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大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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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龙王声音有点涩哑。

    景云熙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

    白石城堡上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景云熙好奇读了出来，看向贺重瑾道，“雪浪……难道这里冬天还下雪？”

    说着半句不想说了，显然这个不认无妨的话他并不想说，明显他太想贺重瑾认下他这个父亲了。

    细白的海沙，海浪涌过来时，一片洁白的浪花就漫涌过来，浅蓝清澈的海水泛起的如雪一般的浪花，美不胜收。

    当这里的嬷嬷迎出来，笑着带她和贺重瑾往宅子里走时，穿过庭院和画廊，又穿过一片棕榈覆阴的小路，就来到了一座独立的石宅旁。

    贺重瑾呼吸一重。

    这时亭子里正坐着那位海龙王，一身薄衫海风中看着十分飘逸，神色很是自然，真看不出甚至要服药压住激动情绪的样子。

    景云熙轻轻握住他的手。

    是真的热，不只是这个海岛热，主要是南边都热，下雨的时候很凉快，但太阳一出来，就热的不行。

    这这这……明明的一线海景房啊！

    又等了大约一刻钟，那海龙王才全身湿淋淋从水中游了出来，他身上衣服也不知是什么质地，风吹过似乎就半干了。

    “不认的话，可以等一等，”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那海龙王突然从石亭中一跃而出，落在下面的海水中后，又往前冲了一段，直接淹没在了海浪中。

    海龙王话说的极快，“沈家抄家时，我带你母亲一起逃走，路上乘舟遇到恶匪，我们双双落水——”

    海龙王像是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坐下后神色平静又问贺重瑾一些事情，比如他哪一年出生，生辰又是哪天，他母亲当年又是怎么样，平日里都跟他说过些什么，喜欢吃什么……

    此时漫天的晚霞铺过来，映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景色十分壮丽，海龙王问完后，就一直盯着那边的晚霞，好像生怕那晚霞一下子飞跑了似的。

    “回侯爷，夫人，”

    贺重瑾顿一顿，反手握住景云熙的手，两人一起携手走了出去。

    景云熙和贺重瑾几乎同时一怔。

    这还叫并无不适？听症状，难道是有些精神方面的病症？不过这时也不好多问，只能等事情弄清楚以后再说了。

    又歇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就有嬷嬷们来请，说是请贺重瑾和景云熙两人一起到前厅去。

    景云熙满眼都是欣喜。

    他走进亭子里时，衣服已经不是紧贴着身了，除了头发还湿着之外，人也并不显得太过狼狈，神色又是像一开始一样很平静自然。

    海龙王回到亭子里后，一坐下就看着贺重瑾道，“你娘不叫苏纨，她本姓沈，闺名是素琬，是当年被前朝那暴君抄家的江南富商沈家的女儿。”

    “她……过世很多年了？”

    “夫人切勿担忧，”

    嬷嬷们带着大家到了房间，景云熙又留意到，这里应该是做了很细心的准备，房间里各色都是整洁干净，一应东西都是新的。

    景云熙眸色闪了闪，她也猜到，能造出这样一个建筑的，可见这位海龙王明显在多年航海的基础上，对于西方有了很多的了解，且思想也应该不是很迂腐，愿意接受这种外来的风格。

    “诚远候？”

    景云熙和贺重瑾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海龙王再次回来的时候，晚霞早已换成了青霭漫天，一时间暮色合璧，光线也跟着暗了下来。

    “我是你亲生父亲，”

    景云熙看着陆子璋那边微微一笑，知道陆子璋也是个通透人，别的不说，光看这海龙王和贺重瑾的长相，只怕也猜到了什么……

    这石宅一看样式不像是她熟悉的古风样式，在景云熙看来，很有一点西欧式的古城堡风格，不算太大，像是一个精致的白石城堡，在蓝天白云大海的映衬下，分外漂亮。

    贺重瑾顿了顿静静又道：“并不是，家母只在右耳后，有一处红色的印记，我并不觉得像兰花，有点像是月牙。我母亲只是喜欢兰花——”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陆子璋生怕他胡言乱语又惹出什么乱子，连忙道，“师叔——你好像晒黑了！”

    “后来我到处寻访，却再也没有你母亲一星半点的消息，”海龙王眼眶通红，“至此我对这世道再无多少眷念，就一路来到海上，随着舅父做些生意，我舅父，就是最早那位被称为海王的人。”

    贺重瑾点点头：“家母已过世多年。”

    “苏纨，”

    那位海王倒真是奇怪，一直淡定的貌似不像话。既然贺重瑾都上了岛，说是一直在等他的那位海王，不应该急着来问询么？

    “那你这次不是来了吗？”

