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挖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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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要鳝鱼做什么？一点都不好吃。”宗秋有些嫌弃地说道。

    “爹，我们要是把泥鳅黄鳝卖到城里去，能卖钱么？”宗秋问道。

    张长富指导稻种催芽做得很不错，谷种的萌发率也不低，前晚泡好的谷种全部长出了芽。现在秧田准备好了，长贵立即将谷种撒上。

    菜地里的庄稼也是蔫蔫的。

    “之前不是喝得有些迷糊么？以后不喝酒了。这田得种好，不然肚子都吃不饱。”长贵现在是两世为人，脸皮厚度非同一般。

    “莫啰嗦。赶紧将谷种泡水里啊！趁着现在水还热，现在可是关键时期。”张长富说道。

    “那我家的晚稻秧还没下怎么办？”长贵有些担心。

    “你懂个屁。将来黄鳝比泥鳅贵多了。泥鳅黄鳝将来比鱼贵得多。咱们农村的人哪里晓得吃什么好东西！”长贵说道。

    种子站这里就有一些杂交水稻育苗的小科普宣传单，长贵要了一份，又问了问水稻育苗的问题。m.boyishuwu.com

    “没菜吃不算什么，就怕是没饭吃。干这么厉害，水库都晒干了，晚稻插不下去，今年的年景就完蛋了。”

    所以，首先得让稻谷种子重新增加水分，重新唤醒。先浸种，然后还要施加适当的温度。温度湿度控制得当，稻谷很快就发芽了。

    又花了一天时间，长贵才将秧田整好，可算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一担水倒在一块几分地的稻田里，真的看不到影子。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晚稻是扭转两父子温饱的关键。

    集市上有人在卖干鱼仔，价钱也不是很贵，几毛钱一两，也就是几块钱一斤，但人家的干鱼仔都是非常好吃的鱼仔。腊泥鳅根本卖不掉。

    这一阵，一直都是天晴，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

    稻谷刚收割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发芽。但是你买的稻种想要发芽，反而没那么容易。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赚钱的路子。在这个时间点山，办砖厂应该是比较赚钱的。但是办砖厂一是要很大一笔本钱，二是要搞得到煤。现在的煤可不好搞。就算搞得到煤，长贵也搞不到办砖厂的钱。

    因为之前酒鬼爹完全不管事，和好几户农户共同的牛，也不好好照顾。每次轮到长贵家放牛，长贵放牛晚回家早不说，很多时候，直接把放牛的事给忘了。大家都对长贵有意见。甚至扬言不准长贵用牛了。

    长贵记得前世雪峰寨就有人办了一个砖厂，钱应该赚了不少，但对于雪峰寨的人来说，也非常缺德。在雪峰寨采粘土，挖了不知道多少大坑。

    “宗秋，别打酒。以后不许这个酒鬼喝酒了。他要是敢打你，你来告诉大伯，看大伯不揍扁他！”张长富说道。

    “看来想赚钱，还得看石耳。”

    长贵有求于人，对大哥的话完全不计较。

    田挖好了，新的问题又来了。

    水渠里的水干了，长贵放不到水。

    “那就没办法了，前几天水渠里经常有谁，你也整好秧田。”罗成本说道。

    “别死皮赖脸，要不是看在宗秋可怜，我才懒得管你。都是做爹的人了，还一点都不成熟。以后好好带着宗秋，那孩子长大了肯定比你有出息。”张长富说道。

    长贵也没有什么手艺，又没有多少本钱，想在金石桥赚钱不是那么容易。

    “你一个小屁孩莫要去想赚钱的事，赚钱有大人赚。”长贵说道。

    “灌区的人说现在的水要蓄积起来，确保早稻收获之后，可以及时插晚稻。”大队书记罗成本那里，长贵得到了比较确切的消息。

    无论是之前的酒鬼爹还是重生之后的长贵，好像都没好好下过田。别人都是每天一大早扛着锄头去田里看水，发现漏水立即把漏洞补好。

    长贵想靠腊泥鳅卖钱的想法果然是不太行得通的。省城那边的城市居民也许会比金石桥这边的准城里人购买力更强一些，但也会更加挑剔。腊泥鳅也许忽悠不到他们。

    “你怎么晓得？”宗秋不大相信。

    “具体的操作，你还得回去问问你们大队有经验的老农民。他们的一些土办法可不比这手册上的差，反而更实用一些。”种子站虽然也有技术员，也是农校毕业的专业技术人员，但是人家是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缺乏，真要是去种田，还不如村子里的老农民。

