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积雪渐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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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神谙一怔，自己今日找到少商，确实是过于高兴了，竟也没注意到自己女儿有何异常……
榻上人微眯着双眼，也不知是不是清醒，宣神谙却是心头一热，她知少商自出生起，阿母就丢下她上了战场，故而后来她入了宫，在自己身边侍奉时，偶然提起她的阿母时总是带着一份期许、九分失落……后来那五年，小女娘愈加稳重，但每每提及她的阿母，那带着微笑的脸上便失了颜色……
这个天气听到长秋宫的差请，他原以为是皇后怎么了，吓得赶紧把一整套家伙带上，顺便带上了几颗心悸的药丸，谁想竟是个小丫头的事。
“唔……”垂眸思量了一小会儿，才弯着眉眼同小五解释：“小五觉得今日的小姐姐可不可怜？她找不到阿父阿
“傅母，予只是起的急了。”宣神谙按着翟媪的手，撑起来身子，又担心道：“还是孩子要紧。”
“陛下，长秋宫请了医官。”
翟媪在檐下收伞，转头时宣神谙已在案几前坐下，手中已拿起了昨日未看完的书卷，犹豫了半晌，终是等到她从书卷中抬起头来，才有些无奈地问：“皇后真要收程娘子做义女吗？”
作为皇后，她是定然要问过他才能认下少商；
到底是谁在做手脚？
冒着雨到了刚安排好的少商的偏殿，一眼就瞧见了榻上那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的小女娘，伸手在额头上探了探，“怎的这般烫！快去请孙医官！”说着又拧了一旁的毛巾替小女娘降温，自责道：“予怎的忘了她还带着病，刚才应该让小厨房先熬点姜汤来的……”
可若不是真的难受、或是确需医官，以神谙的性子，定然不会在这样的大雨天气让人去请了医官的。
更何况车里一个是未满十岁的孩童，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老媪，还有她一个弱质女流……
孙医官也赶紧上前把脉，仔细诊断一番才向她回禀：“禀皇后，五公主并无大碍。”
*
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傍晚时候却下起了倾盆大雨。www.jingchuan.me
既然他做不到像上一世般安分，那便留不得！
翟媪见她愣了神，又想提醒她，“皇后、圣上近来对您……”
宣神谙这才放心下来，将上好药的小脚放下，想起身让翟媪送送孙医官，却不想被小五拖住了胳膊，“母后不要小五了吗？”
宣神谙也不再坚持，往后靠了靠，替少商掩了掩寝被。
“那母后为什么要做别人的阿母？！”小五瘪着嘴，双眼愈加的红。
文帝低眸看了眼自己用茶水在案几上写的“骆”字和“越”字，深邃的双眸微眯，抬手在“骆”字上打了个叉。
一阵狂风拍打在明光殿的窗棂上，文秀倏地脑中一轰。
可她为何今日当着少商的面就说出了认亲这样的话呢？
阿姮……从来不屑于做这样的勾当的……
回宫途中，她问过小女娘的姓名，那女娘只说了自己姓“程”，她还想问名字、家中都有什么人，可见女娘吞吞吐吐的模样，她那些开了一半口的话，又被她家皇后一句“来日方长”堵了回去。www.xingyin.me
小五今日爬山时磨了脚，一回寝殿就脱了鞋袜爬上了榻，宣神谙带着孙医官到时，她正瘪着嘴让宫人上药酒呢，见自家母后绕过屏风到了自己面前，眼圈都忍不住红了：“母后”。
大殿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文帝展了展眉头看向进殿的曹成。
