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挑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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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思雨吓唬的够狠，于媛媛害怕，到了思想委之后，守紧嘴巴没敢告别人的状，剩下的人都厚道，思想委的审查就很轻松的翻过页了。

    虽然早知道路易.奈非斯不是什么好鸟,可陈思雨本着华国人以诚信感化国际友人的心思，真诚付出，也没有为自己留后手。

    “行。咱先排队去买点肉吧，今天晚上我给你做红烧肉吃。”陈思雨揽上弟弟的肩膀，说：“明天咱就孵新的，重新养，这回咱多孵几只，谁敢来偷，咱在鸡窝旁装个兽夹，夹死他！”

    但这是个非常大的隐患。

    他觉得自己那些曲子都很不错。

    满满一箱子，全是台本。

    “对了，你最近钢琴练的怎么样，我不在这段日子，有好好练琴吧？”陈思雨说着，从行李箱里往外搬台本。

    “我家没知青，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改天我问问，核实一下你说的情况。”叶主任讪笑着说。

    她大概讲起了剧情，叶主任也兴致勃勃的听着。

    他动不动就胡思乱想，一会儿觉得，干脆姐姐就留在国外，永远别回来了，过她的好日子去，可一会儿又觉得，姐姐要不回来了，他往后怎么办啊。

    要他嫌麻烦，或者不想惹事，就不会批准陈思雨去排这部剧，但如果他也像陈思雨一样心存善良，愿意改变知青们的处境，就应该放她去排剧。

    .......

    但轩昂不喜欢自己这种样子，只看了一眼，就把西服脱掉，拿回卧室，挂到衣柜里了。

    突然，他说：“思雨，你是在胡扯吧，什么叫男知青一人六碗萝卜汤，夜里放屁吵的鸡以为天亮了，跟着咯咯直打鸣，一人吃六碗饭，那不得撑死。”

    因为每一个人都得被思想委审查一遍。

    刚才跟陈思雨得瑟，显摆，就是想把自己谱的那些曲子全送给她。

    如果不是路易.奈非斯提前答应,她会在黑市上把积蓄兑成钱,自己去买的,但因为对方答应了，她就没有买。

    于媛媛被戳中心怀，才知道陈思雨盯她，果真盯的够紧的，她卑鄙，陈思雨比她更卑鄙，结舌半天，撂了句：“我是为你好，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轩昂抿唇，重重点头，声音却是轻轻的：“嗯，好！”

    而因为是一部大剧，整个总空，所有的芭蕾演员都要上。

    那可不是一首歌，而是一部恢弘的交响乐。

    思索良久，叶主任才说：“排吧，虽然我不能保证过审，但每一个有良心，有责任的国人都应该知道，上山下乡的知青们，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旦被萧文才那种坏分子利用，十七八岁的年青人，才开始的人生就毁了。

    她总共养了八只鸡，在她走之前，只吃掉了三只公鸡，剩下的五只母鸡养的胖乎乎的，每天都在下蛋，这才走了三个月，回来时，鸡窝里一只鸡都没了，鸡呢，哪去了？

    陈思雨编的整个故事是轻松愉悦的，甚至有点荒诞，是一出喜剧，但她以喜剧的形式，把知青们的苦难改编成各种乔段加在其中，用搞笑的方式呈现出来了，从表现上看，它积极，向上，乐观，会忍不住给逗的哈哈大笑。

    而在那样的心境下，他经常半夜爬起来谱曲子。

    轩昂是个小孩子，陈思雨又不在，邻居，从龚小明到程家又都是妇女，胆子还小，他们就专门盯着轩昂偷，五只鸡，一只只的，全给偷走了。

    《一尺的确良》是个很简单的故事，讲的是在边疆上做知青的一群女孩子，为了能拼到一个，进县城买一尺的确良的机会，于是努力争功抢优秀，继而引发的，一系列叫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本来，陈思雨以为她给轩昂的买的西装够大，得过两年才能穿，结果她出门三个月，轩昂猛的一下窜了个头，穿在身上刚合适。

    “什么叫知青没有油？”叶主任反问。

    那八只鸡可是轩昂养大的，他对它们有感情，一只只的被人偷走，甭提有多伤心了，而每当有一只鸡被偷走时，他都会特别特别的想念姐姐。

    房子他们倒不敢进，也不敢偷别的，但谁家养几只大鸡大鹅啥的，但凡给他们听见声儿，总得逮一只出去。

    “说谁是狗呢，你才是狗，我是恶人，是毒蛇，谁敢咬我，我回一口下去，谁就得死！”陈思雨咬牙切齿的说。

    这三个月，她在演出的路上，把《一尺的确良》的台本画完了。

    思想委不能保证过审，可是同意了排练，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进步了。

    其实是这样的。

    他把自己的担忧，难过，和愤怒，全写成了音乐。

    陈思雨解释说：“下乡知青的粮票里只有毛粮，是没有油票的，男知青又都是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没油水就容易饿，一顿吃六碗，在边疆特别正常。”

