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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莫说各种滋味，就连师父平日躲在禅房里偷喝的酒是什么滋味他都还不知道呢。修佛修佛，若是成佛只是像那大雄宝殿里的金刚怒目一样瘆人的话，那他实在是不愿成佛的。
水玉龙笑问:“那你看来如何？”
崇妙闻言顿时大感颓萎。
西首又驶来一船，擂鼓轰响，似是另一家主宾到了。
鉴真睁开双目，瞳孔放出摄人精光，他等了十数年，却总等不到一个可以出门的吉利日子。
只不过师父该不会骗他才是，崇妙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翌日。m.baiwenzai.com
水玉龙见了这人便放声笑道:“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了烦兄弟！你不在琅嬛福地陪着漂亮姐姐们，怎地来这儿凑热闹啦！”
这水玉龙在水侯府中虽是庶出，可偏得水侯喜欢，自小便被送至孔圣君子堂中求学，修得文武全才，极是令人艳羡的少年英杰。
这一日的朝霞有些暗淡，似是被身后的乌云抢走了些光彩。
那船首甲板上一穿白公子风度翩翩，面若冠玉，顾盼神飞，正是当今水侯爷的次子，水玉龙。
日头渐上三竿。
瘦西湖。
万事皆备，就在罗马瘦进行最后的巡查时，一骑探马远远飞来禀报:“姑苏水侯府的船队已近一箭之地。”
眼看周围大概已布置妥当，罗马瘦对身旁一个兵士下令道:“传令！集结！”
两岸青山，烟波浩渺。
“如你所言，儿戏罢了。”罗马瘦上前与水玉龙擦肩而过，悠悠言道:“别来无恙！目下事毕，当浮一大白！”随后便背手离去。
众军听令后便有条不紊地散开，罗马瘦翻身下马，又系马上船，向瘦西湖东侧一方亭台驶去，那亭台前立着一块木匾，上书“姑苏水氏”四个大字。
他方说到一半便被路了烦掩住了嘴，可虽如此，路卉渔依旧急忙小跑过来紧紧地揪着路了烦的衣角，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崇妙则不解道:“师父，山下已来了不少人，您为何还在这里坐着？”
鉴真道:“山下自有你师兄张罗，为师就偷闲一回吧。既然你来了，师父也有些话要与你说说。”
“啊？”崇妙吃惊，慌道:“真是？”
水玉龙向那女子躬身行礼，答道:“回二姑，他乃扬州刺史罗仁泽之子，罗马瘦。他与侄儿是打小的玩伴儿，从前一起在学堂读书，后来我去了君子堂修学，他也去了军队，我们便不再见过。今次相见，确有恍若隔世之感。”
“师父！师父！。”
“哼哼。”鉴真傲然一笑，说道:“当然。”
罗马瘦闻言停下手段，笑道:“只是想瞧瞧某人成了书呆子还能否接我两记拳脚。”
水玉龙在一旁打趣道:“了烦兄弟确实不知好歹！世人都说琅嬛福地是天底下除皇宫外钱财最多、女人最美的地方，可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珍惜。卉渔师妹这般喜爱你你却不领情，你这身行头破破烂烂都不知道多少年岁了，要让不明事理的旁人瞧见了，还说你们琅嬛福地徒有虚名罢！”
今日湖上舟楫之盛，隐隐已有蔽湖之势，湖岸上亦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男女老少、僧道尼俗、江湖术士、游方郎中，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不一而足。
船上除水玉龙及其家丁外还另有一队白纱女子，也不知是何来历。
“原来是裴仲啊。”水玉龙自语道。
东渡大会影响甚广，人物颇杂，扬州州府衙门为防发生骚乱，此前也是一再阻拦，无奈其中明里暗里有各种力量、各方势力，多番争执较量，最后仍然没能制止。而这里头的牵扯也早已不只是为鉴真和尚送行如此简单了，刺史罗仁泽对此心里自然如同明镜一般，再加上皇帝与李杨二党好巧不巧又在这个时候来插上一脚，所以为防意外他便直接调动了扬州卫城军前来参与组织大会，而带领卫城军的便是他的小儿子，罗马瘦。
鉴真微微一笑，甚是和蔼，说道:“为师今次东渡，本想将你一并带去，可若这一去便可能再回不来中土，所以为师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留你下来。”
正此时，水玉龙亭榭边上突然驶来一叶小舟，这小舟穿行在大船间悠然自得，舟上只有个青衫落拓的青年和一名妙龄少女，那青年正朝水玉龙打着招呼道:“玉龙兄，别来无恙啊！”
路了烦听了此话不仅不以为意，反倒像是受了
