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认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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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屋子很大，饰品很美，长案很结实，鲜花饼也特别好吃！”她说着抬起眸子又去觑榻上的人，见她正也满目柔和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皇后，您认识我的阿父阿母吗？”
程少商觉得肚子里好像有小虫在叫着要吃东西，“好像确实是饿了。”她说着又松开了小公主的手，“我先吃点东西再和你去。”
小五朝她瞥了一眼，终是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谁想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莲房端着膳食进来。
宣神谙一怔，略显尴尬地敛了神色，“怎么这么问？”
程少商觉得榻上人是有魔力的，她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自己竟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点了点头。
这小公主除了眉眼间与那个温柔的人有些相似，其他真是……
宣神谙眸色亮了亮，昨日翟媪几次问她名字，她都闭口不谈，如今倒是主动提了出来，“你愿意说了？”
“只是觉得您布置的房间我特别喜欢，准备的吃食我也特别喜欢……不过，我的阿父阿母好像也不见得知道我喜欢怎样的房间和吃食……”她说着垂了脑袋，又略带羞愧地嗫嚅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是我，我其实不认识几个字，怕是做不好公主的伴读……”
文帝深邃的眸子缩了缩，顿了顿点头：“好！都听皇后的。”
“好啊，朕早就答应过神谙，小五的伴读交给你来挑选。”文帝点头赞同，又看向程少商，有意挑衅道：“皇后如此夸你，可见你十分聪慧，你说说，你可读过些什么？”
“母后！”一旁的小五吃了醋。
*
宣神谙只觉脸上一阵烧，当着孩子们的面，他怎么也不知收敛几分，故意不去接他关心的眸子，转而去介绍少商，“陛下，少商是妾在宫外时偶遇，见她聪明乖巧，故想将请她进宫来陪小五读书的。”
“如果少商愿意，妾想收少商做义女。”她一边说，一边留意小女娘的神色，见小女娘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凝睇着她，又冲她温柔安抚地点了点头。
程少商再次愣了神，翟媪？就是昨天在皇后身边的老媪吧？翟媪吩咐的，是不是就是她的意思？
见身边的小公主也恭敬地作了揖，唤了声“父皇”，程少商反应过来，这是当今的圣上啊，额，那她该叫他……“陛……下……”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吃完没有，去看母后了！”
转头又瞧向程少商，什么兄妹不能成亲，又不是亲的！不管了！神谙开心最重要！“程少商，朕问你，你可愿意做朕和皇后的义女啊？”
文帝刚想摇头拒绝，却见榻上人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平安符，“陛下，这个平安符确实是落在了马车里，小五和少商一早去马车里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
文帝并没有怪罪她的不知礼，却硬生生把她从皇后的榻边挤走了，程少商只听他软着音色对着榻上人道：“腰还疼不疼？”
自己和着小公主好像也是半斤八两……
程少商竟觉得脸颊的热泛上了眼眶，自己出生至今，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她的手冰冰凉凉地覆上了她的额头，又软着声音关心她，程少商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了。
“你压到本公主的腰了！”
程少商点点头，“我叫程少商，取义琴弦。”
程少商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句：“血缘这东西真奇怪……”
宣神谙若有所思，垂眸见小女娘正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心中一软，还是说了上一世一样的话，“少商弦，少商，好名字。”
