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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牛又听不懂人话，照旧慢慢晃，估计晃到天黑也走不出这大山。
不过跟她关系倒也不大，她只是答应了幼儿会护一护河渠的百姓，说到就要做到，不然她早收拾东西跑路了。
这人的身子弱成那样，去岁冬季还汤药不断，哪里经得起没日没夜的熬，可别等她打完了东辽，回到家发现枕边人没了。
幼儿以为她指的是驭兽，这倒是个办法，可上哪弄那么多啊，岁岁嘴上不说，她却也知道驭兽并非易事，且再凶猛的野兽也难挡千军万马。
哪怕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方圆十几里都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对她造成威胁，她也还是睁着眼睛，绷着那根弦，迟迟不肯入睡。
幼儿沉了沉目光，道：“我猜也是如此。今日接到程伯的信，他们已快到河渠了，佟汉那边也来了消息，他护长阴公主一路往庶州逃，赵斥和景宁侯的人紧追不舍，因你在外忙着，我便做主让程伯带人返回接应，可行么？”
瞧了没伤着，幼儿放下心，又拍了拍她，道：“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眼下这种情况最忌讳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拉的是板车，很简陋，就两边有两块木板挡一挡，上头堆着几袋麦壳和谷糠。
“喔……”虞归晚接着刚才的话题，“守城也不一定要靠活人。”
“还没死。”
虞归晚嗯了一声，仅凭现在掌握的情报分析道：“赵祯逃来庶州的目的怕是不简单，赵崇手上可有二三十万北境军，虽说大多不堪用，但数量上也能唬人，麒麟城的皇帝死了，太子被囚禁，若真如你所说赵祯是个有野心的，那她是断不会甘心让赵斥登位，逃来庶州怕是要借赵崇的兵马助她杀回麒麟城。”
幼儿知道她这个属狗的毛病，非要咬点东西在嘴里才肯老实，左右也不疼，便由着她去，还主动换上另一个手指头。
东辽发兵的时机太过巧合，很难不让人多想。
说了这半日她确实也感觉到了困意，许是幼儿在身边的缘故，总会让她安心。
别的事她帮不上忙，就只能留在后方帮岁岁管一管村里的人，还有银钱、粮草等物的调度。
瞧她这般，幼儿心疼得紧，也脱了外衣躺到她身边, 掌心盖在她眼睛上，柔声道：“方才趴着浴桶还说累了, 让我捏捏肩, 这会子吃饱了反倒精神起来不愿意睡。熬了这些天, 廖姑她们都各自回去歇* 着了, 你自己就不觉得困顿？就是不想睡也闭眼眯一会子, 把眼睛里那些血丝消了也好。”
就算安排了专人负责此事，她也不太放心，总要亲手经过才能确保无遗漏。
闻言，幼儿再次挣扎起来，急道：“你的意思是可能没有援军？！怎会？！难道九王爷要将庶州拱手让给东辽不成？！”
“这些事现在也没法查，眼下东辽的进犯才是紧要的，”说到这幼儿撑起身子，问她：“可有说援军什么时候到？驻守偏关的几万北境军怎会如此轻易就覆没了，既早知东辽贼心不死，就该提防着才是，怎么倒像是敞开了门让东辽随便进似的。”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怕要亲自去问一问那位景宁侯了。
往北的小路上，一架不起眼的牛车摇摇晃晃。
这次击退了刘缕的铁骑，算是暂时保住了河渠的安稳, 可扎营在偏关的十几万东辽大军终是悬在头上的铡刀，指不定哪天就落了, 趁现在还能喘口气，她就想岁岁能睡个好觉，别把身体熬坏了。
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辜负岁岁这份难得的信任。
幼儿将丫头都挥退，房外也不留人。
幼儿将脑袋靠到她肩窝处，唯有这样紧挨着才觉得心安。
从那种时刻警惕的紧张中挣脱出来，精神得以放松，疲惫感也随之而来，不一会倒真呼吸均匀，睡着了。
“我现在睡不着。”她拉下幼儿的手放在掌心。