    一直侍立在石亭外的中年男子忙忙安抚两人道，“我家主子不要紧的，他只是要去冷静一下！两位放心，我家主子在水里待上几天都是一点事也不会有的！”

    不过很快马车就驶入了一片像是庄园一样的地方。

    这一片庄园极大，附近没有民居，但是林木特别茂盛，一旁一个方向，景云熙甚至看到了一片椰树林。

    海龙王腾地站起身。

    海龙王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却依旧仰头看着晚霞。

    

    这石堡的前厅外，有一个向沙滩延伸出去的石廊，石廊尽头是一个很阔大的石亭，里面有石桌石凳。石亭下就是翻卷的海浪，时不时溅起的海水水星还会落在亭子里。

    “坐吧！”

    海龙王听完顿了顿，转身又是一跃而下，又一次沉没到了海水中。

    等两人坐下，海龙王先是细细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人后，视线轻轻落在了贺重瑾身上，像是万分小心一样声音极为轻柔道，“贺重瑾，字双华，是么？”

    景云熙吓了一跳，贺重瑾也明显是一愣。

    贺重瑾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一紧。

    陆子璋以及唐棣的房间安排在另一旁，只是这时候陆子璋早就憋不住，再说他也不在意房间内的安排，对他来说远不如外面的海滩更加诱人，因此顾不上等景云熙和贺重瑾，自己早拽着唐棣哈哈笑着冲到了那边的沙滩上，一点儿也不把他自己当外人。

    海龙王问着，眼底情绪似乎有点压不住，连忙一转脸看向那边的大海。

    海龙王看着晚霞又道：“你母亲，左耳后，可是有一处红色的胎记，像是一朵兰花？”

    “哈！”

    这一次，景云熙就淡定很多了，继续坐在那里，伸手拍了拍贺重瑾的胳臂，贺重瑾握住她的手，两人对视微微一笑。

景云熙道，“就是太热了！”

    “后来呢？”贺重瑾静静道。

    白天的热气退散，亭子里的海风更大了，但也更加凉爽，海浪的声音哗哗的，无数海鸟也在空中盘旋。

    说着一顿，“等我醒过来时，是被一位渔夫救起，却打听不到你母亲的消息，说是江流湍急，只怕你母亲已经凶多吉少。”

    贺重瑾眼光也在审视了这海龙王后，点一点头，声音有点发紧。

    很多很多细事，海龙王问什么，贺重瑾不厌其烦静静解释，两人的声音听起来都是十分平静。

    “快救——”景云熙一急。

    景云熙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下，心里对这人表示很是佩服。

    说着，海龙王又道，“之后，我并未娶妻，也无儿女。只想着这一世四方海上走一走，多去几处海外见些世面，也就了此一生了！”

    这中年男子忙道，“我家主子并无不适，只是情绪激动下容易有些狂躁，要服药后才能稳住心神。”

    在贺重瑾还没做什么之前，他明显很识趣避开别人的家事。

    唐棣看了看这边忽而道，“果然，美人心中并没有小僧。”

    “走吧！”

    “我叫傅凤塘，当年四君子之一，”

    “侯爷夫人放心，”

    等嬷嬷们端上来两杯椰汁，景云熙和贺重瑾对视一眼后，一笑问了一声。

    接着海龙王又问起贺重瑾老平远候的事情，贺重瑾也是一样问什么说什么，听不出什么情绪。甚至最后说到老平远候临死前，让他喝下毒酒的事情时，贺重瑾一样声音平静，像是说着跟他无关的一个故事一般。

    “你家主人呢？”

    “是！”

    这白石城堡那一侧正对大海，从门口往下有一个宽大的白石台阶，顺着台阶下来，就是一大片的浅滩。

    “服药？”

    这时，海龙王站起身看着贺重瑾又道，“你——肯认我吗？或者不认也无——”

    “小僧上次被带来，可没来过这里，”

    果然一说这个，唐棣十分在意，连忙将光头上的斗笠又好好整理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什么。

    看到景云熙和贺重瑾两人过来，那海龙王一笑道。

    贺重瑾静静道，“不过母亲也说过，这是她后来的名字，中间发生过一些事情，她忘了自己的名字。”

    走近这处像是小城堡一样的石宅内，登时一阵凉爽，这厚重的石头阳光根本晒不透，设计地又通风很好，一走进来，凉爽无比。

    景云熙：“……”

    贺重瑾和陆子璋明显也没见过这样的建筑，一时间，景云熙留意到两人眼中都有一种疑惑新奇。

    “雪浪园！”

    但她很快就明白，为什么这里叫雪浪居了！

    跟着来的中年男子明显有些激动，他一听景云熙问连忙一躬身道，“我家主子他……要先服了药才好来见。”