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个马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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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管事：“那是因为林姑娘对家主的生意有大用，家主才允她住在府上的，你当她是为了什么？”

    林斩霜看得很是专注，长眉微微蹙着，就连潘管事他们走到了近前都没能发现。

    “那、那就改日再杀，先留她一条命。”

    见此情景，楚今燃面上的红意当即窜到了耳后根，他恨恨跺脚，气急败坏地改口。

    她就那样坐在春风中，随性又风雅。

    楚今燃不假思索地接道。

    不自觉便同她亲近了许多，就连称呼都跟着变了。

    他抬颌，神情挑衅地看着对方，“敢吗？”

    只听林斩霜笑吟吟开口。

    潘管事忧心忡忡地开口。

    竹节顶端还带着两片青翠的瘦竹叶，正微微颤动着。

    别扭开口，“一般吧。”

    楚今燃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后明知故问道：“潘姨这是要去哪？”

    这几日潘管事一直同林斩霜有所接触，越共事越觉得对方无论是行为处事还是说话，各个方面都让她觉得舒服又妥帖。

    他一边吃还一边安慰自己，这面油和葱都是他家小厨房出的，他吃的是自己的，才不是面前这个坏女人做的呢。

    兰生因为没憋住笑，最后被楚今燃罚去府内最远的吁暖舍打扫卫生。

    竹生呼吸一滞，连忙跨出了门。

    身后的梅生一行人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闻言，林斩霜转头笑着看向他，故作惊讶道：“楚少爷也对《鹖冠子》感兴趣？”

    继而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楚少爷方才的话可作得了数？”

    拿出了怀中家主楚玥写给林斩霜的信。

    显然，楚家主十分了解自己儿子的行为秉性。

    在此期间，楚玥还多次提及楚今燃性格任性，请她多多关照，万万不要同他计较之类的话。

    说罢，也不管地上的伶俐了，快步跑出了砚香院。

    “这样啊。”

    两人来到砚香院时，正瞧见林斩霜坐在院中的竹荫下看书。

    潘管事急坏了，“你不知道，那黄骠马是家主西凉的好友送来的，性子烈的很，城里好几位驯马师都搞不定，你怎么就随便应下了！”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远处的吁暖舍方向突然传来几声马匹暴躁的嘶鸣声。

    潘管事本想隐瞒，但一想其实也没这个必要，于是就实话实说了。

    林斩霜笑意更深了，假装没识破他的心虚，“那改日在下可否向楚少爷讨教一二？”

    “潘姨，我不同意！”

    梅生有些犹豫道：“可她今日还帮过咱们伶俐呢。”

    竹生犹豫一瞬后，将猫放到了地上，转身随他走了。

    最终，楚今燃没能抵抗的住诱惑。

    语毕，林斩霜随意咬了一口，冲他浅淡一笑。

    林斩霜闻言，安抚地冲她打了个手势。

    潘管事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弯身唤了他一声少爷。

    “可对本少爷见死不救那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家主回信了，我打算去砚香院同林姑娘知会一声。”

    最后表示希望林斩霜能够一直留在楚府做客，直到三个月后出发去京城。

    楚今燃眨了眨被泪濡湿的眼睫，忽然松了口。

    说完，他眯起眼睛，举手在阳光下变换着角度欣赏自己手上戴着的这条金链。

    楚今燃动作一顿，当即说道：“有什么不敢！”

    春日的午后已经染上了点盛夏的燥热，梅生有一下没一下地为梨树下坐着的少年打着扇。

    “什么......冠子。”

    “家主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说罢，楚今燃从盘子中拿过一块香葱饼，红着脸吃了起来。

    “小霜你这是干嘛。”

    见自家少爷的坑越挖越深，潘管事连忙替他转移了话题。

    正当楚今燃百无聊赖之际，便见不远处潘管事拿着封信经过，看样子是要去砚香院。

    楚今燃发现她换了身浅青色的衣裙，料子仍然有些老旧，却打理得甚是干净。

    “少爷想怎样？”

    最末尾的竹生俯身抱起地上的猫，临到院门时，他没忍住回了下头，却见女人正浅笑着同自己打招呼。

    “你若是真的在三日内驯服了那匹烈马，我俩此前种种一笔勾销，你也可以住在我家。”

    见林斩霜看完了信，潘管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霜啊，你且就安心住这儿吧，昂。”

    林斩霜扬起笑，也随她改了口，“有劳潘姨费心了。”

    楚今燃一扬眉，“当然！本少爷说话算话。”