这怎么可能，陛下又不是前朝那些被架空了帝权的无能君主，十万禁军拱卫皇城，还有五万守城军，这些人马可都是握在陛下手里的，除非赵斥在麒麟城埋了二十万以上的军队，否则根本攻不破皇城，更别说靠近主殿了。
虞归晚将她摁回怀里，“不知道，贾用回府城报信去了，蒙灰也派了人去邻县的卫所营请援，现在还没有消息。麒麟城中有人跟东辽暗通曲款的话，就不可能没有后手。”
脚上那双草鞋也破旧的没法看，挥鞭子的大手全是干活留下的厚茧，指甲缝也是黑泥，露在外的皮肤粗粝黢黑，真是从头到脚一副穷苦酸相。
意识到可能没有援军，幼儿很是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咱们两万人不到，东辽可是有数万铁骑，咱们如何能守得住！”
她起来得急，都没发现自己的手肘压在虞归晚的肋骨上，后者暗自吸一口气。
她说的这些幼儿也细想过，却没有头绪，那时她只是闺阁小姐，父亲与兄长并未对她说起过太多朝堂上的事，对皇党之争更是讳莫如深。
麒麟城的惊变没把赵祯吓着，逃亡北地的路上所遇的连番追杀也没让她胆怯，反倒让她变得更加冷静。
“如果庶州四面楚歌，你说赵崇是守住府城的大本营还是河渠这个小地方？”生死攸关的大事从虞归晚嘴里说出来就总是轻描淡写的，看不出半点着急。
景宁侯圈养的私兵也不过几万之数，且都在江南，何时到了麒麟城，还没人察觉。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汉子才一改老实相，目光锐利的扫过四周，确定没人跟踪之后才对后面坐着的赵祯说道：“殿下，翻过这座山就是庶州境内了，九王爷应该已经得了消息，殿下可要？”
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就是想让虞归晚能好好睡一觉。
从一开始她对援军就没抱多大希望，说不上来为什么，直觉吧，这场战火处处透着不寻常，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幼儿小心抽出胳膊，动作极轻的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自己反倒没什么睡意，只依偎在旁边看着，心也安了.
有个包着头没露出脸的小娘子坐在谷糠上，怀里抱一个小包袱，也是打着补丁的。
朝臣虽然沉于勾心斗角，结党营私，可到底不是傻子，怎会一点没发现？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赵斥围攻皇城而无动于衷。
“当初你父亲被诬陷谋逆，如何确定就是这个景宁侯的手笔？是你父亲对你说过还是你从旁的事猜着的？说景宁侯为了让自己的亲外甥能当太子就去陷害你父亲，倒也说得过去，可如今再看，此事颇为蹊跷，你父亲被诬陷怕不单单只是支持了赵显那么简单。”
赶车的是个汉子，身上的粗布衫有好几块补丁，领口都磨得起毛边了，稀稀拉拉的，也不知穿了多久。
虞归晚揉了揉自己被压疼的地方，无语道：“你要把我压死了，那可就真守不住了。”
“不，直接去南柏舍，先见幼儿和你家主子。”
幼儿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扒开她的衣襟查看，“伤着了？对不住，我一时着急就……”
她紧了紧怀中的包袱，里面有国师冒死交给她让她务必带走的传国玉玺，没有玉玺，赵斥就算攻破了皇城也没用，一个敢弑君的畜生也妄想称帝，做梦！
也知道比起旁人，岁岁更信任她。
赵祯很清楚父皇当年是如何坐上太子之位的，九皇叔又是如何不甘心才会被先帝派到庶州镇守，无召不得回盛都。
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 换旁人早就受不住了，虞归晚却像是回到了在末世那种时刻紧绷的亢奋状态，丝毫不觉得累。
要是真没有援军，她倒也可以试试别的办法，那是她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亮出来，可要是真到了那个份上，好像也只能那样了。
