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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景然失笑道:“像我这样，我有什么成就？”
“宋太医是怎么和我父母认识的？”琳琅之前并没听她的父母提起过这个人，所以感到意外。
宋景然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这个小姑娘确实可怜，生活逼迫她没处去了。
琳琅低着脑袋，灯火照在她一半脸上，从宋景然这个方向看去，正好看见她低着的脖子，雪白的颈子上却偏偏出现了一道醒目的痕迹。宋景然忙伸手过去摩挲了一下，琳琅身子一颤，她显得有些紧张害怕。
“怎么没帮到我，现在能坐在这里自在地和您闲聊，已经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琳琅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你父亲是我的大恩人，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好好报恩。可惜自己一直都忙，也没什么时间去看望他。后来想到来日方长将来总会有机会的，哪曾想……他们却接连遭遇了意外。你父母出殡的时候我还去送过。你还记得我吗？”
宋景然喝了杯中的酒，琳琅又给他斟上，宋景然说:“我曾经淋过雨，所以想为你撑一把伞。”
“不过恰巧学了医而已，也算不得什么成就。”宋景然将名利上的东西看得很淡。
“你好好坐着吧，这里也没别人，你那么拘礼干嘛。他们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宋家的客人，招呼好你是很应该的事，所以坐好吧，不然一会儿吃饭也不方便。”
宋景然继续道:“我和你父亲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只是我进了太医院后一直都很忙，从恩粮生到吏目，到今天的从五品太医，一路走来其实也不容易。遇见了你父亲，后来又遇见了我师父，要是没有他们，只怕我在这里也无法立足。你们贺家的恩情我一直都记着的，想着等到将来要好好报答，只是……为什么偏偏好人不长命呢？”
琳琅也不睡她坐在熏笼旁身上暖和也不愿意挪身。
“我是个祸患，克死了自己的爹娘。他们还能给我一口热饭吃，已经是对我极大的恩惠了。”小小年纪的贺琳琅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
这还是她来到宋家后第一次来正屋和宋景然一起吃饭，琳琅只得在下方歪着身子斜坐了。
面对她的提议，宋景然点头说:“好啊。”
宋景然说到后面语气艰涩，他有些说不出口。琳琅低头听着，眼眶里已经湿润，但大节下的，她不能哭，这是很不吉利的事。贺琳琅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
琳琅起身道:“我来替您斟酒吧。”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刚上京城。路上花光了所有的盘缠，接连的赶路，身上也有病，自己虽然是大夫，但却没钱去买药。又累又饿，又病。后来就晕倒在了路边。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你父亲。你父亲说见我倒在路边，然后就把我给抬回了家，给了我一碗热汤饭，后来又给我请大夫看病。我在你家住了两天，那时候也见到过你，你还是个小不点儿。后来你父亲知道我要去太医院应名考试，见我身无一文，我临走的时候他还给了我几串钱。就是这几串钱支撑着我在京城最终落了脚。后来我再去找你父亲道谢，你父亲十分慷慨却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您是顶有名的太医啊，听说您医术很高明，所以有不少的王公贵族都会上门来请您去看病。”
“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亲人会那么糟糕，你的叔叔、大伯对你竟然也不上心。你父母虽然没了，可你依旧是贺家的人啊，自家骨肉怎能那么冷酷？”宋景然说着他有些生气。
哪怕琳琅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但她也会吃得一点不剩。她柔顺惯了。
两人对坐了，宋景然见琳琅刚才没有喝酒，便执了酒壶要给她倒酒。琳琅忙道:“我不会喝酒。”
“可我好手好脚的，也读书识字，难道就不能做点什么事，也能像您这样有点成就？”十二岁的贺琳琅发出了疑惑。
“我听你的丫鬟说，你当时大病了一场，可惜那时候没能为你治病，只怕你的病还能早些好。抱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能帮到你。”宋景然有些歉疚。
“你外祖家呢，贺家不愿意管你，你外祖家也可以管你的？”
两人也吃不了那么多的饭菜，宋景然让秦妈妈将桌上这些菜拿去给大家分了。
宋景然只好又耐心地说:“我和你情况也差不多，都是父母走得早，叔伯带大的。但我是男孩子，又和你不大一样。后来我学了医，能够独挡一面了，自己也就出来了。”
“你瘦瘦小小的，扛不起那么多就别扛。女孩子天生娇弱些，就该受到百般宠爱。”
琳琅摇摇头，那几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心如死灰的她对周遭哪里还有什么兴趣，那阵子她不过像个木偶似的，毫无生气，后来她就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就轮流在几个亲戚家住。
“我也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子，天高海阔，总能闯出一番名堂来。”
吃饱喝足之后，宋景然也不睡。今晚照例是要守岁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宋景然又催促琳琅赶快吃菜，再聊下去，这些菜都凉了。
琳琅第一次在宋景然跟前吃饭，她有些放不开。宋景然见她也不怎么夹菜，便主动替她布菜，不一会儿，琳琅面前的碗中已经堆得像小山一般高了。
琳琅哽咽道:“当年我母亲相中了我父亲，我姥爷不同意，后来我母亲连夜跟我父亲跑了。姥爷，姥姥很是生气，认为我母亲给他们丢了脸，然后就申明要和我母亲断绝关系。自从我出生以后，我母亲就没带我回过姥姥家。所以我连我姥姥家在何方都不知道。”
“吃完！”
宋景然失笑道:“我都忘了你是个小丫头了，小丫头确实不能喝。”
五年前她的确还是个小不点，所以记不得也很正常。