“怎会如此？”宣神谙一急，想着要起身，却忘了自己腰上的伤，才撑起一点便跌了回去。
那就是公主的身份。
小丫头还穿着今日出宫时的鹅黄色对襟短衫，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鼓鼓的，宣神谙不明所以，抬起手指戳了戳小丫头的脸蛋，“母后怎么会不要小五呢？”
翟媪吩咐了宫人，便见她在亲自照顾小女娘，忙上前抢过她手里的毛巾，“皇后让老身来吧……”
不会，阿姮就算心中嫉恨，也一定会把事情做在明面上的，就如当年她和霍君华之间的仇，面对霍君华的热汤，阿姮直接向霍君华洒了一把铁钉。
*
“那……”
宣神谙微笑着垂了垂眼帘，“予会同陛下说的……傅母不如去催催小厨房，予都有些饿了，别说那三个孩子了……”
“有劳孙医官了。”宣神谙刚想起身让翟媪送送孙医官，蓦地又想起了小五，“还要麻烦你去一趟小五那，今天白日里受了些惊吓，不知有没有伤着哪里。”
心生怜悯对其照顾倒是合理，即便带回宫中照顾一段时日也勉强说得过去，可仅是见了一面的小女娘，她便要收做义女？！
曹成又福了福，“听说皇后娘娘还带了两个小女娘回长秋宫，其中一个似乎面色不好。”
起码杀鸡儆猴，让那些人不敢再动长秋宫和东宫的心思！
“兹事体大，皇后还是得三思，好歹……”翟媪的眸中闪着几分期许，与她对视后才继续道：“也问问圣上？”
他本想暂时留着骆平，进一步查他和小越侯勾结之证，奈何这近两月来并无进展。
她不屑于、但她知道吗？
她岂会不知傅母心中之忧，即便是普通妇人，也没有随口认下一个义女的道理，更何况她是皇后……
待翟媪起身走开，她才又离小女娘近了些，素软的手指压了压她肩头的寝被，俯身轻拍，“少商乖……”动作温柔慈爱、声音薄如蝉翼。
莲房怯怯地低着头，她们进了宫才发现这并非普通显贵人家，后来又听得宫人唤“皇后”，她们才意识到，眼前人竟是当今的皇后，她家女公子啊定是一时惊慌才再发热的……
文帝点头，这事他已经听刚才的人汇报过了，说是在马受惊制止之后遇到的小女娘，皇后看着十分欢喜，又见那女娘无父无母的模样，所以心生怜悯，要认那小女娘做义女，并带回了宫里。
她的义女、便也是当今圣上的义女……
“我家女公子的伤寒本来也未好全，回来时那阵雨大，可能是寒气又入了体。”
皇后要认她的女公子做女儿，那女公子不就是公主了？
“阿母……”
莲房猜的倒是没错，确实是寒气又入了体。
“翟媪。”宣神谙打断她，用眼神示了示意外头的雨，“这般大雨，傅母让予怎么去寻陛下啊……”
她出宫祈福的事情他并未对外宣扬，且又是微服出行，宫外的人如何就能提前准备好让马受惊的方式，又探测好景宁寺附近的地势河流呢？
“听宫人来报，娘娘回宫时并没有不妥，倒是五公主精神不振，还有……”曹成说着顿了顿，抬眸去瞥上位者的眼色。
是长秋宫还有漏网之鱼还是？
如今看来是等不了了，上一世自太子遇刺后，骆平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但他重生这一世，大概是他变了，这世上的人和事，也跟着变了……长秋宫的徐领事幕后之人便是骆平，保不齐这一次神谙宫外遇险也与这个骆平有关。
作为宣神谙，她也会去问他的意见。
虽然但是，这宫中的规矩会不会很多？会不会一不小心丢了命啊？
“曹成，备伞。”
“还有什么，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替少商和莲房安排好了住处，让翟媪吩咐小厨房做些她记忆中少商爱吃的晚膳，才起身回了正殿。
“皇后受伤了？”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紧，刚才的禁军小将汇报时只说两名驾车的小厮摔下了马车有所擦伤，皇后与五公主看着并无大碍。
