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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他，还能有谁。”
苏心暮回头冲蒙云招手，指挥他踩着墙上的豁口爬上来。
堂屋正中，被一众僧人围起来的就是常老的灵柩，看来情况属实，常老是真的不在了。
晡时左右，苏心暮在村镇小道上缓缓走着，迎面赶来许多前往江边修堤的镇民，提着各种修补器具，步履匆匆。
“这种事你做多了便知，我们一介常人，向来是没有什么主动权的，事实就是如此。”
苏心暮走近庙门，蒙云已等她许久了，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蒙云，你若想留下，我自己去也行。”
蒙云慌张地上前扶她起来。
“不是。”蒙云笃定地摇摇头，“我的地动仪毫无反应。”
《悬灵温明》
蒙云点点头：“令人意外。”
“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阿缨绕着塔身走动，“我有一种……很轻的感觉，拖住我爹的那条锁链不见了，就好像他站在我面前一样。”
快走到庙门前的时候，她老远就看见了蒙云的身影，仍是那一袭青色狐裘，在寒风中茕茕孑立。他似乎永远这么怕冷，自苏心暮认识他起，他的肩上一定要披着一件外衣，无论冬夏。
“难道你不觉得吗？自从我们进入松桥镇以来，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我们一点主动权也没有。”苏心暮执着道。
借着户牖投射进屋内的月光，字迹隐约可见。写下这封信的人惊慌失措地描述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交代了镇上离魂的来龙去脉。
蒙云一介文人，不懂身法武功，只见他略笨拙地慢慢攀上了院墙。苏心暮轻轻跳下墙头，回身招呼蒙云，一个不注意，就被同时跳下来的他撞了个跟头。
蒙云：……
苏心暮扑倒在地，忍着没发生声音。
“他？”苏心暮一愣，很快便明白他的所指，“可能吧。”
蒙云连连道歉。
苏心暮沉默良久，道：“江水炸开的事，你知道了吗？”
看她走近，蒙云开口道：“你看见了谁？”
“这就奇了，这座佛塔凭空出现，难道真的跟渡桥有关？”
“是离魂吗？”
阿缨靠近佛塔，围着它慢慢走了一圈，随即把手掌贴在塔身上说：“你感觉到了吗？”
“也是江水炸开后不久发生的，浮光现在正在照顾他。你还是自己过来看看吧。”
忽然间，远处的江面传来一声锁链断开来的声音，那声音不大，隔着江水却清晰无比地传到了苏心暮的耳朵里。再看去，江面似乎平静了不少。阿缨撕下符纸后，周围并无什么变化，似乎江水突然底爆，以及这座凭空出现的佛塔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苏心暮道，“我不想再等了，松桥镇的离魂已经快结束了，如果再不抓紧，我们连最后的线索也要抓不住了。”
苏心暮退回来，冲蒙云点点头。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离开堂屋，朝院子深处去了。
此时日光熹微，江风吹向岸上，浓云从西边逐渐遮蔽了天空，空气中一时间阴冷无比，让人迎风瑟瑟。此时苏心暮脑海里一团乱麻，唯有那鸦青色的身影和凭空出现的佛塔是最清晰的念头。或许正如阿缨所说，这件事就快要结束了。
“好吧，我们走。”
“镇长死了。”
做法事的僧人敲击着铙钹木鱼，声音沉闷无比。屋角放着几个火盆，里面正燃烧着祭品黄纸，浓烟充斥着整个堂屋，烟熏火燎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绕过几丛花木和一潭池水，过了一道月洞门后，面前是一座小小的阁楼，只有两层高，黑砖造就，屋檐角垂挂着黄铜铃铛，很不起眼。
“蒙云。”苏心暮喃喃道，眼睛放空地看着脚下的一块地面，“我们去镇长家里看看吧。”
苏心暮摇摇头：“我追过去了，什么也没看到。”
苏心暮站起身，狼狈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白他一眼。
苏心暮想。
苏心暮气喘吁吁地停下，阿缨则怔怔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佛塔，这一冲击对二人来说都不小。
“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晓得。”
苏心暮摇摇头，随即在院落里指了一圈，小声说道：“发现没有，镇长的葬仪没有用纸扎。”
“渡桥昏迷不醒了。”
“你去找渡桥吧。”阿缨看着手中的符纸，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这下他应该知道些什么了。”
“这是什么？”苏心暮疑惑。
蒙云摇摇头：“是镇上传来的消息，就在你去江边不久。”
“这里的离魂之症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
“就是它？”苏心暮疑惑地看着塔。
院子里摆满了悼品香烛，确实一件纸扎也没有。
“镇长？”蒙云并不意外，“好啊，不过现在围观的人太多了，我们过去容易生事，不如再等等，夜间过去吧。”
