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日相欺，夜不敢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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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沧一举横扫卫山寨，将士之力未竭，而士气正在巅峰。

    在最底层眼里，官兵可从来不是和正义挂钩的，对外反抗入侵时还好一些。

    这样的猛人，在乱世中是可以庇护一地平安的。

    而较为拉胯的就是一个村庄或数个村庄为了自保形成的乡勇部曲。

    还能怕了这样的草鸡？

    有治军严厉，号称与民秋毫无犯的，更少。

    张意脸色骤变。步伐不自觉的后退:“有……有这种事？”

    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山贼抢夺一般都有个限度，因为做的太过，容易激起百姓宗族联手反抗，亦或者会有官府镇压围剿。

    “你见着我弟了？”

    不过，于百姓而言，历来兵患比匪患是还要可怕的。

    “来，东西都丢出去。”秦沧下令。

    做这事的人，是被他们压的不敢抬头的秦沧和平山的众多弱鸡？

    前方立时乱成一片。

    起义军不是一般的山贼，他们卷起动乱后做事毫无顾忌，连皇帝都想干翻，他们还在乎什么？

    山贼掳来的民众不少，秦沧刚吩咐好遣送之事，马长便急匆匆的跑来。

    “这时候，只怕仗已经打完了，咱们过去顶多干干搬尸体的活。”

    几百个穷凶极恶的贼，直接被割了脑袋？



    郑锦握紧了手中的刀，张了张嘴似乎想下达命令。

    “那必是我弟在屠杀秦沧之众，蠢货！”郑锦怒斥，为自己派出这样的下属而丢人，喝问

    郑远被生擒？

    “发生了什么？”

    气喘吁吁，指着北面:“北面……北面有不少人打着火把赶来了，应该是郑锦的人。”

    数百颗人头，滚到郑锦这帮人脚前。

    “好。”阿兰应了一声，又道:“那人托付你的事呢？”

    可天下太平这样的事情，能够寄托在反贼身上吗？

    此刻，那个‘老实人’一呲牙:

    “他若是真死在这，宁仙子只怕会雷霆大怒吧？”

    “他们……”

    打仗能力，完全依靠张燕派遣精锐带领。

    以至于到乱世加剧的时候，有亲族部曲的，基本上都能混成一方大将。

    留下的都是一些中小地主，就知道欺负欺负小老百姓，享受享受小日子。

    这帮人里面，武道昌盛的已经拉山头做大王去了，成为跟于毒、白绕这样的角色。

    在战场上，他还算经验老道的兵头子。

    “明日将金子还他。”背枪者摇头，看着远处转过身去忙碌的秦沧:“不管他是不是反贼，这个人情我算是欠下了，哪还能刺杀他？倒是要找个机会，将这恩还了。”

    一声哀嚎，郑远被高顺提着，丢到秦沧前，用刀压着脖子。

    “是！”

    “没有，我还没上山。”

    这些大小宗族的人立时头皮掀起，膝盖发软，支撑不住，几要跪倒。

    “就是，他手下就一百杂兵。平山那群人你忘了？都是给咱们做狗的，人还能怕狗了？”

    就像一个你欺负惯了的老实人，忽然有一天夜里，他找到你，在你面前摆上一颗颗、和你一块欺负过他的人的人头。

    “司马！”

    卫山寨没了？

    郑锦左臂连中两箭，身边倒着十数具尸体，这才大吼起来:“灭火！灭火！”

    部曲们交头接耳。

    “怂个屁！对面是秦沧，宁仙子最没出息的小弟子，之前在咱们家主面前被压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秦沧这几日没少做功课，把他们摸的透透的。

    头人水平一般或者拉胯，那乡勇部曲的作用就是告诉山贼:打我的时候轻一点，不要太过分哦~

    “敌人？敌人在哪，为什么会有敌人？”

    “慌什么？”秦沧瞥了他一眼:“来的正好，他自己撞我怀里了，还能怕他不成？”

    “肉都撞进嘴了，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他们神情放松，全无投入战斗的紧张。

    最为顶尖的家族部曲，多出自于豪武强宗，这样的强大宗族传承百年，武道昌盛，从头领

    如果说更高的愿望，那就是希望能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

    斥候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七八十支弩矢覆盖而下，将他瞬间射翻在地。

    他们虽然是真定人，但对包括黑山军在内的所有反贼余孽都好感欠奉。

    “也不知那秦沧是否还活着。”