“其他州府的镇守也该得了消息，到时群起围攻，赵斥撑不了多久。”
虞归晚将另一只手枕在脑后，盯着床帐出了会神，才说：“我怀疑麒麟城那边有人跟东辽通消息，用你们的话说就是通敌卖国。”
虞归晚捏了下幼儿的手指，嫌不过瘾似的又放到嘴里咬，非得在指腹啃处两个深色的印子才罢休。
又或者是她早已习惯这种高强度的战备状态, 周围都是日夜相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血腥味，这些东西会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她现在谁都不信任，更不能让玉玺
小路上总能碰到行人，有附近村子出来干活的，也有和汉子一样同为异乡赶路人的，都以为汉子和板车上的小娘子是夫妻，同路人问起汉子也憨笑着点头。
她忽然可惜那些尸体烧太早了，应该多留几天，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那我陪你说会话，说着说着就能睡着了。”
她累了这些天, 眼睛都熬红了, 现在却还是绷着身体直挺挺躺着没闭眼，似是一点不困，更不需要休息。
汉子也宝贝，老黄牛慢吞吞走着他都不舍得下鞭子抽，只吆喝两声让走快些。
“嗯？你问。”
胸腔这个位置可经不住这样压，怪疼的。
对此虞归晚却有另外的见解，“赵斥可能是一时头脑发热，那个景宁侯却未必，可能他早就开始布这招棋了。对了，问你个事。”
提起这个幼儿心头就发沉，她怎么也想不到赵斥会突然逼宫，还成了。
虞归晚现在也不能跟她说，便搂过她，借口道：“困了，睡觉。”
第101章 第 101 章
这些事虞归晚又岂会不知，自己在外多少个日夜没合眼，幼儿在家也同样是熬着、劳累着的，只是她出发前叮嘱过妙娘，不让幼儿熬夜。
从头到尾幼儿就不觉得赵斥能坐上那个位子，弑君篡位，焉能服众？怕是最后都要被天下文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到底是谁撺掇他篡位的，傻了不成？
最值钱的也就拉车的这头老黄牛了。
] 老黄牛又听不懂人话，照旧慢慢晃，估计晃到天黑也走不出这大山。
不过跟她关系倒也不大，她只是答应了幼儿会护一护河渠的百姓，说到就要做到，不然她早收拾东西跑路了。
这人的身子弱成那样，去岁冬季还汤药不断，哪里经得起没日没夜的熬，可别等她打完了东辽，回到家发现枕边人没了。
幼儿以为她指的是驭兽，这倒是个办法，可上哪弄那么多啊，岁岁嘴上不说，她却也知道驭兽并非易事，且再凶猛的野兽也难挡千军万马。
哪怕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方圆十几里都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对她造成威胁，她也还是睁着眼睛，绷着那根弦，迟迟不肯入睡。
幼儿沉了沉目光，道：“我猜也是如此。今日接到程伯的信，他们已快到河渠了，佟汉那边也来了消息，他护长阴公主一路往庶州逃，赵斥和景宁侯的人紧追不舍，因你在外忙着，我便做主让程伯带人返回接应，可行么？”
瞧了没伤着，幼儿放下心，又拍了拍她，道：“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眼下这种情况最忌讳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拉的是板车，很简陋，就两边有两块木板挡一挡，上头堆着几袋麦壳和谷糠。
“喔……”虞归晚接着刚才的话题，“守城也不一定要靠活人。”
“还没死。”
虞归晚嗯了一声，仅凭现在掌握的情报分析道：“赵祯逃来庶州的目的怕是不简单，赵崇手上可有二三十万北境军，虽说大多不堪用，但数量上也能唬人，麒麟城的皇帝死了，太子被囚禁，若真如你所说赵祯是个有野心的，那她是断不会甘心让赵斥登位，逃来庶州怕是要借赵崇的兵马助她杀回麒麟城。”
幼儿知道她这个属狗的毛病，非要咬点东西在嘴里才肯老实，左右也不疼，便由着她去，还主动换上另一个手指头。
东辽发兵的时机太过巧合，很难不让人多想。
