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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这些, 程真心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见到沈昼时情绪波动也没那么大了，至少能保持成年人应有的体面。
见他垂着眸子，一句话不说，程真心气的血气翻涌，脑子都在嗡嗡响。他咬咬牙:“你走吧。”
临近年底，诚意传媒这种小公司忙得很，程氏这种大集团反倒比较清闲，清闲到程远山终于能坐下来，和妻儿好好聊聊天。
商量妥之后，餐厅里又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名场面。
企业一般每个季度会披露一次财报，以供投资者参考，极光财报元旦前已经出来了，估计是外部数据有延迟，现在才进入社会公众视野。
“小昼确实这么说过，但我没认真调查极光是否真的融资困难，或者是否真的需要融资，”程远山道，“因为对咱来说那点钱不值一提，花了就花了，更何况小昼特别懂规矩——他是拿股份换的投资。现在真心身上还有极光科技百分之十的股份呢，如果按照年报来看，不能说大富大贵吧，至少够真心随便挥霍过完这辈子了。”
沈昼抬出手，想摸摸程真心眼睛是不是湿的，又在半空放下了。
“不用麻烦。”
更何况他能靠自己白手起家获得如今的金钱和地位，就能再进一步，不至于只顾眼前那点蝇头小利，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真不用么，看看掉在地上的沈昼的手机，又看看脸不红面不赤眼神却明显迷蒙的沈昼:“你先洗漱，待会儿我给你送过去，不喝醒酒汤明早容易头痛。”
骗子，陪他演戏的骗子，把他骗的团团转交付真心的骗子，整天装出一副深情模样却绝口不提回家的骗子。
如果问程真心心不心疼, 坦白讲, 特别心疼。
“那我放家里衣帽间了，你回家想穿可以自己找。”
深夜，赵丹是被开门声和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吵醒的。
“小昼的性格你知道的，特别内敛，可能看你态度强硬开不了口，你给他找个台阶。”
后来，程远山才别人口中得知极光第三轮融资出了点问题。为表示自己的欣赏，他立刻对沈昼进行“资助”，说直白点就是下聘礼。
还倒搭一位长相、学历、人品样样佳的儿婿。
“哪点？”
林宛如听不太懂:“......什么意思？”
“沈昼没让我回去。”
“不过也可能是我会错意了，小昼说的困难不是钱，我误当成了钱。”程远补丁道。
这天，为了安抚父母，程真心下班没去韩宇那边，直接回了程家老宅。
没等他开口，林宛如先一步表示疑问:“我记得当时小昼说过极光有难处，我没记错吧？”
“......嗯，好，”最后他决定采取拖延战术，“我知道了。”
程真心看了眼纸袋，上面印着他钟爱的潮牌商标。刚结婚时，因为嫌弃沈昼衣柜里只有黑白灰，他还说要送沈昼几件这个牌子的衣服，没想到对方一直记着。
赵丹叹了口气，把手机捡起来，打算送汤的时候一起给他。
程真心:“......”
实际上车子也确实是他半个家，有一次程真心清晨起床去公司，正巧看到沈昼躺在车里。
“你是难受吗？想不想吐？”
沈昼又咕哝了一声。
醒酒汤煮完，算算时间，沈先生应该洗漱好了，赵丹便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不如把一切交给时间吧。
某次打完球聊天的时候，沈昼表示极光科技正面临重大难关，正好程远山有想招上门女婿的心思，便顺口提了一嘴，沈昼表示正好自己单身，可以考虑。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谁更划算一点了。
他深吸口气:“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家?”