“这是要去哪呀？女公子先把午膳吃了吧，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怎么吃东西呢！”
可她今日特地给自己找来了平安符！她要开始原宥他了是不是？！
“小孩子哪来的腰！”小少商说着还伸着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别吵到皇后休息。”
程少商无奈地往外翻了翻下嘴唇，朝那小公主斜了个白眼，又认真地看向榻上的人，榻上人不再像昨日般穿着固式的曲裾裙，而是简单地套了一件藕粉色的寝衣，长长的青丝也未曾挽髻，只扎了一扎软软地贴在她单薄的背上，程少商只觉她整个人看着又柔软了几分，“听说您受伤了，是我想来看看您。”
她是不是早就认识自己啊？！
程少商朝榻上人看了一眼，竟又跟着那人点了头。
宣神谙转眸冲自己的女儿宠溺地笑笑，“还有你，母后会一起教你们的。”
前面还说的好好的，后面说的是什么话……
外头两人一哆嗦，面面相觑一眼，乖巧地绕过屏风，到了她的榻前。
宣神谙自文帝走后便没了睡意，奈何她每每想动一动身子，自家傅母的双眼就炬了过来，于是只能在榻上用了膳，又取了些贾谊大夫的文卷来看，她记得上一世的少商对诗文兴趣一般，倒是每每读到贾谊大夫的文章时兴致盎然。
“陛下，少商年幼，家中并未安排先生教她诗文典籍，是以还未开蒙。”宣神谙见她窘迫，忙替她解围，“妾还有一事想与陛下商量。”
神谙，是你吗？
喝了粥，又连吃了两块鲜花饼，她才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真好吃，我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鲜花饼！”
文帝瞥见了自己早上在皇后脖子上留着的印记，心中愉悦唇角勾起，“神谙但说无妨。”
那她之前的冷淡是因为前世已然对他失了望是不是？想要撇下他是不是？
无措的小手被柔软握上，程少商听见了那个如梦中一般温柔又温暖心房的声音，她说：“予可以慢慢教你，你不必自卑，大可昂起头自处，你不比任何人差……”
“小五有心了。”文秀心中一喜，他的小五什么性格他还不知道，昨天的事情过了一个晚上不知忘到哪里去了，还怎么可能大早上去马车里找，程少商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就算是她俩去找的，那肯定也是神谙提醒要她俩去的！
文帝却犯了难，程少商可是子晟未来的新妇啊，子晟是他们的义子，如果收了程少商做义女，那他们俩岂不是兄妹了？！
她是和他一起回来了吗？
程少商仿似又想起了那一句不知是不是梦的“少商乖……”
哦、是了，莲房说过，她程少商的阿母可是能文能武的女将军、她自己呢，文不成武不就的……
榻上人说的有板有眼，小五和少商面面相觑，很震惊、却好像此刻不该反驳。
宣神谙欣喜地笑开，恰巧对上文帝意味深长的眸色，却也不想收敛，她是真心欢喜，“陛下，少商就认作长秋宫的义女，不必另行下旨封赐，一应礼遇均由长秋宫来即可。”
次看到她和莲房，都要说几句自己的女儿幼时与她一般可爱、诸如此类的话……“再说了，我们就是去看看，也不会闹腾，不会影响休息的。”
宣神谙暗自朝他斜了一眼，又朝他颔首敬道：“陛下。”
程少商看着眼前温婉大气、又满腹诗华的女子，想着可能是自己这段时间吃景宁寺的香火吃多了，分了到些福气，蓦地又想起那句似梦非梦的“少商乖……”不禁又仰头看向榻上人：“皇后可想知道我的名字？”
还怎么成亲？！
程少商正努力地回忆着这一声“少商”与梦中比如何，却听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而后听他道：“程少商，是个好名字，看来小五以后有伴了，不用日日缠着你母后了……”
她们只见了一面，她就要收她做义女，房间布置得如此和她心意，她还知道她爱吃什么？！
程少商面上一滞，刚才皇后夸她，还特地用了“请”字，对她的礼遇之心可见一斑，可这皇帝真是……
不妥……
宣神谙兀自笑了笑，这两小丫头莫不是当她是聋的，她放下书卷，朝外间唤了一声：“小五，你们进来吧。”
莲房连忙点头：“是呢，听小厨房说，这是翟媪早上特地吩咐做的，你说巧不巧，好像知道咱家女公子最爱吃鲜花饼似的。”
文秀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娘。
“过来些，让予好好看看你。”她朝程少商招了招手，待她走近，先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兀自道了句“烧退了就好”，又弯着眉眼问她：“住的可还习惯？”
她正读着《盐铁论》，忽听得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小儿吵闹声，侧头往外瞧了一眼，便见到两个小丫头在了她的寝殿门口扒着门框一上一下探出了两颗小脑袋。
自己悬在半空的心意终于被人接住，文帝心中一阵暖流，神谙心里有自己！
