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天

[    【作者指人为月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拜托了，我愿意替她承担这种病痛。”有着大和抚子气质的女子对着床上高烧不退的粉发女孩垂泪涟涟，“快点好起来吧，圣。”

    再次醒来的时候，你看到了正托着腮的天极圣，她穿戴整齐地坐在那里，头发明显和昨天不一样了，柔软又富有光泽的浅粉色头发被编上了一条又一条的彩绳，集中在一起，拢在脑后，发尾处还坠着金色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发出响声。【亦绿书屋】

    你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天极圣被堵在了神祠内。你心一沉，毫不犹豫地写了个“关”字，狠狠地用手掌一拍，门和窗像是收到了什么指示似地纷纷合拢。这个门是铁质的，好歹能挡他们一下。

    下午的祈祷地点仍然在神祠里。你真是对这诡异的地方感到浑身不舒服，但又不想扔下天极圣一个人，还是强忍着不舒服站了进来。

    你真想骂他几句，就听见他振振有词地说：“近日村子里怪病流行，一定是你不够诚心，导致神明降罪。”

    侍女将银碗收走之后，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天极圣一个人，她不舒服地揉着肚子，闭着眼蜷缩在铺盖上，巫女服凌乱地铺开。

    神祠里只有一个门，昨天你来的时候就把这不大的地方转了个遍。

    这片地方静默得如同坟墓，虽然你不清楚这里的空气具体会是什么味道，但看端着漆黑色的药盅走来走去的侍女，这里的味道肯定是你想象不到的苦。

    后面跪着的人也都纷纷尖叫了起来，但这不是唯一一个带了武器的人，你看到好几个和他一样掏出了各类农具的人，那些农具或被放在草丛中，或被压在软垫下。

    这一群年轻人中，最严重的应该就是那位名叫“森田儿助”的，在幽灵状态下，你没有能看清别人状态的能力，但他一脸死气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了。

    远远传来一声哀绝的喊叫：“儿啊——”

    你点了点头，虽然你是降落在人家房间里的，但根本啥也没看见。

    要你说，念这么久早就够了，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却骤然站了起来，呵斥道：“继续念！”

    “给母亲治疗吧。”天极正彻小心翼翼地将女人靠在了枕头上，退开一步，示意天极圣上前。

    你终于知道为什么天极圣比你还小，觉醒术式比你还晚，却能这样自如地使用自己的能力。

    “……我得活下去才行。”天极圣艰难地撑着地，手却使不上劲，她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站起来！”

    像是憎恶。

    “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天极圣恭敬地回复，眼神低垂。

    门窗传来被劈砍的声音，怒骂尖叫声格外刺耳地传进来。

    “今天没能和母亲说上话。”天极圣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早知道就避开父亲再过来了。”

    “……你要一起来吗？”天极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

    天极圣看着他从后腰掏出了一把镰刀，面带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结果中午天极圣也只是喝了一点水，摆在精致的银碗里，只有浅浅的半碗。端来碗的侍女一直用某种让你觉得很不舒服的目光注视着天极圣。

    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你又跟上了天极圣。

    “该准备下午的祈祷了。”天极圣和你并肩而行，“回去吧。”

    接下来的画面全是深受病痛折磨的天极歌，美丽和健康从这副身躯上离开，蜕变成苍白和疼痛。

    “我该去看看妈妈了。”天极圣休息了一会儿，又重新爬了起来，给自己整理服饰，“下午有仪式，晚上才能结束，我得先去看她一趟。”

    天极家的祝福字符比你想象中的更难掌控，被这个字一抽，你的亮度少说淡下去三分之一。

    “醒了？”天极圣抬了抬眼，仰望着你，“你怎么没回去？”

    她今天的有事要做似乎是去祝福，你看着她拿着某种植物的树枝轻轻拂过那些躺在病床上面瘦肌黄的年轻人，从面容上看，应该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壮年，但裸露在外的手却苍老得如同七老八十的暮年老人。

    真的好像误入了邪/教现场。你叹了口气，倚靠在了触碰不到的柱子上，打算在这里等着天极圣的祈祷仪式结束。

    天极圣握住天极歌手的那个瞬间，画面开始在你面前如同回忆般播放起来，速度极快。

    天极圣一边尝试着创造一扇门，一边不停转头去看门窗。

    “门。”天极圣的声音里也似乎有了些力量。

    治疗结束了。天极圣留恋地抚摸了一下天极歌的手背，恭敬地朝她的父亲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天极圣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腿软地坐在了地板上。