一如既往地，在复华国际楼下水果店前，程真心看到了沈昼。
而且现在沈昼还存着几分继续过下去的想法，天天来哄他, 等时间长了，哄腻了, 明白他的态度了, 会慢慢放弃的。
她看了眼手机，后半夜两点，赶紧循着声音出去，在看到站在玄关脱鞋的沈昼时怔了下。
两位小辈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都不会喜欢的，他不愿也不能再用责任把沈昼拴在身边。
程父不善于调节小辈间的感情纠纷，沉默地在旁边听，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到小昼公司，前几天我看到极光科技财报了。”
沈昼手里提着两只纸袋:“你喜欢的牌子，出新品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没感觉，一开口，赵丹立刻闻到了浓重的酒气:“家里一切都好。你喝酒了？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
每次来看他，沈昼不是给完他东西就走，就是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偶尔问他在韩宇家生活的习不习惯，从来没说过让他回家之类的话。
“这还不好？”林宛如相当开心，“这说明小昼有能力，咱们稍微投点资就能扭转局面。”
那么高的个子，窝在窄窄的后座上，两条长腿因为无处安放蜷缩着, 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程爸爸和沈昼是在本省圆桌论坛认识的，整场论坛下来，程父觉得这位后辈特别对脾气，约着去打过几次羽毛球。
可他不想再放任自己越陷越深了。
也就是说，在营收做低的情况下极光都处在爆炸盈利状态下，更别提正常时候了。
闻言，沈昼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含糊，赵丹没听清。
沈昼并不知道。
“找了，”程真心实话实说，“每天早晚两次到韩宇家楼下打卡，准时准点，比小区保安都敬业。”
“沈先生，你回来了。”
“字面意思。”
因为低着头，这次赵丹听清了，他说的是:“他不回来了。”
当然，沈昼是避免不了的话题，酒过三巡，林宛如问道:“宝贝，小昼最近去没去找你？”
.
沈昼应该是没听见，抬腿就走。
“极光三季度的年报和四季度差距不大，属于正常的增长曲线。”
说完，他停顿几秒，扬起下巴看向沈昼，语气已经带上明显的鼻音:“骗子。”
除此之外，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林宛如关心道:“情况怎么样，资金链周转开了没？”
“所以......”林宛如难以置信，“如果年报没错，这场婚姻小昼是亏的？”
沈昼“嗯”了声:“家里最近有什么事么？”
可沈昼……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和打卡一样，沈昼依然保持着每天来看他两次的频率, 风雪无阻。程真心晚上六点回复华国际能看到他, 晚上七点回复华国际能看到他，晚上十点回复华国际依然能看到他，让程真心产生了一种车子是他半个家的区别。
只是为了那点钱么？
其实这种处理方式并不好，双方都难受, 可他实在狠不下心对沈昼说那些残忍的话。
作为骗了程真心这么久的骗子，他甚至都不知道明天早上还能不能看到程真心。
要知道很多家庭都是防着入赘儿婿的，给钱没有那么大方，家庭地位也低到令人发质，程家对沈昼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程父程母人好。
——入赘时的沈昼，并不需要程家资金。
“谢谢，不过不用了，”程真心拒绝道，“我可以找自己找买手买。”
“乖宝贝。”
林宛如和程真心面面相觑。
结果刚走到主卧门口，就发现门正开着，刚才看起来还能自理的人蜷缩在床边地毯上，眉头紧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做噩梦。
“所以，”程远山停顿几秒，“小昼公司一直没亏损，也没面临资金链断裂的情况。”
为了合理避税，公司年报大多存在“水分”，而“水分”是把营收往低做的。
无数句想说的话在心里打转，百转千回，最后却只剩一句“......对不起。”
谁不回来了？
大冬天的，即使有供暖，睡在地上也肯定会感冒。赵丹赶紧跑过去，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叫道:“沈先生，先醒醒，去床上睡。”
“没什么对不起的，”程真心说，“以后不用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宛如怔了下:“所以......”
