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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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尽渊没有说话，空洞的目光宛如一摊黑墨，深不见底。
“赵如淳，拿伞。”
“陛下，其实您不爱我，不过是将我当做玩物，我亦对您无情，毕竟您可是我的仇人啊。”萧尽渊的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他再度缓缓地弯下腰，最终伏在地上将头重重地磕了下去，“陛下，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每说几个字，萧尽渊都得停下来缓好一阵子，不长的一句话，他却停顿了有好几次。
萧尽渊慢慢地抬起头来，泪还是落了下来，顺着他脸上的那条长长的略显狰狞的疤痕落在了地上，化开了他膝下的一小片积雪。
冻得通红的手指已经彻底没有了知觉，林殊蹲下身子，想要帮他暖一暖，但他却迟迟未能伸出手去，最后只能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陪在萧尽渊的身前。
屋外风裹着盐粒般的雪砸向窗户，一声声的风吼呜呜作响，好似怨气冲天；屋内明灯软纱，床上躺着的是今天刚入宫的地泽。
赵如淳急了，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萧尽渊和林殊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番田地的，就因为这样，他才更不能让他跪在这里活活冻死！萧尽渊还有志向，他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况且他年仅五岁的儿子倾珺还需要他。
萧尽渊道了声谢，转过头不再看林殊。
“……”
然而萧尽渊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不再试图摩擦自己早就已经冻僵了的双手，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任何用处。
萧尽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雪粒在他身上积累起了薄薄的一层，墨色的长发上覆盖着一层白雪，斑斑点点，就像先前他同林舒一起度过的那段破碎时光。
良久，林殊收回了自己的手，垂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淡淡地说道：“该恨。”
“朕不准！”
在昏迷之前萧尽渊听到的是倾珺的名字。他当然舍不得倾珺，他也做不到这般残忍，可萧尽渊心里更清楚，自己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是成为倾珺的累赘，无论是为了倾珺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只有一个选择，离开皇宫。
林殊伸出手想要帮萧尽渊擦掉脸上的泪，但是却被萧尽渊扭头躲了开来，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赵如淳应了声“诺”，走到床边伺候那地泽穿衣去了。
随后，萧尽渊似乎是哽咽了一下，“倾珺他日后便是一个人留在这宫里，陛下也会好好待他的，我在他身边说不定只是他的一个累赘罢了。”
林殊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确实不清楚为什么那时候的萧尽渊没有杀了自己，他想问是不是因为他还爱着自己，但他却没有勇气问出口，他怕萧尽渊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更清楚他的答案一定不会是自己想要的那个。
“雪下大了，公子您就别跪了，回去吧。”赵如淳将手中的纸伞撑在萧尽渊的头顶上，站在他的身边劝到。
林殊说着突然伸手捏住萧尽渊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萧尽渊冰冷的嘴唇一点温度也没有，林殊细细地舔舐着，试图温暖着对方。萧尽渊没有回应，只是随着林殊摆弄着自己，呆呆的，没有一丝生气。
“你难道舍得就这么离开倾珺吗？你舍得他吗？他可是你的至亲骨肉，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你忍心就让年仅五岁的他失去父亲吗？”
雪越下越大，跪在尽潇殿前的萧尽渊全身的温度都慢慢地抽离开他的身体，身上的狐裘也成了没用的装饰，怎么都挡不住这冽冽寒风，冷风夹杂着落下来的雪粒打在他的脸上刮得生疼。www.mankewenxue.com
“朕若是要反悔呢？”林殊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听上去要比这漫天的雪还要冷上几分。
一听到赵如淳提起倾珺，萧尽渊的心就猛地一揪，生疼生疼的。
林殊看着俯身在自己脚边的人，他忽然发现即便是现在雪中，他都未能与那人共白首。
萧尽渊苦笑一声，“您给我萧家满门扣了一顶‘造反’帽子，压死了我萧家上上下下二十几条人命。”
那道疤是萧尽渊自己亲手用匕首刻在脸上的，他恨透了自己的这张脸，如果不是这张脸的话，林殊也不会看上他，更不会将他囚jin在深宫当中！
“当初，您将我软禁后宫，对外宣称无颜将军战死沙场。我大哥不信，用尽了手段打听到了我尚在人世，他想救我，想带我走。可您呢？陛下，您还记得当时您做了什么？”
艰难地动了动发紫的嘴唇，萧尽渊总算是吐出来了两个字，嘶哑的声音险些被猎猎风声盖过，但好在林殊还是听到了，“您说过，过了今夜便还我自由，尽渊冒昧，想问陛下，您这话可还当真？”