这次若不是他派了禁军中的高手伪装成普通小厮跟随，她和小五会怎样？！
手指捏上酸涩的鼻梁，脑海中不停地回忆当时与阿姮对话时的场景，殿内只有他们二人，是阿姮？
“不过小丫头身体底子不错，只要按时吃药，不出三日便可痊愈了。”孙医官撸着自己的短须，将药方递给了宫人。
回禀之人退出明光殿时，外头的风雨伺机窜了进来，惹得近门处的烛火灭了两根。
翟媪赶紧过来扶她，“还诓我说没事！”
“怎么了？很疼是不是？”宣神谙有些内疚，是自己逼着小丫头爬山的，如今看着那白嫩的小脚丫上三四个水泡，不由心疼，赶紧坐过去，接过了宫人手中的小脚丫，“母后给你上药……”
怕年岁不大的莲房照顾不好少商，宣神谙又把一个较为可靠的宫人留下伺候。
她知、她的少商从来不是不想要阿母，只是、她等了很多年、盼了太多年。
宣神谙抿着唇角点了头，回以一笑。
人的心总是这样、失望如冬雪，积得厚了，总是很难消融了……
宣神谙的眸色顿了顿，心跳却在不觉间快了几分，她缘何未作多思就轻易许诺，是因为终于寻得年幼少商的喜悦、还是……
那人在无形之中、给了她自己做主的底气？
坐在案几前的文帝眉头紧紧皱成“川”字，略微弯曲的食指轻伏于鼻息处，来回摩挲——
她若知道、她会制止吗？
翟媪拿她没办法，刚要去催小厨房，少商身边的莲房便跑了进来，“夫人！”喊罢才意识到自己口误，赶紧又改口：“皇后……我家……我家女公子又发热了……”
那条路再往前百米就是一条河，若是没有及时制止那匹马，马车便会冲入河内，且不说车内三个女子识不识得水性，便是男子，若是被疯马如此颠了一路，还有多少力气可以在水中逃出马车？
前日阿姮在忙二公主出嫁之事，提及要带二公主去寺庙祈福保佑，他正好提了神谙也要出宫祈福的事……
到底是怎样的小女娘？他倒也想去见见。
] 宣神谙一怔，自己今日找到少商，确实是过于高兴了，竟也没注意到自己女儿有何异常……
榻上人微眯着双眼，也不知是不是清醒，宣神谙却是心头一热，她知少商自出生起，阿母就丢下她上了战场，故而后来她入了宫，在自己身边侍奉时，偶然提起她的阿母时总是带着一份期许、九分失落……后来那五年，小女娘愈加稳重，但每每提及她的阿母，那带着微笑的脸上便失了颜色……
这个天气听到长秋宫的差请，他原以为是皇后怎么了，吓得赶紧把一整套家伙带上，顺便带上了几颗心悸的药丸，谁想竟是个小丫头的事。
“唔……”垂眸思量了一小会儿，才弯着眉眼同小五解释：“小五觉得今日的小姐姐可不可怜？她找不到阿父阿
“傅母，予只是起的急了。”宣神谙按着翟媪的手，撑起来身子，又担心道：“还是孩子要紧。”
“陛下，长秋宫请了医官。”
翟媪在檐下收伞，转头时宣神谙已在案几前坐下，手中已拿起了昨日未看完的书卷，犹豫了半晌，终是等到她从书卷中抬起头来，才有些无奈地问：“皇后真要收程娘子做义女吗？”
作为皇后，她是定然要问过他才能认下少商；
到底是谁在做手脚？
冒着雨到了刚安排好的少商的偏殿，一眼就瞧见了榻上那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的小女娘，伸手在额头上探了探，“怎的这般烫！快去请孙医官！”说着又拧了一旁的毛巾替小女娘降温，自责道：“予怎的忘了她还带着病，刚才应该让小厨房先熬点姜汤来的……”
可若不是真的难受、或是确需医官，以神谙的性子，定然不会在这样的大雨天气让人去请了医官的。
更何况车里一个是未满十岁的孩童，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老媪，还有她一个弱质女流……
孙医官也赶紧上前把脉，仔细诊断一番才向她回禀：“禀皇后，五公主并无大碍。”
*