    嗖嗖嗖——

    胆大的部曲快步向前，负责护卫。

    回复他们的，是连续三轮弩箭。

    你怕不怕？

    郑锦大惊，拔刀挡箭。

    而来者呢？

    胆小的停止说笑，轰得一下炸开了，于黑夜里乱叫起来。

    “想什么呢？”郑锦嗤笑摇头:“她要是真心疼这个弟子，会丢他来这送死？”

    他领着七队人马，提枪持弩披刀，人人腰悬人头一口，直取火把通亮之处。

    许多名将的家兵团体，就是这种组织。

    来之前，秦沧已摸清了郑锦的安排。

    这帮人刚杀戮过，身上血气尤在，腥味冲鼻。

    治军如此之严，未曾见过。m.mankewenxue.com

    张角起事初期，还坚定的执行团结底层、攻击世家豪族的方针。

    顺着斜坡滚动，抛着头颅里未尽的脑浆和血。

    “偏偏这小子愚蠢不自知，还为他师父一腔少年意气，实在可笑。”

    正因为是张燕老乡，才知道这货洗白之前做过多少肮脏之事。

    “我们真要去干仗吗？我有点怂啊……”

    “兄长，救命啊！”

    安排在卫山寨后方的是各大小宗族的家族部曲，而郑锦的营兵压根就没动过。

    “白日相欺，夜不敢识？”

    别说是山间之贼了，即便是朝廷官兵只怕也远做不到这般。

    “秦沧于宁仙子而言，也只是一个试探将军底线的弃子罢了。”

    这帮人就属于后者。

    阵型松散。

    秦沧着甲，提着长枪，领着高顺和诸军，从黑暗中渐渐走近。

    听到几个领头人一点没慌，而是觉得荒唐可笑。

    火光之下，他们渐渐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和对方脸上的狰狞冷笑。

    手提一口枪，腰间悬着一个个圆滚滚之物。

    “何不直接将买凶之人拿下，献于秦沧？”他出了个主意。

    巨大落差，将恐惧瞬间发大。

    借着几轮弩箭的压制，不断向他们走近，骇得前队无声。

    “卫山寨只怕已是没了，我们刚到山脚下，就闻到血腥味，上面惨叫一片。”斥候慌张的说着。

    头人能力强，自保一方有余。

    道:“其他几人呢？”

    但官兵就没有这种顾忌了，他们披着人皮干鬼事，只要打赢了用功劳顶着，从上到下都是一伙的，做的再过分也没人追究。

    “是啊，可惜。”被称之为阿兰的年轻人点头:“这样的人物，却入了贼道。”

    前方，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在秦沧所知的历史中，最典型的例子是许褚:争霸什么的不谈，但谁要来我们村撒野，我打的他连妈都不认识。

    “前面的干嘛？是有敌人吗？”

    李氏主李闻避之不及，一张老脸嵌入了七八根箭矢，惨叫着倒了下去。

    身后的军士们齐齐应了一声，哗啦啦将腰间的圆滚之物丢出。

    在这时，一个斥候匆匆跑来，面色慌张。

    “小师兄，大事不好了！”

    可随着盘子铺大，他对分散出去的各部掌控力不足，黄巾军迅速腐败堕落，无恶不作。

    家族部曲是很常见的一种‘兵力’，但根据性质不同，战力差距非常之大。

    “混账！没上山你跑回来再作甚！”郑锦怒斥。

    他们带领家乡从骑，只想在乱世中护住乡亲平安。

    即便确定这场仗毫无悬念，如碾蝼蚁，但还是派出了几个斥候在前，负责和自己弟弟联络。

    “郑司马深夜来寻秦某人，将火灭了，只怕见面不识啊！”

    嗖嗖——

    显然不能，他们是造反来的，掀乱子的就是他们啊！

    而对于这些大小宗族的人而言，卫山寨是仅次于郑锦驻营，远比他们凶残的队友。

    郑锦和张意几人，也在谈笑风生。

    到部署都战斗力极为强悍。

    背枪者明显一愣，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伯清，传令所有军士，割下山贼们的头颅，悬在腰上，向北进发。”

    并且，因为血缘纽带关系，他们的战斗力甚至比正规军的精锐还要强。

    “让兄弟们都先回去，别让他们发现，以免闹出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在暗中看着便是。”

    这才过去多久？

    因为缺乏底蕴，当中由一两个大姓大家牵头，内部还有各种小心思，战斗力完全依赖于头人的能力。

    似是放心下来，断定此人不会为难自己的人，他将长枪挂回背上，忽地叹息一声:“可惜！”

    有被追究的，极少。

    顺风的时候造势，逆风的时候当炮灰垫背。

    “向前！”

    家主们慌张拔出佩剑。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