枝，也不算什么了。”老者又嘻嘻哈哈起来了，黑衣人默默地接过了剑，老者却一把又攥住了他的手探了他的脉。

    柳如山伸手摸了摸这些大刀，质地光滑，分明都是上好的钢所铸，比起她手中柳大山特意为她铸造的更是分毫不差，只怕是更胜一筹。

    黑衣人足下生风，长剑便一鸣，横空而来，掼飞了老者手中的酒壶。

    老者沉吟了一阵儿，又惊诧地开口道：“你的嗓子为何？也难怪了。”

    “罢了，你这小伙子无趣得很。”老者挠了挠头，砸吧砸吧嘴自己跳了下来，一脸惋惜地捡起地上的酒壶，睁着眼望着壶底，仰头将残酒一饮而尽了。

    “勤加练习，来日方长。”老者淡淡道，竟然蹲下身子帮黑衣人拾起了剑，轻轻地递到他手边。

    柳如山行若无事地拾起了掉落在一旁的飞镖，收入袖中。

    柳如山微眯眸子，看来今日，势必是有一场血战。可为何不见沈自白？

    “哦？我怎么不知晓与你何时是友了？”身后的人缓缓贴近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响起。

    “来来来，既然如此，那小丫头你先与老头子过两招，谁败了我便可先我一步入这田庄，如何啊？。”老者面向柳如山，笑眯眯道。

    “老头子我酒还没喝完了，略等一会儿，略等一会儿。”老者又提起了手中的酒壶大口灌着酒。

    柳如山提着刀屏气凝神地溜进了吕氏田庄，顶上的牌匾在光泽下更是显得熠熠生辉，丝毫没有断瓦残垣之感。

    黑衣人只是垂着眸轻摇着头，眉眼间竟多了几分抹不开的忧愁。

    柳如山却灵机一动，如今天色初晓，正好趁着他们无心顾暇悄悄溜进去，方才竟看比武一时之间入了神，竟白白浪费了太好时机。

    黑衣人依旧没有回应，活生生是个闷葫芦，面罩下更是瞧不清神色。

    柳如山顿时双眸圆睁，大惊！

    柳筱筠一愣，又欣然答应：“好啊！”握着匕首就朝沈自白的胸前刺来，下手快狠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