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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之绞尽脑汁如坐针毡一晚上，得到卡尔的评价：“还行，不比我不动脑子玩得差。”
安之从未深思过。
安之低下头，看一眼那枚躺在卡尔手心里的打火机，伸手去摸。
听说卡尔以前接过刑诉案件的时候，她只想到，作为同行，他们也许在法庭上有过交集，却没多想如果真的有，那会是怎样的交集。
问不出口。
叫安之想起周四的那个下午，楼外同样阴沉的天色。
他却不当回事，拉开椅子让她坐，叫她随便玩玩，还说，酒都能喝了，牌有什么不能玩的。
“我采访到了莫瑞尔斯先生以前的同事，同学，朋友，甚至大学老师。案发那段时间的报道，其实有失公允，也许我的专栏能够从更中立的角度还原整个事件，所以，我很迫切地需要在我的文章里，加入他的家人的视角，安小姐。”
安之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眶干涩得厉害，她以为自己会流泪，可是并没有，她只是有些语无伦次。
卡尔像是知道安之不会拒绝，没有一直等着她回答，而是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卡尔没真睡着，但也依旧没睁眼，只是把那支火机撇下，而后精准无误地捉住悬在他掌心试探的指尖。
但现在也还不算晚。
第一次，是直接注射胰岛素，致使被害人昏迷后落水。这一点细节，考夫曼当时的律师曾在庭上提到过。于是到了第二次，也就是对莫瑞尔斯先生下手的那次，根据法医的报告显示，并没有发现任何注射针孔。我想，那位律师一定知道更多细节，毕竟，能提出如此高明的诡辩，甚至让考夫曼根据他的辩词改进自己的作案手法再次行凶，他一定知道更多。可惜，要联系上他，可比找到你还要难，安小姐。”
那天下午，安之站在家门口，几乎被迫地，听那位叫克莱尔的记者说了很多。
“考夫曼的两次作案只是大致原理相同，因而被警方怀疑两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可是具体手法却有改进。
尽管卡尔几乎没有刻意回避过她，但既然他们不知道她在，她便不听这墙角。
但也只是看。
其实真要好好聊的话，该把人请进门的。
卡尔的疲惫并不挂在外相上，但都浸润在他的淡漠底色中。
“你说的这些......我之前都不知道。我......很多他工作上的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有案件的细节，我也都不知道，我、我了解的甚至不如你多......”
但安之只是犹豫的功夫，克莱尔就已经抓准时机，见缝插针地说了起来。
而每当这种时候，安之就真的没办法拒绝他。
大约是没料到对话还没结束，卡尔顿了一刻，像在回想，“明、后天吧，晚上。”
走之前，克莱尔用眼神示意安之捏在手里的那张名片，对她说：“Anyway，you have nuer.”
克莱尔似乎早已习惯了一无所获，并没有对安之表现出失望，她只是一口气喝光了纸杯里剩下的咖啡，重新背起她的包。
安之当即就想推脱，“我不会玩这个，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
有时候只说“今晚出去吃”，到了地方才知道，根本不是来吃饭的。
在卡尔身边的这段时间，她就这么一直看着他，靡所底止地看着他。
“当时的案件报道，有不少媒体都评论说莫瑞尔斯先生作为地方检察官，起诉太过保守，不该在明知更为保守的法官面前，仅仅提起一级谋杀一项诉讼。如果同时提起二级谋杀，可能考夫曼就不会逃脱。尽管只是可能，但作为他的家人，你们也许更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也是，他之前带她出去，甚至不是每一次都会提前问过她。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若是早点留心，她也许还能早些发现更多有用的信息。
她听见自己问：
甚至有一回，还直接把她拉到牌桌跟前，说，“你替我跟他们玩吧，我偷个懒。”
车还没开进市区，途径一段无光的101号公路，车窗外，前路黯淡。
她平时都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他而已，从没多窥探过他的工作内容，就连在走廊不小心听到，她都还欲盖弥彰地，刻意取出耳机来戴上。
金属外壳已经染上他的体温，指尖触不到凉意。
克莱尔硬塞给安之的联系方式，她当时确信自己不会用上。
她甚至发现，自己好像很爱看他结束工作后的倦怠神色，甚至胜过看他在工作中的犀利精明。
她说了她从多方了解到的布莱恩这个人，解析了那场庭审的双方立场，甚至对比了考夫曼的两次作案手法，把手法的变动与庭审时律师的辩护项关联起来。
掌中温度比火机金属表壳来得更为直接，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捏，手法倒是比落在她腰后的时候，要温柔许多。
安之心跳都乱了一拍，等他问自己为什么不一定有时间。
听说他总是赢得很漂亮，却从没想过，输给他的人，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不是即将有雨的低气压，单纯就是多云，阳光穿不透云层，爬不出来。
那晚卡尔的神色就跟现在差不多，有股子倦气，倒也不怠慢谁，就是一副不想费神动脑的样子。
只是安之刚刚特意鼓起勇气挑起的话题，就这么没了下文。