程真心虽不懂资本家之间的弯弯绕绕，这点常识还是能听懂的。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如果不是资金周转困难，沈昼何必舍下身段，来做上门女婿？
程真心只能接受程远山的说法，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程家老宅。
听到“回家”，程真心又想起沈昼天天来看他，却迟迟不提接他回家的行为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林宛如哭笑不得，“气消的差不多就回去吧，小昼公司忙，再这么折腾下去容易把身体累完。”
节目将于年后开始录制, 于是接下来，程真心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早出晚归已成常态, 时不时还得飞一趟其他城市，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实。m.chuangshige.com
“何止周转开？”程远山咂咂嘴，“已经达到全面盈利的状态了。”
“不过有一点我没看懂。”
那样很没意思。
或者为了日后办事方便？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妈，他不仅不想给沈昼找台阶，还在暗戳戳地策划离婚呢。
......那沈昼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程远山:“的确如此，相当于用低价买了高价股票。”
] 想通这些, 程真心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见到沈昼时情绪波动也没那么大了，至少能保持成年人应有的体面。
见他垂着眸子，一句话不说，程真心气的血气翻涌，脑子都在嗡嗡响。他咬咬牙:“你走吧。”
临近年底，诚意传媒这种小公司忙得很，程氏这种大集团反倒比较清闲，清闲到程远山终于能坐下来，和妻儿好好聊聊天。
商量妥之后，餐厅里又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名场面。
企业一般每个季度会披露一次财报，以供投资者参考，极光财报元旦前已经出来了，估计是外部数据有延迟，现在才进入社会公众视野。
“小昼确实这么说过，但我没认真调查极光是否真的融资困难，或者是否真的需要融资，”程远山道，“因为对咱来说那点钱不值一提，花了就花了，更何况小昼特别懂规矩——他是拿股份换的投资。现在真心身上还有极光科技百分之十的股份呢，如果按照年报来看，不能说大富大贵吧，至少够真心随便挥霍过完这辈子了。”
沈昼抬出手，想摸摸程真心眼睛是不是湿的，又在半空放下了。
“不用麻烦。”
更何况他能靠自己白手起家获得如今的金钱和地位，就能再进一步，不至于只顾眼前那点蝇头小利，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真不用么，看看掉在地上的沈昼的手机，又看看脸不红面不赤眼神却明显迷蒙的沈昼:“你先洗漱，待会儿我给你送过去，不喝醒酒汤明早容易头痛。”
骗子，陪他演戏的骗子，把他骗的团团转交付真心的骗子，整天装出一副深情模样却绝口不提回家的骗子。
如果问程真心心不心疼, 坦白讲, 特别心疼。
“那我放家里衣帽间了，你回家想穿可以自己找。”
深夜，赵丹是被开门声和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吵醒的。
“小昼的性格你知道的，特别内敛，可能看你态度强硬开不了口，你给他找个台阶。”
后来，程远山才别人口中得知极光第三轮融资出了点问题。为表示自己的欣赏，他立刻对沈昼进行“资助”，说直白点就是下聘礼。
还倒搭一位长相、学历、人品样样佳的儿婿。
“哪点？”
林宛如听不太懂:“......什么意思？”
“沈昼没让我回去。”
“不过也可能是我会错意了，小昼说的困难不是钱，我误当成了钱。”程远补丁道。
这天，为了安抚父母，程真心下班没去韩宇那边，直接回了程家老宅。
没等他开口，林宛如先一步表示疑问:“我记得当时小昼说过极光有难处，我没记错吧？”
“......嗯，好，”最后他决定采取拖延战术，“我知道了。”
程真心看了眼纸袋，上面印着他钟爱的潮牌商标。刚结婚时，因为嫌弃沈昼衣柜里只有黑白灰，他还说要送沈昼几件这个牌子的衣服，没想到对方一直记着。
赵丹叹了口气，把手机捡起来，打算送汤的时候一起给他。
程真心:“......”
实际上车子也确实是他半个家，有一次程真心清晨起床去公司，正巧看到沈昼躺在车里。
“你是难受吗？想不想吐？”
沈昼又咕哝了一声。
醒酒汤煮完，算算时间，沈先生应该洗漱好了，赵丹便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不如把一切交给时间吧。
某次打完球聊天的时候，沈昼表示极光科技正面临重大难关，正好程远山有想招上门女婿的心思，便顺口提了一嘴，沈昼表示正好自己单身，可以考虑。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谁更划算一点了。
他深吸口气:“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家?”