琳琅走了过去替宋景然倒满了酒，琳琅又给自己碗中盛了汤，她捧着碗道:“以汤代酒，多谢您的收留大恩。”
] 宋景然失笑道:“像我这样，我有什么成就？”
“宋太医是怎么和我父母认识的？”琳琅之前并没听她的父母提起过这个人，所以感到意外。
宋景然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这个小姑娘确实可怜，生活逼迫她没处去了。
琳琅低着脑袋，灯火照在她一半脸上，从宋景然这个方向看去，正好看见她低着的脖子，雪白的颈子上却偏偏出现了一道醒目的痕迹。宋景然忙伸手过去摩挲了一下，琳琅身子一颤，她显得有些紧张害怕。
“怎么没帮到我，现在能坐在这里自在地和您闲聊，已经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琳琅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你父亲是我的大恩人，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好好报恩。可惜自己一直都忙，也没什么时间去看望他。后来想到来日方长将来总会有机会的，哪曾想……他们却接连遭遇了意外。你父母出殡的时候我还去送过。你还记得我吗？”
宋景然喝了杯中的酒，琳琅又给他斟上，宋景然说:“我曾经淋过雨，所以想为你撑一把伞。”
“不过恰巧学了医而已，也算不得什么成就。”宋景然将名利上的东西看得很淡。
“你好好坐着吧，这里也没别人，你那么拘礼干嘛。他们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宋家的客人，招呼好你是很应该的事，所以坐好吧，不然一会儿吃饭也不方便。”
宋景然继续道:“我和你父亲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只是我进了太医院后一直都很忙，从恩粮生到吏目，到今天的从五品太医，一路走来其实也不容易。遇见了你父亲，后来又遇见了我师父，要是没有他们，只怕我在这里也无法立足。你们贺家的恩情我一直都记着的，想着等到将来要好好报答，只是……为什么偏偏好人不长命呢？”
琳琅也不睡她坐在熏笼旁身上暖和也不愿意挪身。
“我是个祸患，克死了自己的爹娘。他们还能给我一口热饭吃，已经是对我极大的恩惠了。”小小年纪的贺琳琅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
这还是她来到宋家后第一次来正屋和宋景然一起吃饭，琳琅只得在下方歪着身子斜坐了。
面对她的提议，宋景然点头说:“好啊。”
宋景然说到后面语气艰涩，他有些说不出口。琳琅低头听着，眼眶里已经湿润，但大节下的，她不能哭，这是很不吉利的事。贺琳琅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
琳琅起身道:“我来替您斟酒吧。”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刚上京城。路上花光了所有的盘缠，接连的赶路，身上也有病，自己虽然是大夫，但却没钱去买药。又累又饿，又病。后来就晕倒在了路边。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你父亲。你父亲说见我倒在路边，然后就把我给抬回了家，给了我一碗热汤饭，后来又给我请大夫看病。我在你家住了两天，那时候也见到过你，你还是个小不点儿。后来你父亲知道我要去太医院应名考试，见我身无一文，我临走的时候他还给了我几串钱。就是这几串钱支撑着我在京城最终落了脚。后来我再去找你父亲道谢，你父亲十分慷慨却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您是顶有名的太医啊，听说您医术很高明，所以有不少的王公贵族都会上门来请您去看病。”
“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亲人会那么糟糕，你的叔叔、大伯对你竟然也不上心。你父母虽然没了，可你依旧是贺家的人啊，自家骨肉怎能那么冷酷？”宋景然说着他有些生气。
哪怕琳琅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但她也会吃得一点不剩。她柔顺惯了。
两人对坐了，宋景然见琳琅刚才没有喝酒，便执了酒壶要给她倒酒。琳琅忙道:“我不会喝酒。”
“可我好手好脚的，也读书识字，难道就不能做点什么事，也能像您这样有点成就？”十二岁的贺琳琅发出了疑惑。
“我听你的丫鬟说，你当时大病了一场，可惜那时候没能为你治病，只怕你的病还能早些好。抱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能帮到你。”宋景然有些歉疚。
“你外祖家呢，贺家不愿意管你，你外祖家也可以管你的？”
两人也吃不了那么多的饭菜，宋景然让秦妈妈将桌上这些菜拿去给大家分了。
宋景然只好又耐心地说:“我和你情况也差不多，都是父母走得早，叔伯带大的。但我是男孩子，又和你不大一样。后来我学了医，能够独挡一面了，自己也就出来了。”
“你瘦瘦小小的，扛不起那么多就别扛。女孩子天生娇弱些，就该受到百般宠爱。”
琳琅摇摇头，那几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心如死灰的她对周遭哪里还有什么兴趣，那阵子她不过像个木偶似的，毫无生气，后来她就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就轮流在几个亲戚家住。
“我也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子，天高海阔，总能闯出一番名堂来。”
吃饱喝足之后，宋景然也不睡。今晚照例是要守岁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宋景然又催促琳琅赶快吃菜，再聊下去，这些菜都凉了。
琳琅第一次在宋景然跟前吃饭，她有些放不开。宋景然见她也不怎么夹菜，便主动替她布菜，不一会儿，琳琅面前的碗中已经堆得像小山一般高了。
琳琅哽咽道:“当年我母亲相中了我父亲，我姥爷不同意，后来我母亲连夜跟我父亲跑了。姥爷，姥姥很是生气，认为我母亲给他们丢了脸，然后就申明要和我母亲断绝关系。自从我出生以后，我母亲就没带我回过姥姥家。所以我连我姥姥家在何方都不知道。”
“吃完！”
宋景然失笑道:“我都忘了你是个小丫头了，小丫头确实不能喝。”
五年前她的确还是个小不点，所以记不得也很正常。
琳琅走了过去替宋景然倒满了酒，琳琅又给自己碗中盛了汤，她捧着碗道:“以汤代酒，多谢您的收留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