那被水玉龙唤作二姑的女子这才点点头，便又回至人群中去，不再说话。
罗马瘦上了亭台只是片刻，水侯府的船队便已悠悠驶来，船队方进瘦西湖，擂鼓僧便挥起鼓槌，一时间锣鼓喧天，热闹不已，知客僧也高喊着:“首宾，姑苏水氏！”
“哈哈，咱们也该下山去接待一下客人了。”
“是崇妙啊。”鉴真将小和尚拉起来，坐在身边，用手在他的脑袋上摩挲着。
鉴真身后的杂草丛里突然冒出个小光头来，原来是个刚剃度不久的小和尚，也是一身素净的白色僧衣，他好不容易爬上山顶，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叫着。
待水玉龙船队行至湖心亭，崇真早早等候，出迎致礼道:“劳烦水公子这一路风尘劳顿，鄙寺上下诚惶诚恐。您是头家，请先泊船，吃些粗茶稍候。”
鉴真每日清晨都要在后山静坐，等到紫气东来，等到朝阳东升。
崇妙无言。
崇妙忙道:“师父，徒儿不怕吃苦！”
罗马瘦人不如名，不仅丝毫不瘦，反倒是膀大腰圆，身宽体胖，十分肥硕，时年不过二十一二的他已是扬州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此时罗马瘦还在岸边督查大会布置，他身着一身玄色衣甲，坐骑高头大马，腰间挂着一柄长刀迎风而立，兀自岿然不动。黝黑脸庞面色生冷，气势凛然，虽然他身旁只有寥寥十多个兵士，可也在人海中硬生生挤出来一片空档，寻常百姓哪里敢靠近分毫。
“今日有雷雨，不宜出门。”
此间插曲只在瞬息，旁人并未瞧见端倪，只有一直跟从于水玉龙身后的那一行白纱女子中走出来一妇人，缓步行至水玉龙身旁，这妇人头戴纱笠，面上蒙纱，看不清模样，关切地问水玉龙道:“玉龙，那年轻军官为何与你动手？”
鉴真闻言恢复了暖和的笑意，伸手抚了抚崇妙光秃秃的脑袋，说道:“你还小，不懂。日后你总会明白的。”
“你这顽劣！”鉴真赏了崇妙一个大板栗，说道:“又偷跑去山下玩耍！为师可要敲打敲打你，山下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鉴真摇摇头，继续道:“你年纪尚小，还须品尝更多人间滋味才是，那是参禅修佛必不可少的修炼，你若跟我去了东瀛，便不是你的机缘，不可不可。”
过了片刻，崇妙看了看身旁望着东边朝阳出神的鉴真，疑惑问道:“师父，您总说参禅修佛，那您修的是什么佛，参的又是什么禅呢？”
两人寒暄几句，崇真便指引水玉龙到东边泊船处去，水玉龙随即告辞，停船靠岸，步入水榭。
那青年一拍脑袋，赶忙将少女拉着，一跃而起，上了水玉龙的亭榭。
崇妙心头一惊，暗暗骂了师兄崇真一句不仗义，干笑着搪塞道:“师父呀，此事说来话长，山下已有许多宾客到了，此事咱们日后再谈，先去接待他们吧。”
水玉龙一见来人也是微笑，不惊不惧不紧不慢地与其拆了两招，随后忙里抽闲，劝道:“如今已是将军，须得注意形象，如此场合还是少些儿戏吧。”
鉴真肆无忌惮地笑着，起身，下山。
而湖心亭里此刻却只有崇真一人静静独立，其余僧众则于各个水廊亭榭等候将至的宾客。
水玉龙抬头张望，那船上旌旗烈烈，上书“剑阁”二字，字迹中透着凌厉霸道的剑意，也不知出自谁的手笔。再看向剑阁的船头，甲板上立着个拄剑的盲眼青年，这青年脸色煞白，瘦骨嶙峋，眼上蒙一条白绸，湖风微起便咳嗽不止，看起来病态十足。
鉴真忽然问道:“为师还没问你呢，你又是如何认得奴月儿那小子的？”
水玉龙回礼，笑答:“姑苏扬州紧邻，家父又入京述职去了，我若再不早些到，争做这头家，可就驳了鉴真大师的面子了。”
水玉龙朝他淡淡一笑，高声朝那少女道:“卉渔师妹，路了烦他又想将你……”
崇妙撇撇嘴，不再发表意见，手里不自觉玩弄着杂草。
崇妙点点小光脑袋。
水玉龙仰头大笑，回道:“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
路了烦狠狠瞪了水玉龙一眼，便赶忙回身安慰着路卉渔。
那一兵士昂首答是，随即举一令旗于岸上挥舞，只是片刻，先前罗马瘦派遣去布置会场的兵士便纷纷结队而归，阵列齐整，气势如虹。原本罗马瘦身旁仅有的十数个兵士，不时便已成军。
崇妙摇了摇头，低着头小声说道:“不明白，我看师父您平日可轻松了，不用早课不用修行，整日都在休息。”
“了烦哥要陪我，陪什么漂亮姐姐？！”不等那青年回答，他身旁的少女便突地站了起来，叉腰叱道。
已在亭中等候许久的罗马瘦见水玉龙到来，面上露出少见的笑意，及待水玉龙落地便突地跃杀出来，双拳凝掌成爪，一套在军中锤炼的搏杀拳恶狠狠地径直攻向水玉龙。
于岸上观望的百姓们见此军威军纪，无不叹服，也不知是谁领头，一众百姓们纷纷鼓掌喝彩，高喊着:“吾军威武，大唐万岁！”
“玉龙兄！”青年熟稔地揽过水玉龙的肩膀，附耳道:“咱俩可是多年交情的兄弟？”
