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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外围啊。那妈妈把衣服塞到了那领头人手里,领头男人看看衣服,再看看我,才点点头说道:“就让船开一圈,天完全黑前,我们就回来。”

    我半眯着眼睛,往那边人群看了看,他却掏出了手机,悠哉悠哉地来了一句:“遇到事不要急,拿出手机发个朋友圈。”

    河道海警船?就是跑在城市河道里的刷着海警表示的警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海警,反正明南市里一直都是这种警船。

    就在我们身旁,还有好几个换上了潜水服的人,职业水鬼来了。嗯!捞尸的!只是等到天空昏暗下来,快艇都回去了,就连那水鬼的船都回来了,也没带回来尸体。

    我白眼瞟过去:“那是因为你的车子耗油量大,我家的车子,这点路,跑不了二十块的油。”

    而那一直跪着的母亲,是一下抓住了领头人的手,就拼命点头说着:“求你们了,再试试!再试试!就按他说的。找衣服!再跑一圈吧。”

    “不!不!她还能救的,她还能救的。”

    所有人都知道,时间这么长,除非她女儿是条鱼,要不早死了。但是这种话,也没人会跟这个快要崩溃的母亲说。小漠转着他的手机,低声说道:“我跟我朋友打听了一下,那船是几个二代包下来玩的,玩过火了。之前他们也约我了,我没去。这几天都跟着你跑,要不,这麻烦惹大了。”

    “我有什么有趣的?”我的笑敛下了。长这么大,我也就会闯祸,还真没人说过我有趣呢。

    那天下午,我们从一个小巷子里出来,走访了住在这里面的扎纸婆婆,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就靠在河边的护栏上,吃着路边外卖店里的汉堡可乐,都有点蔫不拉几的。我们就连这种小巷子里的扎纸婆婆都走到了,怎么就一点信也没有呢?

    “有什么意思啊?都是一群老头老太太的。”

    我伸手就压下了他的手机:“别拍!感觉是死人了!”

    那大妈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找她女儿的衣服,到是一旁跟我们一样,一直远远站着看热闹的一个年轻女人,就从一旁的一艘游船上,小跑着把一套衣服递到了那妈妈的面前。

    领头人皱皱眉,使劲拽起了那母亲:“你去找衣服,天黑了,我们就真不干了。还有半个小时这样!”

    不过那之前昏倒送医院的家属,又回来了,手臂上都还留着针头呢。那是一个中年妇女,头发蓬乱,脸色苍白,眼神也不对,就好像身子摇晃两下,就要昏倒了一般。她哭着,给那些刚要脱下潜水服的人跪下了。

    之前来明南,小漠带我走访的,都是他爸那边关系的大风水师。这次,我们要走访的,就是没那么大的名气,却也有点门路的那些风水师了。

    “我们这么多天,见到的都是老头老太太,包括你爸,也就那样。就你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点的。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真的能按着你家里给你的安排,学这些呢?”

    小漠一边开着车,一边侧着头看了我这边一眼,就夸张地笑道:“哈哈哈哈哈,四十?我车子跑一趟的油钱都不止这个数了。”

    我抿抿唇,才说道:“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你们再跑一次船。在船尾用绳子,牵着死者的衣物,在她落水的那地方附近,转转。今天,水流不快,你们是专业的,估计一下,她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开慢点,转转。”

    我抿抿唇,把手中的汉堡纸和可乐都团了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要找玲珑球,就不得不走这条路。”

    他擦擦自己的嘴角,说着:“一开始觉得挺烦的,就是给你当司机。我漠少爷给你当司机,你脸可真大。后来呢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说完,我就朝着那边走去。职业病?!好奇?!凑热闹?!反正我就这么想都没想的,就走向了人群。

    别的地方,对下跪是什么规矩,我不是很了解。但是在我们这,下跪,只对神佛和死人。这妈妈这么就给人跪下了,其实并不太妥。所以那领头人才会直接把人蛮力拽起来。给活人下跪!在我们这,就是咒人早死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人群里,一个中年妇女低声说着,“那女人跳下船的时候,没穿衣服。啧啧啧,估计是在船上,遇到事了,不得已才跳下去的。”