“母后，是她，是她要来的。”小五转转眼珠子，把锅推到了程少商身上。
唉……
] “这里的屋子很大，饰品很美，长案很结实，鲜花饼也特别好吃！”她说着抬起眸子又去觑榻上的人，见她正也满目柔和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皇后，您认识我的阿父阿母吗？”
程少商觉得肚子里好像有小虫在叫着要吃东西，“好像确实是饿了。”她说着又松开了小公主的手，“我先吃点东西再和你去。”
小五朝她瞥了一眼，终是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谁想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莲房端着膳食进来。
宣神谙一怔，略显尴尬地敛了神色，“怎么这么问？”
程少商觉得榻上人是有魔力的，她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自己竟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点了点头。
这小公主除了眉眼间与那个温柔的人有些相似，其他真是……
宣神谙眸色亮了亮，昨日翟媪几次问她名字，她都闭口不谈，如今倒是主动提了出来，“你愿意说了？”
“只是觉得您布置的房间我特别喜欢，准备的吃食我也特别喜欢……不过，我的阿父阿母好像也不见得知道我喜欢怎样的房间和吃食……”她说着垂了脑袋，又略带羞愧地嗫嚅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是我，我其实不认识几个字，怕是做不好公主的伴读……”
文帝深邃的眸子缩了缩，顿了顿点头：“好！都听皇后的。”
“好啊，朕早就答应过神谙，小五的伴读交给你来挑选。”文帝点头赞同，又看向程少商，有意挑衅道：“皇后如此夸你，可见你十分聪慧，你说说，你可读过些什么？”
“母后！”一旁的小五吃了醋。
*
宣神谙只觉脸上一阵烧，当着孩子们的面，他怎么也不知收敛几分，故意不去接他关心的眸子，转而去介绍少商，“陛下，少商是妾在宫外时偶遇，见她聪明乖巧，故想将请她进宫来陪小五读书的。”
“如果少商愿意，妾想收少商做义女。”她一边说，一边留意小女娘的神色，见小女娘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凝睇着她，又冲她温柔安抚地点了点头。
程少商再次愣了神，翟媪？就是昨天在皇后身边的老媪吧？翟媪吩咐的，是不是就是她的意思？
见身边的小公主也恭敬地作了揖，唤了声“父皇”，程少商反应过来，这是当今的圣上啊，额，那她该叫他……“陛……下……”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吃完没有，去看母后了！”
转头又瞧向程少商，什么兄妹不能成亲，又不是亲的！不管了！神谙开心最重要！“程少商，朕问你，你可愿意做朕和皇后的义女啊？”
文帝刚想摇头拒绝，却见榻上人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平安符，“陛下，这个平安符确实是落在了马车里，小五和少商一早去马车里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
文帝并没有怪罪她的不知礼，却硬生生把她从皇后的榻边挤走了，程少商只听他软着音色对着榻上人道：“腰还疼不疼？”
自己和着小公主好像也是半斤八两……
程少商竟觉得脸颊的热泛上了眼眶，自己出生至今，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她的手冰冰凉凉地覆上了她的额头，又软着声音关心她，程少商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了。
“你压到本公主的腰了！”
程少商点点头，“我叫程少商，取义琴弦。”
程少商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句：“血缘这东西真奇怪……”
宣神谙若有所思，垂眸见小女娘正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心中一软，还是说了上一世一样的话，“少商弦，少商，好名字。”
“这是要去哪呀？女公子先把午膳吃了吧，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怎么吃东西呢！”
可她今日特地给自己找来了平安符！她要开始原宥他了是不是？！
“小孩子哪来的腰！”小少商说着还伸着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别吵到皇后休息。”