叫什么来着？
“您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萧尽渊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是在问林殊，但他似乎也并没有期待着林殊的回答。
“……”林殊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
“没事的赵公公，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了吗？”萧尽抬起僵硬的脖子看向赵如淳，冻得发青的脸上用尽全力才勉强扯出来了一抹笑意，“我可是将军啊，号令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无颜将军啊！打仗的时候，我什么苦没吃过，这点儿雪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这么久了，您也该玩腻了，放过我吧。”
“这是为什么？”萧尽渊的眼眶红了，但却未能流出来一滴泪，“只因那位叱咤风云、纵横疆场，能让蛮人闻风丧胆的无颜将军是个地泽。身为天渊的皇帝看上了他的那张脸，就因为那张脸，萧家上下二十几条性命全都葬于屠刀之下！陛下，您杀我全家，灭我满门，您说，我该不该恨？”
他站在窗前，厚厚的油纸挡住了他的视线，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又好像什么都看到了。他知道萧尽渊此时肯定跪在尽潇殿前的那片空地上，静静的，一动不动。
“陛下，何必呢？放过我，也放过您自己吧。”
“……多谢陛下。”
萧尽渊抬起手，努力地放在自己的嘴边哈了两口气，慢慢地搓了搓，冻僵了的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恢复，被伤透的心也不会再有复原的一天。
“赵总管，您不用管我，陛下说了，等我跪满一天一夜，他就能放过我了。”萧尽渊嘴里呼出的雾气笼罩在他的脸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跪着、跪着就好。”
“陛下……”
萧尽渊弯下腰俯身在地，头重重地磕在雪地上。先前落在发上的雪融的差不多了，这时又落上了新的。
林殊握伞的手紧了紧，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林殊握住纸伞的手又紧了紧，骨节处隐隐泛白。
“尽渊……”林殊试图阻止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那些话。
“所以啊，我调转了匕首的方向，想着既然不能杀您，那我自我了结总是可以的吧。”萧尽渊的声音越来越轻，但他还是硬撑着继续说下去，“与其被关在笼子里，一生寻不见自由，那不如就此了断，说不定过了黄泉路还能寻到我那还未入轮回的家人。可谁知道，您连这个都不允我。”
萧尽渊尝试着弯了弯冻到发僵的手指，针扎一般的疼痛刺激着他，如果伸开手他便可以不这么痛的，但是他并不想，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现在还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也只有疼痛才能让此时的他更加清醒些。
“所以后来我对陛下是真的动了杀心了，举着那把匕首的时候，我想着，捅下去就好了，捅下去就一了百了了，我的仇就能报了，萧家所有人都仇也都能报了。”
赵如淳张了张嘴，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终归只是化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踩着地上咯吱作响的雪赵如淳进了尽潇殿中。
没有雪再落下来，萧尽渊以为雪已经停了，他缓缓地睁开眼，却发现只是自己身边不再有雪落下，目光微微一转就看到了身边的那双黑色的用金线绣着祥云纹的长靴，是他来了。
“尽渊，你到底要朕怎么做！到底要朕怎么做，你才不会离开？！”林殊松开了捏住萧尽渊下巴的的手。
林殊记不清了。
“你就这么想离开朕？”
林殊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他无视床上那地泽散发出来的甜美气息，接过赵如淳拿来的伞后又对他说道，“把他送走吧，明日朕亲自去太后那里交代。”
萧尽渊没有起身，他的声音闷闷的，听不真切。
“我当时在想啊，要是我杀了您的话，那天下的百姓可该怎么办？再怎么说，您也是皇帝，一国之主，国不可一日无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萧尽渊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即便是恨他到了骨子里却还是想着为了百姓不能够伤他一分，这样的自己真的像极了一个白痴，“若是杀了您，天下必定大乱，到时那些蛮夷趁机举兵入攻可怎么办才好？那我岂不是又害死了不知多少人家。”
“可刀尖到了您胸前的时候，我却发现怎么都下不了手了。”萧尽渊试图用自己面前的积雪堆一个小人出来，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那雪怎么都无法成型，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想想都觉得可笑，当年叱咤风云，手刃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的无颜将军居然还会有杀不了人的那一天。”
“可这万一要是给你冻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您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那也该为哥儿着想啊！”
