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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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之间，清水善作出如上判断，但他手上现在没有任何武器，空手接白刃这项业务更是从未练习！

    “闭嘴，白濑！”叫做中也的少年毫不吝啬地喝止了同伴，“单枪匹马闯进这里，要不是杏柚担心你的安慰一定让我过来，你现在已经被拖出去扔在巷子里了！”

    “没想到在横滨安顿下来后碰到的第一个异能力者，竟然是这么棘手的货色。”

    正欲抬脚进门的当口，里面却传出七零八落的喧闹声，小哥已经先一步打开大门，那个喊得最凶的声音劈头盖脸砸在清水善头上，不带半点缓冲。

    “呵。”

    他绕过黄毛小哥，却惊讶地发现闹事者竟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喂，小孩，保护费呢我们已经入乡随俗地给过了，你跑进来大吵大闹我们也不和你计较，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黄毛小哥恶狠狠地用海报筒敲着手心，像是拿着根粗壮的狼牙棒，“否则......什么‘羊’啊‘狗’啊的，我们‘岩流剑道’会统统斩断！”

    于是视线从海报上移，一张笑得比今天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的笑脸出现在清水善面前，传单小哥染了一头黄发，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短裤，脚上趿着人字拖，看上去不修边幅，与海报上端端正正摆出脇腰起手式的武者对比鲜明。

    至少从这个角度来看，清水善觉得黄毛小哥才像个□□人士。

    于是从象鼻公园到大桟桥，每一块草坪每一个长椅上都长满了出门晒太阳去梅的市民，景观之盛堪比横滨的开港祭典。

    不过找不到正经工作没关系，反正他来横滨也不是为了找工作，清水善租下了一间大约三十平不到的小房子，挂“牌”开业，做起了黑户医生。

    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有些难度，或许选择一个合适的组织加入更有可行性，否则他单枪匹马很难与港口黑手党抗衡，更别说越过篡位者夺回“舅舅”的产业了。

    叫做白濑的少年闻言，脸色涨得青一阵紫一阵，最后只能不服气地撇过头去，但嘴里仍然没一句好话，“别忘了当初是谁收留了你！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我这么欺负‘羊’吗！”

    可那人身上忽地泛起红光，清水善持刀的手一重，算计好的角度功亏一篑，反应之下只能改拍为削，刀锋冲着入侵者的侧腰，但还没碰到对方，那人就一点脚尖踩在刀尖上，轻轻一弹，跳开一尺。

    清水善被重力一阻，收刀不成，所幸松开刀柄，放对方长驱直入，在武器即将掉落的那刻找准时机又重新握住刀柄，抽刀转向，贴着入侵者的腰腹一转一拍，意图制住他的行动。

    嘛，舅舅是黑/手/党老大，自己开着黑诊所，多少也算家学渊源了，而且不接触那边的世界，又怎么拿回遗产呢。

    “啊！”白濑发出尖叫，他蹲在地上，一手托着另一手的手腕，一看就知道肯定是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黄毛小哥挂着笑脸在一幢独栋的小庭院前站定，“位置嘛，是偏僻了一点，但道馆的设施可不马虎啊——不过习武之人，远离俗世，修身养性，也是种修行啊。www.chunming.me”

    “真抱歉啊，明明是客人，竟然让你卷入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了。”

    于是他只能尽力将黄毛小哥推开，至少要避开脾脏，无论插进肠道还是肝脏或者胃都行，至少还能有抢救的余地！

    入侵者落地刹那，清水善手中的刀竟然片片裂开。

    就算是某个栽进房间拔也拔不出来的医生，也被这样的好天气引诱出了门。

    “您好，需要了解一下剑道吗？我们家道馆新开业，修身养性，强身健体，请进来了解一下吧！”沉思被耳边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清水善手上立刻被塞进一张海报，海报上书“岩流剑道”几字，格外瞩目，他下意识想拒绝，又对“强身健体”四字起了反应。

    清水善正思考着该如何制止这场不必要的冲突，视线却被再次挡住了，黄毛小哥站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卷成一桶充当武器的海报，做出正统的剑道中段起手式。

    清水善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就能看到一些破败的屋舍，一些墙面上还有斑驳的火药和弹痕，端着冲锋枪背着炸药包修身养性吗，清水善报以微笑，对小哥的说辞不置可否。

    暴怒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犹如陨石坠落，千分之一秒的时限内，清水善跨步上前，劈手夺过道馆小哥手上的刀，横刀过顶，腰背肩同时发力，肌肉紧绷，力道从大臂一路向外直至刀身，未开刃的刀仿佛突然有了灵气，瞬间凌厉起来。

    清水善眼见着橙发少年在同伴提及“欺负”二字后周身泛起红色的光晕，他可没忘记刚才短暂的交手中对方每一次接触自己都会散发这种红光，随之物体的重量就会成倍上升——没想到道馆小哥一句随口的威胁竟然真的被他放在了心上，这么明显的挑拨也看不透吗？