    “俊武说的，城里人最爱吃泥鳅鳝鱼了。”长贵只好又把王俊武拉过来挡子弹。

    宗秋则提着一个竹篓跟在长贵的后面。

    “当然能卖钱，只是金石桥卖不起价钱，得卖到省城去。可卖到省城路程远了，带太少了，保不到路费，卖多了，怕路上死掉。死掉了就不值钱了。”长贵说道。

    虽然秧田有些干，但挖土也不是很累，主要是不时地能从泥土里翻出泥鳅黄鳝出来。可以说是劳逸结合。

    张长富晚上来到长贵家里，一项一项地安排长贵准备好。他只动口不动手，全让长贵自己去干，他就在一旁盯着。长贵做得不好，立即骂开了:“水这么烫，你准备把这稻种给煮熟了吃？用手试一下啊，不是很烫手就行。你这水，你的手能下得去吗？”

    现在田里的泥鳅非常多，犁田的时候，能够翻出来不少泥鳅。

    等到那条鳝鱼有些奄奄一息，才丢进了竹篓里。

    “金石桥要是省城就好了。”宗秋惋惜地说道。

    张长富不屑地说道:“从小到大，你爸就没赢过我，每次被我摁在地上揍。”

    干田比水田挖起来要费力多了，但是倒是多了收获。泥鳅鳝鱼真是不少，田埂里被黄鳝打了很多洞，最大的一条黄鳝足足有三个手指粗细。

    “大伯，你打得我爸赢么？”宗秋觉得没戏。马永兴都没打赢。

    长贵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简直有些丢重生人士的脸，啥都不会，连温饱都混得这么艰难。

    “真让人头痛啊。”长贵抚住额头。

    长贵来到秧田，发现田里一滴水都没有，田里泥土甚至有些微微开岔。秧田那一部分，长满了杂草。

    “对了，你明天要把秧田整好，这稻种一旦发好芽了，就要种到秧田里去。”张长富补充了一句。

    刚收的稻谷水分含量比较高，稻谷的活力更高，只要温度湿度适合，立即会发芽。但是稻种是采收回来之后，晒干了水分，然后又至少保存了大半年，这稻谷已经进入到一种休眠的状态。

    水渠里不来水，长贵也不能够坐等水来，只能用挑水的桶子从附近的水塘里将水挑到稻田里。

    稻田里常年积水，泥土都被泡得稀烂，挖起来比挖旱地轻松不少。

    买好了谷种，长贵顺便在街上逛了逛，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商机。

    “我们的田埂早被黄鳝给打空了，田里都是干的。”宗秋说道。

    “哥，你跟小孩子说这个干嘛？”长贵无奈地说了一句。

    这野生黄鳝可凶猛得很，抓出来的时候，直接伸脑袋过来张口就咬。被长贵两个手指掐住脖子，动都不能动一下。

    秧田就几分田，牵牛去则嫌麻烦，不用牛耕，就只能动手挖。

    “宗秋，你去打两斤米酒。待会大伯在咱们家吃饭哩。”长贵感觉被骂得有些丢面子，影响以后在宗秋面前的高大形象。

    长贵不会耕田，用牛耕田，要和几个合伙的农户扯皮不说，还得去求别人。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长贵索性扛起出头就去了田里。

    “这太阳毒得跟火一样，地里的庄稼都晒干了！再这样下去，今年秋天没菜吃了。”

    “晚上我过来给你催一下芽。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种晚稻了呢。”张长富对这个不争气的老弟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唉，真难啊。”长贵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长贵去找便宜大哥张长富问了一下育苗的事。

    长贵的采石耳计划只能一推再推。

    张朝山的大黄狗在晒谷坪大槐树下趴着，舌头伸出，蔫蔫的。

    长贵留倒是流出了一小片稻田，准备用来做秧田，只是这块小秧田现在长满了杂草，得将杂草清理干净。还要犁一下。

    “田里的水很深呢，就算有泥鳅也不容易捉到。你还不如去放鱼笼呢。”长贵说道。

    后来下了一回暴雨，这些土坑全被蓄满了水。村子里有小孩掉到了水坑里，淹死了一个。

    来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总算让稻田里蓄积了一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