    今天的祈祷形式和昨天不太一样，神祠的门窗都开着，不需要蜡烛，整个神祠也非常明亮。外面的地板上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人，和天极圣一样念念有词。

    吃下了光团后，肚子的不适似乎褪去了。天极圣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不情不愿地道谢：“谢谢。”

    看上去怪让人心疼的。明明还是很年轻的孩子，却肩负着这样的任务。

    天极圣被抓住了，那个红着眼的中年男子从里面打开了门，更多的人涌了进来，他们围着这

    没法和她说话，你在那焦急地绕着她转圈。

    “算了。”天极圣站起了身，她今天穿着一身标准的红色巫女服，“我今天有事要做，你自己看着玩吧。”

    天极圣的替代品时时刻刻在为她承受代价，换取力量。

    他的父亲就在一旁，用那种悲痛又哀绝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儿子。

    “你来晚了。”天极正彻不紧不慢地说，目光没有从怀中似睡非睡的女人身上移开。

    画面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你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小女孩的脸。

    那神明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倒也不必对祂这么恭敬。你吐槽了一句。

    天极圣上前，面不改色地握住了那双苍白的手，生命的气息在她的身上已经很微弱了。她将那双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轻声开始重复：“天极歌会好起来。”

    刚才还恶狠狠地看着天极圣的男子脸色骤然一变。

    “门！”当第一扇窗户被劈开的时候，天极圣尖叫了一声。

    这一拍耗费了你的大半亮度，你现在就和坏了的日光灯管一样一闪一闪的。

    天极圣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脱下了袍子叠好，放在了软垫上：“见谅，我要去准备晚上的仪式了。”

    但真的太像一座雕像了，冷漠、古板、顽固不化，只有低头看向怀中女人的时候，才流露出一丝温情来。

    侍女为天极圣拉开了门，你飘了进去，看到了正在喂床上的女人喝药的中年男子。

    “果然啊。”男子声音低沉地重复着自己的话，“果然啊，是你不够心诚。”

    这么一走，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你看着累得轻轻喘气的天极圣，似乎是为了维护巫女的形象，她连大口喘气都做不到。

    祈祷过后，天极圣站了起来。

    不过这是必要的消耗。你安慰自己道。

    清她们都没有把这个事实告诉圣吗？为什么？你不理解。

    门的轮廓居然真的开始出现了，四四方方的，和你想象中的小门不一样，这是一扇青铜制的双开大门，门上还绘着张着嘴的衔环铜兽。

    她一上午都没和你说话，你也不在意，飘到了她的面前，趴下来，用透明的手去触碰她。

    这和记录上的可不太一样。你看了一眼天极正彻，他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个美男子，此时已有一子一女，仍然是面容端正、仪容整洁的帅大叔。

    前方的天极圣已经跪累了，你能看到她一直在悄悄揉自己的膝盖。

    经过了几个异常安静的侍女，你才发现昨天出来的时候不是没遇到侍女，而是侍女实在是太安静太没有存在感了，你压根就没发现。

    天极圣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没来得及收回手的你：“干什么？”

    你们两个人到了地方，天极圣看上去又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了。

    脑中却骤然闪回了一个画面，年幼的粉发女孩躺在床上，痛苦喘息着的画面。

    汗水顺着天极圣的额角流了下来。她有些气虚地重复着：“门。”

    只差那么一点，天极圣的指尖擦过铜环的画面在你面前如同慢动作回放。

    你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她的肚子。

    你看到她按在墙上的指尖在不断地颤抖着，但你无能为力，帮她拦住那些人一时，已经是幽灵状态的你能达到的极限了。

    “父亲。”天极圣朝他行了一礼，在那张漂亮小脸上看不到任何对父亲的濡慕和爱意，只有一片恭敬。

    你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外面祷告的人还是一个都不少，你觉得这群人就该庆幸周围两排长势极好的树，不然就这么跪着，能热死好几个人。

    真是个好问题，你也想知道。你看了看自己仍然透明的手，有些茫然地回望她。

    天极圣却没有就这么绝望，她走到了后面的墙上，按住了墙面：“门。”

    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的时候，有人开始顺着窗户试图爬进来。

    成功似乎近在眼前了。你的心放下来了些。

    小女孩很快就好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迅速衰败下去的天极歌。

    冰凉的手果然穿过了她，你看着半隐没在她身体里的透明手，眼神暗淡了一下，指尖在空中描绘出“食”字，字很快散开，汇聚成了一点光团，你屈指一弹，那个光点就被送入了她微张的唇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