    “有意思啊。这些人,这些事,都是我从来不知道的。我从来不知道,那种金元宝原来是手工折出来的。我一直以为,清明节鬼节的时候,卖的那么多的金元宝都是机器弄出来的。还有昨天那个算命的,带着个墨镜,我一直以为,那种人肯定是装瞎的。结果,那个是真瞎的。就这几天的经历,以后我喝酒吹牛都多了点资本。”

    我看着小漠那白金耳钉在斜斜的阳光下闪着光,还有他那带着酱的嘴角就想笑。“喂!走了这么多天,你就不烦我?”我问着,伸手点点嘴角,示意着他。

    我缓缓吐了口气,推开了面前的人群,走到了那水鬼领头人的面前,说道:“你们这样,找不到的。”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孩子吧。求求你们了。”

    一开始那还瞧不起我的爷爷,现在已经是满脸堆笑地,给我塞红包了。还说什么,孩子要钱去医院,也只能给个小利是了。上了车,车子离开了那郊区的郊区,我打开红包,还真他,妈的是个小利是啊。四十块!

    “哼!就你家那烂五菱?行了,哥们友好的表示,不跟你报销油费了。”

    船开出去了,那妈妈又朝着河边跪了下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小漠攀着我的肩膀,问着:“你就这么确定,能捞上来?”

    “啧,土包子。那个跳水的,估计也是这种性质的女人。陪人的那种。”

    这消息就劲爆了,围观的人里有不少都是举着手机录视频的。

    那领头人是个四十好几的汉子,看看我,说道:“天黑了!不捞!”

    只是那海警船已经回来了,换上了河道里救援快艇,五六只快艇呢,拉网,从下游往上拦截。其实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人是救不回来了。

    每行都有自己的规矩,听他说得那么肯定,我估计这也是他们的硬性规定。我们帮人做丧葬的,也不是一个棺材,一套寿衣挖个坑就解决了。针对死因处理,让人走得顺顺利利的,才是硬道理。

    我看着那女人,很年轻,很漂亮,画着妆,穿着漂亮的裙子。而跟在我身后的小漠,看到那女人,就有点变了脸色,直接把我往一旁拉了拉,低声说道:“外围。”

    可是小漠应该是没注意听我说什么,我还没说完这句话呢,他已经指着前面河边平台上的一群人,问道:“那边干嘛呢?那么多人!哇哇哇哇哇!河道海警的船,那边肯定出事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旁另一个已经脱下潜水服的年轻人从我身旁走过,不屑地说了一句。

    我笑了笑,他又指着我说:“你也有趣!”

    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着他微笑点点头。领头男人招呼着自己的人开始干活了。他在上船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我微笑着说道:“相信我,她会出现的。”

    一个女人从那边一艘游船上跳下来,估计是溺水死了。当时是有人跳下水救人的,可是没找到人。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估计能找到的,也只能是尸体了。昏倒被背走的那个,是赶过来的家属。

    这还没走到河边平台呢,就听到有人的哭声了。不一会,就有人背着一个昏迷的女人,匆匆离开了人群,往上面的停车场小跑而去。人群中吵杂着声音中,还是能拼凑出事件经过的。

    我和小漠就这么转悠在明南的大街小巷里,有时候,就连他都要靠着手机导航来带路。只是走了那么三四天下来,对于我们家的玲珑球,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七层,阴沉木,玲珑球,这个还真不好找。

    “阿姨,你先起来。别跪我们啊!”其中一个领头的人说着,“我们也没办法。这天都快要黑了。明天,明天我们继续,我们往下游找。一定把你女儿给找回来。”

    “啊?!”我有点不明白的叫了一声。

    当然,这家人还是提出了请我吃饭。只是小漠那大少爷脾气,看着人家家里歪歪扭扭的竹筷子,就一脸的嫌弃。加上他们家里人也上下走动着,到处找亲戚借钱。我们还是喝了点水,就离开了。在上车前,男生的爷爷送我们出来的。

    这事,确实让人挺那啥的吧。但是想想也是,就那男生的情况,估计半天一天后,就能发烧昏迷了,医疗费少不了的。

    有时候吧,看热闹的时候,是不会觉得时间难过的。反正我和小漠是下午开始看的热闹,一直看到夕阳没入城市高楼里,也没觉得累。

    既然生财铺的余老板,也就是余云艺的爸爸,也是我爷爷最后想要去拜访的人,并不是我想找的那个人,那么我就要继续在这个城市漂泊下去。总有一天,我能遇到那个拿着我们家玲珑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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