] 萧尽渊没有说话，空洞的目光宛如一摊黑墨，深不见底。
“赵如淳，拿伞。”
“陛下，其实您不爱我，不过是将我当做玩物，我亦对您无情，毕竟您可是我的仇人啊。”萧尽渊的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他再度缓缓地弯下腰，最终伏在地上将头重重地磕了下去，“陛下，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每说几个字，萧尽渊都得停下来缓好一阵子，不长的一句话，他却停顿了有好几次。
萧尽渊慢慢地抬起头来，泪还是落了下来，顺着他脸上的那条长长的略显狰狞的疤痕落在了地上，化开了他膝下的一小片积雪。
冻得通红的手指已经彻底没有了知觉，林殊蹲下身子，想要帮他暖一暖，但他却迟迟未能伸出手去，最后只能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陪在萧尽渊的身前。
屋外风裹着盐粒般的雪砸向窗户，一声声的风吼呜呜作响，好似怨气冲天；屋内明灯软纱，床上躺着的是今天刚入宫的地泽。
赵如淳急了，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萧尽渊和林殊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番田地的，就因为这样，他才更不能让他跪在这里活活冻死！萧尽渊还有志向，他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况且他年仅五岁的儿子倾珺还需要他。
萧尽渊道了声谢，转过头不再看林殊。
“……”
然而萧尽渊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不再试图摩擦自己早就已经冻僵了的双手，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任何用处。
萧尽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雪粒在他身上积累起了薄薄的一层，墨色的长发上覆盖着一层白雪，斑斑点点，就像先前他同林舒一起度过的那段破碎时光。
良久，林殊收回了自己的手，垂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淡淡地说道：“该恨。”
“朕不准！”
在昏迷之前萧尽渊听到的是倾珺的名字。他当然舍不得倾珺，他也做不到这般残忍，可萧尽渊心里更清楚，自己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是成为倾珺的累赘，无论是为了倾珺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只有一个选择，离开皇宫。
林殊伸出手想要帮萧尽渊擦掉脸上的泪，但是却被萧尽渊扭头躲了开来，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赵如淳应了声“诺”，走到床边伺候那地泽穿衣去了。
随后，萧尽渊似乎是哽咽了一下，“倾珺他日后便是一个人留在这宫里，陛下也会好好待他的，我在他身边说不定只是他的一个累赘罢了。”
林殊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确实不清楚为什么那时候的萧尽渊没有杀了自己，他想问是不是因为他还爱着自己，但他却没有勇气问出口，他怕萧尽渊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更清楚他的答案一定不会是自己想要的那个。
“雪下大了，公子您就别跪了，回去吧。”赵如淳将手中的纸伞撑在萧尽渊的头顶上，站在他的身边劝到。
林殊说着突然伸手捏住萧尽渊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萧尽渊冰冷的嘴唇一点温度也没有，林殊细细地舔舐着，试图温暖着对方。萧尽渊没有回应，只是随着林殊摆弄着自己，呆呆的，没有一丝生气。
“你难道舍得就这么离开倾珺吗？你舍得他吗？他可是你的至亲骨肉，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你忍心就让年仅五岁的他失去父亲吗？”
雪越下越大，跪在尽潇殿前的萧尽渊全身的温度都慢慢地抽离开他的身体，身上的狐裘也成了没用的装饰，怎么都挡不住这冽冽寒风，冷风夹杂着落下来的雪粒打在他的脸上刮得生疼。www.mankewenxue.com
“朕若是要反悔呢？”林殊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听上去要比这漫天的雪还要冷上几分。
一听到赵如淳提起倾珺，萧尽渊的心就猛地一揪，生疼生疼的。
林殊看着俯身在自己脚边的人，他忽然发现即便是现在雪中，他都未能与那人共白首。
萧尽渊苦笑一声，“您给我萧家满门扣了一顶‘造反’帽子，压死了我萧家上上下下二十几条人命。”
那道疤是萧尽渊自己亲手用匕首刻在脸上的，他恨透了自己的这张脸，如果不是这张脸的话，林殊也不会看上他，更不会将他囚jin在深宫当中！
“当初，您将我软禁后宫，对外宣称无颜将军战死沙场。我大哥不信，用尽了手段打听到了我尚在人世，他想救我，想带我走。可您呢？陛下，您还记得当时您做了什么？”
艰难地动了动发紫的嘴唇，萧尽渊总算是吐出来了两个字，嘶哑的声音险些被猎猎风声盖过，但好在林殊还是听到了，“您说过，过了今夜便还我自由，尽渊冒昧，想问陛下，您这话可还当真？”
叫什么来着？
“您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萧尽渊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是在问林殊，但他似乎也并没有期待着林殊的回答。