一如既往地，在复华国际楼下水果店前，程真心看到了沈昼。
而且现在沈昼还存着几分继续过下去的想法，天天来哄他, 等时间长了，哄腻了, 明白他的态度了, 会慢慢放弃的。
她看了眼手机，后半夜两点，赶紧循着声音出去，在看到站在玄关脱鞋的沈昼时怔了下。
两位小辈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都不会喜欢的，他不愿也不能再用责任把沈昼拴在身边。
程父不善于调节小辈间的感情纠纷，沉默地在旁边听，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到小昼公司，前几天我看到极光科技财报了。”
沈昼手里提着两只纸袋:“你喜欢的牌子，出新品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没感觉，一开口，赵丹立刻闻到了浓重的酒气:“家里一切都好。你喝酒了？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
每次来看他，沈昼不是给完他东西就走，就是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偶尔问他在韩宇家生活的习不习惯，从来没说过让他回家之类的话。
“这还不好？”林宛如相当开心，“这说明小昼有能力，咱们稍微投点资就能扭转局面。”
那么高的个子，窝在窄窄的后座上，两条长腿因为无处安放蜷缩着, 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程爸爸和沈昼是在本省圆桌论坛认识的，整场论坛下来，程父觉得这位后辈特别对脾气，约着去打过几次羽毛球。
可他不想再放任自己越陷越深了。
也就是说，在营收做低的情况下极光都处在爆炸盈利状态下，更别提正常时候了。
闻言，沈昼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含糊，赵丹没听清。
沈昼并不知道。
“找了，”程真心实话实说，“每天早晚两次到韩宇家楼下打卡，准时准点，比小区保安都敬业。”
“沈先生，你回来了。”
“字面意思。”
因为低着头，这次赵丹听清了，他说的是:“他不回来了。”
当然，沈昼是避免不了的话题，酒过三巡，林宛如问道:“宝贝，小昼最近去没去找你？”
.
沈昼应该是没听见，抬腿就走。
“极光三季度的年报和四季度差距不大，属于正常的增长曲线。”
说完，他停顿几秒，扬起下巴看向沈昼，语气已经带上明显的鼻音:“骗子。”
除此之外，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林宛如关心道:“情况怎么样，资金链周转开了没？”
“所以......”林宛如难以置信，“如果年报没错，这场婚姻小昼是亏的？”
沈昼“嗯”了声:“家里最近有什么事么？”
可沈昼……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和打卡一样，沈昼依然保持着每天来看他两次的频率, 风雪无阻。程真心晚上六点回复华国际能看到他, 晚上七点回复华国际能看到他，晚上十点回复华国际依然能看到他，让程真心产生了一种车子是他半个家的区别。
只是为了那点钱么？
其实这种处理方式并不好，双方都难受, 可他实在狠不下心对沈昼说那些残忍的话。
作为骗了程真心这么久的骗子，他甚至都不知道明天早上还能不能看到程真心。
要知道很多家庭都是防着入赘儿婿的，给钱没有那么大方，家庭地位也低到令人发质，程家对沈昼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程父程母人好。
——入赘时的沈昼，并不需要程家资金。
“谢谢，不过不用了，”程真心拒绝道，“我可以找自己找买手买。”
“乖宝贝。”
林宛如和程真心面面相觑。
结果刚走到主卧门口，就发现门正开着，刚才看起来还能自理的人蜷缩在床边地毯上，眉头紧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做噩梦。
“所以，”程远山停顿几秒，“小昼公司一直没亏损，也没面临资金链断裂的情况。”
为了合理避税，公司年报大多存在“水分”，而“水分”是把营收往低做的。
无数句想说的话在心里打转，百转千回，最后却只剩一句“......对不起。”
谁不回来了？
大冬天的，即使有供暖，睡在地上也肯定会感冒。赵丹赶紧跑过去，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叫道:“沈先生，先醒醒，去床上睡。”
“没什么对不起的，”程真心说，“以后不用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宛如怔了下:“所以......”
程真心虽不懂资本家之间的弯弯绕绕，这点常识还是能听懂的。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如果不是资金周转困难，沈昼何必舍下身段，来做上门女婿？
程真心只能接受程远山的说法，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程家老宅。
听到“回家”，程真心又想起沈昼天天来看他，却迟迟不提接他回家的行为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林宛如哭笑不得，“气消的差不多就回去吧，小昼公司忙，再这么折腾下去容易把身体累完。”
节目将于年后开始录制, 于是接下来，程真心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早出晚归已成常态, 时不时还得飞一趟其他城市，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实。m.chuangshige.com
“何止周转开？”程远山咂咂嘴，“已经达到全面盈利的状态了。”
“不过有一点我没看懂。”
那样很没意思。
或者为了日后办事方便？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妈，他不仅不想给沈昼找台阶，还在暗戳戳地策划离婚呢。
......那沈昼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程远山:“的确如此，相当于用低价买了高价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