说了这半日她确实也感觉到了困意，许是幼儿在身边的缘故，总会让她安心。
别的事她帮不上忙，就只能留在后方帮岁岁管一管村里的人，还有银钱、粮草等物的调度。
瞧她这般，幼儿心疼得紧，也脱了外衣躺到她身边, 掌心盖在她眼睛上，柔声道：“方才趴着浴桶还说累了, 让我捏捏肩, 这会子吃饱了反倒精神起来不愿意睡。熬了这些天, 廖姑她们都各自回去歇* 着了, 你自己就不觉得困顿？就是不想睡也闭眼眯一会子, 把眼睛里那些血丝消了也好。”
就算安排了专人负责此事，她也不太放心，总要亲手经过才能确保无遗漏。
闻言，幼儿再次挣扎起来，急道：“你的意思是可能没有援军？！怎会？！难道九王爷要将庶州拱手让给东辽不成？！”
“这些事现在也没法查，眼下东辽的进犯才是紧要的，”说到这幼儿撑起身子，问她：“可有说援军什么时候到？驻守偏关的几万北境军怎会如此轻易就覆没了，既早知东辽贼心不死，就该提防着才是，怎么倒像是敞开了门让东辽随便进似的。”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怕要亲自去问一问那位景宁侯了。
往北的小路上，一架不起眼的牛车摇摇晃晃。
这次击退了刘缕的铁骑，算是暂时保住了河渠的安稳, 可扎营在偏关的十几万东辽大军终是悬在头上的铡刀，指不定哪天就落了, 趁现在还能喘口气，她就想岁岁能睡个好觉，别把身体熬坏了。
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辜负岁岁这份难得的信任。
幼儿将丫头都挥退，房外也不留人。
幼儿将脑袋靠到她肩窝处，唯有这样紧挨着才觉得心安。
从那种时刻警惕的紧张中挣脱出来，精神得以放松，疲惫感也随之而来，不一会倒真呼吸均匀，睡着了。
“我现在睡不着。”她拉下幼儿的手放在掌心。
这怎么可能，陛下又不是前朝那些被架空了帝权的无能君主，十万禁军拱卫皇城，还有五万守城军，这些人马可都是握在陛下手里的，除非赵斥在麒麟城埋了二十万以上的军队，否则根本攻不破皇城，更别说靠近主殿了。
虞归晚将她摁回怀里，“不知道，贾用回府城报信去了，蒙灰也派了人去邻县的卫所营请援，现在还没有消息。麒麟城中有人跟东辽暗通曲款的话，就不可能没有后手。”
脚上那双草鞋也破旧的没法看，挥鞭子的大手全是干活留下的厚茧，指甲缝也是黑泥，露在外的皮肤粗粝黢黑，真是从头到脚一副穷苦酸相。
意识到可能没有援军，幼儿很是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咱们两万人不到，东辽可是有数万铁骑，咱们如何能守得住！”
她起来得急，都没发现自己的手肘压在虞归晚的肋骨上，后者暗自吸一口气。
她说的这些幼儿也细想过，却没有头绪，那时她只是闺阁小姐，父亲与兄长并未对她说起过太多朝堂上的事，对皇党之争更是讳莫如深。
麒麟城的惊变没把赵祯吓着，逃亡北地的路上所遇的连番追杀也没让她胆怯，反倒让她变得更加冷静。
“如果庶州四面楚歌，你说赵崇是守住府城的大本营还是河渠这个小地方？”生死攸关的大事从虞归晚嘴里说出来就总是轻描淡写的，看不出半点着急。
景宁侯圈养的私兵也不过几万之数，且都在江南，何时到了麒麟城，还没人察觉。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汉子才一改老实相，目光锐利的扫过四周，确定没人跟踪之后才对后面坐着的赵祯说道：“殿下，翻过这座山就是庶州境内了，九王爷应该已经得了消息，殿下可要？”
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就是想让虞归晚能好好睡一觉。
从一开始她对援军就没抱多大希望，说不上来为什么，直觉吧，这场战火处处透着不寻常，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幼儿小心抽出胳膊，动作极轻的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自己反倒没什么睡意，只依偎在旁边看着，心也安了.
