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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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会什么？”

    ……也许吧。

    ③她确实有528办公室的门卡，是昨天人事处放在红色大礼包里给她的。

    由①②得：想开门进办公室，需要门卡。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门卡出借系统不开放。”

    533室，那是特别调查组的特聘顾问办公室。

    -

    “你来干什么？”

    有人来应了门。门咔嗒一下开了，露出个打着呵欠的长发古典学博士——柳小明，手上还裹了一条白纱布包扎着前两天的伤口。

    “你是刑九队的助手，你的上班地点在528室，不在人事处。”

    今天是星期天，虽然刑侦局不比一到周末就大门紧闭、怎么找也找不到的某些有关部门，但也挺冷清的，整栋七层大楼里的人估计一双手加一双脚就能数得过来。

    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正低着头看报告，她磨磨蹭蹭走到沙发上坐下了，他看也没看她一眼。

    她把手里的“证明”递过去，认真道，“我进不了自己的办公室，齐秘书让我来这里。”

    许愿跟在柳博士身后蹭了进去。533室宽敞明亮，但东西不多，又干净安静，因此显得有点空荡。

    ——第三，第一和第二都是真的，对吧？

    她迈开穿着小黑布鞋的脚走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人事处门卡，滴滴一声开了这扇棕黑色的大门。“进来。”

    这是齐秘书的声音。不需要回头都知道这位头发永远梳得一丝不乱、总是一身黑的中年女秘书板着脸皱着眉。

    这小姑娘垂下眼睛沉默一阵，继而朝大爷露出个十足真诚的表情。“大爷您也是啊，您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星期天赶来局里上班，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领路人啊！”

    许愿接过这张“证明”，看了看椅子上不到一米五的齐秘书，又看了看纸上的签名，理智地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但是528室的门锁了，我进不去。”

    “那……”

    小姑娘：“……”

    很静。

    紧张不已，手下力道不大，那声音很轻，仿佛门是被风吹动的。

    “是啊。”

    于是她转身朝着人事处去了。门卡是人事处给的，因此人事处可能会有多余的门卡，给她开门放她进去。

    好端端的一个温暖四月天，这姑娘满额是汗，嘴唇发干，连眼睛看着也有点恍惚，活像是七月大太阳底下被罚站了半个多小时——或者四月小太阳底下神经病一样走了三个多小时。

    柳博士也坐在沙发上了，不过是在她对面，茶几上摆着电脑，一坐下就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

    她杵在这儿好像有些突兀。

    “哦，我啊，我就不是了，”大爷随手往身后的床铺指了指，“我在这儿是因为我就住这儿。”

    “有一种叫门卡的东西是用来开门的，昨天给你的纸袋子里恰好就有这么一个东西。”

    “……为什么？”

    咚咚。www.mengxun.me她又敲了敲。

    屋里终于说，“可以。”

    “上进，有冲劲儿！”经过风历过雨的老大爷讲起话来铿锵有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就需要你这样奋发向上的年轻人！”

    当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姑娘出现在刑侦局大楼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www.qingci.me

    ……该不会连人事处都没人吧？

    许愿转念一想，我又没欠他什么，再说了，以前抱在一起亲都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不过是在工作场合见个面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

    许愿捏着齐秘书给的“证明”，走着走着，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忍住了。

    ②如果门是锁着的，那么她需要一张门卡。

    好在柳小明敲了几分钟键盘便合上了电脑，大概是手里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他抬头对她说，“你进不了528，那工作资料之类的大概也不在手上？”

    许愿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无事可做的手，又看了看屋里显然各有各的事在忙的两个人，有点尴尬。

    齐秘书一脸不悦地把许愿盯了一阵，然后俯身在脚边的A4纸大袋子里取了一张纸出来，拿起笔唰唰唰写了一行字。

    他转过头往办公室里说了一句，“老大，齐秘书让你收留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沉默一阵，礼貌留了句“总之您辛苦了”，便默默抬脚朝着大楼走去了。

    ①如果一个人想进一间办公室，那么她需要开门。

    ——“证明：天兰仙不是去骚扰程楚歌的。”

    “是的。”

    许愿下意识地攥紧了手。

    许愿颇有些难为情。“齐秘书……”

    这次有声音了，但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许愿伸手推了推看上去很可能会纹丝不动的门。它果然纹丝不动。

