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赵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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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是农村人，农村人对狗的定义，就是个畜生，哪是什么人类的朋友？上学路上我们都要随身携带石子，用来打狗的。

    十五六的年龄。

    这时，我对韩国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即墨那边有个nike鞋厂是他们会社的，滨州那边准备建个飞行员培训基地，当时正在考察期。韩国人这次就为这事而来。

    在这里插播一点，韩国人的时间观念和对承诺的重视，真的值得我们学习，说到做到，哪怕是喝多了说的话。

    赵姐不让我喝了。

    ktv也是韩国风，没有中文歌单，要么韩语，要么英语。

    那几年，是中韩关系的热恋期。青岛有n多韩国企业，也有n多韩国人，甚至形成了韩国人生活区。有点类似过去的租界，整个区域所有商店都是双语的，这个区域的韩国料理店基本只针对韩国人开放。不是不允许中国人进去消费，而是太贵了，比今天的韩国料理店要贵好几倍，关键是并不好吃，因为太正宗，没改良过。

    狗一累了，我们就需要停，而老马带着队伍一直往前走，那么我们就会越拉越远。越是动不动停，我越讨厌这个贵妇人，你爬山带个狗干什么？

    姓赵。

    当然，场合上的，说过。

    记了我的qq，说回去加上。

    贵妇人竟然没感受到我对她的厌恶，可能是我从来没表现过吧？

    我那时英语真的很好。

    贵妇人这次没带狗。一见面，先给了我张名片，说是认识认识。她是做劳务输出的，名片是中韩双语的。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有没有农村出身的朋友有共鸣，我们对城市人有着天生的对立，总觉得他们会瞧不起我们，从而我们先瞧不起他们。

    在天泰城，装修的也很韩国，还有暖炕，他们请客喜欢请到家里来……

    第二天，一大早，赵姐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好点了没？

    有次，老马给我打电话，让我帮着带个队，说他高中同学带了几个韩国人，想爬爬崂山，走传统线路，他没有时间陪同，他同学的意思是让我领着就行。

    前面是个讲台，下面是个舞池。

    我也没怎么喝过白酒。

    鞋大一个码，我没要。

    下午4点左右，赵姐问我在哪？

    一共两个菜，煮的鲍鱼，另外一个是辣牛肉汤。又要喝酒。

    我说，没事了。

    业务往来。大姐做的是出国劳务，主要是对韩。

    她说，不要跟这些人有联系，这些人全是寄生虫，他们的目标就是坑点骗点。

    中午野炊时，贵妇人问我哪个学校毕业的，目前做什么工作？

    我用英语自我介绍了。韩国人也自我介绍了，毕业于哈佛大学。但是呢，他越介绍，我越觉得是个大忽悠，他说他的梦想是使整个亚洲崛起。

    司机喊来了两个工厂妹。

    我问，那韩国人不知道吗？

    韩国鬼子唱了一首英文歌《whenamanlovesawoman》，太好听了。但是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歌名，一直到《好声音》里的金润吉唱这首歌时，我瞬间想起了韩国人。

