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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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练完要下班，刘茉莉问徐莉：“你听说没，听着趁着这趟法蓝西文艺团要来的热度，咱们文工总团要重新开启选拔，选一批芭蕾苗子，而且据说不会以成份为考核要点，上面首长的指示是：不拘一格，唯材选拔。”

妹妹。

    她计划的美滋滋的。

    而最终让冷兵胜出，能够出任司令员的，是冷峻之死。

    话说，按理，国家大剧院的后台足够大，两个团一起排练完全可以。

    就她现在的身段儿，跳祝英台完全不在话下。

    这可咋办，匆匆忙忙换彩排地，对演员们的影响是很大的呀。

    喉头略干，他说：“咱们国内思想封闭，意识形态也紧，但我一直在法蓝西生活，我懂，在国外那种事情很正常，在法蓝西流专着一句话，男芭蕾演员们要上台前，按惯例都要来一……”

    站在原地，赵晓芳如坠冰窖，目瞪口呆。

    虽然聂师长夫妻都特别看重她，但聂少东心里真正藏着的是叶青青。

    接待工作当然是由外交部来负责的。

    基于刘处长给的信息，陈思雨总算明白，为什么赵晓芳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取代她去跳祝英台。

    “王奇同志，你可以跟法方导演协商一下吧，一天之中，我们只要彩排一场就好，我们的道具也不多，只占一间屋子，在法蓝西的时候也是这样，没必要为了他们方便，就把我们清出去吧。”曲团说。

    可惜她太心急，暴露的太早，虽然因为聂师长一家的出面而不必受惩罚，但陈思雨也不会再给她开小灶，吃独食，那么费劲儿的教她了。

    看陈思雨气懵，王奇忙解释说：“我也不信，但是路易先生的行为让我很迷惑，他在下榻之后，准备了鲜花，巧克力，还托我转告你，说要约你一起吃饭。你知道的，咱们的纪律不允许你们私下见面，所以我帮你把他拒绝掉了。但他恳求我送你一封信，信我拿来了，因为政策原因，我也看了信了……”

    而如果不是因为思想部倒台了，赵晓芳不用在程丽丽面前装唯唯诺诺，露了马脚，且被陈思雨给捉到，万一在赵晓芳成为B角的情况下，她因故不能登台，由赵晓芳登台演出，聂师长肯定会顺势公开赵晓芳和聂少东的恋情。

    要她登不了台，拿不下主角，跳不了首席，聂师长夫妻还会看重她吗，他们还会作主让聂少东娶她吗？

    和平年代，国家的战略大方向转移向了对外交往，外交就显得犹为重要了。

    王奇做为驻法大使馆的三秘，这趟是陪着艺术团一起来的，这个消息由他带来，也由他来宣布。

    也不知道造物主是怎么造出来的，这样漂亮，又风情万种的女孩子。

    而造这种黄谣，在国外都是要挨打的，更何况这是国内，还是六十年代。

    王奇说：“曲团，实在抱歉，这是法方导演专门提的要求，我已经劝说过他了，但他坚持这个要求，而且说如果达不到清场的要求，他们就会选择拒演，苦一苦你们，赶紧搬东西吧。”

    而王奇在跟曲团聊完之后，就单独把陈思雨从后台喊出来了。

    她不是被思想部那位后台给收买了。

    而是在为自己将来能嫁进聂师长家而铺路。

    为了演出方便，《梁祝》的布景，道具，服装全在大剧院，要搬回总空很麻烦的，而且道具很可能会损坏，要不搬走，就无法带妆彩排，那等《梁祝》上的时候，万一出演出事故呢，歌舞团怎么向部队，首长们交待。

    而她悄悄跟聂师长的儿子聂少东谈上对象了，全团却没一个人知道？

    一个专业的舞者，会心沉醉于自己的技术，他就不可能出现那种情况，而要在舞台上心里还想着堕落下流的东西，他能跳好吗，他要跳的稀烂，能登上重要舞台吗，不能，所以那是下流玩艺儿们干的事，不代表整个行业。

    赵晓芳的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

    管她娘家穷不穷的，聂师长夫妻都不会再介意，反而会以能娶到她为荣。

    一发的发字还没出口，陈思雨扬起手臂，一记响亮的耳光，落王奇脸上了。

    “我一切都听领导们的安排。”陈思雨说。

    而且就像陈思雨猜测的，他们光是服装就带了整整一百套来，当节目上演，它将展现的，是十八世纪法蓝西文艺复兴时期，从声乐到服饰，文学，各种艺术百花齐放时期的巅峰美学。

    冷峻的死让上级领导觉得，冷兵更适合出任司令员一职。

    赵晓芳要能在外交演出中登台，跳祝英台。

    那么，就算她费心机进了总空，还不是得坐冷板凳？

    紧跟国家的脚步，部队的战略方向也会随之转移，说通俗点，谁家有一个能在外交方面起到作用的人，于整个家庭，都将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陈思雨说：“你污蔑我的名声，我不打你，行啊，我报案，我找公安治你！”