    刑若薇是没有关门习惯的。

    许愿乖乖地跟在齐秘书身后进了这间大办公室。

    综上①②③④：完了。

    许愿半道里拐弯去了一趟（还好没锁门的）茶水间，柜子里翻出一次性纸杯，一口气在饮水机前喝了三杯水。

    “……”

    也许是因为这地方太安静，一切都像是在静水里融开，变长又变长，短短几秒竟有些难等待。

    这是一个死循环。

    ……然而依然很轻。

    齐秘书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了电脑，鼠标敲了敲，键盘敲了敲，过了一阵子，完全没有到什么地方去找门卡的迹象。

    柳小明见了门外的麻花辫小姑娘，很是讶异，打完了呵欠便问，“喔，是小红啊，你有什么事？”

    “有。”

    于是她再次抬手敲了门。

    齐秘书横了许愿一眼。

    柳小明把字条接过来，看清上面的奇怪内容时，他微微抽了抽鼻子，但博士生见多识广，很快便回过神来。

    刑侦局大楼廊道结构颇为复杂，散落各处的各间办公室也是有大有小，没个规律。533室很大，但位置堪称角落中的角落，工作日时尚且称得上寂静，这会儿就更没人声。

    齐秘书又敲了敲键盘，电脑页面上出现个颇为复杂的本楼层地图，上面标着奇奇怪怪的数字和图标。

    齐秘书打断了她的话。“但是不能借给你。”

    ④问题是那张门卡和整个大礼包都在这间办公室里。

    咚咚。

    “人事处这边有528室的门卡吗。”

    这间办公室宽敞明亮，摆了很多张或乱或整齐的办公桌，平日里大概有六七个人在这里工作。但现在只有齐秘书一个人。星期天，正常人都不上班。

    安静，偶尔才能听见不知哪间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响。

    “所以现在应该是无事可做？”

    “……”

    许愿进了楼，上了楼梯，一路上什么人也没碰见便走到了刑若薇的528办公室门口，然后发现门是关着的。

    不知这姑娘自己心里怎么想，反正门岗小屋里看门的老大爷看见她，觉得很是欣慰。老大爷抽着老烟斗。“小姑娘，今天也来上班啊？”

    不渴了，但还饿着。

    没人来应门。

    “……是的。”

    因此，如果门是关着的，就说明那位特别调查组小队长今天根本没来。

    许愿出于社交礼貌说了一句，“那样的话，太打扰程顾问了吧。”

    末了，还盖了红色大公章，落了个自己的大名——齐高。

    “除了人事处，现在只有533室有人，”齐秘书道，“我今天没空收留你，你到533室去。”

    没人应。

    她还是紧张。

    当小明和小红凑在一起，联想是自然而然的事。

    “我是在想，我是不是需要个证明之类的，”许愿道，“不然他可能会误会。”

    她走到门前停下脚步，踌躇片刻，抬手敲了敲。

    周日的长廊格外安静，到处都没个人影。

    咚咚。

    “误以为我并不是不小心忘了带自己办公室的门卡，而是纯心要去骚扰他。”

    “干嘛。”齐秘书声音很冷。

    齐秘书眯着眼睛看了一阵。

    所以现在面临的情况是这样的——

    只有一个例外。

    “小红”张口就想说已知笼子里共有六个脑袋和十六条腿，求问笼子里究竟有几只兔子、几只鸡。

    由③④得：想要拿到门卡，必须先开门。

    “但是这个东西和装着这个东西的纸袋子全都在门锁了的528室里。”

    -

    许愿回头看她，诚实道，“我来上班。”

    咚咚。

    ——第二，我确实不是来骚扰他的，

    ——第一，我确实是进不了自己的办公室。

    柳小明把盖了章的“证明”还给许愿，手一推，门全开了，又朝里面偏了偏头，笑道，“进来吧。”

    “你怎么还不走？”

    地图上的数据显示，自本日零点以来，本楼层大多数办公室都没有刷卡开门记录，没人来上班。

    “……”

    “你知道就好。”

    出了茶水间又走几步路到了人事处门前，她伸手敲门，觉得这敲门声不比肚子咕咕声来得响亮。

    许愿：“……”

    ——大爷这话无意中让周末还赶着来上班的她显得更加神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