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中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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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再遇瘴气，高奇绩面上平静，心里多少有点波动。

    李思琪背着母亲捂着湿棉被踉踉跄跄的走出火海时，母亲已经昏迷。

    高奇绩不再言语，起身穿上外袍，两人一同撑伞穿过水帘，出了山洞口。

    萧大叔也忍不住掉下泪来，拉起李思琪，悲痛地说:“火势凶猛，烟气又大，你娘烧伤严重，又吸入烟气中毒太深，我也无力回天，恐怕……恐怕撑不过今晚了，你好生陪着她吧。”

    轻叹一声，萧华音色轻柔地对李思琪说:“思琪，我做了碗青菜素面，你多少吃点，李婶看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李思琪递上赶黄草，嫣然巧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给你，天色晚了，我娘该等急了，就此别过！”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李思琪也不理会高奇绩的谜之操作，率先往前走去，高奇绩紧随其后，两人安全的穿过了瘴气林。

    “什么？”李思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出了林子，李思琪跟高奇绩告别，高奇绩道了句谢，眼神落在她手中的药草上，道:“把这个给我。”

    这时，萧华推门而入，端着一只碗，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探头看一眼床榻上的李婶，见她气若游丝，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守在旁边的李思琪，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人，有些呆怔，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高奇绩有些不自然的把头扭向一边，李思琪专注于包扎伤口，丝毫没发现对方的别扭表现。

    李思琪则放下背篓翻找出止血化瘀的药草，又起身去寻了杵臼，将草药放在其中捣碎。

    李思琪不禁抚了抚胸口，心道，大哥，你说话能不能照顾下听者的感受呀，要么惜字如金，要么大喘气，真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呀。

    小心翼翼无比虔诚地接过匕首，李思琪建议:“此处不宜久留，一般晚上都会起瘴气，我们快离开吧。”

    李思琪也知母亲吸入太多的烟气呼吸道灼伤，器官衰竭，即使在现代也难医治，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想多陪陪她。

    李思琪没时间应答，飞速冲向自己的卧房，抱起被子在水缸里浸湿，不顾萧大叔和萧华的阻拦，毅然冲进火海。

    言罢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缠绕的时候两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一股独特的女子清香充斥在高奇绩的鼻间，不似胭脂水粉的气味，像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奇特自然香气。

    唉，这人看起来心思深沉又多疑，是个危险人物，还是赶紧远离的好。

    同行了一会儿，李思琪刚欲跟高奇绩道别，却见前路不远处升腾起一股雾气，那雾来得诡异，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开来，李思琪心中暗叫糟糕，他们这是遇上瘴气了。

    高奇绩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浅弧度，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上面，赤红一片，像染上了一层鲜红的血迹。李思琪看着有些刺眼，心里莫名的一阵慌。

    这匕首上镶着一颗黑玛瑙，看起来就锋利无比，吓得李思琪腿又开始打颤颤，诊金不要了这句话正准备说出口，却听对方冷冷地道:“这个给你。”

    李思琪脚步依然轻快，眼睛却莫名一直跳个不停，许是近来没有休息好，无暇多想，进了村子。

    李思琪用所剩不多的水给高奇绩简单清理了下伤口，敷上草药，弯腰从长裙上撕下一缕布条。

    近日夏国军队不断滋扰齐国边境，齐国二皇子高奇绩此次奉命出兵讨伐，迟迟未胜，正是由于前两天被对方引到一处山谷，山岭险峻，道路狭窄，常有毒蛇出没，更有瘴气弥漫。

    高奇绩皱了皱眉，冰冷的眼神如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我没银子。”

    此处竟是隐在瀑布水帘后的一处山洞，洞内有几个简单的器皿，一堆柴火，一把雨伞，一些草药。www.kaiyiwenxue.com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高奇绩暗暗赞叹。

    “那就银钱吧，看着给就行。”李思琪毫不在意的回答。

    “好，记得吃面。”萧华眼睛红红的叮嘱，转身掩上房门离去时却没有掩住阴骘的眼神。

    高奇绩这才依言做了。

    李思琪见状却来不及多想，立即拿出药筐里的一株草药，扯下一片叶子递给高奇绩:“这是赶黄草，可治瘴毒，避瘴气，快含服在嘴里。”

    洞外的草丛一片杂乱，一把被砍刺的支离破碎的雨伞静静的躺在地上。这是李思琪放在洞外备用的雨伞。

    高奇绩不悦皱眉，纹丝不动，李思琪耐心解释:“我给你冲洗伤口，简单包扎下。”

    处理好伤处，高奇绩问李思琪:“你要什么？”

    李思琪这才看向萧华，声音哽咽带着几分嘶哑:“谢谢你，阿华，你先放下回去休息吧！我想跟娘亲说说话。”说完又转头一瞬不瞬看着母亲的脸，仿佛怕一眨眼母亲就会消失似的。

    却见对方接过叶子，迅速在身上擦了两下，快速含进嘴中。

    此前一直在北方中原行军打仗的高奇绩第一次遭遇瘴气，纵使身经百战，作战经验丰富，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许多兵将都染上瘟疫，面临不战自溃的危机。

    捧着草药和水囊重新回到高奇绩身边，吩咐他:“外袍脱掉。”

    高奇绩不接，李思琪猜想对方可能怕有毒，只好先放进自己嘴里，又重新扯下一片，含糊不清地道:“快呀，再犹豫你就中毒了。”

    火被扑灭，李思琪家的三间瓦房面目全非。好心的萧大叔，把他们安置在自家的客房。

    李思琪的母亲还处在昏迷中，萧大叔查看了一下她伤势，眼含泪花，满是悲伤和无奈:“思琪呀，你母亲原本可以躲过这场灾难的，她都已经跑出来了，不知为何却又折返回去，唉……”

    李思琪闻言，眼泪扑簌簌掉落，扯着萧大叔的衣摆磕头哀求道:“萧大叔，你医术那么好，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救救我娘，求求你！”

    这时村里其他发现失火的人才赶到，山村里人烟稀薄，各家各户住得比较远，他们也不停歇，提桶的拎盆的都赶紧帮忙灭火。

    一见李思琪回来，萧大叔的女儿萧华一脸焦急的告诉她:“思琪，你去哪儿了，李婶还被困在火中，怎么办呀？”

    “报酬。”高奇绩言简意赅。

    赶到时，自家三间瓦房中母亲的卧室烧得正旺，邻居村医萧大叔正拎水泼向熊熊大火。奈何有风，又是门窗大开，火势极大，这一桶桶水犹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天已黑透，远远瞧见家的方向一片火光，有嘈杂的喊叫声和狗吠声，李思琪心里一咯噔，飞快朝着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