    徐莉笑着说：“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总团是下了命令，不看成份，只看条件，技术，全国范围甄选，下个月我就要出差，亲自去选人了。”

    曲团一听，仿如当头着了一闷棍。

    《梁祝》已经经过联排，空院的领导们也专门看过了，在看过之后，他们都觉得很不错，目前，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等首长和国际友人们的检阅了。

    芭蕾演员的选择居然重启了？

    聂师长十年前去过鸭绿江的，战功卓著，再加上他是管装备，搞人事的，管理经验比较足，所以跟冷兵算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赵晓芳倒也不怕，毕竟如今芭蕾苗子就那么多，地方也不再组织舞蹈队员的选拔了，陈思雨再看她不顺眼，也只能捱着，因为对象的原因，她马上就可以进总空了，到时候陈思雨就算不想教，她也必须教，因为没有别的苗子。

    但就在落地之后，路易.奈非斯就提出了清场的要求，理由是，他们的人不习惯跟东方人一起排练，要求《梁祝》剧组的人全员撤出，直到他们演出结束。

    这么一想，陈思雨又豁然开朗，为什么在她的订婚宴上，聂师长要专门提点她，让她把工作交给徒弟们干了。

    曲团急的呀，简直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但这天，突然，她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直接将她打懵。

    聂师长是为了让将来的儿媳妇能登台接待外宾，才那么说的。

    虽然李倩生完孩子就会回来，可等《梁祝》一上演，陈思雨就是当仁不让的首席了，当她有了新苗子，就会培养新人，彻底把赵晓芳踢出局的吧。

    陈思雨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俩已经订婚了，那以后，我也喊你一声哥吧。”

    谣言传多了就成真的了，所以有很多人把这种胡说八道当成了真事。

    王奇抬头看飘扬着的旗帜，突然举起手，说：“思雨，既然你喊我一声哥，那我有话问你，你可要如实说，我也向着国旗发誓，你告诉我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对不会告诉冷峻的，所以你和路易导演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是的，坊间有传言，说芭蕾因为是贴体跳，穿的又是紧身衣，为防上台后发生比较尴尬的凸激情况，在上台前，女演员会于后台帮男演员来上一发，以保证他在上台后，不会凸激凹点。

    “陈思雨同志，你打我干嘛？”王奇后退两步。

    一路走到大剧院前的旗杆下，王奇才停下，先说：“思雨你是知道的，我和冷峻从小一起长大，我俩是院里的邻居。”

    许主任看陈思雨：“你的意见呢？”

    ……

    ……

    在国内，哪怕将来，那种事情也很少会有。

    在上级领导面前，在整个空院，聂家的风头可不就盖过冷家了？

    而随着他们的到来，节目单也被送到了总空。

    刘处长总结了一下：“在我们看来，赵晓芳同志没有任何问题。”

    “但在国外，这是共识呀。”王奇摊手说。

    鉴于王奇一脸便秘的表情，陈思雨恍然大悟：“王三秘，你这是怀疑我跟路易导演之间有什么不正当交易和勾扯，往来吧。”

    随着报纸上连番累牍的报道，法蓝西文艺团终于如约而止。

    曲团说：“既然赵晓芳跟聂少东谈上了，聂师长应该会把她调进总空的，我们芭蕾舞团也正缺人手，就让她跳祝母吧，她的体形比较合适。”

    赵晓芳胖起来容易，瘦起来也快，加上最近被老师抛弃，心理压力大，吃不下，倒是火速瘦身成功，瘦成了一道闪电。

    而只要没新人，早晚，赵晓芳都会取代陈思雨，成为新首席的。

    西服笔挺的王三秘望着面前容颜娇艳，身材高挑，纤细却不柴，骨肉匀亭的芭蕾姑娘，于心里感慨一句，她真不愧是才天赏饭的天才芭蕾舞者。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一看就是还有后话。

    而因为政策所限，哪怕曲团，在正式演出之前是见不到路易导演的。

    她想起来了，在原书中，将来，空院十几位师级领导，最有资格跟冷父争司令员一职的，正是聂师长。

    没错，导演：路易.奈非斯。而作品，正是陈思雨所猜的《茶花女》。

    陈思雨指鼻子问：“你知不知道国内的意识形态有多紧，知不知道我的未婚夫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们跳芭蕾的就好比是在刀尖上起舞，好嘛，你爸还是总空的司令呢，王三秘，什么共识，来一发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呀，我现在就报公安，让公安抓你丫的。”

    但其实就陈思雨经历过的，国外或者会有那种情况。

    虽说去年在法蓝西时，跟路易导演同行了三个月，但他是个特别高傲的人，跟团里唯一会法语的陈思雨都没说过几句话，跟曲团也从来没有交流过，在曲团印象中，那是个特别固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