二人悄悄靠近阁楼，苏心暮上前，轻轻推动木门。这扇门没上锁，推动起来也没有发出苏心暮想象中的“吱呀”声，门扉无声地开了，应该是有人经常从这扇门进出。
“不过……”蒙云叹了口气，“还有件更意外的事——”
“什么？”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这么匆忙，是因为看见他了，对吗？”
梆子响过了十二下，苏心暮站在松桥镇上最气派的大宅外，听着院墙里传来有一搭没一搭唱经的声音。
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果然如此。镇上唯一会念经的和尚此刻在破庙里昏迷不醒，而外来的僧人正在里面做着法事。不过就算渡桥此刻无虞，镇上人断不会让他去唱经的。
“就是我们刚来的时候？”苏心暮问。
夤夜。
写信的人解释着自己也不知道用来捆缚魂魄作法器用的石狮为什么会被人扔进了江里，他努力解
“这个，”阿缨指着符纸说，“我曾见过的。”
她疲惫地说：“我只想弄清真相而已，无论他与松桥镇有无关系，该弄明白的还是该弄明白。再说了，你的身份特殊，在非休沐期间擅离职守去其他地方私访，会惹出事端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停下来，指着佛塔背面说：“在这儿。”
蒙云拿起信纸，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些什么，黑暗中看不真切。苏心暮拽着蒙云的一片衣角，凑近了那封信。
蒙云点点头，似乎不意外。
屋子正中设着一张案几，上面凌乱地堆放着信札纸张，苏心暮走近一看，案上有一封还没装起来的书信，旁边是盛着墨汁的砚台，以及墨迹未干的狼毫笔，好像写信的人遇到了什么事，匆忙离开了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心暮震惊，但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一顿折腾下来，她震惊不动了。
阿缨点点头。
可苏心暮觉得，周围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
苏心暮四下看了看，转身欲去，又听到阿缨在身后淡淡地说。
于是苏心暮扶着蒙云的肩，借他的身子一用力，轻盈地跃上了墙头，低伏在墙头上。
蒙云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自己发现了一个很适合潜入的豁口，就在墙拐角的位置。
苏心暮用一个无比疲倦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常老家修葺得富丽堂皇，一看便知是懂礼守法的乡老遗风，有这等地位的乡老，家中一般都有个用来存放乡籍文书之类的地方。要找线索只有去那里才找得到。
她四下环顾，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堂屋的窗户纸上被烛火映照出影影绰绰的人影，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静谧的院落中回荡着这呜咽的声音，一时显得有些诡异。
苏心暮过去一看，只见一张黄表纸贴在佛塔的背面，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黑色的符咒，乍一看并看不出它的用途。
蒙云看着她，不发一言，脸色却平和了不少。
“祈祷消灾灭祸的符纸之类的吧。”阿缨盯着黄表纸，眼睛一眨不眨，“在我爹刚昏迷的时候，渡桥上门给过我一个这样的符纸，我们收下了。后来，昏迷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嫌这东西无用，就一把火给烧了，渡桥也被他们赶出镇了。”
可等他们越跑越近时，苏心暮不再认为那佛塔是海市蜃楼了，因为那真的是一座白色的佛塔，凭空出现在了江边的坡面上。
苏心暮引着蒙云悄悄靠近堂屋，在廊下戳开纸窗一角窥视，只见堂屋内满是前来悼念的至亲，个个披麻戴孝，还有镇上的几个有资历的老人，正是审蒙云的时候也在祠堂的那些。
阿缨平静地说着，仿佛一点也不意外。即伸出手，扯住符纸的一角，一用力，纸张就被他从塔上撕了下来。
阁楼内一片漆黑，苏心暮的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才勉强看清里面的陈设，一打眼就看见蒙云那上好的狐裘在黑暗中仍熠熠散发着雪光，差点把她的眼睛晃瞎，倒省的点火烛了。
苏心暮随阿缨朝着蜃景的方向冲去，二人逐渐跑离了下船的堤岸，往远处的坡面而去。苏心暮不知道这少年究竟是突然间受了什么刺激，要去追逐海市蜃楼。
“怎么回事？”
“呜……”
苏心暮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放上去，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阿缨慢慢走近佛塔，只见那是一座不过几尺高的小塔，看上去还没有一个字库大，也不知道方才通过阳光的折射之后怎会显得如同宝殿一般。
阿缨上下打量着那座佛塔，说：“我告诉过你，我爹的魂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脱不开身了。”