    “哗啦”一声，刀片如雪花般落了一地，清水善手上的重量顿时一轻，低头一看，原来手中只剩下一把光秃秃的刀柄。

    “保护费？不是交过了吗？那个什么野田组？”黄毛小哥刷刷抛出三个问号。

    “喂，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也敢抓我？！”

    “什么情况？”清水善顿觉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见小哥蹭地一下冲上去挡在他和闹事者中间，没发完的海报被他卷成一卷，充当对敌的武器。

    “中也！”那个最开始来收保护费的小孩在清水善身后一边嚷嚷一边挣扎着要冲上来，却被道馆的两人按住，“杀了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羊’不是好惹的！”

    而且......清水善想起他规划“夺权”的第一步，有一个好身体的确很有必要。

    黑影凌空而来，一脚踢在刀身上，清水善本以为用足了气力，却不想对方的力道比想象的更甚，一时之间竟然有武器脱手的危险，可以想象若是换做道馆小哥的身体，必然伤筋动骨。

    清水善粗略扫了眼对方，点点头，授意黄毛小哥领他去店里逛逛。

    这个角度和方向，要是被刺中，绝对会脾破裂出血当场休克死亡！

    “喂，中也，你是叫中也吧，刚才说了你们组织的坏话，我道歉，但是保护费，没有第二份。”

    虽然毕业之后的确动得少了，但是手术台上一站十几个小时的体力，应该也不算四体不勤吧。

    不久之前......嗯，或者说很久之前......他是不是被齐木同学吐槽身体素质不如从前来着？

    黄毛小哥在对峙的间隙中转头对着清水善，笑笑，“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师弟，如果后面还想办卡学习的话，给你打八折——不过看你刚才那几招，我是教不了你啥啦。”

    跟着小哥离开象鼻公园，一路往樱木町的方向走，穿过两片居民区，同行者一路热情洋溢地介绍着新店开业酬宾的活动，清水善边听边走，不时附和。

    对方被道馆的人持刀卡着脖子半跪在地上，他的牛仔裤和衣摆都粘上了灰尘，下颌高高肿起，银灰色半长不短的头发遮住小半边面孔，傲慢地昂着头，浅色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什么野田组！这是羊的地盘！你们这么对我！羊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正前方抛来一声冷笑，清水善抬头，那个入侵者正双手插兜，轻蔑地抬着下颌，他穿着深色的夹克，拉链拉到胸口，里面套了件连帽卫衣，一头橘黄色的短发，双瞳澄澈得彷如今日阳光明媚的好天空，若不是清水善从他的龇牙咧嘴的表情中读出了类似“武器都没了看你怎么和我打”的挑衅潜台词，光凭这双漂亮的眼睛，半点看不出对方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小流氓。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破孩，冲进来就要我们交保护费！”压制住闹事者的人哭丧着脸，他说话含含糊糊，舌头不住往大牙那儿舔舐，边说边哫出一口血沫。

    身后的师弟急了，手上的力道稍一松开，白濑就甩开桎梏，他冲着同伴的方向跌跌撞撞跑向前，手里不知何时摸出一柄小刀，借着冲击的力道猛地撞向黄毛小哥。

    话又说回来，自从来到横滨，他便暗中考察了横滨里世界的势力组成，除了伪装成“横滨内外商贸株式会社”的港口黑手党独占鳌头，还有不下十数个大大小小的□□组织，虽然日本黑/道合法，但是仅仅一个横滨便有如此鱼龙混杂的势力分布，着实令人心惊。

    清水善一眼就看出刀锋未开刃，道馆里的人可能也顾念着闹事者年纪小，只存了给个教训的心思。

    “大师兄！”

    “谁说要把‘羊’斩了？！”

    梅雨季中晴天的宝贵程度，堪比吃着糠咽菜拉嗓子后递上来的鱼翅海参，无论是秉持着由奢入俭难的原则还是坚定着保护野生动物的观念，都难免要凑上去嗅一嗅。www.suxin.me

    那柄明晃晃的白刀子破开空气就要扎在黄毛小哥身上，清水善的手刚一接触到小哥的肢体，“叮”地一声，不知为何，冲锋而来的刀刃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直转一百八十度冲向地面。

    学历证明、居住证明甚至身份证明一概作废，时隔多年，清水善又重新进入了这样尴尬的境地。

    “还没到吗？把道馆开在这里应该很少有当地人经过吧。”眼见周围的市民越来越少，房屋也逐渐低矮，再往深处走恐怕就是贫民区了。他的诊所就开在附近，一则房租便宜，二则靠近多个组织的据点，方便收集情报。

    来横滨已经一月有余，但并非原本时间线上的一个月，事实上，距离清水善被枪击已过去了整整一年，东京大学附属医学院的外科医生清水善已经成为了死亡证明上的名字，据说医院还出面为他立了一座墓碑，但是显然，里面空无一物。

    “野田”......“羊”......几个关键词唤起了清水善的注意力，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和横滨不法组织的成员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