“……”林殊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
“没事的赵公公，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了吗？”萧尽抬起僵硬的脖子看向赵如淳，冻得发青的脸上用尽全力才勉强扯出来了一抹笑意，“我可是将军啊，号令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无颜将军啊！打仗的时候，我什么苦没吃过，这点儿雪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这么久了，您也该玩腻了，放过我吧。”
“这是为什么？”萧尽渊的眼眶红了，但却未能流出来一滴泪，“只因那位叱咤风云、纵横疆场，能让蛮人闻风丧胆的无颜将军是个地泽。身为天渊的皇帝看上了他的那张脸，就因为那张脸，萧家上下二十几条性命全都葬于屠刀之下！陛下，您杀我全家，灭我满门，您说，我该不该恨？”
他站在窗前，厚厚的油纸挡住了他的视线，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又好像什么都看到了。他知道萧尽渊此时肯定跪在尽潇殿前的那片空地上，静静的，一动不动。
“陛下，何必呢？放过我，也放过您自己吧。”
“……多谢陛下。”
萧尽渊抬起手，努力地放在自己的嘴边哈了两口气，慢慢地搓了搓，冻僵了的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恢复，被伤透的心也不会再有复原的一天。
“赵总管，您不用管我，陛下说了，等我跪满一天一夜，他就能放过我了。”萧尽渊嘴里呼出的雾气笼罩在他的脸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跪着、跪着就好。”
“陛下……”
萧尽渊弯下腰俯身在地，头重重地磕在雪地上。先前落在发上的雪融的差不多了，这时又落上了新的。
林殊握伞的手紧了紧，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林殊握住纸伞的手又紧了紧，骨节处隐隐泛白。
“尽渊……”林殊试图阻止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那些话。
“所以啊，我调转了匕首的方向，想着既然不能杀您，那我自我了结总是可以的吧。”萧尽渊的声音越来越轻，但他还是硬撑着继续说下去，“与其被关在笼子里，一生寻不见自由，那不如就此了断，说不定过了黄泉路还能寻到我那还未入轮回的家人。可谁知道，您连这个都不允我。”
萧尽渊尝试着弯了弯冻到发僵的手指，针扎一般的疼痛刺激着他，如果伸开手他便可以不这么痛的，但是他并不想，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现在还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也只有疼痛才能让此时的他更加清醒些。
“所以后来我对陛下是真的动了杀心了，举着那把匕首的时候，我想着，捅下去就好了，捅下去就一了百了了，我的仇就能报了，萧家所有人都仇也都能报了。”
赵如淳张了张嘴，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终归只是化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踩着地上咯吱作响的雪赵如淳进了尽潇殿中。
没有雪再落下来，萧尽渊以为雪已经停了，他缓缓地睁开眼，却发现只是自己身边不再有雪落下，目光微微一转就看到了身边的那双黑色的用金线绣着祥云纹的长靴，是他来了。
“尽渊，你到底要朕怎么做！到底要朕怎么做，你才不会离开？！”林殊松开了捏住萧尽渊下巴的的手。
林殊记不清了。
“你就这么想离开朕？”
林殊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他无视床上那地泽散发出来的甜美气息，接过赵如淳拿来的伞后又对他说道，“把他送走吧，明日朕亲自去太后那里交代。”
萧尽渊没有起身，他的声音闷闷的，听不真切。
“我当时在想啊，要是我杀了您的话，那天下的百姓可该怎么办？再怎么说，您也是皇帝，一国之主，国不可一日无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萧尽渊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即便是恨他到了骨子里却还是想着为了百姓不能够伤他一分，这样的自己真的像极了一个白痴，“若是杀了您，天下必定大乱，到时那些蛮夷趁机举兵入攻可怎么办才好？那我岂不是又害死了不知多少人家。”
“可刀尖到了您胸前的时候，我却发现怎么都下不了手了。”萧尽渊试图用自己面前的积雪堆一个小人出来，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那雪怎么都无法成型，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想想都觉得可笑，当年叱咤风云，手刃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的无颜将军居然还会有杀不了人的那一天。”
“可这万一要是给你冻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您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那也该为哥儿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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