    楚今燃拉住了潘管事的袖子，“你快写信给我娘，就说我不同意这件事，让她赶紧回来，听见没有！”

    林斩霜扬唇一笑，随后对着他抬起手，“好，那少爷可否同在下击掌为誓？”

    少年咬牙跺脚，大叫道：“生意生意还是生意！娘她心里都是生意，她都多久没回来看过我了！”

    楚今燃话虽这么说，可他还真没想好该怎样林斩霜。

    随后，潘管事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才使得少年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他不能将此事轻轻揭过，让别人觉得他这个人好欺负好打发。

    闻言，潘管事心头一酸，神情欲言又止。

    正如潘管事所言，楚玥并未因儿子落水一事而牵连她，反而悉心安慰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并且关心她在楚府的日常起居可否舒适习惯。

    这条金手链是他命城里手艺最好的金匠打造的，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

    不过很快他就兴致缺缺地放下了手，觉得这条金链与自己妆奁里的那几十条也没什么明显不同。

    楚今燃不为所动，他就是要让林斩霜知难而退。

    楚今燃脱口而出道：“我跟你一起去！”

    谁知对面的女人竟出乎意料地应下了。

    又因为混在一起养，所以即使日日打扫异味仍然很大。

    一旁的楚今燃听到她俩的对话后，狐疑地拿过了女人手中的信笺。

    快速浏览了一遍后，他当即皱起了眉，气愤开口，“不行，我娘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叫不关她的事都是我的原因！”

    谁知他话刚说完，自己竟突然打了个嗝。

    她着急同他解释，“你是家主的亲儿子，她能不向着你吗，她那只是对着林姑娘说的客气话而已，你别当真。”

    楚今燃撇嘴，眼泪儿在眶里打转，委屈道：“那娘为什么还要她住在府上，她都那样对我了，我不同意！”

    少年连忙站起身，喊了声，“潘姨。”

    加之他晨起与中午两顿没吃饭，又因为找猫折腾了一大圈，待现在回过神儿时，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闻听此言，楚今燃下意识地回绝她，“不要，本少爷才不吃这穷人吃的东西呢！”

    “她想住在府上也可以。”

    楚今燃忽然有了主意，转身对着林斩霜道：“除非她能在三日之内，驯服吁暖舍的那匹黄骠马。”

    见来人是潘管事，林斩霜将自己看了一半的书倒扣在手边的石桌上，随后起身同对方寒暄。

    只听他问，“少爷，咱们还要杀她吗？”

    闻言，正满意地用帕子揩嘴的楚今燃动作一顿，随即放下了手，飞快地瞧了她一眼。

    总之，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林斩霜听罢并不气恼，毕竟她也只是这么客气一问。

    她点点头，说着便拿起盘中一块金黄焦脆还有些温热的香葱饼，“看来是在下误会了。”

    “少爷觉得怎么样？”

    少年一急一气就容易红眼。

    扬头道：“少爷让你随我去打扫暖舍。”

    “算、算了，本少爷给你个面子。”

    吁暖舍虽不大，却养着楚今燃从各处捡回来的小动物，年老的猫、瘸腿的狗、生疮的兔子、瞎了只眼的鸟等等，足有几十只，光是喂食铲粪都不简单。

    她没像那日初见一样束发，而是将满头青丝用一根纤细的竹节挽了起来，松松地坠在脑后。



    “当然！”

    正百无聊赖把玩自己新手链的楚今燃闻言一顿，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当然！”

    潘管事见他要闹脾气，连忙将其拉到了一旁，低声下气地哄道：“少爷、少爷，我的小祖宗唉。”

    这么一想，楚今燃心里好受许多，最后毫无负累地将剩下的三块香葱饼全吃进了肚子里。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阳光下，金链亮得刺眼，其上镶嵌的红宝石更是璀璨夺目。

    潘管事闻言，当即做了难，连忙劝他说：“少爷，这可使不得啊，林姑娘一介读书人，怎么驯得了这么暴躁的马！”

    楚今燃一边不满地咕哝，一边朝书皮上瞥。

    最后还是楚今燃没忍住咳了一声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他身后站着的兰生见状，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家主马上就回来了，少爷别着急。”

    领完罚后，兰生苦着脸往外走，正巧撞见抱着猫回来的竹生，他当即跨步上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一点都不好吃！”

    说罢，抬起手与她击掌。

    楚今燃没读过《鹖冠子》，他甚至连‘鹖’字都不识得，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一扬下巴，不服输道：“对呀，怎么了。”

    经她这么一咬，原本就香的气味一下又浓郁了好几倍，勾得楚今燃的馋虫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