    “好，我回去就排练。”陈思雨站起来鞠躬，笑着说。

    陈思雨列的名单上全是新古典主义芭蕾,有《阿波罗》，《妖女之吻》，《梦游者》等,有这些剧，对陈思雨新剧的场景塑造特别重要。m.chunfengwenxue.com

    轩昂本是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坐沙发上的，说起鸡来，赶忙坐正了：“对不起，姐，有一天我回来，就发现咱的五只大肥鸡，全被人给偷了。”

    这事就连梅霜都不知道,而整天忙着盯梢的于媛媛,本身心思比较龌龊,只知道陈思雨和路易.奈非斯有往来，但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协议,反而以为，陈思雨和路易导演之间，是有些感情方面的勾扯。

    自认自己也算个知心大家,看陈思雨脸色难看，专门坐到她身边,悄声说：“思雨，你是不是被那个跳舞的老外给耍了，他没欺负你吧？”

    晚上躺在床上，他也怀疑过，陈思雨这趟出国，是不是从此就不回来了。

    以致于现在北城的小将就是一般散沙，无人约束嘛，就喜欢偷鸡摸狗。

    《一尺的确良》是一部三幕式的芭蕾舞剧，长达九十分钟，它的配乐，可就不是轩昂这种小孩子能弄出来的了。

    幸好她只是个文艺工作者，如果她是外交官的话,这就等于丧权辱国了。

    气的咬牙切齿,但偏偏这是个闷亏,陈思雨还不能告诉任何人。

    不过，正所谓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在看完，在笑完后，人们会去思考，会去正视知青面临的苦难，这，才是陈思雨想要的。

    那些知青终究会忍不下去，他们会闹乱子，会暴动。

    叶主任也是个文艺爱好者，正好这一年多北城思想方面的问题也少，清闲，听说有原创剧本，直接就让陈思雨讲给自己听，看是个啥故事。

    现在的城里头，基本家家户户都有知青，孩子们在乡下过的啥日子，家长都知道。但一则，家长们都是苦过的，觉得孩子们也该吃点苦头，再则，大环境下，人们习惯于越苦越光荣，于是就默契的，没有人提知青说话了。

    陈思雨脸色刷的一变，厉声说：“于媛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过那个华裔老头的巧克力，还吃了，再敢多嘴，我就把这事儿反映上去，让思想委好好的批评批评你！”

    她生得漂亮，脾气也随和，于媛媛只拿她当个小姑娘，此刻突然发火，吓的于媛媛不知所措，结巴半天，捂着脸跑了。

    但既然有作曲家王思华老师帮她谱曲，轩昂谱的那些，就不往外拿了!

    给姐姐讲完情况，轩昂说：“我认得那几个家伙，等咱冷哥回来了，我带冷哥去找他们，收拾他们。”

    而一旦有谁说别人的坏话，被思想委揪住了短处，拷问起来，大家相互揭发，就谁都没有好下场了。

    休整了两天后，陈思雨也该上班了，而她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市思想委的叶主任看《一尺的确良》的剧本和台本。

    为确保过审，陈思雨尽可能的没有涉及政策。

    聂少东今年去当兵了，冯大钢和虞永健也早就走了，而方小海呢，手腕不够硬，也没啥号召力，说是小将们的老大，可小将们压根儿就不听他的。

    陈思雨正色说：“叶主任，知青的伙食票里只有毛粮没有油，要不您回家试试，三天不吃油呢？”

    这房子临街，只有一堵矮矮的小院墙，真有小偷翻墙进来，偷啥都是分分钟的事，听说鸡被偷了，陈思雨倒不怕，怕的是轩昂的宝贝，那个蜂窝煤炉子，她给吓的脸色大变：“你的炉子没事吧？”

    轩昂一看台本，又来劲儿了，故意耍大，翘起二郎腿坐到了沙发上：“怎么，终于要用到我啦，准备让我给你谱曲子？”

    而是，外事访问，旅途是愉快的，但回来之后，所有人都得蜕层皮。

    把台本搬了出来，陈思雨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望了窗外半天，突然问：“轩昂，咱的鸡呢？”

    从他尴尬的笑容里，陈思雨判断的出来，他其实是知道的。

    而为它谱曲的，会是为梅霜写《想亲亲》的那位王老师。

    虽然过程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她的新剧，终于进入排练程序了。

    这孩子有一条背带裤，套上白衬衣，小西装一穿，往穿衣镜前一站，连他自己都惊讶，深鼻大眼的，镜子里的他，恍惚间跟个外国人一模一样。

    “想啥呢你，小傻瓜，原来你谱的，只是三五分钟的一首小曲子，这回我要的，是一部长达九十分钟的剧情配乐，你呀，还差的远呢。”陈思雨说。

    叶主任的手一直在不停的敲桌子，眉头紧皱。

    ……

    别的演员都服从管理，说上就上，终于要排一部新剧了，大家

    倒不是陈思雨要故意吓唬于媛媛。

    结果就是,她对洋鬼子的圣母行径,直接导致她吃了个大亏。

    而现在，这部剧能不能上，全得看叶主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