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傍晚时候却下起了倾盆大雨。www.jingchuan.me
既然他做不到像上一世般安分，那便留不得！
翟媪见她愣了神，又想提醒她，“皇后、圣上近来对您……”
宣神谙这才放心下来，将上好药的小脚放下，想起身让翟媪送送孙医官，却不想被小五拖住了胳膊，“母后不要小五了吗？”
宣神谙也不再坚持，往后靠了靠，替少商掩了掩寝被。
“那母后为什么要做别人的阿母？！”小五瘪着嘴，双眼愈加的红。
文帝低眸看了眼自己用茶水在案几上写的“骆”字和“越”字，深邃的双眸微眯，抬手在“骆”字上打了个叉。
一阵狂风拍打在明光殿的窗棂上，文秀倏地脑中一轰。
可她为何今日当着少商的面就说出了认亲这样的话呢？
阿姮……从来不屑于做这样的勾当的……
回宫途中，她问过小女娘的姓名，那女娘只说了自己姓“程”，她还想问名字、家中都有什么人，可见女娘吞吞吐吐的模样，她那些开了一半口的话，又被她家皇后一句“来日方长”堵了回去。www.xingyin.me
小五今日爬山时磨了脚，一回寝殿就脱了鞋袜爬上了榻，宣神谙带着孙医官到时，她正瘪着嘴让宫人上药酒呢，见自家母后绕过屏风到了自己面前，眼圈都忍不住红了：“母后”。
大殿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文帝展了展眉头看向进殿的曹成。
“怎会如此？”宣神谙一急，想着要起身，却忘了自己腰上的伤，才撑起一点便跌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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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还穿着今日出宫时的鹅黄色对襟短衫，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鼓鼓的，宣神谙不明所以，抬起手指戳了戳小丫头的脸蛋，“母后怎么会不要小五呢？”
翟媪吩咐了宫人，便见她在亲自照顾小女娘，忙上前抢过她手里的毛巾，“皇后让老身来吧……”
不会，阿姮就算心中嫉恨，也一定会把事情做在明面上的，就如当年她和霍君华之间的仇，面对霍君华的热汤，阿姮直接向霍君华洒了一把铁钉。
*
“那……”
宣神谙微笑着垂了垂眼帘，“予会同陛下说的……傅母不如去催催小厨房，予都有些饿了，别说那三个孩子了……”
“有劳孙医官了。”宣神谙刚想起身让翟媪送送孙医官，蓦地又想起了小五，“还要麻烦你去一趟小五那，今天白日里受了些惊吓，不知有没有伤着哪里。”
心生怜悯对其照顾倒是合理，即便带回宫中照顾一段时日也勉强说得过去，可仅是见了一面的小女娘，她便要收做义女？！
曹成又福了福，“听说皇后娘娘还带了两个小女娘回长秋宫，其中一个似乎面色不好。”
起码杀鸡儆猴，让那些人不敢再动长秋宫和东宫的心思！
“兹事体大，皇后还是得三思，好歹……”翟媪的眸中闪着几分期许，与她对视后才继续道：“也问问圣上？”
他本想暂时留着骆平，进一步查他和小越侯勾结之证，奈何这近两月来并无进展。
她不屑于、但她知道吗？
她岂会不知傅母心中之忧，即便是普通妇人，也没有随口认下一个义女的道理，更何况她是皇后……
待翟媪起身走开，她才又离小女娘近了些，素软的手指压了压她肩头的寝被，俯身轻拍，“少商乖……”动作温柔慈爱、声音薄如蝉翼。
莲房怯怯地低着头，她们进了宫才发现这并非普通显贵人家，后来又听得宫人唤“皇后”，她们才意识到，眼前人竟是当今的皇后，她家女公子啊定是一时惊慌才再发热的……