    卧槽。

    韩国人家里有司机有保姆，都是延边人，朝鲜族的。最初是我们三人吃，后来这些服务人员也一起吃。吃过饭后，安排我们去唱歌。

    她说，知道。

    这个韩国人有一点让我很吃惊。

    我说是曲师大毕业的，目前是名职业写手。

    我们俩每人一瓶清酒，还好，还好。

    我对她充满了鄙视、厌恶，一个人竟然能把狗当孩子？

    她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话。

    我坚持不要。

    他回答的就更虚渺了:韩国没有这么美的山，崂山是全人类的财富，要好好珍惜，不能伤害了它。

    下面的人，翩翩起舞。

    我们又启动了跪舔模式。

    老马说，贵妇人对我评价很高，很有耐心、很有团队精神之类的。

    往往是什么情况？

    比我还能吹，不会是哈尔滨佛学院毕业的吧？

    她让我喝，我就喝。

    路上他遇到垃圾就会拣。

    我问他，为什么会捡垃圾，是出于什么心理？

    我们三人真正的关系改变，是源于在崂山水库旁边吃鱼。韩国人喜欢喝酒，赵姐不怎么会喝，只能喝一点。赵姐的意思是希望我能陪韩国人喝点酒。

    她说，你这孩子，太实诚了。

    喝多了，我们三人去唱歌。

    赵姐让工作人员送来的是钓鱼台，72度还是75度，一大坛子，说韩国人喜欢喝高度白酒。

    韩国人与大姐的关系是什么？

    但是，咱又是负责收尾的，需要等着。

    我喊她赵姐。

    韩国人这么安排的意思是，我们俩人一人一个。韩国人在好色这方面，绝对是天生的，有一个算一个。

    那时，咱看这些，觉得很奇葩。

    人家5点就到崂山水库了，我们要6点多才到。

    大家轮番唱歌，我不会唱，他家的保姆就拉我跳舞。那保姆50来岁，还会抽烟，跳舞时还会朝我耳朵上哈气，很是亲昵。手握着手时，她还会搓我的手心，搞的我浑身痒痒的。

    包括，老马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因为我对他用心。不管什么时候，他喊我，我都立刻就出现，永远都有时间。

    房间有点类似教室。

    咱内心深处，还是把老马当都市人来崇拜了。

    老马也给我打电话，先是责怪了一番，意思是你跟韩国人平喝个啥劲？韩国人都是酒鬼，你咋可能喝过他们呢？也怪赵xx，咋能让你喝那么多酒呢？

    换了两次包间，都是因为我吐的满地都是。头脑依然清醒，就是胃里难受。我记得我打出租车走的时候，自己还很清醒。

    但是，倘若他们突然对我们好呢？

    我在想，这些人，真有意思。

    真名就不说了，很敏感。

    当时的我，真理解不了，一个女人，咋这么空虚？竟然对着狗说话，它是个畜生，能听懂吗？

    我以为是一群韩国人，其实只有一个韩国人。个头很高，很帅，有点像打羽毛球的李龙大，两种语言能自由切换，英语、韩语。

    她记了我的手机号码。

    他们对我们呢？

    我说，没有。

    忘记介绍贵妇人叫什么了？

    谁唱歌就去讲台上唱。

    我说，不怪她，她以为我能喝酒。

    韩国人看我不要，他让司机送回了。

    谁家狗死了，则会当街扒皮，煮煮吃了。

    既有农村人的羞涩，又有步入红尘的蜕变感。

    所以，我对这个贵妇人的定义，就是矫情，空虚。

    虽然咱讨厌贵妇人，但是只要她对咱稍微有点好感，咱就能为她赴汤蹈火。

    这次，大姐送了我双nike鞋。说是即墨那边代工的，国内没有销售，也很难弄到，这一款产量非常小。大姐跟我说，凡是说是私自从工厂偷出来的，都是假的，因为韩国工厂的管理全是监狱式的，任何人出门都要翻包，大焚烧炉一直都不停，只要是有半点残次，都会立刻送焚烧炉，不可能有人偷出来。除非是你偷鞋底我偷鞋帮，再组合起来，但是这种概率太低了。

    那时，咱还是个农村孩子，对这些也不理解，咱可能还是那个随手扔垃圾的人。

    返程时，赵姐去送我，她开了一辆黑牌的轿车，很豪华，是一辆外商自带的雅科仕。

    很乐观，很幽默。

    从细节可以看出，这双鞋转手送过多次，鞋盒都包浆了。依我今天对鞋子的认识，我推测那是一双空军一号联名版，当时应该能值千多块钱，放到今天可能贵了。

    真是个神经病！

    算是点名，要我。

    韩国人在青岛有家。

    则是从善推测。

    跟韩国人基本无缝隙交流，甚至能聊骚。

    又没什么联系了。再次见面是爬山，她又带着那条狗。这次我态度变了，主动照顾这条狗。我发现它真的不咬人，而且跟我很亲，我走到哪它跟到哪，仿佛体力也好了。

    韩国人的意思是少许。

    路上，她问我，那个延边女人有没有问你什么？

    我们对高于我们的人，往往是从恶推测。

    他高中同学，就是贵妇人。

    跟贵妇人爬了几次山。

    另外一个，贵妇人，牵条狗。那狗十岁了，走着走着就会累，贵妇人则会蹲下抚摸狗，陪伴狗，还跟狗说话。

    她派车来接我，说韩国人要请我喝酒。应该是我们前一天喝酒时，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