程少商无奈地往外翻了翻下嘴唇，朝那小公主斜了个白眼，又认真地看向榻上的人，榻上人不再像昨日般穿着固式的曲裾裙，而是简单地套了一件藕粉色的寝衣，长长的青丝也未曾挽髻，只扎了一扎软软地贴在她单薄的背上，程少商只觉她整个人看着又柔软了几分，“听说您受伤了，是我想来看看您。”
她是不是早就认识自己啊？！
程少商朝榻上人看了一眼，竟又跟着那人点了头。
宣神谙转眸冲自己的女儿宠溺地笑笑，“还有你，母后会一起教你们的。”
前面还说的好好的，后面说的是什么话……
外头两人一哆嗦，面面相觑一眼，乖巧地绕过屏风，到了她的榻前。
宣神谙自文帝走后便没了睡意，奈何她每每想动一动身子，自家傅母的双眼就炬了过来，于是只能在榻上用了膳，又取了些贾谊大夫的文卷来看，她记得上一世的少商对诗文兴趣一般，倒是每每读到贾谊大夫的文章时兴致盎然。
“陛下，少商年幼，家中并未安排先生教她诗文典籍，是以还未开蒙。”宣神谙见她窘迫，忙替她解围，“妾还有一事想与陛下商量。”
神谙，是你吗？
喝了粥，又连吃了两块鲜花饼，她才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真好吃，我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鲜花饼！”
文帝瞥见了自己早上在皇后脖子上留着的印记，心中愉悦唇角勾起，“神谙但说无妨。”
那她之前的冷淡是因为前世已然对他失了望是不是？想要撇下他是不是？
无措的小手被柔软握上，程少商听见了那个如梦中一般温柔又温暖心房的声音，她说：“予可以慢慢教你，你不必自卑，大可昂起头自处，你不比任何人差……”
“小五有心了。”文秀心中一喜，他的小五什么性格他还不知道，昨天的事情过了一个晚上不知忘到哪里去了，还怎么可能大早上去马车里找，程少商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就算是她俩去找的，那肯定也是神谙提醒要她俩去的！
文帝却犯了难，程少商可是子晟未来的新妇啊，子晟是他们的义子，如果收了程少商做义女，那他们俩岂不是兄妹了？！
她是和他一起回来了吗？
程少商仿似又想起了那一句不知是不是梦的“少商乖……”
哦、是了，莲房说过，她程少商的阿母可是能文能武的女将军、她自己呢，文不成武不就的……
榻上人说的有板有眼，小五和少商面面相觑，很震惊、却好像此刻不该反驳。
宣神谙欣喜地笑开，恰巧对上文帝意味深长的眸色，却也不想收敛，她是真心欢喜，“陛下，少商就认作长秋宫的义女，不必另行下旨封赐，一应礼遇均由长秋宫来即可。”
次看到她和莲房，都要说几句自己的女儿幼时与她一般可爱、诸如此类的话……“再说了，我们就是去看看，也不会闹腾，不会影响休息的。”
宣神谙暗自朝他斜了一眼，又朝他颔首敬道：“陛下。”
程少商看着眼前温婉大气、又满腹诗华的女子，想着可能是自己这段时间吃景宁寺的香火吃多了，分了到些福气，蓦地又想起那句似梦非梦的“少商乖……”不禁又仰头看向榻上人：“皇后可想知道我的名字？”
还怎么成亲？！
程少商正努力地回忆着这一声“少商”与梦中比如何，却听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而后听他道：“程少商，是个好名字，看来小五以后有伴了，不用日日缠着你母后了……”
她们只见了一面，她就要收她做义女，房间布置得如此和她心意，她还知道她爱吃什么？！
程少商面上一滞，刚才皇后夸她，还特地用了“请”字，对她的礼遇之心可见一斑，可这皇帝真是……
不妥……
宣神谙兀自笑了笑，这两小丫头莫不是当她是聋的，她放下书卷，朝外间唤了一声：“小五，你们进来吧。”
莲房连忙点头：“是呢，听小厨房说，这是翟媪早上特地吩咐做的，你说巧不巧，好像知道咱家女公子最爱吃鲜花饼似的。”
文秀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娘。
“过来些，让予好好看看你。”她朝程少商招了招手，待她走近，先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兀自道了句“烧退了就好”，又弯着眉眼问她：“住的可还习惯？”
她正读着《盐铁论》，忽听得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小儿吵闹声，侧头往外瞧了一眼，便见到两个小丫头在了她的寝殿门口扒着门框一上一下探出了两颗小脑袋。
自己悬在半空的心意终于被人接住，文帝心中一阵暖流，神谙心里有自己！
“母后，是她，是她要来的。”小五转转眼珠子，把锅推到了程少商身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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