文帝点头，这事他已经听刚才的人汇报过了，说是在马受惊制止之后遇到的小女娘，皇后看着十分欢喜，又见那女娘无父无母的模样，所以心生怜悯，要认那小女娘做义女，并带回了宫里。
她的义女、便也是当今圣上的义女……
“我家女公子的伤寒本来也未好全，回来时那阵雨大，可能是寒气又入了体。”
皇后要认她的女公子做女儿，那女公子不就是公主了？
“阿母……”
莲房猜的倒是没错，确实是寒气又入了体。
“翟媪。”宣神谙打断她，用眼神示了示意外头的雨，“这般大雨，傅母让予怎么去寻陛下啊……”
她出宫祈福的事情他并未对外宣扬，且又是微服出行，宫外的人如何就能提前准备好让马受惊的方式，又探测好景宁寺附近的地势河流呢？
“听宫人来报，娘娘回宫时并没有不妥，倒是五公主精神不振，还有……”曹成说着顿了顿，抬眸去瞥上位者的眼色。
是长秋宫还有漏网之鱼还是？
如今看来是等不了了，上一世自太子遇刺后，骆平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但他重生这一世，大概是他变了，这世上的人和事，也跟着变了……长秋宫的徐领事幕后之人便是骆平，保不齐这一次神谙宫外遇险也与这个骆平有关。
作为宣神谙，她也会去问他的意见。
虽然但是，这宫中的规矩会不会很多？会不会一不小心丢了命啊？
“曹成，备伞。”
“还有什么，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替少商和莲房安排好了住处，让翟媪吩咐小厨房做些她记忆中少商爱吃的晚膳，才起身回了正殿。
“皇后受伤了？”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紧，刚才的禁军小将汇报时只说两名驾车的小厮摔下了马车有所擦伤，皇后与五公主看着并无大碍。
这次若不是他派了禁军中的高手伪装成普通小厮跟随，她和小五会怎样？！
手指捏上酸涩的鼻梁，脑海中不停地回忆当时与阿姮对话时的场景，殿内只有他们二人，是阿姮？
“不过小丫头身体底子不错，只要按时吃药，不出三日便可痊愈了。”孙医官撸着自己的短须，将药方递给了宫人。
回禀之人退出明光殿时，外头的风雨伺机窜了进来，惹得近门处的烛火灭了两根。
翟媪赶紧过来扶她，“还诓我说没事！”
“怎么了？很疼是不是？”宣神谙有些内疚，是自己逼着小丫头爬山的，如今看着那白嫩的小脚丫上三四个水泡，不由心疼，赶紧坐过去，接过了宫人手中的小脚丫，“母后给你上药……”
怕年岁不大的莲房照顾不好少商，宣神谙又把一个较为可靠的宫人留下伺候。
她知、她的少商从来不是不想要阿母，只是、她等了很多年、盼了太多年。
宣神谙抿着唇角点了头，回以一笑。
人的心总是这样、失望如冬雪，积得厚了，总是很难消融了……
宣神谙的眸色顿了顿，心跳却在不觉间快了几分，她缘何未作多思就轻易许诺，是因为终于寻得年幼少商的喜悦、还是……
那人在无形之中、给了她自己做主的底气？
坐在案几前的文帝眉头紧紧皱成“川”字，略微弯曲的食指轻伏于鼻息处，来回摩挲——
她若知道、她会制止吗？
翟媪拿她没办法，刚要去催小厨房，少商身边的莲房便跑了进来，“夫人！”喊罢才意识到自己口误，赶紧又改口：“皇后……我家……我家女公子又发热了……”
那条路再往前百米就是一条河，若是没有及时制止那匹马，马车便会冲入河内，且不说车内三个女子识不识得水性，便是男子，若是被疯马如此颠了一路，还有多少力气可以在水中逃出马车？
前日阿姮在忙二公主出嫁之事，提及要带二公主去寺庙祈福保佑，他正好提了神谙也要出宫祈福的事……
到底是怎样的小女娘？他倒也想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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