罗马瘦一抬手，高声传令道:“十人结队，卫戍！”
鉴真闻言微微一怔，半晌后才道:“为师参情禅，修人佛，难逃劫数，不得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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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说到一半便被路了烦掩住了嘴，可虽如此，路卉渔依旧急忙小跑过来紧紧地揪着路了烦的衣角，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崇妙则不解道:“师父，山下已来了不少人，您为何还在这里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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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崇妙吃惊，慌道:“真是？”
水玉龙向那女子躬身行礼，答道:“回二姑，他乃扬州刺史罗仁泽之子，罗马瘦。他与侄儿是打小的玩伴儿，从前一起在学堂读书，后来我去了君子堂修学，他也去了军队，我们便不再见过。今次相见，确有恍若隔世之感。”
“师父！师父！。”
“哼哼。”鉴真傲然一笑，说道:“当然。”
罗马瘦闻言停下手段，笑道:“只是想瞧瞧某人成了书呆子还能否接我两记拳脚。”
水玉龙在一旁打趣道:“了烦兄弟确实不知好歹！世人都说琅嬛福地是天底下除皇宫外钱财最多、女人最美的地方，可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珍惜。卉渔师妹这般喜爱你你却不领情，你这身行头破破烂烂都不知道多少年岁了，要让不明事理的旁人瞧见了，还说你们琅嬛福地徒有虚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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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妙忙道:“师父，徒儿不怕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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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妙心头一惊，暗暗骂了师兄崇真一句不仗义，干笑着搪塞道:“师父呀，此事说来话长，山下已有许多宾客到了，此事咱们日后再谈，先去接待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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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玉龙抬头张望，那船上旌旗烈烈，上书“剑阁”二字，字迹中透着凌厉霸道的剑意，也不知出自谁的手笔。再看向剑阁的船头，甲板上立着个拄剑的盲眼青年，这青年脸色煞白，瘦骨嶙峋，眼上蒙一条白绸，湖风微起便咳嗽不止，看起来病态十足。
鉴真忽然问道:“为师还没问你呢，你又是如何认得奴月儿那小子的？”
水玉龙回礼，笑答:“姑苏扬州紧邻，家父又入京述职去了，我若再不早些到，争做这头家，可就驳了鉴真大师的面子了。”
水玉龙朝他淡淡一笑，高声朝那少女道:“卉渔师妹，路了烦他又想将你……”
崇妙撇撇嘴，不再发表意见，手里不自觉玩弄着杂草。
崇妙点点小光脑袋。
水玉龙仰头大笑，回道:“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
路了烦狠狠瞪了水玉龙一眼，便赶忙回身安慰着路卉渔。
那一兵士昂首答是，随即举一令旗于岸上挥舞，只是片刻，先前罗马瘦派遣去布置会场的兵士便纷纷结队而归，阵列齐整，气势如虹。原本罗马瘦身旁仅有的十数个兵士，不时便已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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