有个包着头没露出脸的小娘子坐在谷糠上，怀里抱一个小包袱，也是打着补丁的。
朝臣虽然沉于勾心斗角，结党营私，可到底不是傻子，怎会一点没发现？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赵斥围攻皇城而无动于衷。
“当初你父亲被诬陷谋逆，如何确定就是这个景宁侯的手笔？是你父亲对你说过还是你从旁的事猜着的？说景宁侯为了让自己的亲外甥能当太子就去陷害你父亲，倒也说得过去，可如今再看，此事颇为蹊跷，你父亲被诬陷怕不单单只是支持了赵显那么简单。”
赶车的是个汉子，身上的粗布衫有好几块补丁，领口都磨得起毛边了，稀稀拉拉的，也不知穿了多久。
虞归晚揉了揉自己被压疼的地方，无语道：“你要把我压死了，那可就真守不住了。”
“不，直接去南柏舍，先见幼儿和你家主子。”
幼儿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扒开她的衣襟查看，“伤着了？对不住，我一时着急就……”
她紧了紧怀中的包袱，里面有国师冒死交给她让她务必带走的传国玉玺，没有玉玺，赵斥就算攻破了皇城也没用，一个敢弑君的畜生也妄想称帝，做梦！
也知道比起旁人，岁岁更信任她。
赵祯很清楚父皇当年是如何坐上太子之位的，九皇叔又是如何不甘心才会被先帝派到庶州镇守，无召不得回盛都。
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 换旁人早就受不住了，虞归晚却像是回到了在末世那种时刻紧绷的亢奋状态，丝毫不觉得累。
要是真没有援军，她倒也可以试试别的办法，那是她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亮出来，可要是真到了那个份上，好像也只能那样了。
“其他州府的镇守也该得了消息，到时群起围攻，赵斥撑不了多久。”
虞归晚将另一只手枕在脑后，盯着床帐出了会神，才说：“我怀疑麒麟城那边有人跟东辽通消息，用你们的话说就是通敌卖国。”
虞归晚捏了下幼儿的手指，嫌不过瘾似的又放到嘴里咬，非得在指腹啃处两个深色的印子才罢休。
又或者是她早已习惯这种高强度的战备状态, 周围都是日夜相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血腥味，这些东西会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她现在谁都不信任，更不能让玉玺
小路上总能碰到行人，有附近村子出来干活的，也有和汉子一样同为异乡赶路人的，都以为汉子和板车上的小娘子是夫妻，同路人问起汉子也憨笑着点头。
她忽然可惜那些尸体烧太早了，应该多留几天，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那我陪你说会话，说着说着就能睡着了。”
她累了这些天, 眼睛都熬红了, 现在却还是绷着身体直挺挺躺着没闭眼，似是一点不困，更不需要休息。
汉子也宝贝，老黄牛慢吞吞走着他都不舍得下鞭子抽，只吆喝两声让走快些。
“嗯？你问。”
胸腔这个位置可经不住这样压，怪疼的。
对此虞归晚却有另外的见解，“赵斥可能是一时头脑发热，那个景宁侯却未必，可能他早就开始布这招棋了。对了，问你个事。”
提起这个幼儿心头就发沉，她怎么也想不到赵斥会突然逼宫，还成了。
虞归晚现在也不能跟她说，便搂过她，借口道：“困了，睡觉。”
第101章 第 101 章
这些事虞归晚又岂会不知，自己在外多少个日夜没合眼，幼儿在家也同样是熬着、劳累着的，只是她出发前叮嘱过妙娘，不让幼儿熬夜。
从头到尾幼儿就不觉得赵斥能坐上那个位子，弑君篡位，焉能服众？怕是最后都要被天下文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到底是谁撺掇他篡位的，傻了不成？
最值钱的也就拉车的这头老黄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