“周末什么时候？我不一定有时间的。”
安之手一抖，钥匙再也对不上锁眼。
] 安之绞尽脑汁如坐针毡一晚上，得到卡尔的评价：“还行，不比我不动脑子玩得差。”
安之从未深思过。
安之低下头，看一眼那枚躺在卡尔手心里的打火机，伸手去摸。
听说卡尔以前接过刑诉案件的时候，她只想到，作为同行，他们也许在法庭上有过交集，却没多想如果真的有，那会是怎样的交集。
问不出口。
叫安之想起周四的那个下午，楼外同样阴沉的天色。
他却不当回事，拉开椅子让她坐，叫她随便玩玩，还说，酒都能喝了，牌有什么不能玩的。
“我采访到了莫瑞尔斯先生以前的同事，同学，朋友，甚至大学老师。案发那段时间的报道，其实有失公允，也许我的专栏能够从更中立的角度还原整个事件，所以，我很迫切地需要在我的文章里，加入他的家人的视角，安小姐。”
安之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眶干涩得厉害，她以为自己会流泪，可是并没有，她只是有些语无伦次。
卡尔像是知道安之不会拒绝，没有一直等着她回答，而是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卡尔没真睡着，但也依旧没睁眼，只是把那支火机撇下，而后精准无误地捉住悬在他掌心试探的指尖。
但现在也还不算晚。
第一次，是直接注射胰岛素，致使被害人昏迷后落水。这一点细节，考夫曼当时的律师曾在庭上提到过。于是到了第二次，也就是对莫瑞尔斯先生下手的那次，根据法医的报告显示，并没有发现任何注射针孔。我想，那位律师一定知道更多细节，毕竟，能提出如此高明的诡辩，甚至让考夫曼根据他的辩词改进自己的作案手法再次行凶，他一定知道更多。可惜，要联系上他，可比找到你还要难，安小姐。”
那天下午，安之站在家门口，几乎被迫地，听那位叫克莱尔的记者说了很多。
“考夫曼的两次作案只是大致原理相同，因而被警方怀疑两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可是具体手法却有改进。
尽管卡尔几乎没有刻意回避过她，但既然他们不知道她在，她便不听这墙角。
但也只是看。
其实真要好好聊的话，该把人请进门的。
卡尔的疲惫并不挂在外相上，但都浸润在他的淡漠底色中。
“你说的这些......我之前都不知道。我......很多他工作上的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有案件的细节，我也都不知道，我、我了解的甚至不如你多......”
但安之只是犹豫的功夫，克莱尔就已经抓准时机，见缝插针地说了起来。
而每当这种时候，安之就真的没办法拒绝他。
大约是没料到对话还没结束，卡尔顿了一刻，像在回想，“明、后天吧，晚上。”
走之前，克莱尔用眼神示意安之捏在手里的那张名片，对她说：“Anyway，you have nuer.”
克莱尔似乎早已习惯了一无所获，并没有对安之表现出失望，她只是一口气喝光了纸杯里剩下的咖啡，重新背起她的包。
安之当即就想推脱，“我不会玩这个，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
有时候只说“今晚出去吃”，到了地方才知道，根本不是来吃饭的。
在卡尔身边的这段时间，她就这么一直看着他，靡所底止地看着他。
“当时的案件报道，有不少媒体都评论说莫瑞尔斯先生作为地方检察官，起诉太过保守，不该在明知更为保守的法官面前，仅仅提起一级谋杀一项诉讼。如果同时提起二级谋杀，可能考夫曼就不会逃脱。尽管只是可能，但作为他的家人，你们也许更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也是，他之前带她出去，甚至不是每一次都会提前问过她。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若是早点留心，她也许还能早些发现更多有用的信息。
她听见自己问：
甚至有一回，还直接把她拉到牌桌跟前，说，“你替我跟他们玩吧，我偷个懒。”
车还没开进市区，途径一段无光的101号公路，车窗外，前路黯淡。
她平时都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他而已，从没多窥探过他的工作内容，就连在走廊不小心听到，她都还欲盖弥彰地，刻意取出耳机来戴上。
金属外壳已经染上他的体温，指尖触不到凉意。
克莱尔硬塞给安之的联系方式，她当时确信自己不会用上。
她甚至发现，自己好像很爱看他结束工作后的倦怠神色，甚至胜过看他在工作中的犀利精明。
她说了她从多方了解到的布莱恩这个人，解析了那场庭审的双方立场，甚至对比了考夫曼的两次作案手法，把手法的变动与庭审时律师的辩护项关联起来。
掌中温度比火机金属表壳来得更为直接，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捏，手法倒是比落在她腰后的时候，要温柔许多。
安之心跳都乱了一拍，等他问自己为什么不一定有时间。
听说他总是赢得很漂亮，却从没想过，输给他的人，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不是即将有雨的低气压，单纯就是多云，阳光穿不透云层，爬不出来。
那晚卡尔的神色就跟现在差不多，有股子倦气，倒也不怠慢谁，就是一副不想费神动脑的样子。
只是安之刚刚特意鼓起勇气挑起的话题，就这么没了下文。
“周末什么时候？我不一定有时间的。”
安之手一抖，钥匙再也对不上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