] “除了他，还能有谁。”
苏心暮回头冲蒙云招手，指挥他踩着墙上的豁口爬上来。
堂屋正中，被一众僧人围起来的就是常老的灵柩，看来情况属实，常老是真的不在了。
晡时左右，苏心暮在村镇小道上缓缓走着，迎面赶来许多前往江边修堤的镇民，提着各种修补器具，步履匆匆。
“这种事你做多了便知，我们一介常人，向来是没有什么主动权的，事实就是如此。”
苏心暮走近庙门，蒙云已等她许久了，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蒙云，你若想留下，我自己去也行。”
蒙云慌张地上前扶她起来。
“不是。”蒙云笃定地摇摇头，“我的地动仪毫无反应。”
《悬灵温明》
蒙云点点头：“令人意外。”
“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阿缨绕着塔身走动，“我有一种……很轻的感觉，拖住我爹的那条锁链不见了，就好像他站在我面前一样。”
快走到庙门前的时候，她老远就看见了蒙云的身影，仍是那一袭青色狐裘，在寒风中茕茕孑立。他似乎永远这么怕冷，自苏心暮认识他起，他的肩上一定要披着一件外衣，无论冬夏。
“难道你不觉得吗？自从我们进入松桥镇以来，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我们一点主动权也没有。”苏心暮执着道。
借着户牖投射进屋内的月光，字迹隐约可见。写下这封信的人惊慌失措地描述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交代了镇上离魂的来龙去脉。
蒙云一介文人，不懂身法武功，只见他略笨拙地慢慢攀上了院墙。苏心暮轻轻跳下墙头，回身招呼蒙云，一个不注意，就被同时跳下来的他撞了个跟头。
蒙云：……
苏心暮扑倒在地，忍着没发生声音。
“他？”苏心暮一愣，很快便明白他的所指，“可能吧。”
蒙云连连道歉。
苏心暮沉默良久，道：“江水炸开的事，你知道了吗？”
看她走近，蒙云开口道：“你看见了谁？”
“这就奇了，这座佛塔凭空出现，难道真的跟渡桥有关？”
“是离魂吗？”
阿缨靠近佛塔，围着它慢慢走了一圈，随即把手掌贴在塔身上说：“你感觉到了吗？”
“也是江水炸开后不久发生的，浮光现在正在照顾他。你还是自己过来看看吧。”
忽然间，远处的江面传来一声锁链断开来的声音，那声音不大，隔着江水却清晰无比地传到了苏心暮的耳朵里。再看去，江面似乎平静了不少。阿缨撕下符纸后，周围并无什么变化，似乎江水突然底爆，以及这座凭空出现的佛塔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苏心暮道，“我不想再等了，松桥镇的离魂已经快结束了，如果再不抓紧，我们连最后的线索也要抓不住了。”
苏心暮退回来，冲蒙云点点头。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离开堂屋，朝院子深处去了。
此时日光熹微，江风吹向岸上，浓云从西边逐渐遮蔽了天空，空气中一时间阴冷无比，让人迎风瑟瑟。此时苏心暮脑海里一团乱麻，唯有那鸦青色的身影和凭空出现的佛塔是最清晰的念头。或许正如阿缨所说，这件事就快要结束了。
“好吧，我们走。”
“镇长死了。”
做法事的僧人敲击着铙钹木鱼，声音沉闷无比。屋角放着几个火盆，里面正燃烧着祭品黄纸，浓烟充斥着整个堂屋，烟熏火燎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绕过几丛花木和一潭池水，过了一道月洞门后，面前是一座小小的阁楼，只有两层高，黑砖造就，屋檐角垂挂着黄铜铃铛，很不起眼。
“蒙云。”苏心暮喃喃道，眼睛放空地看着脚下的一块地面，“我们去镇长家里看看吧。”
苏心暮摇摇头：“我追过去了，什么也没看到。”
苏心暮站起身，狼狈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白他一眼。
苏心暮想。
苏心暮气喘吁吁地停下，阿缨则怔怔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佛塔，这一冲击对二人来说都不小。
“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晓得。”
苏心暮摇摇头，随即在院落里指了一圈，小声说道：“发现没有，镇长的葬仪没有用纸扎。”
“渡桥昏迷不醒了。”
“你去找渡桥吧。”阿缨看着手中的符纸，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这下他应该知道些什么了。”
“这是什么？”苏心暮疑惑。
蒙云摇摇头：“是镇上传来的消息，就在你去江边不久。”
“这里的离魂之症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
“就是它？”苏心暮疑惑地看着塔。
院子里摆满了悼品香烛，确实一件纸扎也没有。
“镇长？”蒙云并不意外，“好啊，不过现在围观的人太多了，我们过去容易生事，不如再等等，夜间过去吧。”
二人悄悄靠近阁楼，苏心暮上前，轻轻推动木门。这扇门没上锁，推动起来也没有发出苏心暮想象中的“吱呀”声，门扉无声地开了，应该是有人经常从这扇门进出。
“不过……”蒙云叹了口气，“还有件更意外的事——”
“什么？”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这么匆忙，是因为看见他了，对吗？”
梆子响过了十二下，苏心暮站在松桥镇上最气派的大宅外，听着院墙里传来有一搭没一搭唱经的声音。
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果然如此。镇上唯一会念经的和尚此刻在破庙里昏迷不醒，而外来的僧人正在里面做着法事。不过就算渡桥此刻无虞，镇上人断不会让他去唱经的。
“就是我们刚来的时候？”苏心暮问。
夤夜。
写信的人解释着自己也不知道用来捆缚魂魄作法器用的石狮为什么会被人扔进了江里，他努力解
“这个，”阿缨指着符纸说，“我曾见过的。”
她疲惫地说：“我只想弄清真相而已，无论他与松桥镇有无关系，该弄明白的还是该弄明白。再说了，你的身份特殊，在非休沐期间擅离职守去其他地方私访，会惹出事端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停下来，指着佛塔背面说：“在这儿。”
蒙云拿起信纸，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些什么，黑暗中看不真切。苏心暮拽着蒙云的一片衣角，凑近了那封信。
蒙云点点头，似乎不意外。
屋子正中设着一张案几，上面凌乱地堆放着信札纸张，苏心暮走近一看，案上有一封还没装起来的书信，旁边是盛着墨汁的砚台，以及墨迹未干的狼毫笔，好像写信的人遇到了什么事，匆忙离开了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心暮震惊，但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一顿折腾下来，她震惊不动了。
阿缨点点头。
可苏心暮觉得，周围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
苏心暮四下看了看，转身欲去，又听到阿缨在身后淡淡地说。
于是苏心暮扶着蒙云的肩，借他的身子一用力，轻盈地跃上了墙头，低伏在墙头上。
蒙云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自己发现了一个很适合潜入的豁口，就在墙拐角的位置。
苏心暮用一个无比疲倦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常老家修葺得富丽堂皇，一看便知是懂礼守法的乡老遗风，有这等地位的乡老，家中一般都有个用来存放乡籍文书之类的地方。要找线索只有去那里才找得到。
她四下环顾，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堂屋的窗户纸上被烛火映照出影影绰绰的人影，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静谧的院落中回荡着这呜咽的声音，一时显得有些诡异。
苏心暮过去一看，只见一张黄表纸贴在佛塔的背面，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黑色的符咒，乍一看并看不出它的用途。
蒙云看着她，不发一言，脸色却平和了不少。
“祈祷消灾灭祸的符纸之类的吧。”阿缨盯着黄表纸，眼睛一眨不眨，“在我爹刚昏迷的时候，渡桥上门给过我一个这样的符纸，我们收下了。后来，昏迷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嫌这东西无用，就一把火给烧了，渡桥也被他们赶出镇了。”
可等他们越跑越近时，苏心暮不再认为那佛塔是海市蜃楼了，因为那真的是一座白色的佛塔，凭空出现在了江边的坡面上。
苏心暮引着蒙云悄悄靠近堂屋，在廊下戳开纸窗一角窥视，只见堂屋内满是前来悼念的至亲，个个披麻戴孝，还有镇上的几个有资历的老人，正是审蒙云的时候也在祠堂的那些。
阿缨平静地说着，仿佛一点也不意外。即伸出手，扯住符纸的一角，一用力，纸张就被他从塔上撕了下来。
阁楼内一片漆黑，苏心暮的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才勉强看清里面的陈设，一打眼就看见蒙云那上好的狐裘在黑暗中仍熠熠散发着雪光，差点把她的眼睛晃瞎，倒省的点火烛了。
苏心暮随阿缨朝着蜃景的方向冲去，二人逐渐跑离了下船的堤岸，往远处的坡面而去。苏心暮不知道这少年究竟是突然间受了什么刺激，要去追逐海市蜃楼。
“怎么回事？”
“呜……”
苏心暮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放上去，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阿缨慢慢走近佛塔，只见那是一座不过几尺高的小塔，看上去还没有一个字库大，也不知道方才通过阳光的折射之后怎会显得如同宝殿一般。
阿缨上下打量着那座佛塔，说：“我告诉过你，我爹的魂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脱不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